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想起多年之前的惠妃,她第一次侍寝也是这般恐慌的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经不再是那个连头都不敢抬的小姑娘,他也阅尽花红柳绿不再轻易动心。
“徐德海!”他突然喊道。
外面立即传来答应的声音,徐德海猫着腰一溜小跑进来,“奴才在,皇上有什么吩咐?”
“雨下得大吗?”皇上不动声色的问着。
徐德海是人精,又在皇上身边多年,多多少少摸着些皇上的脾气性子。
他斗着胆回道:“回皇上的话,外面的雨虽说不大,却一直下个不停。从未时到亥时片刻未停,整整五个时辰!二皇子一直在门口跪着,淋着雨连口水都没喝,眼下从里到外全都湿透了直往下滴吧水。”
皇上心里一动脸上却丝毫没有任何波动,片刻只淡淡的说了一句,“大半夜的都回去睡觉吧。”
“是,奴才明白了。”徐德海如此机灵当即就明白皇上的意思,这帝王之家也是寻常人,皇上心里念及骨肉亲情却又放不下架子。他这个做奴才的必须学会察言观色,要能听出主子话里话外的真正意思才行。
他悄悄的退了出来,匆忙往门口去。子幕还直直的跪着,湿透的衣裳裹在身上,在这料峭的初春分外的寒冷。他在竭力克制发冷颤抖的身体,黯淡无光的眼神在见到徐德海出来的时候突然有了光芒。
“二皇子,你快点回去歇息吧。”徐德海过来点头哈腰的说着。
“徐公公,父皇答应收回指婚的圣旨了?”他急忙问着,满脸的焦灼期待。
“天寒下雨,二皇子要注意身体。这样跪下去不是办法,趁着皇上气有些消了,二皇子赶紧回去吧。”
他听了徐德海的话眼神又变成死灰模样,跪着一动不动。徐德海朝着小太监使眼色,小太监连忙上去搀扶。子幕却把小太监骂开,执意不让旁人碰触自己,也不站起来回去。
今天太累,传三千,抱歉!
第三百二十
皇上给了子幕机会,可他似乎丝毫不想要退缩,听见皇上并未收回成命死活不肯动地方。舒??獍
徐德海见状一脸苦瓜状央求道:“二皇子还是先回去,这样子淋雨一定会生病。老奴看着二皇子长大,斗胆说一句越逾的话,二皇子的心思老奴看得明白。只是皇上圣旨已下,断然没有更改的道理。二皇子应该比老奴更清楚皇上的性子,怕是无论如何都行不通。这样子闹下去只能让事态越发难以控制,二皇子真得什么都不顾了吗?”
子幕听了这番话紧抿着嘴不说话,这些道理他都明白,可到底是心不甘!不把全身的力气都折腾出来,他不会捱过心里的关!他想要豁出这条命试一试,父皇还不至于看着他死掉。眼下徐德海出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他可以不要权利财富,只想要拥有心中萦绕的那个人!
看着他固执倔强的模样徐德海摇了摇头,二皇子平日里总是笑呵呵,这一旦钻了牛犄角还真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皇上是谁?能由着他摆布不成?他有牛脾气,皇上是他的父皇,脾气更倔!
看来二皇子是豁出去了,徐德海可以预见他的惨败收场都市修真太子全文阅读。这个世上没谁是皇上的对手,别期望能用亲情,不着边际的爱情牵制住皇上。
二皇子打定主意跪着,可自个要怎么进去复命?徐德海看着给自个出难题的子幕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二皇子打定了主意,老奴就不再啰里啰嗦的劝了。只是这雨下起来每没完,好歹让奴才撑撑伞挡一下。”说罢朝着身后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小太监赶忙跑进去另外取了一把伞,过去撑在子幕头顶。子幕摇摇头,见小太监不动弹使劲推了他一把。跪得时间太长,双腿麻痹没知觉,这一动便失了平衡一下子歪在一旁。
地上满是泥水,沾了他满身满头狼狈不堪。他不让小太监搀扶,自个挣扎着跪好。
徐德海见状连连摇头,对面跑过来个小宫女,近了发现是惠妃宫里的。
从子幕跪在这里开始,惠妃每隔半个多时辰就打发人过来看一次。其他宫里的主子虽然没打发人过来,却都关注着乾清宫的情况,今夜注定是个让很多人难以入眠的夜晚。
若溪不知道翻了多少次的身,一直不能睡安稳。宜宣自然也没睡,不停地安抚着她。
“不行,明天一大早就把菲虹送走!”若溪坐起来突然说道。
宜宣闻言点点头,“嗯,送走!你快点躺下睡吧,一会儿都要天亮了。”
天刚亮,若溪便起来。她吩咐夏末去帮菲虹收拾东西,打算把她送到馨园去住。把她一个人送到那里若溪肯定会不放心,就想着干脆也搬过去住上一阵子,眼下侯府里什么事都没有。
对于她的任何作法宜宣都举双手赞同,只是眼下他有官职在身,忙碌起来可能不能两头跑。他把老婆孩子都丢在馨园,心里怎么可能放心?这还不等若溪去,他就开始有了思念的感觉。
都是子幕那臭小子的错,好好的在乾清宫门口唱大戏似的跪着。若溪害怕菲虹被牵连,这才想到跟着女儿躲避出去,害得他跟老婆孩子分开。做事情毛毛躁躁,也不管后果,这样子的子幕还是个没历练好的孩子。即便没有皇上指婚,宜宣也不会放心把女儿嫁给他!
眼下皇上圣旨一下,断然没有悔改的余地。王御史家的姑娘板上钉钉是二皇子妃,即便子幕再抵触不情愿也没办法。难不成让菲虹嫁给他做小?
虽说这侧妃也是上玉牒的名正言顺的皇子妃,不过一个侧字就让人憋屈。堂堂侯府千金,怎么都不能屈居人之下。这滚蛋小子到底想要闹到什么地步才能明白,他这般固执到最后是害人害己!
“桂园和绿萼两个丫头不好带去,不行就把母亲身边的善喜带走。”宜宣到底是放心不下。
“还什么丫头,都嫁为人妇,一个还做了母亲。”若溪闻言笑了,“善喜是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我怎么好意思带走?也没有那个道理。况且我身边的夏末、畅春都能独当一面,人手够使。馨园我又不是没住过,你不用惦记。眼下你是骁骑营的营长,那边才走上正轨,你别两头跑就留在府里住着。得闲了再过去看看就成,免得你来回奔波劳累。”
“你这是厌烦了我,变着法的想要躲开。”他抱住若溪,带着委屈的语气说着,“你和孩子们都不在,把我一个人丢下冷冷清清,这饭吃不下觉睡不着,怎么办?”
“逸竣会留下来陪着你。”若溪笑着推开他,“我去瞧瞧菲虹,咱们就说是带逸然和菲怡两兄妹过去疗养,不要让她疑心。”
“嗯。你放心带着孩子们去,权当是散心了。二皇子的事暂时没几个人知道,等到你们从馨园回来事情就告一段落,估计不会对菲虹造成什么伤害。不过,我们这样保护菲虹,让她一直活在纯结干净的世界里真得对吗?”提及正事,宜宣收起嬉笑的态度正经起来除魔小财迷最新章节。
他的担忧也不无道理,眼下菲虹已经十二,再过个一二年就到了该嫁人的年纪。若溪一直坚持富养闺女穷养儿的理念,这些年把她护在翅膀下面,半点委屈都不让她受。这样下去,菲虹嫁到大户人家,还如何能游刃有余?
若溪闻言瞪了他一眼,骂道:“难不成你要让咱们的宝贝闺女尝尽苦楚,亲自体验人生的无奈、感伤、悲痛、绝望,才能对她今后的生活有帮助吗?你别看那丫头平日里嘻嘻哈哈,却不是个没心没肺的吃货。在很多事情上她有自己独特的想法,不是个随波逐流没有主意打算的人。只是她在男女之事上不开窍,不过也难怪,她连葵水都没来还是个孩子。”
宜宣听了不再言语,若溪则去菲虹房里。
夏末一大早就过去收拾,菲虹觉得有些奇怪。虽然夏末说是二奶奶临时决定要带弟弟妹妹过去休养,不过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弟弟妹妹的身子没什么问题,母亲怎么突然决定去丹霞谷?而且还走得这般着急,天刚亮就打发夏末过来帮忙收拾行李。
还不等她想明白,就瞧见若溪脸色不佳的走了进来。昨晚上若溪一夜没怎么睡好,脸色怎么能不差?
她见了却在心里暗暗思忖,难不成是父母亲吵架了?转念一想这个可能性很小,父亲对母亲宠溺地不得了,即便是母亲要天上的月亮,父亲明知道办不到也会竭尽全力去做。他又怎么会惹母亲生气,跟母亲吵架呢?
菲虹是看着父母亲相亲相爱长大的,在她的潜意识中,早就种下了一个念想。若是她以后的夫君不如父亲这般痴情,她是不能认可的。
眼见三祖父妻妾成群,闹得死的死走的走,倘若她是三祖母可没法过日子。男人凭什么可以有三妻四妾,而女人就非得要从一而终?不仅要能大度的允许夫君有其他女人,作为正室还要让后院的姐妹们和平共处方是贤惠,而且对妾室的子女还要视为己出。
若溪从来不要求她看什么《女戒》、《妇德》之类的书,她又是在这样充满爱的环境下长大,早已经偏离了传统的封建礼教。
她表面上行事言语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可骨子里却充满了对自由的向往,对封建礼数的抗拒。私下在和若溪独处时,更是肆无忌惮,就是个爱撒娇可爱的孩子。
眼见若溪进来面色难看,她忙过去扶着若溪坐下,调皮的问道:“母亲脸色有些差,又这样急着去馨园,难不成是跟父亲生气了?若是这般女儿替父亲给您赔不是,咱们就别把父亲一个人孤零零的丢下了。”
“爱促狭的丫头,现在连我跟你父亲都敢打趣了。”若溪抚着她的头发笑着,“想要带什么赶紧交代一声,别到了馨园又嚷嚷。这次我们要小住一阵,等到天彻底暖和了再回来。”
“住这么久?”菲虹听了一怔,心里的疑惑越发多起来。
不容她多想,若溪便催促她去收拾自己的玩具。别看菲虹已经十二,却依旧是小孩子脾气。晚上睡觉喜欢抱着玩具熊,没事的时候给布娃娃梳小辫子,偶尔还磨着若溪讲睡前故事。
看着她把床上放着的娃娃和玩具熊全都打包,若溪忍不住笑起来,同时又想起方才宜宣的话。别人家的姑娘到了十二岁早就成人,菲虹的孩子气却这样重。看来她把菲虹保护的太紧,以至于让她迟迟不能长大。
不等到用早饭,丫头们已经把行李偶读整理好。宜宣让人搬到二门,林总管安排了马车,招呼小厮把东西都搬上车先送到馨园去。
用过早饭,若溪和宜宣去侯夫人拿边。听说若溪要带着孩子们去丹霞谷,侯夫人有些舍不得。不过她明白小夫妻的决定是因为什么,只好答应下。老太君那边也没费什么口舌,只是反复叮嘱若溪要带好孩子们。就这样,若溪带着菲虹三人去了馨园。
第三百二十一 庶色可餐
章节名:第三百二十一
若溪带着菲虹和菲怡两兄妹去了丹霞谷的馨园小住,意在避开京都的诸多纷扰。
菲虹虽然心里有些纳闷,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子幕因为指婚胆敢抗旨,并且原因还是她。
下了一夜小雨的天并未彻底放晴,阴阴的满是雾霾的感觉,让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