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园见状笑着说道:“郝妈妈就拿着吧。这侯府的主子们都大方,时常有打赏下来,可咱们做奴婢的也要看是谁赏的不是?这是奶奶赏的,多少代表一种态度,可不是谁都能得的!光看银子多少不行,要掂量掂量这背后的轻重!”
“姑娘替我传句话给奶奶,就说老奴心里只有奶奶一位主子,认不得旁人!”郝婆子听得明白,忙接过荷包表白起来。她也得过梁姨娘的赏赐,所以有时候对梁姨娘和她的丫头出入就睁一眼闭一眼了。眼下桂园的话明显在点她,怎么不让她心惊?梁姨娘就是赏得再多,也不顶奶奶一句话啊!
桂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吩咐她上好锁才扭身回去了。郝婆子不敢怠慢,忙手脚麻利的关好门上锁,又查看了一遍可锁结实这才回房间去了。至于梁姨娘那边,往后晚上出入她可不敢隐瞒,下了钥匙以后是断断不能放行了。
刚刚确实是梁姨娘,自打林宜宣吩咐她不许老回娘家,她便整天闷在后院不得出去。上次她母亲过生日,她回禀若溪回去了一趟,恰好碰见表哥吴六。她已经被吴六撩拨的起了出墙之心,怎奈把身边的丫头紫云给了他,反倒让他忘了自己,再见面怎能不心生抱怨?可她又想跟吴六欢好,便找机会与他独处。
吴六是什么德行?虽得了美娇娘不过月余还没过新鲜劲,可见了表妹眼含春波娇嗔中带着挑逗,面带怒色又似哀怨诉说,一下子便精虫上脑失了魂魄。他顾不得伦理纲常,抱住梁姨娘就要亲热。
这梁姨娘偏生不让,忸怩挣扎还挤出几滴眼泪,骂他是负心汉之流。他少不得说尽甜言蜜语方入巷,梁姨娘久不沾雨露分外浪起来,直把吴六喜欢的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本是狗男女偷情,却似一对多情鸳鸯,竟相互说着地老天荒的誓言!这梁姨娘被吴六哄得不知道南北,满心以为找到了真心相爱的男人,殊不知吴六是在打她家财产的主意。后来几次见面都少不了翻云覆雨,梁姨娘对吴六言听计从百般讨好,光是身上的金银首饰就送了好几套。她却不知道,那些首饰现在正带着吴六媳妇和紫云身上,她不过是冤大头罢了。
梁姨娘在父母双亲跟前替吴六说好话,又怂恿着父亲认下他做干儿子。梁老爷渐渐在生意上倚重吴六,把他当成能养老送终的依靠了!
可突然间宜宣便不让她再回娘家,这下倒是让她难耐起来,又有些害怕不安。难不成是自己露了什么蛛丝马迹,她心里不踏实怎么能睡得着觉?她想要打探些消息,可若溪和宜宣身边哪里有她的人?无奈之下便想到偷听墙角的办法,这才假装看菲虹打后院溜出来。
可是她偷听了片刻只听见二人说些房事,心里懊恼却又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她们就白日宣淫,自己就得守着活寡!她越发的想要见吴六,身体里的火烧得她难受。
半晌,梁姨娘还躺在床上睡不着,外面传来三更天的梆子声。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晚暇,她听说有人上门提亲,心事越发的重起来,整个人憔悴虚弱好似大病一般。若溪答应帮忙,可这几日都没有消息,她竟连问都不敢问,生怕听见什么让自己绝望的话。
今个二哥带着侄儿进宫去了,不知道可曾见到孟阔,他现在究竟怎么想的?晚暇知道若溪一定会跟二哥商量,她也是打定这个主意才央求若溪帮忙。
怎么样都睡不着,她只好坐起来,外间上夜的菱角睡得很沉。那丫头白肠白肚,脑袋一沾枕头就着很难叫醒。
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圆,照进来使屋子里很亮堂。她披着衣服下地,推开窗户往天上看。突见窗下立着一个人影,吓了一跳,刚要叫嚷就听见那人说道:“别叫,是我!”
听声音很熟悉,她忙细细打量过去,越发的惊慌失措。
“大半夜你怎么会在这里?若是让府里的护卫逮住可了不得,快走!”她慌张地说着。
孟阔不仅没走,还跃身跳了进来,反身把窗子关上又往外间张望起来。
“菱角觉沉可信,你放心!”她见状轻声说着,说完又立即满脸通红。这话似乎是在纵容孟阔,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若是让旁人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她很清楚!不仅孟阔活不了,她也会死的很难看!
“你快走吧!”她退后几步说着。
孟阔直直的盯着她,片刻才说道:“你瘦了,憔悴了。”
她闻言立即红了眼圈咬着嘴唇说道:“你半夜三更冒险跑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我听了这话该如何?感动的哭出来,然后任你……轻薄?”
“你知道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过是听说你病了,想要过来瞧一眼……”
“现在你看过了,赶紧走吧!”
“可是你过得不好,我放心不下……”
“放心不下又能怎么样?已经有人上门提亲,太太答应只是早晚的事情。我与你……终是陌路!”说罢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孟阔有些发憨,本就不会说甜言蜜语,见了她哭得伤心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安慰。可是晚暇的表现已经让他明白,她的心里是有自己的。
“你等着,明日我便来提亲!”他满脸坚决的说着,心疼地瞧了她一眼推开窗户又翻出去。
晚暇闻言止住眼泪,抬头的功夫就不见他的人影了。他说要上门提亲,可太太如何能答应?若是如此简单,当时她也不会把玉佩退了回去,也不至于得这场病了!
第一百三十六
第二天,孟阔果然来侯府提亲,还是亲自来得。他说要见侯爷,报上大皇子贴身侍卫的名号门房不敢怠慢。
侯爷满心以为是大皇子打发他来得,自然在书房里亲自接见。孟阔是个直性子,见了侯爷直接就说提亲之事。
“你说你想娶晚暇?”侯爷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男方亲自上门提亲,还是跟女方的父亲提。
孟阔闻言竟“扑通”一声跪下,满脸真诚地回道:“我在宫里见到四姑娘,便动了想要娶她的念头。虽然我没有家世根基,可我还年轻可以拼一番成就。常言道:莫欺少年穷!侯爷若是答应把四姑娘嫁给我,我一定会给她幸福安逸的生活!”
侯爷听了他的话笑了,“照你这样说,岂不是哪个小伙子说看上我女儿,我便要答应哪个了?”
“我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不足,娶四姑娘无疑是想要摘天上的月亮!可是我就是想娶她,还请侯爷给我个机会,虽然不能立马答应下,也不要着急一口回绝。我没有太多的金银,没有权势地位,可是我对四姑娘的心是真挚的。若是侯爷肯答应这门亲事,我愿意终身不纳妾!”他信誓旦旦的说着。
侯爷听了倒觉得他太可笑,敷衍着回道:“你先回去吧,我会考虑的。”说罢不容他说话便喊送客。
他见状只好先回去,侯爷也不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吩咐门房见到他别放进来,除非他是奉了大皇子的命令才来。
过了三日,孟阔又来却进不得侯府。他便在府门口等侯爷散朝回来,见到侯爷的轿子就冲上前去。旁边的随从、小厮阻拦,却扯不动他分毫。
侯爷见状不悦的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若不是看在大皇子的面子,老夫早就把你送到官府,治你个不敬之罪!”
“我没有半点不尊敬侯爷的意思,只是想表示我求取四姑娘的诚意和决心!”他固执的说着,“侯爷一日不答应我就来一日,知道侯爷同意为止。”说罢就推到旁边跪着。
侯爷任凭他跪着,下了轿子进府去了,看见侯夫人就命她赶紧给晚暇张罗婚事。侯夫人询问缘由,侯爷这才说了孟阔两次上门求娶晚暇,如今还在府门口跪着的事。
侯夫人听了大怒,气冲冲去了晚暇房里,不管若溪还在里面便发起火来。
“你虽然是庶出却也是侯府千金,怎么竟做些不靠谱丢人现眼的事?别躺在床上装病,明天就收拾得漂漂亮亮跟着我去王府!”
若溪心里明白,赶忙使眼色让丫头、婆子都出去。她亲自奉了一杯茶过去,轻声说道:“太太不要生气,四妹妹做错了事情慢慢教,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啊。”
“你也说要我教,她的一举一动若是出了差错,人家都会说是我这个嫡母没教好!”侯夫人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态,“那混小子在府门口跪着,恐怕眼下整个侯府都知道了。你说,你怎么敢在宫里认识侍卫?”
“我……我……”晚暇支吾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若溪听了忙回道:“太太还不知道四妹妹的性子?我听二爷说了孟阔求婚的事,保管是他在宫里偶见四妹妹才上了心。哪有提亲像他这般提,一听就是个行事古怪莽撞的主,四妹妹怕是无辜受连累了。”说罢趁着侯夫人不注意给晚暇使眼色。
晚暇见状便露出委屈的表情,挣扎着坐起来还挤出些眼泪。侯夫人想到孟阔在外面跪着,这举动是有些不正常,再想到晚暇内向沉闷的性子,也觉得她勾引男人的可能性不大。可是孟阔这般在府门口闹,外人知道了该怎么说?还是趁早把晚暇的婚事定下来,让那个小子死心为好。
“明天跟我去王府走一趟,若是王夫人再打发媒婆来我就应承下。”这些话本不该当着晚暇的面说,可侯夫人也管不了这么多,“让你二嫂帮你好好打扮一下,拿出侯府千金的架势。”说罢走了。
晚暇立即着急起来,若溪轻轻拍着她安慰,俯在她耳边轻语了几句。
“这个办法虽好,可是却容易鸡飞蛋打。你想好了再用,免得到时候后悔莫及!”若溪郑重地说着。
晚暇听罢咬着嘴唇想了片刻,最后下定决定回道:“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若是搞砸了,我大不了剃了头发做姑子去!”
若溪见她主意已定便不再言语,回了临风居见宜宣回来了。
“孟阔在门口跪着呢,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他一边换衣裳一边说着,“光靠跪着就能打动父亲?他到底是想法太简单,我看这事悬乎。”
“他一个大男人能放下身段跪着,最起码表明了态度,总比半点作为没有的好。至于能不能让侯爷感动,就看他的心意有多坚定了!”若溪把他脱下来的衣裳接过去,又端了一杯茶过来,“对了,你去张先生府上了吗?他答应没答应来咱们府上住?”
“张先生随心所欲惯了,怎么可能轻易被束缚?明个儿你做点拿手的吃食,我去张府拜访。”宜宣知道张达的脾气性子,这事急不得。
第二天一大早,若溪便去了厨房。张先生既然喜欢美食,自然是精通此道,一般的菜式恐怕打动不了他的胃。想来想去,若溪决定做些异国风味的料理。饶是这张先生吃遍全天下,恐怕都没见识过。
她吩咐人收拾了一条黑鱼,用鸡蛋清、葱姜蒜盐油等物腌制两刻钟。然后在锅里熬了酸辣浓汁,把鱼肉放进去焯到变色取出沥水。另起锅添水,加入酸辣调料熬至开,放入鱼肉小火炖制。然后在大碗中铺上生菜,等鱼肉断生便倒在上面即可。一道泰式酸辣鱼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下面那道红醋闷牛肉土豆泥丸子就稍微复杂些了,光是调料和配料就需要十五种之多。芹菜、胡萝卜切块,洋葱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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