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红火火的。
若溪听了一愣,惊讶于宜宣在内院的经营。她想了一下回道:“事是好事,不过也要青玉愿意才行。那丫头跟绿萼不同,她……我心里总觉得亏欠了她,想着脱了她的奴籍找户好人家嫁出去。”她想起那年在韩府的事,青玉被韩昊猥亵差点强暴。若不是她从中开导,青玉恐怕早就自尽了。
虽然那件事跟若溪无关,可若是当时若溪警醒些就会发现韩昊的心思,或许就能避免那场祸事。青玉是她身边的丫头,当年在田庄之上跟着她吃苦遭罪不离不弃。光是这份情谊就足以让若溪一辈子忘不了,她曾发誓等到自个享福一定不会亏待青玉和绿萼。
她们主仆回到韩府过上了舒服日子,可偏生那样祸事又临到青玉头上。若溪岂能不自责?岂能不愧疚?所以在若溪心里,对青玉更纵容、偏爱些。
宜宣听见若溪话里有话便追问起来,若溪这才把当年之事说了出来。
“女孩子经过这样可怕的事一辈子都会有阴影。你别看她平日里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样子,心底里却也有揭不过去的伤疤。”若溪心疼地回着,“去年她做梦偶尔还喊出来,都是‘别碰我’之类的话。跟着我这个主子,没让她享福,竟跟着我遭罪了!人家都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事关她下半辈子的幸福,我自然要慎重又慎重。”
“那件事只怨韩昊一个人!当年他大考作弊,连累韩家差点身败名裂,还差点委屈你做妾室。我只当他是个势利好走捷径的窝囊废,没想到还是个禽兽不如的玩意。韩家有这样的子孙真是悲哀啊!”宜宣摇着头回道。
她听了心中有些许的不自在,韩府毕竟是她的娘家,出了韩昊这样猪狗不如的玩意儿脸上无光。
“希望他经过那次能吸取教训,二嫂子到处找关系走人情,估计年前就把他从海县弄回来。若是他从此改了,倒是浪子回头金不换!”虽说若溪不喜二太太和韩昊等人,可毕竟是她的娘家人。若溪可不敢奢望能借他们的光,只盼着他们本分做人守住祖上的那点儿产业。到时候不至于累赘她,也就阿弥陀佛了。
宜宣见到皱眉,赶忙又笑着说道:“我没有瞧不起你娘家人的意思,你别生气。十一弟就是顶好的苗子,我瞧着他不是池中物,后年开春入考场,保准能蟾宫折桂。进士是跑不掉的,或许我这小舅子中了前三甲也说不定。到时候我这个姐夫跟着沾光,韩府自然是光耀门楣了!”
“我哪有那么小气?事实道理摆在那里,我封住你的嘴,还能堵住侯府众人悠悠之口?还能堵住京都所有人之口?二哥哥浑身是毛病,我头一个看不上眼。可十一弟却没你说得那样好,有才华的青年俊杰数都数不过来,哪里就轮得到他中前三甲?说到十一弟我还有些闹心,唉……”
她话到嘴边咽下去,茹茹爱慕韩?旁人都不知晓,此事关乎姑娘家的名节自然是要保密。虽说若溪在宜宣面前鲜少有私密,可茹茹不会愿意宜宣知道,所以她便忍住没说。免得日后事情不成,茹茹没脸见宜宣等人。
宜宣以为她在担心韩?游学在外书信渐少的事,便劝慰道:“十一弟出去一晃快半年,想来他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奔波的日子。昨日他写了一篇文章寄给张先生,刚好我和马伯父也在张先生家里。张先生读了大加赞赏,还让我跟马伯父读,真是妙语连珠的好文章。马伯父出身书香门第,祖上出过文状元,历任的太子太傅、少傅大都出自马府。他读了拍案而起,只说了一个‘绝’字,可见评价之高啊!
所以我说下次大考十一弟必中是有缘由的,你就等着瞧吧。但凡是有大才华之人,都是天上的星宿转世,遇难成祥必定会平安无事!”
“你若是挂个牌子就能给人算命赚银子了。”若溪闻言笑了,“你少甜言蜜语哄我,青玉的事我不能痛快答应。即便是青玉点头,我还要再考验考验小城子。”
“成!”宜宣痛快的答应。
晚间,宜宣在小书房里对账,若溪吩咐桂园在旁边侍候。她则命青玉找些碎布头,打算对个小垫。
“奶奶何必用这些碎布头做活?箱子里成匹的布有好多,不用就干放着,夏天怕发霉又怕生虫子。”青玉一边找一边说着,“上次做鞋面子倒是剩下些边角,不知道扔了没有。”
“你先别急着找,过来坐下。”若溪笑着说道。
她听了关上箱子盖,满脸疑惑地过去坐下,看见若溪笑呵呵的瞧着自己心里有些忐忑。
“再过年你就十六了吧?”若溪故意问着,想借此切入正题。
青玉点点头,脸色微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不敢看若溪的眼睛,低着头手不自然的扯着衣角。
难得见到她害羞,若溪轻笑起来,“没想到你也有吃瘪的一天!这里只有咱们主仆二人,你不用不好意思。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一转眼你就十六是大姑娘了,我这个做主子的不能耽误你的青春。”
“奶奶,奴婢愿意一辈子侍候您!”青玉咬着嘴唇回着,头低的越发往下。
“当初绿萼也是这般说,眼下连孩子都有了。”若溪轻笑起来,“你性子一向爽利,这样扭捏倒是让我不适应。我索性就直说了,你的事是二爷提起来的!”
“呃!”青玉听了立即抬起头,怔怔地瞧着若溪,满脸的不能置信还有一丝惊喜在里面。
瞧见她这副表情,若溪便越发的肯定她说不嫁人的话是言不由衷。能让宜宣开口提亲的人除了小城子还能有谁?青玉不是笨人,或许已经猜到了。看来这事有门,她似乎不是那般反感。
“既然你已然猜到我就更不瞒着,二爷跟我要人,我说要问过你的意见才行。你知道,在我心里从来没当你是奴婢。我本想把卖身契还给你脱了奴籍,然后找个体面的人家把你嫁出去,不枉咱们主仆一场的情分!
这事我瞧着是委屈了你,可男女之事谁能说得清?你们日日见面,若是有了好感也未可知。如果你真心愿意,我保证日后必定不会亏待于你;如果你不情愿,不必理会二爷的情面,这事我说了算!”
青玉的脸越发的红起来,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怎么都没想过事情会这般发展。二爷曾在亡妻灵前发誓不再娶妾室,如今讨了自己不过就是个通房丫头,没名没分没地位!不过能留在二爷身边,她倒是心甘情愿。难得奶奶如此开通,还说不会亏待自己。
一时之间,她的心思是百转千回,紧咬着嘴唇不说话。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倒是给我句话啊!我瞧着小……”若溪的话还未说完,就见青玉捂着脸跑出去,丢下一句“全凭奶奶做主”的话。
“我还没说完呢!”若溪朝着她的背影轻呼着,“你这蹄子什么时候看上小城子的?在我眼皮底下竟敢暗度陈仓,你们讨打!”
青玉整个人都飘飘悠悠,心神早已经离了身体,哪里听得见若溪的话?她跑了出去,到了外间门口一头撞进一个人怀里。
站定一瞧,竟然是宜宣,她顿时臊得要钻进地缝里去。她眼角一挑,眼中泛着春意,又垂头轻咬嘴唇一扭腚跑了。
呃?这是怎么了?宜宣见到她的反应吓了一跳,满脸纳闷的进了内室,见到若溪正笑着喝茶。
“怎么?青玉那丫头答应了?”他见状笑着问道,“我瞧见她奇怪的跑出去了,那神态、举动真是耍
“明明是姑娘家害羞的小女儿状,到了你嘴里就成了耍 比粝俗炖锏牟杷畹忝慌绯隼矗醯盟纳竺勒媸瞧婀帧
“害羞?”宜宣夸张的抖抖胳膊,抱住若溪的腰在她耳边吹着热气,“她那叫什么害羞,顶多是侨情做作罢了。你害羞的模样才叫美,总是让我丢了魂,每每想要停住却丢不下……”后面不知又说了什么,声音低得听不清楚。
若溪却听得仔细,不由得红霞满腮,伸出拳头轻轻捶着他的胸膛。
“坏人,说话越来越没有禁制。”她娇羞的模样宛若含苞欲放的艳桃,任谁瞧了都忍不住动心。
宜宣耐不得,轻啄她的耳垂,一猫腰抱起她就往雕花床上去……
第二天早上,不见青玉进来侍候,若溪以为她是害羞便没言语。宜宣给侯夫人请安出二门,小城子正在二门附近候着。他满脸的焦急,不同于往日。
宜宣故意想要逗逗他,板着脸不言语,迈开大步就往外面走。他忙跟上去,有心问问却又不敢开口。他觑觑宜宣的脸,到了嘴边的话生生憋回去,可心里又急又烦难受的不得了。
不知道二爷跟奶奶提没提,青玉可愿意?不管怎么样总该有个话啊,难不成是二爷忘了没说?二爷一天到晚有的是事,忘了也在情理之中。他是不是该提醒一下,省得二爷彻底忘了这码事。若是奶奶给青玉找了婆家,他怕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想到这里他诈着胆子说道:“二爷,昨个儿奴才求您的事奶奶可答应下了?”
“什么事?”宜宣皱着眉头问道。
果然是忘记了!他忙回道:“就是奴才想娶青玉姑娘的事啊!”
“哦,那件事啊。你家二奶奶……”宜宣背着手拉着长音,似乎有些为难地样子。
他见了觉得不妙,他就知道这事得奶奶做主,二爷是当不起家的。早知道不如直接去求奶奶,或许还会多几分胜算。
“奴才求二爷再跟奶奶说说,奴才对青玉姑娘是真心的。”既然求了二爷就不能再求奶奶,他只好再次央求起来。
“这事已经定了下来,不需要再说!”
“啊?”他听见宜宣说得斩钉截铁顿时蔫了,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那张脸皱成一团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
瞧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宜宣忍不住笑起来,“混小子,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早就暗通款曲了?不然为何你家奶奶跟青玉一说便答应下,还一副你情我愿的模样?”
小城子闻言怔住,长大了嘴巴露出吃惊的表情。
“傻样!不就是要娶媳妇了吗?”宜宣狠狠敲了一下他的头。
他也不知道疼,反而怔过神呵呵的笑起来,“奶奶答应,青玉也同意了?”
“你小子先别张扬,等二奶奶找了你老子娘再说!”宜宣提醒他道。
他傻笑着点头,“奴才都听二爷的!从今往后奴才一家人都是二爷和奶奶的人,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得了,少给爷耍嘴!”宜宣又敲了一下他的头,“快去备马,爷要出去。”
小城子笑着一溜烟跑了,宜宣见了笑着摇摇头。说到小城子,他父亲原是侯爷身边的长随,深得侯爷信任。后来他父亲得了急病去世,扔下她们孤儿寡母一家三口,侯爷便吩咐侯夫人照顾。
侯爷见小城子机灵嘴甜,倒是跟宜宣沉闷寡言的性子做了互补,就让他在宜宣身边侍候。一开始宜宣嫌他聒噪,可碍于是父亲赏赐不便打发。不过这小城子很有分寸,倒知道关键时候闭嘴,宜宣也就慢慢习惯了。有时候拿着他逗趣,竟能解解闷。
时间一长,宜宣看出他本性不坏心底纯良,只是爱耍宝嘴巴有些油罢了。他曾说过要给小城子说个媳妇儿,没想到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