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园又一愣,常有理说的还真是她的心里话。
她竖起大拇指:“姜果然是老的辣,叔你真厉害。”
常有理嘻嘻笑道:“我活了大半辈子,经的事多了,当然能推断出你的做法。”
他像是想到了别的事,感慨地说道:“赚钱固然是好事,但是在赚钱的同时,也要注意下和乡邻们的关系,不能为了赚钱,六亲不认。如果可能的话,也帮穷苦的乡亲们指出条致富的路吧。如果只知道自己赚钱,不为你的父老乡亲们着想,会被乡亲们骂的,就像田德寿,听说身价上亿了,在京城里有好几处家产,可是他在咱们村里名气臭的一塌糊涂,就连爹娘老去后,找个抬棺材的人都找不到,原因就是他太小气,尽管有那么多钱,可是乡亲们求他帮忙,他理都不理。自从爹娘老去后,连咱们村都不回了。”
田晓园点头称是,她同意常有理的说法。
常有理说的田德寿,本来也是田家庄一个穷苦的娃子,可是他敢打敢拼,再加上赶上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经济发展的大浪潮,他做的房地产生意大赚了一笔。
身价提升后的田德寿,将公司搬到了首都京城,并且在京城发展的很不错,他身价越来越高,开着豪车,住着别墅。他爹娘在世的时候。他每年都会开车回来几次,向乡亲们显摆他是多么多么的有钱。
他成为了田家庄几十年来最有出息的人,成为了乡亲们教育孩子的榜样。
一些家里发生灾难或者有老人生病的困难户,向田德寿伸出求救的双手,向他借钱,或者求他帮忙介绍一份工作。
以田德寿的身价,以田德寿的家业来说,这是鸡毛蒜皮一样的小事,可是田德寿却推三阻四。
常有理曾经因为老娘的癌症,向田德寿借五万元。可是田德寿推诿了一个月,别说五万了,连五毛都没有借给常有理。
类似这样的事。还发生了好几次。
是以,田德寿虽然很有钱,可是却没有好名声。
也许,他以为,以他的亿万身家来说。他不需要向乡亲们求些什么。是以,他对乡亲们才是这样恶劣的态度。
他也确实没向这些在泥土里刨食的乡亲们求过帮忙。
他也认为他的做法理所应当。
可是,在他娘老去的时候,按照农村的规矩,人老了后,都要埋入祖坟的。田德寿也想将他娘的棺材埋入田家庄的祖坟。
在农村。殡葬是件大事,偌大的棺材需要人抬,坟坑需要人挖。对于乡亲们来说。谁家没有老人,谁家没有需要街坊邻里帮忙的时候。
是以,如果谁家有人老了后,全村人都会动员起来,一起帮忙。抬棺材的,挖坟坑的。操办一场气派的,风风光光的白事。
田德寿娘老去后,尸体运到老宅,要操办白事了,却出现冷清的一幕。
除了几个想巴结田德寿的人之外,全村的乡亲们基本没人去帮忙。
田德寿你不是很牛吗,你不是看不起乡亲们吗,你不是不帮乡亲们办事吗,你不是以为你求不到乡亲们吗?
现在,乡亲们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你不帮我们,我们也不帮你。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田德寿只好挨家挨户,连磕头带送礼,请来乡亲们帮忙。
**
“放心吧,叔,我不会做这样的事的。”田晓园保证道。
这也让田晓园意识到,她在赚钱的同时,也应该帮助下穷苦的乡亲们,让乡亲们和她一起赚钱发财。
她又回头,走进了村委会,找田允正商量事去了。
两人嘀咕了半天,田晓园微笑着走出村委会。
挂在村委会大院里,高铁杆上的大喇叭却响起来。
“村民们注意了,注意了,现在广播一条好消息,村民们如果有人想种菜,如果有人想和田晓园一起赚钱,那么就去找田晓园报名吧。田晓园准备成立咱们村的蔬菜种植合作社,她负责提供种植技术。村民们只要按照她说的方法种菜,她将为大家种植的蔬菜寻找销路,保证大家都能赚钱。”
哗!
大喇叭停止广播后,整个田家庄沸腾了。
“真假?晓园能将这赚钱的买卖教给咱们?”
“管它真假呢,先去报名吧,反正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总不能骗咱们吧。”
“晓园种出的菜卖那么贵,如果我的菜也能卖那么贵,岂不是发了,我决定了,报名去。”
乡亲们议论纷纷。
常有理坐在自家大门头的台阶上,抽着旱烟:“晓园这孩子不错,我点了下就听从了。”
许久未曾热闹的田晓园家又一次热闹起来。
乡亲们不约而同地来到田晓园家,有打听蔬菜合作社的,有看热闹打酱油的。
“蔬菜合作社是真的吗?”
“你能真心将种菜的技术交给我们吗?”
“你不怕我们种菜后,抢你的生意吗?”
乡亲们的问题集中起来,概况为上述三个问题。
田晓园微笑着回答了大家的疑问。
她说蔬菜合作社的事情是真的,比古董还要真。她是真相将蔬菜种植技术交给大家的。
关于第三个问题,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大家说说官桥有多少饭店,菜市场上有多少人卖菜?岛城有多少饭店,有多少人卖菜?”
“很多。”大家想了下,仅仅官桥,大小饭店就有上百家之多。菜市场从早五点到晚八点,从一个天黑到另一个天黑,蔬菜的销售量可想而知。
这还仅仅是官桥的情况,如果加上人口更多,经济更发达的岛城,每天蔬菜的消耗量已经不能用具体数字来形容了,只能粗略地概况为很多。
看大家的神情,田晓园知道他们了解了她的意思。
“整个市面上,蔬菜的消耗量有多少,十万斤。每天的蔬菜消耗量总有十万斤吧?而我菜地的产量有多少,满打满算还不到一万斤,在整个蔬菜市场中所占的比重有多少呢?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将蔬菜种植技术教大家后,大家抢占我的市场。”
田晓园坚定地说道。
如果圆球听到田晓园的话,该翻白眼了,田晓园哪有蔬菜种植技术啊,全是靠它制造的太岁水的功效。
乡亲们左右看看。都开始仔细琢磨这事,觉得田晓园说的在理。
田晓园继续说道:“我不但不担心大家抢占我的生意,反而怕大家担心有风险,不敢种植蔬菜。最好我们全村一起种蔬菜,将蔬菜种植规划化,让我们田家庄成为远近闻名的蔬菜村。如果真发展到那一步的话。我觉得咱们大家根部不需要担心蔬菜的销路了,来自岛城的蔬菜贩子就会成群结队来咱们村收蔬菜,到时候。大家在自家地头就可以赚钱了。为了钱,大家一起冲吧。”
田晓园振臂一呼,颇有几分群众大会上村长田允正的风范。
“我听你的,我加入蔬菜合作社。”
“我也加入。”
“还有我。”
……
乡亲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要求加入蔬菜合作社。
村长田允正见田晓园被狂热的乡亲们埋没了。连忙站出来维护秩序,村委会计许马林也帮田晓园登记加入蔬菜合作社的乡亲们的信息。才控制住热闹的局面。
乡亲们的信息登记的差不多了,田晓园又和田允正商量了下,由田允正代替田晓园总结陈词道:“登记完信息的乡亲们,现在可以回家了,后天下午蔬菜合作社召开第一次会议,晓园将为大家讲解蔬菜合作社的有关情况。”
大家都各回各家。
田晓园却忙碌起来,成立蔬菜合作社只是她听了常有理的话后,临时起意,没想到这么多人报名。而她,对于合作社的该怎么运作,该为大家讲解怎样的蔬菜种植技术,脑子里只有一个大概的框架,还没有具体的思路。
是以,她才让田允正将蔬菜合作社的第一次会议放到了后天下午,而不是明天下午,她是想利用这一天多的时间,好好准备下有关资料。
将手头的书本资料翻完后,田晓园的笔记本写的内容还不足一页,内容的厚度更是只有一张纸的厚度。
只好求助度娘了,可是田家庄还没有通网线。没办法,谁让田家庄位居深山后,交通不便呢。
“明天去包子铺,用包子铺的电脑查找下有关资料吧。”
将蔬菜合作社的事情放到一边,田晓园又思考起新承包的荒地的事。
荒地需要开垦,而她现在,肯定是没时间开垦荒地的。
找谁帮忙开垦荒地呢?
田晓园脑子里像是过电影一样,村里的乡亲们一个个在她脑海里闪现。
脑海里的电影过完了,留下了几个备选人。这几人都是村里的壮劳力,都是干农活的好手。
田晓园去他们家里,一一和他们说明,请他们帮忙开垦荒地,她每天付一百块钱工钱的事。
她首先去了邻居田银虎家,田银虎比田晓园大三岁,正是三十岁的壮劳力,开垦荒地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
田晓园将自己的来意说给田银虎后,田银虎摇摇头:“晓园,你都教我们种菜技术了,帮我们赚钱了,我怎么能要你开垦荒地的钱呢?你不用给我钱,我去帮忙就是了。”
田晓园又坚持了几句。
“提钱我就不去了。”田银虎把田晓园推出了他的家门,不让她继续说钱的事了。
田晓园又去了其他的几个壮劳力家,他们和田银虎的反应一致,说帮忙,都同意帮田晓园开垦荒地。
她说一天给他们一百元,他们就翻脸。
“好吧,既然你们不让提钱,那明天帮我开垦荒地的时候,我让晓磊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乡亲们就是这么朴实,让他们帮忙干活可以,但是如果提钱,他们就不乐意了。在乡亲们朴素的观念里,都是一个村的乡亲,帮忙干点活有啥难的,为嘛要给钱呢。
田晓园也很懂得感恩,既然乡亲们不要钱,那她就从将这些工钱用在伙食上,让乡亲们吃好。
第二天,天一亮。
田银虎就来敲田晓园的家门,惹得威威旺旺地狂吠。
田广新外出打工,赵爱琴在岛城的包子铺干活后,家里就剩下田晓园一个人了。
虽然是成人了,可是一个女孩子在家睡觉,她还是有些怕怕的。
就将家里的大门锁了好几道,又将威威从菜地里召回来,让威威为她壮胆。
至于菜地,除了张艳峰偷菜的那件事后,再也没发生过偷菜的事。
田晓园把威威从菜地召回来也放心。
她打开大门上的好几道锁,看到了门外的田银虎。
田银虎扛着铁锨,一副下地干活的模样。
“银虎哥,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村里的乡亲们在帮别人干活时,习惯的做法是早饭后,才去主家帮忙。
田银虎说:“你先带我去认认你新承包的荒地,等会我带领大伙去开垦就行了,你不还要和晓磊装菜车卖菜吗?”
作为邻居,田银虎对田晓园还是很了解的。
田晓园为田银虎的细心感动:“谢谢你,银虎哥。”
“嗨,都是一个村里的乡亲,说啥谢呢?”田银虎摇摇手,他不习惯城里人动不动就说谢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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