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起甜言蜜语越来越顺口,反正我也不能钻进你心里去。”
“我恨不得你钻进来瞧瞧,这里面除了你就是你!”宜宣捉住若溪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若溪瞥见他腰间突兀的物件,轻咬了一下嘴唇低声说道:“别在我跟前耍嘴,快去洗澡,省得你……憋得难受。”
在若溪跟前他如何能消火,赶忙进了净室去冲冷水澡。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见到若溪已经睡着了。
看着她睡得很沉,宜宣知道她是累坏了。她刚刚生产,虽说坐月子有丫头、婆子侍候,可她在照顾孩子上事事亲为,怎么能受得住?
他小心翼翼的把被子帮她盖好,然后轻手轻脚的走出去。
“你去里面侍候着,等二奶奶醒了去小书房回禀。”宜宣见桂园站在门口轻声吩咐着,然后去看两个孩子,见她们也睡得香甜这才去小书房。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唤来个小丫头去二门找小城子,打探一下前面客人散净了没有。
很快就有消息传了过来,客人都已经散去,侯爷和两位老爷很高兴,在外书房另外置办了一桌酒菜接着喝呢。
却说侯爷今个儿十分高兴,送走客人拉着兄弟接着喝。本来他陪客人就没少喝,眼下兄弟在一起把酒言欢越发肆意痛饮。
几杯酒下肚,他便觉有些头晕,盯着三弟有些摇晃的脸说道:“三弟,我这个做大哥的平日里太忙,无暇关心你的家务事。不过大哥还是要奉劝你一句,至于听不听就在凭你自己了。”
“大哥此言折煞小弟,既然是大哥教导,小弟自然听从。”三老爷忙回着。
侯府老太爷常年住在家庙,二老爷、三老爷凡事都以侯爷马首是瞻,对这个兄长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眼下三老爷听见侯爷之言,自然是洗耳恭听不敢玩笑敷衍对待。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可如何才能家和?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各司其位罢了。这些年你对三弟妹不理不睬,换做任何一个都会理论理论。难得三弟妹有大家闺秀的风范,除了不能生养任谁都挑不出错处。
你心里一定在说,光是无己出这一条就足够休了她,眼下她该感恩戴德才是。可是你又想过没有,夫妻一场讲得不光是规矩,还有感情!
你们夫妻多年,这是上辈子结下的善缘。人生有几个二十四年,谁又能默默的陪着你二十四年。别再蹉跎了,再迟下去即便有心也没有时间了!”侯爷边说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整个人醉得睁不开眼睛。
三老爷赶忙抢下他手中的酒杯,回道:“大哥所言极是,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夫人。”说罢朝着二老爷使眼色。
两个人把侯爷架起来,一直送到潋滟阁门口。这才交给丫头、婆子,兄弟二人才各自回房去了。
侯夫人已经睡下,听见丫头回禀便让人把侯爷送到赵姨娘房里。方才赵姨娘还打发小丫头过来探口风,估计是等着侯爷呢。
丫头听了下去安排,谁知侯爷却在院子里闹腾起来,死活就往上房里闯。
侯爷要去哪里过夜丫头、婆子怎么敢言语,只好由着他进了上房。侯夫人听见吵闹的动静披着衣裳起身,看着跌跌撞撞进来的侯爷一皱眉。
“侯爷若是不愿意去赵姨娘房里就去小书房,盈柳、白絮两个丫头应该能侍候周全。”她瞧着侯爷语气有些疏离。
她们夫妻二人自打上次在小书房不欢而散,至今没正式碰过面。侯爷本想等着她低头认错,可没曾想侯夫人根本就不理睬他。每日里该干什么干什么,他夜夜唤盈柳、白絮二人侍候,侯夫人就像不知道一样。这让侯爷心里十分恼火,可又无处发泄。
☆、第二百三十七
侯爷喝了不少酒,被丫头、婆子扶进潋滟居,却听见什么扶进赵姨娘房里的话,顿时怒火中烧。他推开身边的人踉跄着进了上房,见到侯夫人披着衣裳坐在床上,一看就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侯夫人忙活满月酒的事情,接连十来天没好好休息过。方才刚刚睡着被吵起来,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疲倦。
侯爷扶着椅背站住,端起桌子上早已经冰冷的茶喝了下去,感觉眼前的人和物件不再摇晃四平八稳起来。
“去冲一杯蜂蜜水,其他人下去歇着吧。”侯夫人淡淡的吩咐着,丫头、婆子赶忙退下,出去把门关上。
屋子里登时只剩下夫妻二人,侯爷瞥了一眼还坐在床上的侯夫人,发现她脸上的倦容心中一软,满腔的怒气霎时少了几分。
两个人都不言语,侯爷的火气又有些上来。他都低头进来了,给自个服个软,各自找个台阶下就这么难?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他才发现夫人的脾气真不是一般的犟。众人都说儿子的臭脾气随了他,眼下看来倒是她的缘故。
侯夫人穿的不多,她觉得有些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他的余光一直注意着侯夫人,见了不觉一皱眉,刚想要说些什么丫头端着蜂蜜水进来了。
“老爷请喝。”丫头把蜂蜜水奉过来,侯爷接过去一饮而尽,隐隐作痛的头稍微好了一些。
看见他紧紧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侯夫人说道:“赵姨娘还在留门,小书房那两个丫头随叫随到,老爷想去哪里都成。”
“咣当!”一声,侯爷把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顿时摔得粉碎。
旁边的丫头吓得脸色发白,她在上房侍候好几年,可是从来没看见过侯爷发这么大的火。
“老爷喝多失手打破了杯子,你收拾一下就出去吧。”侯夫人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丫头怔过神来,忙蹲下把杯子的碎片捡起来然后退了下去。她想着把有些不舒服躺下的善喜喊起来,若是侯爷和夫人吵起来跟前总该有个人。善喜是夫人的贴身丫头,也是她们这些丫头的主心骨。
可不等她走到门口,就听见侯爷厉声说道:“滚下去,谁都不许再进来!”
那丫头身子一哆嗦,赶忙出去把门关严。她在门口立了片刻,听不见里面有动静,悄悄把耳朵贴在门板上。
突然,门一脚被踹开,她一下子被撞倒地上,腰折了一般剧痛起来。
“大胆的狗奴才,连主子的墙根都敢听!赶紧滚,不然要了你的小命!”侯爷的声音不小,整个上房的丫头、婆子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没有一个人敢再冒头,那丫头支撑着爬起来滚了。善喜有些头晕发烧,原本已经睡着。她被侯爷的嗓门吼起来,听见小丫头说侯爷喝多了便支撑着起来要去看看。
栗妈妈按住她,说道:“老爷已经打了一个,你还要过去挨窝心脚?快点躺着吧,你去了反倒添乱。”
“老爷动怒若是伤到夫人怎么办?眼下上房没有一个丫头敢去侍候,我不去怎么行?”善喜披上棉袄坐起来,“就算老爷打死我,我也要去护着夫人。”
“好丫头,你的忠心我知道,只是你今晚真是不能去。”栗妈妈听了反倒笑起来。
善喜闻言一怔,“妈妈就不担心夫人吗?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还年轻不明白!”栗妈妈扶着她躺下,轻声说道,“老爷和夫人不咸不淡一段日子了,能不能和好就看今天晚上。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你一个姑娘去掺和什么?老爷跟夫人过了这么多年的日子,我从来没见老爷朝夫人发火。老爷是什么人,再怎么生气都不会动手打媳妇,这你放心,他不过是爱之深怨之切罢了。”
“爱之深怨之切?”善喜呢喃了一遍,满脸是纳闷。她在侯夫人身边侍候多年,知道侯爷对夫人很尊敬,倒是没看出什么爱之切来。
不过栗妈妈的话有些道理,一则侯爷不会动手打夫人,二则到底是夫妻之间的事,她这个做奴婢的确实管不了。如此想来,她只好乖乖躺下,不过睡不着侧着耳朵听上房的动静。
丫头住的房间离上房不近,这大冬天都是关门关窗,哪里能听得着动静。
栗妈妈到底是有些主意,想了一下说道:“你放心睡觉,一会儿等众人都睡下我偷偷去听听。若是有什么事就闯进去,老爷怎么都要顾念我这把老骨头经不得他的拳脚。”
善喜闻言点点头,她身子挨不住,想要支撑还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栗妈妈熄了烛火,抹黑悄悄出了屋,见四下里漆黑只有上房透出微弱的光。她这才轻手轻脚猫着腰蹭到上房门口,把耳朵贴在门口细细听起来。
侯爷和侯夫人都在内室,隔着外间听不清楚什么动静。
突然,一阵重物接连倒地的声音响起来。她伸手想要推门进去,听见侯爷低低的喊了声“雨凝”,她的手生生的停住脸上一怔。随即,栗妈妈笑着扭身走了。
内室之中的侯夫人听了这声音也是一怔,抬眼迎上侯爷的眼神心里不由得一颤。雨凝是她的闺名,自打嫁到侯府就渐渐被人遗忘。如今连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有些陌生,可不少年轻时的往事却如画卷一般在脑子里展开。顷刻间,她被回忆包围,整个人整颗心都飘忽起来。
侯爷见状心里不舒服,陷入回忆的她给侯爷一种疏离的感觉。他被排除在她的生活里之外,即使是相对着,仍旧有着跨越不了的距离。
他不再年轻,即便是年轻的时候也没做过酸腐的事情,没有过为赋新词强说愁的经历。可眼下,他心中竟生出无限的感慨和伤感。他心中有一种无法表达的冲动,他也弄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索性就随波逐流肆意放纵一次,不然他憋闷的快要受不了了!
他穿过满地的狼藉快步走到侯夫人面前,搂住她微凉的肩膀,“雨凝,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花在闹别扭上。我们好好过,不行吗?”
听着他破天荒温柔的声音,侯夫人从回忆中怔过神来。她不习惯的退后了一步,这样的侯爷让她感觉陌生又别扭,同时还有一丝甜蜜。
随即她自嘲地笑了一下,女人啊,再怎么都不能免俗。她不是已经认命了吗?她不是对侯爷没有任何奢望了吗?可为什么听见他喊自己的闺名,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心里还是忍不住悸动了一下。
只是二十多年都那样过来,昨夜他还搂着丫头欢欢喜喜的入眠,眼下这般做派让人觉得有些虚伪。
“老爷何出此言?妾身一直以来做得不够好吗?嫁入侯府二十四载,不敢有半点差错,满心装得都是公婆、老爷、子女。前些年,老爷喜欢赵姨娘,妾身自然要跟着高看一眼。最近,老爷又喜欢年轻的丫头,妾身二话不说就亲自挑了两个送去。妾身关心老爷身子,反而惹老爷不高兴,妾身便不再过问。老爷还有什么不满意,只管说出来,妾身照做就是了!”侯夫人态度恭敬中带着疏离,眼中不见半点波澜。
他闻听这番话,眼神越发的冷冽起来,怒气渐渐袭上脸庞。侯爷自认自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最近却有些失控。眼下的他恨不得堵住夫人的嘴,让她把那些该死的话都咽回去。
“我怎么要求你就怎么做,只要我满意?”他气得连爷都不自称,瞪着侯夫人逼问着。
“妾身义不容辞。”侯夫人心里忽闪一下,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像看猎物,而自己就像一步步走进猎人圈套的小白兔。
果然,侯爷听了她的回答诡异的笑了,一个箭步欺过来捏住他的下巴。
这样轻佻的动作,这样赤果火热的眼神,让她有些眩晕恍如做梦。她下意识的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