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逐风 by岩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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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逐风 by岩盐- 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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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是应该回王府的吗?怎的出现在这里,而且这里离王府只有百步之遥,李小二不敢出口相问,怀着满腹疑窦牵走那匹栗色的大马。 
  “追风,”少女吐着舌头,“老追风,你大概是从未上过酒楼吧?这里是招待人的,你呢,给乖乖给呆在一旁。” 
  “十一儿,你不是很饿了才硬拉我上来的吗?” 
  “可老追风的样子好生气,好好玩啊。” 
  楚逐风叹着气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十一儿这才笑嘿嘿地跟着他上了楼,挑了一张临窗的桌子旁坐定。 
  推开窗户,只见窗外溪水清澈,凤凰树倒映水中,此时将近日暮,云淡烟轻,水鸟翩飞,和着夕阳晚风,别有一番景象。 
  今年的凤凰花不知有否那年开的那样灿烂呢? 
  该死,他胡思乱想些什么啊! 
  楚逐风一愣,脸竟渐渐泛起了红潮,忙端起店小二端来的茶,小小的尝一口,以平复刚泛涟漪的心绪。 
  “师傅,你说……今天我穿的红色衣服妥当吗?” 
  “不错,很漂亮。” 
  定了定神,带着宠溺的笑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楚逐风肯定地点头。 
  这小姑娘终于长大了,也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啦。 
  “师傅,你一点诚意都没有。”十一儿嘟起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万一姐姐不喜欢呢? 
  “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她。”楚逐风微微一笑,或许有缘,她和姐姐居然是同月同月出生的,姐姐喜欢这小姑娘喜欢得要命,姐姐简直把她当作了亲生的妹妹了,又怎会介意这一点小事? 
  “可我今天可是去向她提亲,娶,不,嫁给师傅当新娘的日子呢。” 
  “你隔壁的小青不是对你很好的吗?” 
  苦笑着摇头,他可一点也不懂小女孩的心思呢。 
  “我当他是哥哥啊,而且……哼,他对我好,那是阴谋,是那个人设下的阴谋……” 
  “……十一,别提那人。” 
  “好的。” 
  偷偷地看了楚逐风一眼,才暗暗放下心。 
  三月十一,今天是他们相约定的日子—— 
  七年了,这整整七年,那卑劣阴险的家伙,临走前的一番话,自己第二天便完完本本地告知于师傅,可与她的激愤相比,他只是一笑置之。 
  师傅不是很讨厌那人的吗?但为什么他却在某些时候瞪着那凤凰树发呆呢,而且脸上会出现一种很奇特的表情,一如刚才那样。而她每次看到师傅的这个表情,就会莫名的烦躁,莫名的郁闷。 
  不管了,凭什么她就一定输? 
  她不是鸵鸟,更不会为了不输躲在这里。以她那么善良,聪明美丽,姐姐又那么喜欢她,一定会答应她的求婚的,即使是那个邪恶的男人真的出现了,她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她的师傅,不受他欺负。 
  楚溪的人口并不多,大家也相熟,今天大部分的人家都到了王府拜寿喝酒,尽情地欢畅,酒楼里的客人大多数都挺面生的,大概是邻近的人混进来的吧? 
  “来,再来一壶。” 
  酒鬼! 
  十一儿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不屑地盯着那一身穷酸气的男子,人高马大的,居然不事生产来这里混酒喝,辱没斯文。 
  那书生似乎感觉到十一儿的带刺视线,他缓缓地转过头来,浑浊的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似无意更似有意的地眨了一眨眼睛。 
  他? 
  十一儿面色一变,待看清那人的陌生得不曾出现在任何的记忆中的面孔,心才稍稍定了下来。 
  “这么捞子的逍遥王真是胆子包天,竟……竟在国丧的时候给王妃做寿辰?”那喝得醉醺醺的书生突然高声道。 
  他的声音一下子就令开锅似的酒楼肃静下来。 
  “你这外乡人,哼,来白吃白喝还说什么大话。逍遥王在我们这里口碑很好,勤政廉明,我们这镇子多亏他,才能过上一些不错的日子。” 
  一条操着外地口音的大汉拍案而起,咧嘴叫嚷,“滚,快滚。” 
  “是啊,是啊,你不喜欢可以别呆在这!” 
  “兄弟,你的酒喝太多了!” 
  “国丧,什么国丧?难道有两个太皇太后,或者两个太后?” 
  “你们不知道?京都出大事情了。圣明皇帝死了,三天前驾崩的。” 
  “天,你才真的不要命,居然诅咒圣明皇帝死了!” 
  “是啊,是啊,把他拿下,送到逍遥王府吧。” 
  群情汹涌,那架势似乎非要动手把那人拿下不罢休——只是似乎,大家更多的是凑着热闹。 
  “师傅,师傅,您怎么啦?” 
  尖叫声如此的突兀,令众人侧目不已。 
  “哎呀,这不是王府的楚少爷吗?您说,这个这散播谣言的小人该如何处置?”有人认出是王府的小舅子,忍不住上前献媚道。 
  “你们还不滚开,别妨着师傅。”恼怒地吼声,那娇俏的少女一副想吃人的模样。 
  “恩……”血气上涌,喉咙一痒,却撑着把气硬压下,此刻的他脸上雪白一片,看不到丝毫血色。 
  十一儿又慌又急,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没什么。” 
  低声回答十一儿,楚逐风望着那如落魄书生模样的男子,抱拳道,“这位先生,请过来。” 
  那书生醉眼一张,勉强地站起来,东歪西倒地走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拍了拍楚逐风的肩膀,笑眯眯地道,“兄台,你可比他们这些村夫莽汉有见识,不愧是饱读圣贤书。古语云: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们能够相会,这当然是有缘,贤弟既然有事请教,为兄当然是知之必言,言之必尽。” 
  “你这穷酸书生,抛什么书包!我师傅想问你那个喜欢穿黄色的家伙的生死,如果你说谎的话,哼,我十一儿就立即把你抛进楚溪水。” 
  “小姑娘,你好没礼貌哟。”书生笑嘻嘻地道,“穿了这身红衣裳,模样儿衬托得越发俏丽,可是想当你师傅的新娘子光是有外表可是不行的哟。” 
  “你……可恶。”十一儿举起手想打,可到底是有所顾忌,小小的拳头始终还是挥不下,狠狠地瞪着他。 
  哼,这家伙身材高大,却脸青唇白,而且还喝得醉醺醺的,恐怕不打也有随时倒下的危险。 
  “这位公子,是楚逐风管教不当,我向您赔罪。”楚逐风突然站起作了一鞠,“但也请勿出言轻薄,这有损您的斯文。” 
  “楚逐风,呵呵,好名字,好名字!”穷酸书生哈哈大笑,眼神流露露一丝的意味深长,“好吧,看在贤弟的分上,我就不与这小姑娘计较了。” 
  十一儿颓然放下手,重重地跺着脚,“我和你赔罪。你快告诉我师傅,那个喜欢穿黄色衣服的家伙怎么了?” 
  或许是与师傅相处久了,凭着女孩子的直觉,他口中虽不说,但应该很在意那个喜欢穿黄色衣服的人,可这家伙却偏偏喜欢逗弄人,就象八年前那个讨厌的坏蛋一样,讨厌。 
  上下打量楚逐风良久,穷酸书生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如果你们有到县里看,官府出的通告上写得清楚:圣明皇帝三天前驾崩,新皇玄于初十登基。” 
  “叭!” 
  茶杯落地,发出一声轻响,顷刻淹没在始起彼落的惊呼声中。 
  “啊,不会吧?” 
  “……什么不会,我也是刚从县城回来,确有其事啊。” 
  “圣明皇帝才三十出头啊,正当壮年……” 
  “真的好可惜,那样好的一个皇帝……新君似乎才八岁多一点,幸亏朝政有太后的娘家把持着呢。” 
  “……” 
  …… 
  听不见,也看不到,脑子里只剩下那句话,“圣明皇帝三天前驾崩!” 
  心仿佛像被人从火热的胸膛挖了出来,再用刀狠狠戳了几下,钻心的剧痛瞬间被凝结了,只余下麻木。 
  再不会有什么能伤他的心了,心已被挖走的人又怎会伤心? 
  “师傅,师傅?” 
  隐约的传来了十一儿的轻呼,楚逐风茫然看着她的一脸忧色,猛然惊觉自己刚才的片刻失神,令原本端在手中的杯子化作地下躺着的白色瓷片。 
  “师傅?” 
  “十一儿,天色已不早,回去吧。” 
  定定神,望了望窗外半边的红霞,轻声道。 
  此刻的他眉间的那抹悲怆之色早已无踪,仿佛从不曾出现。 
  “贤弟,你还好吧?”沙哑难辨的声音掩盖不了浓浓的关切。 
  这书生的声音好奇怪,似乎是刻意装出来的。 
  这怪异的感觉强烈冲击着片刻前才恢复清明的脑子。 
  楚逐风抬眼看着他,轻轻地扯出了一个淡得模糊不清的微笑,“这消息太令人震惊了,不是吗?” 
  “震惊?贤弟的样子似乎与平常人的震惊有那么一点差别。我觉得……更像是伤心欲绝吧?”与木然的表情相比,穷酸书生的声音显得生动夸张。 
  “一个励精图治,勤政爱民的皇帝死了,天下也会同哭一声吧。” 
  楚逐风说得云淡风轻,挥手让小二过来,“帮我拿一个杯子过来,顺便再将一壶酒送到这位先生的桌上。” 
  “萍水相逢,但我觉得与公子算是一见如故,不知道能不能把酒共聚……” 
  “哼,我们不喜欢别人打搅,而且你也喝得太多了,小心醉死在街头!”十一儿悄悄松了一口气,刚才只是错觉吧。 
  “小姑娘,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今天能够认识贤弟,是三生修到的缘分呢,为兄姓易,单字王,王爷的王。”书生并没将十一儿的白眼发在眼内。 
  楚逐风歉意一笑,“只是在下有事需先离开,恐就不能与先生尽兴。” 
  “贤弟何必客气,你我兄弟今日一别,说不定明朝就可重逢。”穷酸书生故意忽略了楚逐风客气和疏离,更为热情地拍着楚逐风的肩膀笑道。 
  “师傅,走吧,和这人罗嗦什么……姐姐等着呢。” 
  还不等楚逐风拱手拜别,早已不耐十一儿便拖着他的手飞快地冲下楼去。 
  喧闹了一天的逍遥王府终于在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后恢复了宁静,而当中最瞩目的一位客人——传闻中的王爷夫妇默许即将成为其弟妇的十一儿却在传说中的未婚夫的陪同下,来到了王府的客房歇息。 
  楚逐风体贴地帮她将灯笼挂上,温和一笑,“夜很深了,你先休息吧。” 
  “师傅,我想……你……”十一儿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欲言又止,小脸竟慢慢红了。 
  “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楚逐风摸了摸她乌黑的秀发,柔声道。 
  “恩。”十一儿眼帘垂下,头也低着,悄悄地松开了手。 
  微笑着看着那扇门被关上,如释负重地呼了一口气,楚逐风毫不迟疑地转身就离去。 
  喜欢她,宠着她,仅仅当作了妹妹,但今晚的十一儿,尤其是和姐姐密谈后,显得与往常不同,令他产生逃的冲动。 
  姐姐即使希望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可十一儿明明不是那种女孩子,又何必一定要她学皇宫里面的手段呢。 
  十七岁的十一儿还小,小得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明白她真正想要的东西。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七年来十一儿每天在他面前抱怨,扬言要教训因某件小事开罪于她的小伙子,在十一儿心目中的分量绝非次要。 
  他不是一个好丈夫,而他们应该才是最相配的。 
  “明天好好和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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