安似锦苦笑了一声,没想到时隔七年,物是人非,以前她和似玉常常逗他,让他认谁是大姐,谁是二姐,安似恺傻傻地常常分不出来,为此受了她和似玉不少捉弄。七年不见,她和似玉的变化真的就这命大吗?他居然能够一眼就分辨出来。
“七年不见,你的眼光倒是长了不少。”安似锦苦笑着调侃。
“你和姐夫出事的那一年,父亲赶二姐出门,用一个烟灰缸砸破了二姐的头,我送二姐去医院缝了好几针,伤口虽然好了,额头上却留下了疤。”安似恺说起话来,心情也沉重不已。七年前的事,不仅是对安似锦,对整个安家,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怎么,家里现在养猪了,都学会打猪草了。”安似锦指着安似恺背后的红薯藤问着。她不想再就这个话题谈下去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安似恺也老大不小了,自然能够揣测姐姐的心思。
“我们家的那位老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养了两只鸡他都嫌脏,更不用说养猪了。这猪草是为隔壁家的刘姥姥割的,她腿脚不方便,我趁着休假这几天能帮她一点,算一点。姐,咱们回家再聊吧,这大路上的,灰多。”安似恺托了托背篓,小心征询着安似锦的意见。
一辆黑色的轿车却在这个时候停在了安家门口,司机本来都已经熄火准备下车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又发动车子,掉转头往安似锦这边开过来。
“安小姐,找到你真的太好了,您快给boss回个电话吧,boss听说您自打昨儿个下午就没回酒店,都已经急疯了。”
在看到那辆黑色轿车的时候,安似锦就已经在猜测是不是陈秘书来了。陈秘书为了应证她的猜测一般,在她的脚边停了下来,招呼都来不及打,就催促着安似锦赶紧给路一帆回电话。
回电话?安似锦掏出手机,按了开机键半天都没有反应,这才发现手机因为太久没充电,已经自动关机了。自从昨天早上,路一帆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将她的手机调成静音之后,安似锦就一直没有调回来,以至于什么时候自动关机的都不知道。
“我不过回来看看,一帆也太小题大做了。”安似锦疑惑地问着。
以前她也有过和夏依她们聊天聊得晚了,没有回酒店的情况,却没见路一帆有今天这般焦急。
“这个事……安小姐这样吧,您随我回酒店,boss会向您解释清楚的。”
陈秘书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安似锦疑窦丛生。只是离家门也不过寥寥数步,若不进去看看父母,怎么着都于心不安。
“大姐,爸妈都盼了你七年了,你让陈秘书打个电话,先回去看看也不迟。”安似恺好心提议道。
“可是,我出门得急,也忘带手机了,boss现在肯定还在满世界找安小姐,没有手机,我不知道他的私人号码啊。”陈秘书焦急地解释着。
陈秘书的话破绽不少,也正是因为这样,安似锦才动摇了。陈秘书如此反常,定然是有事发生,再说七年未见,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面对自己的父母。特别是她和樊洛言‘毕婚’那会儿,坚决反对的父亲。
“似恺,签售会那边还需要我出面,眼下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回去了。我今天回来的事,你也别和爸妈说,还有,似玉受伤了,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部2楼三病房。你有时间的话,过去看看她。”安似锦匆匆交待着。
“大姐。”
就在陈秘书下车,为安似锦打开车门的时候,安似恺叫住了她,陈秘书还以为又会有什么变故,生怕安似锦就此变卦,显得异常紧张。
“留个号码给我吧,一来方便联系,二来也不用整日里麻烦路大哥。”安似恺定定地望着安似锦,语气里满是恳求。
安似锦知道安似恺的脾气,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倔强。她让陈秘书给了她一张名片和一支笔,在名片背后写上了自己的号码。并交代了要照顾好父母一类的话,坐进了轿车中。
透过后视镜,安似锦望着安似恺落寞的身影渐渐变远,心中也不免有些伤感。直到安似恺的身影小到看不见,她才回转过头,和陈秘书算账。
“路氏那么多业务要忙,你出门怎么可能不带手机。就算真的忘了带,我也不相信你会不记得一帆的私人号码。”安似锦连连发问,那架势,分明是不逼出个所以然来不会罢休。
!
15 暧昧不明(男人心思)
“安大人英明,小人自叹不如。”陈秘书笑侃着。
安似锦死死地盯着他,冷着脸,不笑,也不说话,只等着陈秘书给她解释。见她这副模样,陈秘书也自知岔不开话题,只得轻咳一声,老老实实交代。
“昨日《刹那芳华》签售会的宣传大棚倒了,想必安小姐也知道了。”陈秘书一边注意着前方的路况,一边解释道。
安似锦点点头,正是因为大棚倒了,似玉才住了院,她就是想忘也忘不了。
“是的,怎么突然提起此事?”安似锦疑惑地问道。
大棚倒了和陈秘书这么急着让她赶回酒店有什么关系。
陈秘书眼色一沉,回答着。
“boss派人查过了,大棚会倒,似乎是有人有意为之。但是除了出版社的几个人和我们外,没几个人知道是似玉小姐代替的您。”
“也就是说,那个弄倒大棚的人针对的是我?”安似锦很快便举一反三,猜出了陈秘书的真正用意。
陈秘书点点头,安似锦只觉得心头一寒,她很少回国,在法国那边也没树什么敌人。若真算树了什么敌人,也就是一个月前在辩论会上那个被她驳得脸色铁青,最后拂袖而去的老教授了。
但是那也不可能,且不说文学上的一个观点不同,不至于让人下杀心。再说了那个老教授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虽然不怎么样,听人说人品却是很不错的,不然也不会受邀参加那次辩论会了。
那还有谁,恨她恨到想要置她于死地?
安似锦在脑海中搜寻了她认识的,可能得罪的所有人,始终想不出这个想害她的人是谁。陈秘书见她陷入了沉思,也省了许多解释的口舌。加快速度,轿车沿着宽广的公路一路往路氏酒店飞驰而去。
路氏酒店1507号房间
陈秘书送安似锦回到酒店,只说回去向boss复命,便驱车离开了。安似锦一个人回到1507。房间里乌黑一片,偶尔有霓虹灯的灯光闪过,倒更显得这个豪华套房空虚孤寂了。
她换上拖鞋,将房卡插在卡槽里面,房间里一下子就全亮了。巨大落地窗前站着的,如雕塑一般的背对着她的男人,把安似锦吓了一跳。
她只听得心脏噗通地跳了一下,然后变得急促起来,她退了一步,待看清楚那人的背景之后,才放下心来。
“路一帆,你吓死我了。”
安似锦将包和大衣都放在柜子上,揉着发酸的肩膀,走近路一帆。男人还是没有反应,穿着没来的及换下的西装,双手插在裤袋中,
“我的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让你担心了。”
安似锦从床头柜中拿出充电器,手机一接上电,就震动了一下,屏幕自然变亮了。没几秒便进入了主界面,屏幕上方十个未接来电用红色显示着,异常醒目。安似锦点开看得,全部都是路一帆打过来的,光是关机之前就有这么多,那若是关机之后的,更不知道该有多少了。
都怪手机调成静音了,她将音量调了回来,一边调,一边却在想该如何安抚路一帆。
或许这次真是让他担心了,安似锦想着因为自己的疏忽,他大费周章地满世界找他,便觉得心疼。安她正想着怎么向路一帆解释为好,却只感到一阵疾风袭来,还没等她弄清楚情况,就已经被人从背后猛地抱住了,手中的手机也因为这阵猛烈的冲击,掉在了床上。她往前挪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路一帆将头搁在安似锦的肩上,一开口说话,温热的气息便正好吐在她的脖颈里,一阵阵酥痒的感觉弄得她脸红心跳,刚刚稳下来的心跳此刻又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一帆?”安似锦疑惑地开口。
她和路一帆在彼此最困难的时候相识,她的婚姻被自己的亲生妹妹插足,而他唯一的妹妹也出车祸身亡。她去法国疗养情伤,他一路相随,从头到尾都陪在她身边,对自己的伤痛却绝口不提。
从此她便视路一帆为生死知己,不是情人,却比情人更为重要。这七年间,他们举止行为,无不发乎情止乎礼,即使是在民风开放的法国,他也保持一贯的彬彬有礼,决不越雷池一步。所以对于路一帆此番的失态,安似锦自然是感到万分疑惑。
路一帆叹了一口气,长长的叹息抚过安似锦的脖颈,安似锦觉得一阵酥麻,这种感觉让她倍感不舒服,扭动着身子想从他的怀里挣脱开。他的铁壁却是箍得更紧了。路一帆在她的耳边落下一句半带恳求,半带伤感的话,让安似锦心中一痛,安安分分地任他抱着。
“是你快把我吓死了才对。当我联系不上你,当我打遍了你所有室友朋友的电话还找不到你的时候,我以为你……以为你……我都已经要抓狂了,你知道吗。”
路一帆将头埋在她的肩颈中,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不见。从认识路一帆的那一刻起,她见到的他,就是永远的温文尔雅,翩翩君子。这样软弱如小孩的他,她还真是头一回见到。体内的母性在这一刻被孩子气的路一帆全部激发出来。
安似锦转过身,回抱住路一帆,心脏相贴的地方,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安似锦在他耳边一遍遍地解释着,直到他的身子不再那么紧绷着,神经也不再那么紧张,才放下心来。
“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路一帆现在的心境,没有人能够比安似锦更了解了。她和路一帆相识在人生的低谷,是痛苦舔舐伤口时候的依偎,他们早就视对方为一生最重要的人,当伤口复发,她只想找他聊天,只想听到他的安慰,若是某一天,他在突然间消失了,她也会抓狂的。
更何况,安似锦还有父母亲人,还有朋友闺蜜。可是路一帆本来就是孤儿,要在家族竞争中顽强地站起来,带着年幼的妹妹撑起路氏。本来就需要承受比普通工人更多的痛苦。七年前,路依然葬身车轮。他便彻底变成了孤家寡人,将心比心,安似锦想着,路一帆只怕也将自己列为唯一的亲人之列了。
因为失去过,所以更为珍惜,因为如此珍惜,所以才会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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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爱情前奏曲(神秘情人)
安似锦和路一帆彼此相拥,渐渐地伤感褪去,气氛也因为两人鲜有的‘亲密接触’而变得有些尴尬和暧昧起来。
“若是……”安似锦一直在神游太虚状态中,想到某处,居然情不自禁,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路一帆觉着疑惑,正想着问问她想问什么,就听得一阵铃声响起,他只得尴尬地收回手,放她去处理短信,安似锦回以抱歉的一笑,坐在床边读短信。
Ansel:Helen,Tumemanquesbeaucoup(Helen,我很想你)
看完短信,安似锦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