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胡嬷嬷忙搀扶住老太君,就见侯夫人、二太太等人一起赶了过来。本来她们都在园子里参加法事,听说这边出了事就赶紧来了。
她们看见眼前的阵势唬了一跳,二太太更是满脸的惊讶气愤。她听说官差来逮儿媳妇,第一个反应就是有人不自量力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见到田氏穿着家常衣裳站在外面,头发略微有些凌乱,她立即气恼的红了眼睛。在自个家里被小小的官差欺负了去,她们二房的面子何在?往后在这侯府还怎么立足?
“谁派你们闯进侯府拿人?当我们侯府是什么地方了?到底是哪个不长脑子疯子敢告侯府的人,你们不治他恶意中伤扰乱公堂之罪,怎么也跟着一起发疯?”二太太瞧出前面的人是个小头头,指着他的鼻子喊着,一副要吃人的表情,全然没有了往日里贵妇的端庄模样。
小头目吓得不停后退,连嘴都不敢回。
“那个疯子是我!”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来。
二太太寻着声音看去顿时长大了嘴巴怔住,众人也都傻眼。
“宜宣……”侯夫人满脸的茫然吃惊,显然事先并不知情。
“田氏意图谋害侯府长房嫡亲子孙,我已经将诉状、人证、物证全部送到大理寺。今个儿大理寺派官差来办公务,各位长辈不用惊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拿了人自然就会出府。”宜宣的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应当,并不觉得自己的举动有半点不妥之处。
老太君使劲捶着手中的拐杖,骂道:“逆子……你怎么就认定了是老三媳妇做的?闹到这样的地步,你是连自己的退路都不留!”
“若是我冤枉了三弟妹,我愿意从前门一直磕头到这听雨阁,跪在三弟妹跟前随便她处置。然后请旨辞去世子的封号,带着溪儿、孩子出府!”宜宣斩钉截铁的说着。
侯夫人闻言吓了一跳,隐约头疼起来。菲怡那孩子病得厉害,眼下神医还没消息,宜宣又闹出这样的大事。这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之中,她觉得力不从心。
“你……你……”老太君脸色铁青,举着拐杖奔着宜宣去去了。可还不等打到宜宣,整个身子趔趄起来,胡嬷嬷手疾眼快扶住。
宜宣见到祖母气得晕过去,赶忙过去麻利的掏出一颗药丸,掰开老太君的嘴巴塞进去,又赶忙吩咐人把老太君送回去。这些动作迅速,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侯夫人等人有些吓到,等到宜宣把这些事情都做完才围了过去。宜宣朝着林总管一皱眉,冷冷的训斥道:“带这么多吓人拿着刀进来想造反?生生把老祖宗吓晕了过去!这个月的月钱都别想要了,下去把这里的人名给我录下来。还等什么,还不快点出去!”
林总管答应着立即带人出二门去了,几个官差面面相觑。这世子够阴险,明明是他把老太太气个倒撅晕过去,这会儿怪罪到下人身上。偏生他们还不敢狡辩,白白没了一个月的月钱。
“快点办差出去,免得惊扰了府里的女眷!”宜宣吩咐官差头目道。
那个头目立即反应过来,赶忙命人把田氏带出去。侯夫人等人都忙着去照看老太君,剩下的几个下人根本就不敢太上前。二太太听见田氏的动静扭身回来,可偏生听雨阁里跑出个小丫头,说是六公子在里面哭闹不止。
到底是孙子最重要,二太太只好奔里面去。田氏就被官差带出了二门,一路之上也有不少下人瞧见,却都不敢近前。
毕竟田氏是侯府的少奶奶,大理寺竟派了一顶小轿来。
“委屈三奶奶了。”小头目怕田氏在轿子里挣扎哭喊,吩咐人把她手脚捆了嘴巴堵上扔进轿子里。
这田氏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动弹不得,叫喊不出,一股子火涌上来眼泪哗哗的往出淌。
侯夫人请了大夫,给老太君看过之后说没大事,不过是气急攻心需要好好修养修养。
老太君早就清醒过来,见了侯夫人板着脸说道:“你生得好儿子!”之后便让侯夫人下去,显然是迁怒于她了。
宜宣赶到安福居探望,却被拦在外面。他知道祖母的气一时半会消不了,眼下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只好等以后再过来请罪。
他随后出去去了大理寺,桂园把田氏被拿走的事回禀给若溪。
若溪听了眼中有一抹狠绝闪过,“直接要了她的命是便宜她,也让她尝尝被折磨的滋味!”
茹茹过来探望菲怡,听了她这话不由得叹口气。
“你一向是个心眼大不记仇的主,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气坏了。想想这事若真是田氏所为,你怎么对她都不过分。菲怡只是个婴儿,连话都不会说,她怎么狠得下心肠?”
若溪闻言瞧着床上的孩子,五脏六腑都痛起来。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看着菲怡病得睁不开眼睛,只剩下半条命的样子,她这个做母亲的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换孩子的健康。
“你别想太多,既然事情交到大理寺,必然不会轻轻撂下。”茹茹见她憔悴的不像话,不想她再操心太多,“眼下最重要的是菲怡的身子。神医还没消息,我瞧着府上请了高僧做法事。虽然你一向不信这些,不过试试总比干等着强。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府上的一家人,他们信奉什么藏传佛教,平日里府上下人谁闹个小毛病都找他们讨药。上次有个粗使婆子受了风寒,大夫都说不中用了,不知道他们给喂了什么药,没过几日就缓了过来。”
若溪闻言眼睛一亮,这藏传佛教博大精深,里面包含高深莫测的藏医文化。既然有过救治风寒的先例,说不定也能医治菲怡!反正眼下菲怡已经这样,就是坏还能坏到哪里去?
“好!”若溪想了一下便答应下,“我就让他们试试。”
茹茹听了赶忙回去领人,若溪这边也没闲着,吩咐丫头打了井里的冷水来。
她泡在冷水中,等到自己鼻塞咳嗽打喷嚏高烧发抖,这才从里面出来。桂园见了不由得暗自抹泪,她知道若溪这是要亲自为菲怡试药,不然不能放心啊!
奶奶为了照顾生病的菲怡,又连夜审问豆花、旺来,已经有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眼下又让自己受了风寒,这身子能受得了吗?桂园担心,又恨起田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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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了一天医院,回来发现家里停电。九点才能上网,只好先写了这点。
☆、第二百六十
茹茹提及府里住着的一家藏族人会医术,还曾救活过严重的风寒患者。若溪听了心动,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让她把人带来。可到底是舍不得用菲怡冒险,又信不过旁人,便自己泡了冷水澡想要亲自试药。
等到茹茹带着扎西丹增父子来的时候,若溪正一会冷一会热的在厢房里打摆子,额头烫得吓人。她这几日身子虚弱的不得了,眼下又发烧受寒,整张脸瞧着恕
“你这是……”茹茹见了立即明白她的心意,顿时红了眼圈,“唉,罢了,这才是你的性子!”说罢让扎西曾丹过去瞧瞧。
扎西曾丹是个大约三十多岁的汉子,红脸皮肤黝黑,自打进来便略显拘谨似乎手脚都没地方放的样子。反而是跟在身后的大男孩,一直乖乖的站着,眼神自然平静,不像一个没见识的下人能教养出来的。
听见茹茹让自个上前替若溪看病,扎西曾丹满脸难色迟疑着不敢上前。
“主人,奴才不是不想给二奶奶诊病,只是医术有限不敢误了二奶奶的身体。上次胡婆子的病是奴才的儿子医治的,与奴才无关。”这话一直憋在他心里不想说出来,可眼下却不得不说。
扎西曾丹信奉藏传佛教中的宁玛派,可以成亲生子,一般都是用父传子的方式来传教。他们家世代信奉宁玛教,到了扎西曾丹这辈不知道传了多少代。
本来扎西曾丹不过是个最普通的农户,可他这个儿子却从小表现出他的不普通。没人教他便能识文断字,打三四岁起便自己在家里看书,懂得东西非常多。家里人谁有个头疼脑热,他便能配出药来还挺管用。
扎西曾丹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一辈子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以为儿子这样反常为妖,一直不敢把这件事说出来。后来,马府找会打理郁金香花的人,他便带着妻儿到了京都,希望能远离族人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茹茹竟非要他给林府的五小姐看病,只好硬着头皮带着儿子来了。
听见他说会看病的是自己儿子,茹茹顿时一皱眉。宕桑汪波今年才十岁,在茹茹看来是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她见这孩子喜欢看书学习,还让她跟着自个的侄儿一起上学里做陪读。他们一家来府中三四年的光景,从没听过、见过这孩子给人看病啊!
“过来给我看看。”若溪盯着宕桑汪波瞧了片刻,开口吩咐着。
扎西曾丹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不会扯谎,而这个孩子表现的过于平静,尤其是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竟有些深邃的味道。这不该是一个十岁农户儿子能表现出来的状态,若溪可以肯定这个孩子身上有秘密!她决定赌一把!
听见她召唤,那孩子竟走了过去,盯着若溪的脸瞧了几眼又把一根手指搭在若溪的脉上。
不一会儿,他便松开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交给桂园,“温水冲服,一次就好。”
桂园打开纸包,见到里面不过是些黄色粉末,顿时对这药的功效怀疑起来。
倒是若溪毫不犹豫,接过丫头递过来的水和药,仰脖就喝了下去。
她吩咐桂园带扎西曾丹父子去厢房休息,茹茹留在屋子里陪着她。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觉得浑身舒服了好多,伸手摸摸额头竟退了烧。看来这药确实是有效果,还很明显。
若溪顿时欢喜,忙吩咐丫头把宕桑汪波带到上房去。
此时的菲怡正在发烧,眼下连吃药都不能有一刻钟的缓解了。
若溪和茹茹也匆忙去了上房,宕桑汪波正站在床边翻看菲怡的眼睛,小小的脸紧板着眉头微微皱起来。
经过方才的试药,若溪对他越发多了一分信心,看着他的模样心里万分紧张。
宕桑汪波又伸出一根手指给菲怡诊脉,左右两边胳膊全都细细诊过,半晌都没言语。
“怎么样?”若溪终是按耐不住,不由得问道。
“胎里带来的寒性体质,又受了严重的风寒,内外交加,堪忧!”他一板一眼的说着,若溪的身子一哆嗦,却听见他话锋一转,“眼下有两个办法。”
若溪眼睛一亮,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听见宕桑汪波把菲怡的病情说得清楚明白,自然对他的办法抱了更大的希望。
“二奶奶别抱太大的希望,这两个法子是没办法的办法。”他的这句话如一盆冷水,让若溪从里凉到外,“因为这两个法子难于上青天。”
“再难也要尽全力试一试!”能信一个十岁孩子的话,若溪早已经豁了出去。
宕桑汪波掏出一个小纸包,里面的粉末是粉红色的,他说道:“把这个药给五小姐灌下去,若是不吐出来便可保她一时安稳。”
畅春赶忙接过去,细细查看了一番却不认得到底是什么东西。她瞧了若溪一眼,见到若溪微微点头这才过去喂药。
“怎么才能彻底治好怡儿的病?”若溪急切地追问着。
“天山有雪莲,六十年生根,六十年发芽,六十年开花,六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