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周芷岚被明月的话吓得不轻,脸色苍白中透着铁青。
逸竣的脸色更难看,跟黑锅底似的,犀利的眼神似乎要在她们身上戳出个洞来。
这功夫王姑娘打里面出来,见到逸竣黑煞神似的站在屋子里也慌了手脚。
“出去!”逸竣再次冷冷的说着,不过是两个字却让屋子里的人觉得遍体冰凉。
明月经常追着逸竣跑,可逸竣总是淡淡的不爱搭理人,这般阴森冷酷还是第一遭。她也吓得一跳,不过在旁人面前还要硬撑着。
“哼,有什么了不起,咱们走!”她外强中干的丢下一句话,忙不迭的往外走。
周、王二人纷纷怔过神来,不敢抬头看逸竣的脸色,绕开他跑了出去。
外面大太阳光线有些刺眼,周芷岚一出来就觉得眼前发黑,只听见耳边有人惊呼就失去了知觉。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侯夫人满脸的关切,她母亲眼中带着责备,嘴里只能说些给侯夫人添麻烦之类的客套话。
这场赏花会因为周芷岚的晕倒草草收场,今个儿来的姑娘之中数王姑娘家世不错,数周芷岚才华出众,可闹出这么一场若溪顿时就没了想法。
虽说这里面是明月在搞鬼,可手段算不得高明,连这点都应付不了难成大气候。倘若以后嫁到侯府,怎么打理内院,怎么成为逸竣的贤内助?
这次赏花会没能帮逸竣找到合适的人选,侯夫人很失望,倒是逸竣似乎松了一口气。若溪冷眼旁观瞧着,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明月到侯府搅和的事情很快就传扬出去,侧王妃把她叫回王府骂了一通,她却不往心里去。
回了自个府上,照旧吃睡,倒是一旁侍候的丫头替她着急。
自从孔得圣知道明月的举动,已经一连几天没进她的房间。
明月心粗,满心觉得他是太忙的缘故,也不去理会。过了几日,孔得圣竟然彻夜未归,早上才满身酒气的回来。
明月讨厌酒气,可看见他眉头紧锁难受的模样又不忍心不理睬。
她吩咐丫头、婆子把人抬进屋子里,命人去熬解酒汤,又让人打来热水。
丫头上前侍候,他不知道嘟囔些什么一把推开,那丫头没有防备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疼得直咬牙。
“不知道跟谁灌得猫尿,醉成这副样子。”明月见状骂着,又吩咐旁边的婆子上前服侍。
孔得圣还是不让动,半挣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觑着明月,指着她命令道:“你过来服侍我!”
明月闻听顿时有些气恼,看来他还以为是在老家的时候,把自己当成小跟班了。
她刚想要扭身出去,却见孔得圣满脸痛苦的“扑通”一声倒在床上。
“真是个不让人消停的主!”她只好亲自过去侍候,用热毛巾檫了他的脸,解开他领口的扣子。
丫头端了醒酒汤过来,她接过去喂到孔得圣嘴边。看见他嫌弃的小口小口的喝,明月恨不得把碗摔在他脸上。
“睡一会儿吧。”明月没好气的说着。
“嗯。”孔得圣闭上眼睛,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别走!”
明月闻言一皱眉,就听见他继续说道:“我一喝多了睡觉就会口渴。”
明月听了不由得咬牙,本想留下个丫头侍候,可看见一屋子奴婢个个都唯恐被点名的模样只好作罢。这孔得圣不喝酒的时候像个君子,怎么几杯酒下肚就有了暴力倾向?
今个打伤了丫头,明天会不会对自己动手?真不知道父王看中他什么,整日的把他挂在嘴上夸赞。明月真想让父王瞧瞧他现在的德行,看父王还说些什么!
明月恨恨的坐在床边,让丫头准备好热茶候着。果然,孔得圣没睡多一会儿便嚷着口渴,她起身倒了杯茶过来。这样反复喝了几次茶,他又张罗着要解手。
非要使劲往肚子里灌水,现在倒要排出来,真是麻烦透顶的人!明月在心里暗暗骂着,见到他一副走不了路的样子便要找丫头进来扶着。
“怎么?你这个做娘子的就不能亲自搀扶夫君吗?”孔得圣捏住明月的手腕,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明月被他看得浑身不舒服,顺势扶住他嘀咕道:“喝多了还这么有力气,哪里都不像读书人!”
孔得圣似乎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她身上,压得她踹不过气来。她狠狠瞪着孔得圣,使出全身的力气才把他拖进净室。
“好了叫我!”她瞥见孔得圣麻利的解着裤带脸有些发红,赶忙扭身逃跑似的出来。
站在净室门口听见里面传来哗哗的动静,她在心里咒骂着。这个孔得圣变着法的折磨自己,虽说二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过都是灯一吹抹黑行事。对于男性特征明月还是一知半解,暗夜中靠着感受多了不少新奇古怪的想象。
眼下听见里面让人害羞的声响,那些想象一股脑全都涌上来,让她越发的面红耳赤。
听见孔得圣喊她好几句,她这才磨蹭着进去,不敢看孔得圣的脸伸手扶住他的胳膊。
这次回来孔得圣倒是安分了好多,明月被他这样折腾也趴在床边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孔得圣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就靠在榻上看书。
“你就没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孔得圣看了她几眼问着。
明月揉揉惺忪的眼睛,呆呆的回答:“什么话?你昨晚上彻夜不归肯定是有应酬,方才推小丫头也不是故意的,喝醉了难免下手没个轻重。你放心,我明白,不会因此哭闹。”
“晏明月!”孔得圣气得七窍生烟,本想跟她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可明月的思维根本就不正常。她丝毫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多离谱。
“那么大声叫什么?”明月被他的吼声吓了一跳,“我又没聋,听得清楚你说得话。我都不计较了,你倒发了火,真是莫名其妙。”
“你……你个没心肺的……哪天我要是暴毙准是被你气的!”孔得圣把明月带回老家那三个月,经常被她气得无语,可眼下这般气愤难耐还是第一遭。
他原本以为明月不过是小孩子脾气,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所以才对侯府的林少爷有些执着。如今他们成亲已经两个多月,明月从未提及过逸竣,他想明月是放下了。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明月竟然杀到侯府破坏人家婚事,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她身为人妻,难不成还妄想着林逸竣?她究竟知不知道这么做对自个夫君是最大的伤害,旁人的看法孔得圣一向懒得理睬,重要的是在她心里,有他这个夫君吗?
他出身寒门,在外人看来,能娶到明月郡主才得以平步青云。不然就单靠他三甲出身,恐怕在官场多奋斗十年也不会有现如今的人气。
孔得圣也曾经这样以为,所以对明月没有什么要求,只想着她不至于轻慢自己母亲就行。可是谁能算得过老天爷,它似乎从来不按照人们的意愿安排命运。从他巧遇离家出走的明月开始,一切都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只是他身在其中尚未察觉罢了。
他接连几晚独宿在书房,原本希望明月能自省,可是他发现明月根本就没当一回事。即便是他夜不归宿醉酒而归,明月也不觉得他在生气。该说她是没心没肺还是心里丝毫没有自己的位置?孔得圣看着明月不知道悔改的表情,憋闷的快要吐血!
“晚上别等我吃饭!”他丢下一句话,甩袖子出了房门。
当晚,他果然没回来用晚饭,明月跟婆婆一桌吃得挺饱。孔母在京都没有认识的人,一向不出府门,身边的丫头、婆子都是王妃安排的人,谁敢在她面前多嘴?
孔母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见到自个儿子这几日早出晚归明月没有半点怨言,心里觉得明月很明白事理。
接连几日,孔得圣都是下半夜回来一大早就出去,根本就不和明月打照面。孔母见了心里着急,逮住儿子训斥了一顿,孔得圣只是推说太忙,半个明月的不是都没说出口。
侧王妃得了消息,把明月召回王府训斥,明月却觉得一头雾水。不过是孔得圣公事繁忙不怎么回来,这为什么要怪到自个头上?父王不也是三五日不着家吗?
“你这丫头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平日里什么都能看得清楚,可单单看不懂男人的心思!”
侧王妃这话说得还真是对极了,明月看不透逸竣,看不透孔得圣,更看不透自己的心!
自个侧母妃骂也就算了,王爷回来正赶上个边,也劈头盖脸的斥责她。明月心里窝火,认定是孔得圣背后告状,回去之后没像往常一样睡觉,就坐在书房里等着他回来!
孔得圣回来见到她,眼中有一抹捉摸不定的情绪在闪烁。
第三百五十四
明月一直等着孔得圣回来,见到他进来不理睬自己,心里的火气越发旺起来。丫头们见到气氛不对劲,都悄悄的退了下去。
“我们好好谈谈!”明月忍住心头的怒火。
孔得圣觑了她一眼,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脸上看不出喜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他这般做派,明月压下去的火就忍不住上来,她冷笑着说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像个女人一般喜欢告状!你有什么话只管跟我说,没事去父王那里吹风算什么本事!”
孔得圣听了一皱眉并未答话,明月见了便以为他是心虚嗓门就越发大起来。
“你一天到晚的不着家,到底是因为公事忙还是你不愿意回来?”
孔得圣瞧了她一眼,冷冷的回着,“你说呢?”
“你说过会给我自由,婚后也不会约束我,这才不到三个月的功夫一切就都变了样。她们都说你是在生气,气我去侯府管闲事,本来我还有些不相信。眼下瞧着你的样子,倒是真是在生气!我就不明白你在气什么,我从来都是随心所欲的过日子,心里想着的事不做我就憋屈!反正我就是这样的性子,你习惯就好了。”明月一口气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然后挑衅似的瞧着他。
“你说完了?”孔得圣脸色难看的不得了,“我看你不是想跟我好好谈谈,只是想要我好好听你的话!现在我都听明白了,郡主请回吧!”
明月竟然被下了逐客令,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待遇,登时摔了杯子脸色铁青的走了。
两个人就此陷入真正的冷战当中,侧妃等人知道都说是明月的不是。明月越听越觉得心里委屈,对孔得圣就越发抵触气愤。当初就是因为他,明月才选择离家出走,落到他手下吃了不少苦头。一提及孔得圣,睿王爷总是站在他那边,明月受够了。
她大小就被王爷捧在手心上,可自从跟孔得圣有了交集,她的地位就一日不如一日。孔得圣就是她这辈子的克星!
府里憋闷,王府更是让人生气,明月就跑到了侯府。菲虹见到她神色带着憔悴,一下就猜中她跟孔得圣吵架了。
“也不算是吵架!”明月垮着脸叹了口气,“那个家伙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不屑跟我吵架。”说罢仰到床上躺着,眼中有挫败闪过。
菲虹听了回道:“看样子你家那位是气坏了,这次真是你做得太过分!”
“连你都责备我,难不成真是我错了?”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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