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热跳动让若溪面红耳赤,她赶忙丢开手骂道:“都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还没个正经,再过几年要做老公公的!”
“做老公公怎么了?就不能跟自个的媳妇恩爱了!你瞧父亲,现在眼里还有谁?”宜宣笑呵呵的说着。
若溪也不理睬他,再这样腻歪下去,今个儿晚上她都别想回卧房了。
“溪儿,明个儿咱们要进宫去谢恩,你早点睡吧。”宜宣不舍的放开她,又在她的脸上使劲亲了一下,拉着她的手送到门口,看着她推开门进了卧房才怅然的回到床上。
若溪进了卧房,见菲虹睡得香甜。她也上了床,搂着菲虹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溪就起来了。她要和宜宣进宫向皇上谢恩,早上得把孩子们喂饱,还要把奶挤出来备用。万一她不能尽早赶回来,孩子们饿了好吃。
如今她是正四品的诰命,进宫谢恩要着品级服。圆领右衽织双凤及折枝杂宝花缎补服,布腰织折四合云花缎长裙,底色以褐色为主,上面绣着繁复的图案,庄重华丽贵气逼人。虽然颜色老气,可穿在若溪身上却有一股子大气脱俗的感觉,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肌肤水嫩光滑。
宜宣见了移不开眼珠,见桂园捧了大氅过来,忙接过去亲手给她披上。
“快去拿个手炉过来,今个儿天冷。”宜宣拉着若溪去给老太君等人请安,禀明了要进宫谢恩的事。
老太君嘱咐了几句,生怕误了时辰,很快就放二人出府了。
夫妻二人乘着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这是若溪第二次进宫,可心境却大不相同。上次她装成小丫头偷偷进宫,偶遇惠妃差点出乱子,现在想起来似乎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她是堂堂的世子夫人,进宫面圣再不用畏畏缩缩生怕被人认出来。
进了宫门夫妻二人换乘轿子,到了仪门步行入内。有小太监一路引着,到了乾清宫门口见到总管徐德海在外面候着。
“奴才见过定伯侯世子,见过世子夫人。”他笑呵呵的迎上前见礼,语气客气谦卑。
他是宫里的乾清宫的总管,是皇上跟前信得过的人,多少大臣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宜宣忙拱手还礼,回道:“劳烦谙达在此等候,辛苦了。”
“世子言重了,皇上正在御书房候着,二位请随奴才来。”说着他前面带路,宜宣瞧了一眼若溪缓步跟上。
他倒是没少进宫面圣,只是怕若溪心里紧张。可在宫里他又不敢太随性,瞧见若溪镇定自若稍微安下心来。
每走几步,他便偏头瞧一瞧若溪。感觉到他的担忧,若溪朝着他笑了一下,还趁着没人注意瞧瞧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两个人穿的衣裳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袖子都宽大的厉害。宜宣眼见徐德海在前面带路不回头,他便偷偷牵住若溪的手,袖子忽扇忽扇,倒看不出来。
“定伯侯世子,世子夫人韩氏求见皇上。”到了御书房门口,徐德海高声唱喏。
二人冷不丁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松开,随即悄悄对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笑。
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二人赶忙低头垂立,听见一声“传”才一前一后进去。
若溪第一次面圣,唯恐会出差错,她错后半步紧随在宜宣身后,凡事都跟着他学。
她瞥见宜宣站定跪下,便跟着跪下来,和着他的声音给皇上请安。
“平身吧。”皇上的声音明亮爽朗,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随着宜宣站起身,并不敢抬头乱看。只听见皇上又说道:“世子夫人抬起头来,朕对你倒是一直有些好奇啊。”
若溪闻言心下一紧,这论及君臣,她是臣子的媳妇;论及亲戚,她是皇上小舅子的媳妇,皇上怎会如此轻狂?
不过皇上旨意她不敢不从,忍住心中的不悦微微抬起头来。她不敢直视皇上的脸,视线停留在皇上颈部以下。皇上的肩膀很宽阔,应该是个略显魁梧的人。他的手指干净,骨节粗大,不是个娇生惯养四体不勤之人。听说皇上武艺高强,身为皇子的时候就在军中历练过一年。
看到、想到这些,若溪心中的不舒服立即减轻了几分。她相信皇上是位明君,不然自己的夫君、公公就不会忠心耿耿了。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细细朝着下面打量。只见面前的人亭亭而立,丝毫不见半点慌乱卑微,更不见一点的献媚奉承之色。她的眼神淡定中透着几分坚持,周身散发着不容亵渎的气息,让心怀不轨的人心生自惭。
这股子气息反而比她的容貌更吸引人,而且越发的让人想要接近探究。
这宫里面最不缺少的就是美人,燕瘦环肥什么类型的都有。可眼前的若溪却让皇上眼前一亮,不由得羡慕宜宣好福气。人家都说长得妩媚的女人清纯不了,气质出尘的又不够漂亮,可这几种矛盾体却在若溪身上被很好的融合了。
她的身体虽然掩盖在宽大的衣裳中,却在她进来时的行动间显出凹凸有致。动起来性感撩人,可站着不动却让人觉得是空谷幽兰,明明就在眼前偏生让人觉得似不能亵渎的女神。一时之间,皇上竟想不出合适的词句来形容她。
若溪感觉到皇上的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那里面有探究、惊艳,却没有她厌烦的炙热和欲望。女人的第六感就灵,皇上看她的眼神绝对是一个男人的目光,不过不关乎色情和男女之情。
一旁站着的宜宣见到皇上盯着若溪瞧,心里立即不舒服起来。他轻咳了几声,说道:“臣特意带着贱内进宫,谢皇上册封世子之恩。”
皇上听见他的动静,这才收回眼神,眼中带笑的瞧着他。
“朕听说你娶了位秀外慧中的好夫人,今个一见觉得传言不可信。”皇上又瞥了若溪一眼,“世子夫人是个难得的妙人,一个秀外慧中岂能描述?若是让朕说,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恐怕洛神见了夫人,也会羞愧的掩面自愧不如了。”
宜宣听了脸变了颜色,若溪见状忙说道:“皇上谬赞,臣妾蒲柳之姿不敢妄想比洛神。别说这宫里的娘娘,就是宫女都比臣妾大方得体。”
“呵呵呵。”皇上闻言竟笑起来,“上次菲虹那丫头来曾说过,她母亲教导她要以真性情面对朕,还说皇上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要以长辈之礼代之即可。朕一直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有如此的气度胸襟。可让朕万万没想到,朕想以真实的喜恶待之,你却满嘴的场面话。难不成菲虹的母亲另有他人,还是你们夫妻觉得朕虚伪,才这般回应?”
“臣惶恐!”宜宣听罢赶忙跪下,若溪也跟着跪下来。都说圣心难测,果然不假。她摸不透皇上的性子,不敢再随意说话。虽然皇上在笑,却让若溪感觉不出里面的喜怒。眼下若溪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什么叫做腹黑,皇上是个中高手啊。
“没事就惶恐,难不成朕是专门吓人的老虎?”皇上皱着眉头说着,“方才你们两口子在门口拉拉扯扯眉来眼去的,以为朕没看着?这会子倒装的规矩起来,都在朕面前演戏!”
宜宣和若溪立即尴尬起来,没想到在门口的小动作被皇上看了去。听皇上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二人相互瞧了一眼,跪着不敢起身了。
“你们还真是喜欢眉目传情。”皇上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快点起来吧。”
二人谢过起身,若溪壮着胆子瞄了皇上一眼。她见皇上天庭饱满鼻头略微有些肥大,满脸带着正气,便知他不是个心术不正之人。
碰巧皇上正在瞧她,二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若溪先是一怔随即淡淡的笑了一下。
皇上倒是有些意外,一来是没想到她竟敢直视自己,二来是没想到被发现之后她竟然还能淡定的笑。
“果然是个奇女子!”皇上笑着点头说着,丝毫不理会宜宣越发变得难看的脸。
他和宜宣打小就一起长大,可自从他登基成了皇上,宜宣在他面前就没了之前的推心置腹。他总是试图激怒宜宣,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他看够了!
眼下可算逮住整宜宣的机会,皇上突然玩心大起,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
“皇上,微臣不敢打扰皇上太多时间,容微臣带着贱内告退!”宜宣的脸黑得像锅底,若不是眼前人是皇上,他恐怕早就挥拳上去了。
“不打扰,朕很喜欢跟世子夫人说话。”皇上笑盈盈的瞧着若溪。
宜宣听了脸色顿时煞白,又迅速涨得通红,里面还透着铁青。看着他的脸跟调色板一样,皇上的心情越发的舒畅起来。
“皇上,贱内是臣子的妻子,也是您的兄弟媳妇,您怎么能说出这般轻狂的话来?”宜宣彻底怒了,站起来瞪着皇上质问道。
“放肆!”皇上猛地一拍龙案,面沉似水眼神变得暴戾起来。
宜宣见状一撩袍子,直挺挺跪下说道:“臣冒犯皇上龙威,请皇上罢免臣的世子一职,让臣和贱内永世不能面圣!”
若溪闻言无声的走到他身旁,也跟着直挺挺的跪下。夫妻同心,她自然要随在宜宣身旁,不管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事已至此,宜宣再无顾忌,大大方方的拉住她的手紧紧攥住。
☆、第二百四十八
宜宣和若溪进宫面圣,谁料皇上喜怒无常,先是出言轻狂又动了雷霆之怒。
宜宣性子一向内敛,除了若溪在其他人面前总是喜怒不形于色。可但凡一涉及到若溪,他便失了冷静。他见皇上当着自己的面打量若溪,毫不吝啬的夸赞,还说出些略带随意的话来,不觉怒火中烧出言顶撞。在皇上盛怒的情况之下提出不当世子,还请皇上永不召见她们夫妻二人进宫。
事情突然变成这般糟糕模样,是若溪始料未及的。在她看来,皇上并无恶意,这火发得有些莫名其妙。
她知道皇上和宜宣有兄弟情义,皇上虽年轻却是明君。方才皇上性状随便,她却并未感觉到半分的恶意。不过伴君如伴虎,皇上如此年轻便能坐稳这龙椅,没有雷霆手段怎么能行?
若溪不敢揣度圣意,见夫君跪下便同气连枝。不管后面等待她们的是什么,做妻子的在这个时候要毫不犹豫的追随夫君。
“韩氏起身,朕不是个滥杀无辜之人!”皇上的声音里满是杀气。
宜宣闻言想要松开紧攥着若溪的手,她却反手攥住,抬起头坚定地说道:“臣妾的夫君得罪皇上,若是皇上怒气难平就请处置臣妾夫妻二人!”
“得罪?”皇上不悦的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说朕是个罔顾法纪,全凭心情便给大臣定罪的昏君?”
宜宣的手一动,神色紧张起来,若溪却轻轻抠了一下他的手心。他看着若溪的眼神登时疑惑起来,又把方才从进屋到皇上发怒的过程快速的回忆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皇上三岁识字,五岁能读诸子百家,十岁便入金銮殿随着先皇学习打理朝事。十二岁入军营,曾在平南战役中枪挑敌方先锋,吓得敌军溃不成军。
皇上十五岁被立为太子,贤德之名传遍天南海北。先皇不幸染上恶疾驾鹤西去,皇上登基众望所归万民臣服。皇上登基以来陆续实行仁德之道,特别是减赋免税的政策,让天下百姓拍手称赞。大江南北都在传诵皇上的丰功伟绩,更有地方百姓为皇上塑像日夜跪拜。
臣妾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