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度日。虽然他进府不过四五年的光景,不过人机灵嘴巴会说眼睛里有活,林总管见他可怜就特意提携了他一下。这二年跟在林总管身边,家里的日子渐渐好过了些。前不久,他那个有些痴傻的大哥竟娶了媳妇,还不是他掏银子买回来的?
马婆子给他提过豆花,听说两个人还相互送过些物件,不过后来豆花嫌弃他家里负担重不同意把东西都退了回来。之后也有人给他提亲,却都被他拒绝了,说要先娶嫂子才行。众人都说旺来人品好,是个有情有义顾家的男人,若是谁不挑家里嫁过去保准享福。
人家家里是负担重,条件差,不过这些都是暂时的。谁都看得出林总管对旺来的提携喜爱,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出头了。这不,他给哥哥娶的嫂子还挺漂亮,听说会持家对婆婆也孝顺,是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回来的。
宜宣听了立即吩咐人把他的母亲、哥嫂看管审问,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又派人火速去捆旺来。一个小厮的月钱才多少,他不可能怎么快就攒够一百两。就算是林总管借他,换做谁都要考虑一下以后的偿还能力,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等到宜宣派去的人捆住旺来的时候他还在睡梦中,堵上嘴巴带进二门关进屋子里,他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嘴里说不出话,身上只穿着中衣在空房屋子里冻得浑身打颤。这功夫林总管进来,他就像看见了救星,不顾头脚的滚过去“唔唔”的叫嚷着。
“若是没做过亏心事就不用害怕!”林总管背着手板着脸说着,“你是我一手提携起来的,我不愿意看见你出事。一会儿,二爷会过来问话,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不然谁都帮不了你!二爷的手段你知道,你又是个聪明人,别在二爷跟前说废话。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抓,单单抓你一个人?”
旺来听了越发的委屈,一边拼命摇头一边“唔唔”的喊着。
林总管见状不再多言,旺来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也好,还是真冤枉也罢,他都点到为止。在他看来,二爷从来不做无用的事情!
不一会儿,门打开,宜宣迈步进来,后面竟跟着若溪。
林总管忙把斗篷扯下来扔到旺来身上,又搬过来两把椅子。屋子常年没人住,并未生火,宜宣吩咐人拿手炉进来塞进若溪怀里。
这旺来倒是常见宜宣,若溪倒是只远远的瞧见过一次还没看真亮。眼下这般近距离的看见若溪,不觉有些眼睛发直,他肚子里没有半点墨水无法形容自己的内心感觉,只觉得登时死了也算没白活一场。
宜宣脸色本就难看,再见他竟敢盯着若溪瞧,眼中还有贼光闪过顿时怒了。他上前就是一计窝心脚,踹得旺来在地上滚了几个跟头撞到墙上,眼睛反白了一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死了。
“二爷,留着他的狗命有用!”林总管不得不出言阻拦。
宜宣勉强按住怒火,坐在椅子上稍微平复了一下。
“把他嘴巴里的破布拿出来!”若溪有些急切的说着,轻柔悦耳的声音让旺来身子一哆嗦,却再不敢抬头瞧。
林总管上前拿掉旺来嘴里的破布,只见他张大嘴巴深吸了一口气,憋得苍白带着铁青的脸稍微见了点血色。
他觉得胸口发闷,嘴里一阵甜腥往外反,不敢吐出来生生又咽下去。
“抬起头来!”若溪吩咐道。
他听了赶紧抬头,却不敢抬眼帘,视线停留在墙上。
若溪瞧他一眼顿觉生厌,桃花眼薄嘴唇,一看就是个多情风流会哄人的主。
“你可认识豆花?”
“奴才认识,马婆子给奴才提过亲,对象就是豆花姑娘。不过她嫌弃奴才家里有傻哥哥不愿意,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刚刚挨了一脚,他的神色有些紧张却看不出可疑之处。
“是吗?”若溪冷笑一声,朝着身后一摆手,桂园立即拿出一包东西扔到他面前。
东西散落到地上,里面是男人的汗巾子、扇坠子、布底鞋等物。旺来眼神怔了一下,随即大声喊冤,“这些物件不是奴才的,奴才冤枉啊!”
若溪又摆摆手,两个婆子把豆花带了进来。豆花深夜被叫醒,屋子里被翻了个底朝天,早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她瞥了一眼旺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奴婢见过二爷、二奶奶。”
“你可认识地上的人?这些物件可是他给你的定情之物?”若溪哪里有时间啰嗦,开门见山的厉声问道。
豆花身子一哆嗦,带着哭腔回道:“奴婢认得他是旺来,可这些东西却不是他给奴婢的。奴婢有个远房的表兄,听说奴婢在侯府当差就找上门来。奴婢跟他见了几次,他便让奴婢替他收着一些物件和银两。奴婢见他孤身一个人,在外面打杂属实没地方放东西,这才收下了。”
旁边的旺来闻言连忙又喊冤枉,只说自己和豆花早就没了关系等等。
若溪一皱眉,林总管见了上前拎住他的脖领子,狠狠扇了他两个嘴巴,“白跟着我一场,主子不问哪有你说话的份?”
他的嘴角立即有血丝渗出来,便再不敢妄言。
若溪的眼神在旺来和豆花身上扫视了一番,盯着豆花追问道:“府里有规定,奴婢屋子里除了府里的份例不能有其他物件。即便是主子的赏赐,也要登记在册,然后交给主子受着,等以后放出去再归个人。既是你表兄的物件,可登记了?为什么不交给二小姐收着?”
“奴婢……奴婢还没来得及回禀二小姐。”豆花支吾着回道,头却垂得越发低起来。
“你表兄姓字名谁,在何处打杂,细细说来!找到他确有其人,物件也确实是他的,且留着你再罚。若是不然……”
“奴婢……奴婢……”豆花磕巴的厉害起来。
“哼!一个被人牙子四五岁就拐卖的孤儿,自打进了侯府出门都屈指可数,你那表兄还真是有能耐,竟然找到了你。”若溪眼睛倒立,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下跪的两个人如负千斤大山,连喘气都觉得困难起来。
“你们表兄妹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他来找你门房会有记录,用不用我替你回忆一下?”
“奶奶打死奴婢吧!”豆花突然哭着拼命磕头,却始终不肯再说其他话,只是一味求死。
若溪明暗不清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宜宣想要接受,她却示意他不用管。
“想死其实很容易,反正你一个亲人都没有,死了也不会有人为你掉一滴眼泪!”若溪竟然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同情可怜的味道。
豆花听见身子一滞,眼神飞快的瞟了旺来一下,随即神色黯淡下来。
“来人,先打这个贱婢十大板,看她的嘴还硬不硬!”若溪突然怒了,进来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按倒豆花不容分说抡圆了板子打。
声音不大发闷,可下下打到皮肉里面,不出三下就见了血。到了第五下,原本疼得哇哇大叫的豆花连喊都喊不出来,裤子染红了一大片。
这十下挨下来,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若溪一直在旁边瞧着,偶尔瞟一眼旺来,看见他连头都不抬一下,心里越发的冷笑起来。
“说出事情的真相我能饶你不死,不然就活活把你打死在这里!”若溪这次是发了狠,别说是打死一个可疑的奴婢,就是再血腥的事也做得出来。
豆花的下身好像折了一般,疼得她要晕死过去。她抬起头看着若溪,有气无力的轻声回道:“二奶奶把奴婢打死吧!”
明明知道她可疑,可她偏生不承认。打死一个豆花只能让背后的黑手自在逍遥,这不是若溪想要的结果。
若溪稍微平静了一下,低声吩咐了桂园一句,就见桂园带人把豆花拖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豆花都是跟你有过缘分的人。你倒是铁石心肠,看见她被打的奄奄一息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若溪犀利的眼神似乎要把旺来身上的肉挖下来一般。
他哆嗦了一下回道:“她犯了侯府的规矩,受罚理所应当。奴才跟她虽有过些瓜葛,可确实早就没有了来往。方才她也说这些东西是表兄的,跟奴才无关啊!即便没有什么表兄之类的人,也是哪个下流胚子的,奴才真是冤枉啊!”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若溪让林管家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高高大大神色呆滞的小子被押进来,他见到跪在地上嘴角冒血的旺来立即想要挣脱。可押着他的小厮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捆成粽子的他再有蛮力也白扯,嘴里便嗷嗷的乱叫起来。
此时天快亮了,四下里静悄悄,他的叫声听起来有些恕A肿芄苌先ゼ衿鸬厣系钠撇既炖铮致赵擦烁觳采人淖彀汀
旺来见了想要过去,可手脚被捆着又有婆子上前按住,只能眼瞅着他挨打。
“奶奶饶了我哥哥,他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啊!”旺来哭着磕头,“奴才求奶奶开恩,求奶奶开恩啊。”
“原来你也知道骨肉连心!”若溪朝着林总管摆摆手,示意他退到一旁,“不想看着你哥哥遭罪就如实说出来,敢隐瞒半个字就让你看着他挨板子!你家里的老母亲有八十了吧?她还不知道你们兄弟在这里,你要是想一家团聚就尽管死鸭子嘴硬。”
旺来闻言瘫坐在地上,看着哥哥满脸的惊恐未定,挺大的人哭得满脸是眼泪鼻涕,心里难受得像刀割一样。
突然,他抬起头说道:“还请奶奶放过我的家人,我愿意说实话!”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全都说出来死你一个,无辜的人不会受到牵连;若是不说或是有隐瞒,你们一家人就去地下团聚吧!”若溪满脸的杀气腾腾,让屋子里所有人都不由得心里发寒。
眼下她有多狠心,就说明她有多痛心,多心疼!宜宣不管屋子里的众人,紧紧攥住她的手,想要给她一些力量。
旺来听了她的话面如死灰,整个人瞬间枯萎了一般。他明白自己这辈子是走到头了,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连累年迈的老母亲和哥哥!
想到这里他做出了决定,跪直了身体平静地交代起来。若溪吩咐林总管做记录,越听脸色越难看。
原来,这旺来见豆花嫌弃他家里贫负担重,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一般不舒服。他觉得自己长相不差,以后的前途也无量,豆花真是个没脑袋的贱货。
随着林总管对他看重,豆花年纪越发的大,没有合适的对象她就有了悔意。
一次林总管把他带进二门替二爷办事,见到豆花竟朝着自己瞥了好几眼,似乎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在里面。
旺来见了就心生一计,决定把她勾搭到手再抛弃,看她还瞧不起自己!
别看这旺来没念过书,对付姑娘家却有一手,没用多久就把豆花弄到了手。他总说要等攒够了银子把豆花风风光光的抬进门,其实心底已然生厌了。
“怎么说豆花都是你的女人,跟着你的时候是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你动了始乱终弃的念头对得起她吗?”若溪打断他问着。
这旺来知道自己活不了,索性就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他冷哼了一声轻蔑地说道:“几句花言巧语一些小首饰,就让她脱了裤子,可见是个贱货!娶这样的荡妇回家,等着当活王八呢。若不是因为她,奴才也落不到今天这步田地。”他接着说起来。
一日,她们又在行苟且之事,却被三奶奶田氏堵住。二人知道这事要是闹扯出去要出人命,自然是苦苦哀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