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走进去代替任何人。我便是我,我会紧守本分做好继室的角色。”
这最后一句话更像是说给自己听,这一段日子若溪好好的想了想。她只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完成二奶奶的托付,平静的过完剩下的日子。至于其他不做打算,因为在这个异世她不会得到想要的生活。既然如此,不如不去争取,免得遍体鳞伤!
逸浚听见瞧了她一眼,眼角扫到门口立着一个人影,赶忙喊了一声父亲。
若溪闻言忙转身,看见林宜宣板着脸背光站在门口,看不真切表情眼神幽深正盯着自己。他什么时候来的,不是说不过来吗?他都听见了什么,怎么总是悄无声息的偷听人家谈话呢?
林宜宣走进来,低声朝着逸浚说道:“为父本不想来接你和妹妹,刚好有事过来。走,跟为父回府,祖父母想你们了。”说完抬腿就往外面走。
若溪忙屈膝行礼,礼未成他人已经擦身而过。她见了一皱眉,他在生气?难不成是听见自己说纣王之类的话?可自己不是说他不是纣王吗?还说了很多他重情义的话,到底是哪里得罪这位爷了?
她撇了一下嘴,抱起逸浚慢慢踱步出去交给黎妈妈。马车就停在院子里,东西都装好就等着她们上车呢。绿萼见她出来忙搀扶她上车,里面摆着几个箱子,大都是侯夫人送过来的物件。来得时候不过是一个包袱,临走却带回去几个箱子东西,这两个月的保姆做得值了!
“姨母!”车外传来菲虹带着哭腔的喊声。
若溪忙揭开轿帘把头探出去,只见她哭丧着脸趴在奶娘怀里。
“怎么了?谁让小宝贝受委屈了?”她笑着问道。
“菲虹舍不得姨母回去,姨母真得不能跟菲虹回府吗?”
还不等若溪回答,却听见林宜宣骑在马上说道:“虹儿别闹,等过完年进了二月门,你姨母就会到府里住着了。”
若溪闻言只觉得脸上微微发烧,觑了他一眼却不见他看自己,心里莫名的松快一些。
“姨母,是真的吗?”菲虹高兴地问着。
若溪只好点点头,菲虹这才跟着奶娘坐车去了。绿萼爬上车把帘子撂下来,车夫一声鞭响驶出田庄。
进了城,两辆马车分道扬镳。绿萼偷偷揭开轿帘往后面瞧了一眼,轻声说道:“姑娘,二爷骑着马在后面跟着呢。”
呃?若溪闻言一怔,随后说道:“或许是去铺子里刚好顺路罢了。”
马车快要到韩府门口,绿萼再揭开车帘并不见后面有林宜宣的人影,脸上略有些失望之色。若溪岂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淡淡的说道:“别不知道分寸,你这般轻狂日后进了侯府可怎么着?”
“姑娘教训的是,是奴婢想多了。”在田庄上这些日子,虽说林宜宣没来几趟也不怎么和若溪说话,可是她总觉得林宜宣似乎对姑娘上心。刚刚见他骑着马远远跟着,便以为他担心姑娘的安慰,心里替姑娘高兴。
这女人嫁人,若是能得到夫君的喜爱日子就会好过多了。尤其定伯侯府这样的大户人家,以自己姑娘的家世嫁过去怎么能震慑众人?上有奶娘婆婆、老婆婆,小姑子、小叔子、妯娌一大堆,下面还有两个孩子,难为姑娘周旋应付。
夫君帮扯一把如何?生分又该如何?绿萼见林宜宣不在马车后面,心底失望担忧起来。听见若溪的话方静下心,见马车停下来忙揭开车帘先下去。
扶了若溪下车,给了车夫赏银便进侧门往内院去。主仆二人先去荣善堂见老太太,在院子里见到柠檬等丫头,一个个都赶着上前恭喜。
刘妈妈在里面听见动静竟迎了出来,若溪见状受宠若惊忙半扶半搀着她进去。
“孙女给祖母见礼。”她见到老太太蹲下行礼。
老太太笑着亲切的吩咐她起身,过去坐在自个身旁。
“两个月不见你,没瘦,很好!”老太太拉着她的手细细端详一番,随后笑着说道,“侯府下聘的事你都知道了吧,虽说二奶奶去了是伤心事,可关起门说实话却是你的福气。我还一直为你不能穿大红嫁衣耿耿于怀,没想到竟了了我的遗憾。嫁妆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亲自过问。侯府不是送来三十六抬的聘礼吗,咱们就带回去七十二抬!”
若溪听了有些脸红,再大方也不好意思这般谈论自己的婚事。她微微低头悄声回道:“一切全凭祖母做主就好!不过凡事都是规矩,万不可为了孙女让人在背后嚼祖母的舌根。”
老太太闻言点点头,越发的不愿意亏待她了。
下面是第九十二回
林宜宣骑着马远远的跟在马车后面,见快到韩府便掉头离去。回到侯府先去拜见祖母,恰巧侯夫人也在,倒是省得他跑两趟了。
逸浚和菲虹已然换了衣裳,正乖巧的坐在老太君身边。想来林宜宣是侯府的嫡孙,唯有他成亲有了两个孩子,老太君自然是分外看重。
老太君见两个孩子面色红润似乎还胖了些,笑着对他说道:“看来她们在田庄上待得很好,也不枉你母亲坚持把她们送走了。只是苦了我,这两个月想她们想的都睡不安稳了。”
“是媳妇儿不孝,考虑不周!”大太太听了一脸的惶恐,“早知道老太君想念孩子,早该接她们回来才是。”
“没什么孝不孝的,别老往自个儿身上揽错处。我上了年纪就喜欢看隔辈人,巴不得睁开眼睛就看见她们。可宜宣整日忙得见不到人影,两个小的在学里也不得空。四个丫头早晚过来,白日学女红、念书,也不比小子们闲。逸浚是个锯了嘴得葫芦,菲虹这丫头倒是活泼,我却怕拘着她也不常喊她过来。倒是宜浩那小子最气人,整日没个正事还不过来陪我,真是该打!”老太君话锋一转,瞧了二太太一眼。
二太太见状忙站起来自责的回道:“老太君不要生气,都是媳妇管教不当,才让浩儿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娇妻美妾都有了,却还不成人。”
一旁的田暇绫急忙也站起来,老太君见了让她们婆媳坐下。
“我记得小时候他们兄弟二人在学里是有名的双杰,长大以后浩儿却慢慢懒散起来,把心思都用在了不正经的地方。眼下快要过年,他本该是大闲人,却见不着人影。”说罢吩咐人把他找过来。
林宜浩今个儿还真就在府里没出去,听见祖母唤便麻利的过来了。老太君见了他劈头便骂道:“眼下就快要过年,府里府外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你兄长刚从南边回来,眼瞅着铺子里人手不够使,不少管事想要回老家都告假。你却一味的躲清闲,难不成劳动你父亲他们过去帮衬?”
“祖母的话让孙儿太惭愧。”他赶忙跪下来。
“哼,你还知道惭愧?”老太君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打今个儿起你就去铺子里帮忙,哪怕你二哥让你打杂迎客好歹也算是个正经事。”
“是。”林宜浩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不敢反驳,旁边的二太太和田氏见状相互瞧了一眼心中暗喜。
大太太面色如常,反而笑着说道:“怎么能让老三打杂迎客?以老三的才华学几日便能上手,做个管事是绰绰有余。以后熟悉咱们家的生意,便能接手南边的事,也省得宣儿四处奔波没个帮手了。”
“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不就是这个道理!”老太君微微点头,又叮嘱宜浩要听宜宣的话,认真学起来好好做事。
宜宣闻言说道:“祖母不用担心,三弟聪慧学得必定很快。我会让秦管事带着三弟,他是铺子里的老人一向稳重有经验。”
“我只管帮你找个得力又一条心的帮手,至于怎么安排就你说了算了。”老太君的脸上有了笑意。
她又扭头对大太太说道:“老太爷执意在庙里祀奉佛祖不回来过年,你也别派太多人过去侍候了,免得冲撞了佛祖惹老太爷生气。”大太太听了忙答应着。
原来这定伯侯的父亲还建在,不过早就皈依佛门常年住在城外的寺庙里。他不问府事一心吃斋念佛,好几年都没回府了。逢年过节,侯爷等人都前去请,他反倒叱责儿子打扰他清修。时间一长侯爷便不敢再去,就打发小厮过去侍候替自己进进孝心。
老太君见该说的话都说差不多,便吩咐众人各自散去。二太太婆媳一块走,大太太带着逸浚和菲虹回去,林宜宣拉着宜浩去了。
屋子里一下子冷清起来,老太君身旁的嬷嬷站在她身后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
“一个个都不争气,让我这个老太婆操心。”她闭着眼睛说道。
那嬷嬷姓胡年纪跟老太君差不多,搭眼一瞧稳重略显笨拙,可细看那双丹凤眼却透着一股子伶俐劲。她跟在老太君身边一辈子,原是陪嫁丫头后来绾了头发没嫁人,深得老太君信任。
“老太君哪里老了?虽然平日里您不问任何事,可府里府外哪件事能瞒过您的法眼?二少爷千好万好,可始终在子嗣上艰难些。眼下又要迎娶韩府的九姑娘做继室,若是好的就算了,若是像二房那位贵妾可就不妙了。
三少爷平日里是不太稳重,可有三奶奶帮衬倒也能成大事。奴婢听说这次田大人进京城面圣述职,皇上对其赞赏有加。他们都是老太君的嫡亲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老太君想给三少爷一个机会,何尝不是为了侯府的兴旺?”
“你到底是个能明白我心意的,不过却也只说对一半罢了。”老太君叹口气,“凡事都要按照规矩来,合乎礼法才能保长久的安定。侯爵世袭罔替传嫡长,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不能轻易动摇。不然会引起家里的争斗,家无宁日的时候就到了!”说罢睁开眼睛。两道犀利的目光射出来。
站在她背后的嬷嬷心里忽闪一下,只觉得后背发凉。她在主子身边侍候了快一辈子,自问明白她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可有时候还是看不透她的心思。
“二房面子上不敢表露,可心里却一直觉得我偏向大房。可是她们也不想想,德妃娘娘是从谁的肚子爬出来的?大老爷世袭定伯侯是皇上下得旨意,谁又能违抗?没了的柳烟是德妃娘娘帮忙选得弟媳妇,柳将军可是连皇上都敬重的人物。就是二房、三房捆在一块儿也难和大房比肩!
眼下柳烟那个福薄的丫头走了,她们看见了机会心思便活泛起来,可只怕终究是徒劳!好,既然她们想要争,我就给她们个机会,别再说我老太婆偏帮!她们彻底死了这份心,侯府才能彻底安稳下来。而且也该给二小子些压力,尽快给我生出个健康的嫡亲曾孙子才好!”
“可要进门的新儿奶奶终究是……恐怕是不能震慑住众人啊。”胡嬷嬷有些担忧的说着。
老太君闻言笑了一下,“那丫头出身是低了些,不过既然能入柳烟的眼估计差不到哪里去。你没瞧见逸浚和菲虹对她很喜欢?逸浚那孩子脾气古怪,能降服他也算是有些手段。这一大家子哪个是省心的,她嫁过来是该好好磨练一番,不然将来怎么做好二小子的贤内助?
倘若她是扶不起的阿斗,估计在这府里也待不长,娘娘岂能容她坏了大事?她可是跟柳烟没办法相提并论,娘娘可不会顾忌她的娘家。况且这世子之位空悬多年,对于侯府来说不是好事。真要是到了紧要关头,也不能一味顺从娘娘的意思!唉,现在说这些言之过早,一切都慢慢看吧。”说到这里笑容敛去,端起旁边的茶喝起来。
胡嬷嬷听罢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