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一边笑一边轻捶他的胸口,瞪着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之前太瘦,像麻杆似的难看,摸着直硌手?”
“我哪有那个意思?我的溪儿最漂亮,之前那弱柳扶风的纤细腰肢,越发想让人狠狠的……”
“坏蛋!”若溪满脸飞霞,咬了一下嘴唇骂着。
宜宣见了心里酥痒,往窗外瞥了一眼见四下无人,俯下头擒住她的嘴唇吮吸起来。
差点擦枪走火,宜宣气喘吁吁的停住,瞧着她被润泽过的红唇越发的口干舌燥。他忙起身倒了一杯凉茶喝下去,若溪见了捂着嘴巴笑起来,“让你惹火,眼下烧身了。”
“小妖精!”他见了咬着牙狠狠的说着,“我再忍五个月,到时候非让你哭着求饶不可!”
“你舍得?”若溪歪着头笑着,长长的睫毛画出美好的弧度,大眼睛只忽闪一下,宜宣这心就跟着忽闪起来。
他刚想要走过去,却见林总管在院子里站着,正在和桂园说些什么。
两三句话的功夫,桂园扭身抬腿进来,说是林总管有事求见宜宣。
“我先去了,你再躺会儿。”他低声嘱咐着,又命桂园好生侍候这才跟林总管走了。
不知道林总管有什么事情找宜宣?若溪心里纳闷,桂园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回道:“奶奶,奴婢听说这林总管的媳妇儿病重了,看了多少大夫都说不中用,让准备后事呢!”
“哦?”若溪听了眉头一挑,“莫非他是想要找癞头神医?只是那神医行踪不定,上次离去无人知道去处。他又不肯轻易医人,怕是二爷也无能为力。”
这林总管家里有一位娘子,两个儿子,没有小妾也无通房。他们可是有名的恩爱夫妻,成亲十年从未拌过嘴红过脸。听说他娘子持家有道,上孝公婆,中睦妯娌,下慈儿女,认识的人都挑大拇哥。三年前,他娘子上街被马车撞倒,从此瘫痪在床。
他半点没有嫌弃,每日得空便亲自服侍,众人无不称赞他重情义有担当。
可打过完年,他娘子又添了毛病,还一日重过一日。眼下是昏迷的时间长过清醒,怕是时日不多了。
“难得林总管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奶奶就跟二爷好好说说,让二爷帮扯一把吧。”桂园对林总管的人品很敬佩,忍不住为他说起好话来。
若溪闻言点点头,回道:“二爷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他面冷心热。”
晚上宜宣回来,说起林总管,果然跟若溪猜测的一模一样。只是癞头神医自打上次离开,就连张先生都没有联系,无人知晓他的去处。他只好派人尽力去寻,至于能不能寻到,就要看天意了。
可林总管的娘子到底是福薄,刚过两日便撒手去了。侯夫人赏了二十两银子,老太君等人也有表示。银子多少不重要,关键是脸面。林总管在侯府做管家多年,深得侯爷信任。如今死了媳妇儿,侯爷赏了一副棺材,放了他一个月的假。
侯府上下奴婢,轮流着告假出去烧纸。桂园回来眼睛通红,对若溪说道:“林总管倒是没掉眼泪,只是可怜那两个孩子,大的七八岁的样子,小的才四五岁,抱在一起哭。奴婢去了看着心酸,都站不住脚了。唉,真是可怜啊!”
若溪听了想起柳烟去世时的情形,菲虹和逸竣这两个没妈的孩子最是让人可怜。
她正在唏嘘,就见菲虹打外面进来。自打若溪教导以来,菲虹越发的古灵精怪,同龄的人有一百个心眼子,她就有一万个。
菲虹规规矩矩行礼请安,然后才挨着若溪坐下,“母亲,我听说林总管的内人去世了。他的两个儿子年纪都不大,我便想起哥哥往年穿剩下的衣服。虽说是旧的,可都没怎么穿过,有些还没下过水呢。我知道林总管家里不至于困难,不过却是个心意。这种时候,他们最需要的是关心和温暖。小小年纪没了母亲,肯定是眼前发黑跟天塌了似的。”说罢脸上闪过一抹哀伤。
“傻丫头,说话老气横秋好像自己多大了似的。”若溪知道她是感同身受,把她拥在怀里,“就依你的意思,明个儿我就吩咐人送去。”
她点点头,瞧见若溪的肚子又担忧地说道:“母亲,最近您感觉怎么样?”
“好得很!”若溪知道她心里的担忧,林总管媳妇儿的去世让她想起柳烟,让她对死亡越发的恐惧。她在担心自己的身体,担心自己会出什么问题,害怕再次失去母亲。
她瞧见若溪脸上惬意的笑,稍微放下心来。可是想起睡莲的话,心下难免一沉。
睡莲的亲娘就是因为生她才送的性命,父亲娶了后娘就把她卖进侯府做了丫头。她说生孩子就是去鬼门关,凶险的很,弄不好就会丢了性命。
“想什么呢?难得你安安静静的坐着。”若溪瞧见她发呆,笑着问道,“我听黄师傅说你女红的技艺越来越高超,喏,把我绣了一半的围嘴拿去绣。”说完吩咐桂园把活计拿过来。
底衬是白色的纯棉布,上面是鹅黄的面子,上面用杏红的丝线绣着可爱的小熊。大致轮廓已经绣好,估计再有半日就差不多了。
“好可爱,这就是围嘴?”菲虹见了接过去,爱不释手的瞧起来。
见她似乎忘却了晦气事,若溪笑着回道:“嗯,是给弟弟妹妹用得。系在脖子上,挂在衣服外面,免得吃奶的时候弄脏衣服。”
“我没用过!”她闻言撅起嘴巴。
若溪见状笑起来,“吃奶流口水的小孩子才用,你若是想戴就自己绣一个吧。”
“母亲~”菲虹跺着脚撒娇的喊着,又恢复了往日的天真淘气模样。
转过天,若溪让桂园把逸竣的旧衣服送到林府,吩咐她就说是小姐和少爷的主意。
这桂园前脚刚走,韩?后脚就到了。
“怎么一大早就来了?有事?”若溪故意问着。
“九姐姐!”他岂能不知道若溪在逗趣自己,“我给九姐姐行礼鞠躬,九姐姐的大恩大德永世难忘!活着铭记姐姐的恩情,死了化作大水鳖给姐姐驮着诰命的石碑。”
“呸!死啊活的长在嘴上,谁又稀罕诰命的虚名!”若溪笑着骂道。
她知道韩?来得着急,必定没好好吃早饭,吩咐丫头上了茶点。
第二百零一
韩?急切地想见到茹茹,根本就没有心思吃点心。
若溪喝了口茶瞥了他一眼,说道:“虽说我这院子够严实,不过你进到二门不出去,茹茹又来,一次是偶遇两次就会有人生疑。我看你今个儿回去吧!”
呃!韩?听了怔住,觉得有道理,可又舍不得离去。
若溪见状笑起来,“放心,大大方方的从园子里穿过去离开,然后去铺子里找你姐夫。”
他听了疑惑地站起来,不知道若溪打得是什么主意。但是眼下只能相信若溪,不然见不到茹茹。
韩?离去,一个时辰之后茹茹如期而至。她身穿淡蓝色衣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头上无任何装饰,仅仅是一条淡蓝的丝带,轻轻绑住一缕头发。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水晶微微发光,衬得皮肤白如雪。她目光中纯洁似水,偶尔带着一些忧郁,瞧着倒跟往日不同。
“好容易这心病好了,怎么心情又低落了?”若溪把丫头、婆子都打发下去问道。
茹茹娥眉微蹙,叹口气说道:“昨个儿母亲找我说话,听她的意思是对陈家公子非常满意。只是祖父那边还没答应,不过却不似以前那般反对。我担心……”
若溪听了觉得情况不容乐观,马老爷子没有答应就证明他对陈公子不是十分的满意。可是却没一口驳回去,就说明他正在犹豫,毕竟茹茹的年纪不能再耽搁下去。陈公子无论从家世到才华,与茹茹来说都是良配。
还不等她说话,屏风后面转出一个人来,正是韩?。原来,宜宣安排人手日夜赶工,前几日把地道挖好了。入口在若溪的别院,出口就在若溪房间的床下。
他刚从里面钻出来,就听见茹茹的话,顿时就有些急了。
茹茹见了他脸一红,想起三天前在自己闺房里的事情。他瞧着茹茹的打扮,眼前一亮,上前了几步又碍于若溪在跟前忙停住。
“得,你们好好谈谈,我去小书房看书。”说着若溪便把蓝鸢带走了。去小书房不用走正门,从后厦进去便是,外面的丫头、婆子都发现不了。
屋子里剩下韩?和茹茹二人,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茹茹抬起头瞥了他一眼,又慌忙把眼神错开。
“你的亲事要定下来了?”韩?紧张地问道。
茹茹摇摇头,“不过看样子快了。”
“那日让你喊人来就好了。”韩?的表情竟有些懊丧,“到时候让她们抓个现行,我说不娶都不成!”
茹茹听了心往下一沉,隐隐有些难受起来。难不成在他心里,自己只配被这般对待?内院之中从来没有秘密,他就这么想看着自己丢脸,被别人笑话!眼下不过是遇见一点阻力,他竟然不想办法解决,反而在这里后悔,这就是她相中的男人?若他真是如此,她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他,她们从未有过开始。
“你怎么了?”韩?看见她脸色渐冷,过去抓住她的手问着。
她甩开韩?的手,扭身就往外面走。
刚走出两步,就被韩?从后面抱住。一股热气喷洒在她的耳垂上,似有似无的碰触让她微微颤抖了一下。
“明天我便去府上提亲!”韩?的话让她一怔,随即不再挣扎而是扭过身去。
她抬起头,迎上一双认真执着的眼睛,里面还带着一丝戏谑,“刚刚我是在跟你开玩笑,生气了?我不会让心爱的人受半点委屈!虽然我自问没有去马府提亲的资本,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嫁给旁人。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打动马老太爷,你别操心,就等着做我漂亮的新娘!”
“可是……”
“没有可是!”韩?捂住她的嘴巴,手指在她的唇上描画,又慢慢滑到她的脸颊,“这里我碰过,这里我也碰过,除了我不允许任何人再碰!听见了吗?”
“嗯。”看着他蛊惑的眼神,听着他命令似的口吻,茹茹忍不住乖乖答应着。
“这才乖!”韩?见状嘴角上扬,笑容里带着一丝宠溺的味道。
茹茹的心立即飞扬起来,想要盯着他的脸看,却又有些害羞。她暗骂自己没出息,明明比韩?年长三岁,偏生被他管制住。因为他的一句话心情便高低起伏,根本就不像熟悉的自己。
韩?牵住她的手回到桌子旁,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幅画,笑着说道:“送给你,我亲手画得!”
她接过去好奇的打开,只见上面画着一株梨树,满树开着雪白的梨花。或是含苞,或是怒放,每一朵都尽显美丽。空中飘洒着细雨,几朵梨花似乎承受不住持续飘落的雨滴,花瓣无力的低垂,还有几片落到地上。
旁边两行诗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茹茹,以后再也不要哭了,我会心疼!”韩?站在她身边轻声说着,“往后的日子里,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空。那里永远是晴天,不会下雨!”
“韩?!”这是茹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声音中有几分颤抖。
他听了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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