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地方,抱着柳菲一脚踏出了火海。
刚出去立刻有人往他们头上哗哗地浇了好几桶的水。赵永寰马上低头去看柳菲,柳菲毫发无伤,却看着他的手臂胀红了眼睛。
赵永寰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自己的手臂,居然为了挡那柱子烧焦了一大片,这才发觉痛得钻心,放开了柳菲,也不敢去捂伤口,咬着牙,腿软得跪到了地上。
然后一切都很混乱。赵永寰痛得迷迷糊糊的,好象被人抬到了轿上,柳菲那个笨笨的,却又惹自己无限怜惜的孩子死活赖着要跟他回去,一路上哭得淅沥哗啦一塌糊涂,一个劲儿地道歉,一个劲儿地问他要不要紧。
赵永寰一点都不想听他说对不起,他觉得自己去救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现在听他这样说,好象不想他去救他,心里便老大不舒服,加之又痛得神经错乱似的;便胡乱地去吼柳菲:“什么对不起!烦死了,你给我闭嘴!回去丞相府里休息去!”
柳菲一下子噤若寒蝉,正襟危坐在赵永寰旁边,两手握拳,啪啪地干掉泪,就是什么也不说,愣是倔着两个大大的眼睛去瞪赵永寰,死活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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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太医为赵永寰包扎了伤口,赵永寰一直糊愣着,可能是吸了些不该吸的气体,弄好一切后立刻倒头大睡,一觉睡到二更时分。醒来的时候清清爽爽的,虽然手上很痛,但是一想到那笨娃娃安然无恙地在丞相府里,他心里便踏实得很。
他咿呀一声打开门,才想到外头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立刻有个软软的东西顺着打开的门倒到他的腿上靠着。
赵永寰吓一跳,低头一看,只见柳菲抱着腿歪着头睡得正酣。有点恼怒,赵永寰轻声叫来贴身的一个小太监小声的骂:“你怎么就不好好照顾着菲菲呢?”
赵永寰自是那种不怒自威的人,气势震慑得那小太监诚惶诚恐,急得冷汗猛流,正要大声回答,被赵永寰轻轻嘘一声,会意地收起激动,才诺诺道:“回、回殿下,菲少爷他不肯走,说非得要留这儿,奴才不敢大力去拉扯他,他已经在这儿睡好久了。”
赵永寰沉吟片刻,挥挥手要他离开,自己弯腰小心地去打横抱起柳菲这笨小孩。掩上门,赵永寰看着怀里的少年,觉得他是自己的宝贝,自己愿意用所有的东西去换他的平安。
柳菲眼角有点泪痕,正咕咕噜噜地轻轻打着呼噜,嘴角抿得紧紧的,细细的眉稍微拧了拧。看着他,赵永寰有点恍惚,心中一阵酥麻,居然就情不自禁地在柳菲小小的脸上吻了吻,温柔之极。
把柳菲放到自己的床上,为他盖上被子,柳菲立刻拉过被子抱得死紧,搂着被子蜷缩起来,可爱得不得了。赵永寰想起有人说过,抱着东西睡觉的人是因为没什么安全感,心里揪痛了一下,自己也翻身上床,揽过柳菲的身子到自己的怀里。终究同样是个大孩子的他抵不过困,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天过去后,什么都没有改变,赵永寰依然往丞相府里钻得勤又欢,依然是死皮赖脸地去欺负柳菲,非得把他弄得怒发冲冠才罢休,他的热乎劲儿有目共睹。
因为柳菲是清清秀秀的一个人儿,尚且的年少让他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大家都嘲笑赵永寰说,若菲菲是个女孩子家,被他这样欺负以后都不要嫁人了,只好等着赵永寰来娶。赵永寰被众人笑得炸红了一张黝黑得青春焕发的脸。
可是,看着这个虽聪明,却也单纯得粗鲁又可爱的笨娃娃,赵永寰居然觉得这个点子也不错。娶了他,把他放在自己身边搂一辈子、欺负一辈子也是个很让他向往的未来。
时光飞逝,又过了两年,赵永寰三兄弟随着大军到边境磨练,皇上有意让他们建立军威。在外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拼搏一番,闲暇的时候想的除了柳菲还是柳菲,有时候想起自己欺负柳菲时,笨娃娃红扑扑水汪汪的样子,便傻愣愣地自顾自笑起来。除了知道弟弟心事的两个哥哥外,外人差点要以为赵永寰得的是失心疯。
柳菲常常写信来给三兄弟,然后让到军队的使者带来给他们,写的不外是些琐屑的事儿,这些信都被赵永寰一个人当成宝贝似的收起来,看得赵永晔和赵永深直笑他又痴又傻。
可是到后来,连续来了好几个使者都没有带来笨娃娃的信,三兄弟都觉得纳闷,特别是赵永寰,坐立不安整天在胡思乱想。
最后,实在受不住了,三个人联合起来逼问使者,使者这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了他们实情:柳丞相家的公子病了,皇上御医都革了好几个也不见医好他,大夫都说可能没救了。
赵永寰两眼一黑,几乎晕过去,赵永晔和赵永深左右一个架住快要发疯的赵永寰,不让他冒冒然地冲回京城。两个关心爱护弟弟的傻哥哥硬是拉着他一番彻夜长谈,总算打消了赵永寰抗命回京的念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终于收到一封柳丞相的书信,里面又是一个坏消息,柳菲恐怕要……
三兄弟那个急啊,便发起狠来,立军威、整军风、平军心、振士气,都是一把长剑插到底的气势。对着辽军,三人表现出自古英雄出少年的势头,奇招倍出,气势如虹,宋军汹汹地一路压过莽苍大地,仅仅一个月,直打得敌方毫无还手招架之力兵败如山倒。
喘不得一口气的时期终于过去,三人可以返京复命了,赵永寰心焦之极,嫌带着队伍走实在是慢,跟哥哥们打个招呼后,一路快马加鞭赶回京城,连骑几天几夜不歇。一入京哪里都不去,直往柳丞相府邸冲。
结果又是一个消息。
柳菲被人带走了。
赵永寰愣了好久都没能回过神来。听柳丞相说,柳菲病得快要死了的时候,一个年纪轻轻的神医来了。他二十上下,头发却全都白了,把柳菲从鬼门关里硬生生地拉了回来。那个神医是个怪人,什么都不要,却看上了柳菲的聪颖,要把他带走收为徒弟,随他流浪学医,期限定为十年,不过如果柳菲能提前学全,自然也可以把他放回来。
赵永寰颓然地回到皇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听到那个可爱的娃娃已经没事儿了,自然大大地松一口气,可是……十年……一想到要整整十年不能见到他,他的心里就失落得像少了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无论是干什么都提不了劲儿,整天猛地想想想想,用所有的心去想一个人。
没几天,两个哥哥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入城,三兄弟因为这次表现突出,皇帝老子大大地赞赏奖励了一番,赵永寰没敢表现什么失落,可是只有他的两个哥哥知道自己的弟弟失魂落魄得厉害。
这次以后,三人都有了自己的府邸,搬出了皇宫。偶尔三人结伴到街上溜达的时候,一条路走下来赵永寰常常一声不吭就往前冲,拉住个陌生人,可那人一回头,赵永寰却满脸的失望。赵永晔和赵永深面面相觑,都知道那些背影肖像一个人——柳菲。
两个哥哥都觉得奇怪,隐隐约约认为赵永寰对那个笨娃娃的感情有点儿变质了,可都不敢肯定。毕竟一个是皇子,一个是重臣的独子,太过匪夷所思,太过惊世俗骇,可是问赵永寰,赵永寰也不说,不是含含糊糊地搪塞过去,就是十句里九句半都是废话,说了等于没说。两个哥哥心急呀,于是便商量把赵永寰灌得醉醺醺的,让他没办法不说出心里话。
烂醉后的赵永寰伏在府邸里的石桌上,眼神迷离,不知看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看到哪一个人了。赵永晔和赵永深一左一右挨到弟弟身旁,扮着漫不经心地边倒酒边随口问:“永寰,你这是干什么呢?整天魂不守舍的,为的什么啊?”
赵永寰仰头灌入一口酒,把头埋到臂弯里,应验了酒后吐真言的定理:“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着菲菲那个笨娃娃?”赵永深试探着问一句。
“菲菲……京城有什么不好……要离开……十年……我要有十年看不到他……碰不到他……我很想他……你知不知道……”赵永寰苦笑一下,一番话说得凌乱不堪。
两个哥哥尴尬地对望,这个傻弟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这不是害相思是什么?
“你……对菲菲……是不是……是不是……”两个人吊着个心,忍不住开门见山地问他。
赵永寰忽然转身对着赵永晔,一下子揪起大哥的衣领,把脸压过去,瞪着他,胀红了脸,就激动起来:“二皇兄、三皇兄……你们不要以为我会去争皇位……不会!我从来就不稀罕那个位子!”
话题莫名其妙地就变成宫廷里敏感的话题,赵永晔和赵永深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们三兄弟关系很铁,从来都是对皇位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以免伤了兄弟感情。但因为三人都是太子的最佳候选人,朝中都各有大臣支持,有的时候在宫里的气氛一触即发。今天赵永寰破天荒居然挑明了去说,各人都像被卡住脖子,呼吸困难。
“我今天……今天就挑开了去说……做了皇上……真龙天子……万人之上,众人景仰,三宫六院,多好啊……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做皇上,我可以得到一切……可是必须要失去他……天下人不会容许一个喜欢他的皇上……”
赵永寰一下子跳开几步,摇摇晃晃转过身对着两个哥哥,卷开袖子,露出那个火烧的伤疤:“你看……你们看!那时,那柱子塌下来,对准了他……我可以放开他,只要一步,一步我自己可以踏出去……可是,我不。我拿手去挡……挡一条烧着的柱子!为了他,我连命都可以不要……名誉、地位、权力,那些算个屁啊?……我可以用所有的东西去换一个他回来……你知不知道……可是,我意识到这些的时候,他走了!一走就走个十年!我怎么办!怎么办啊!”
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赵永寰跪到地上,抱着头,浑身颤抖着。看得赵永晔和赵永深一阵揪心的痛。赵永晔走过去,轻轻抱着弟弟,用手拍着他的背。即使觉得这感情不应该,却根本狠不下心来苛责他,只有柔声地安慰:
“不要这样,永寰……他很快回来……不要这样……”
“我怕他在外面风餐露宿的……挨饿挨冻……我也怕他爱上了别人……我好恨他,我也好恨自己……为什么自己就这么不争气,爱上一个男的……”赵永寰伏在哥哥肩膀,哭得撕心裂肺。
……
那一夜,赵永晔和赵永深什么都没再说。
翌日,大家都当没这回事,对于这个弟弟的情感问题,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插手,却暗中也帮他挡下许多父皇准备赐婚赵永寰的机会。
又过了几年,赵永晔登基,成为新皇。
后来,赵永寰认识一个女子,关系密切。
两个哥哥奇怪。他们都清楚赵永寰最爱的是谁,怕他由爱生恨,也怕他勉强自己去爱不爱的人,于是打算劝阻,可看到那女子后,反而是什么都说不出了。
那个女子,相貌奇肖那个笨娃娃。
原来是个替身。
这样想着,都不忍心去阻止了。
一过七年,强烈的思念侵蚀得赵永寰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爱柳菲,还是恨他。怀中的女子总让他看到柳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