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就好!师娘没想到你一离开就是一年,上回听小雨说在路上遇见你,还埋怨她不将你带回,现在见你一切安好,就放心了。”
“早说你会担心,那时却又赞成让小玄独自闯荡江湖,真不知你怎么想?”王威武在一旁说着。“孩子大了总是得独立,只是作父母长辈的就是放不下心,这也没什么奇怪。”
王威武可不想将话题耗在这儿,开口便说:“我听小雨说你认了个结拜大哥,还帮咱们解了围是吗?”
“是呀!他也姓王,身手强得很,没一会儿,就把贼人打得落花水流,真不可思议!”
心雨忽插了嘴。
“哪天也带这位朋友到镖局坐坐,师父非好好谢他不可。”王威武说。
“爹,不如就今日吧!王大侠现下便在咱们镖局里。”
“是么?在大厅里么?我要当面谢他。”
“师父!您别忙,对他而言,这只是仗义而行,再平常不过,不需您大费周张。”玄明急忙阻止。
“一定要的,咱们镖局行走江湖讲的不是武功好坏而是信义人面,若让人绑上一次镖,裹子赔了不算,面子丢了才是大事,所以说这个谢礼是一定得做。”
“既然师父师娘对大哥印象良好,我不如便趁此良机,若师父师娘无法接受,至少也不会对大哥不礼貌!”玄明心念一动,口中即说:“师父、师娘,徒儿尚有一事禀报,请师父师娘听完后,再决定是否见王大侠。”
“什么事?小玄且说来听听。”
玄明紧张地捏了捏手掌,说道:“半年前,徒儿遇见了王大侠,在危急之间,若不是他出手救援,只怕今日小玄已无法站在此地向师父师娘请安。”
“王大侠也救了你的命!师娘非得好好谢他不成。”
“在后来的半年裹,徒儿一直与他结伴而行,受他照顾关心,比家人更亲密的生活在一块。”
“所以你们义结金兰是吗?”王威武笑了笑。
玄明摇摇头,说道:“我们并未结为兄弟,而是…比那更亲近的方式。”
“难不成是认他作义父吗?”心雨在一旁狐疑地说。玄明说:“其实大哥还年轻的很,只是因为某些缘由须作如此打扮。”
“原来那是装的呀!”心雨恍然大悟。
“大哥的外表虽为伪装,但内心对我却是真诚非常,没有一丝隐瞒假意…”玄明说到这停了停,看了看师父师娘的反应,继而深吸了口气,说道:“徒儿便直接了当的讲吧!我与大哥的关系不是兄弟,而是夫妻般的伴侣!”
“你…你说什么?”王威武的反应与江青平如出一彻。
“玄哥哥!我没听错吧?!”
但王夫人听了玄明的话,不但一点也没惊讶之情,反倒展开笑颜,说道:“是吗?那师娘得快些看看王大侠是个什么样的人,值不值得咱们小玄托付终身。”
“你老糊涂吗?小玄是男人,王大侠也是男人,怎有结发之理!”王威武诧道。“世上哪有什么不可能,若小玄能过得开开心心,对像是男人或是女人,又有什么关系?”
“师娘…”玄明听得他师娘如此说道,感动不已。
“乖,这事师娘说了就算,只要王大侠是真心爱你,我肯定不让其他人破坏。”王夫人看了坐在一旁的王威武。
“你真是老糊涂!”
“娘说得对!”心雨听了王夫人说的话,想了一想,也接着说:“王大侠为人正直,身手又好,这么棒的人哪儿去找?玄哥哥能遇上他,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管他是男是女呢?”
“小雨,谢谢你的支持!”玄明听了心雨的话更是开心。
“小玄,世道炎凉,不是为师老古板,但你若真与王大侠结发,日后可得忍受他人指指点点,冶嘲热讽,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徒儿知道,只要能得到师父师娘、小雨及师兄们的认同,他人眼光我不在意。”
王威武轻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此坚持,为师也不勉强。
这样吧!王大侠对咱们镖局的大恩不能不谢,为师这就去见他,至于其他的事,就全交由你师娘作主。”
小雨,你陪你爹先走一步,我有话和小玄说,待会再过去。”
“孩儿知道!”
“小玄,你过来。”王夫人慈爱的笑了笑。“你已准备好了吗?”
“徒儿与大哥的事,只要得到师父师娘的认可,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王夫人笑了笑,说道:“我不是指这件事,而是间你这一年的旅程,已让你准备好接受另一份感情了吗?”
“师娘…?”玄明有些疑惑地看着师娘,难道她知道什么?
“你们的事,我在一旁早巳看得清清楚楚。三人之中,若无人退让,不可能圆满。老实说,我知道行武对你、对小雨,都只有兄弟、兄妹之情,当时我也苦恼得很,究竟该如何为你们排解,偏偏你师父擅作主张,为行武及小雨安排婚事,只得苦了你,在外头流浪了一年。”
“原来师娘早知道:”玄明恍然明白,为何疼爱他的师娘会允准他一人闯荡江湖。
“时间是最好的治伤灵药,师娘知道留你在此只会更让你难受,才让你一人出外旅行,希望你能因此平复伤口。”王夫人停了停,又说,“看来你已抹去过往阴影,找到真正爱你的人。只是,师娘要间,过去那些真的都已过去,你已准备好接受新的感情了吗?”
“师娘。”玄明看着他师娘的眼睛,“是的,我已经能像想念其他人一般的想着大师兄,不再有无法平息的涟漪在心里波动,就像从前的岁月是与亲手足一起渡过,除了怀念,还是怀念。现在的我,心-只有大哥,再也没其他的影子。”
“听你这么说,师娘真是高兴。你与小雨同一天出现在这座宅邸,一块长大,我一直当你们俩是兄妹,非常担心你和她有一天会为了行武坏了感情,现在见你有好的归宿,我终于放下心中这块大石。”
“师娘!”玄明靠在师娘怀里,就像从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态意感受父母怜爱,幸福长大。
离开镖局,两人迈向轻云庄为取得江青平的首肯而努力。
“大哥,我好紧张。”已踏人外围树林,玄明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放轻松,只要我们能同心面对,一定没问题。”
进了庄门,映雪正坐在大厅门口,无神发呆。
“映雪!”门轩唤了声。
映雪抬头见了门轩,露出一丝笑容,但又见到玄明竟也跟在一旁,脸上立即如蒙上寒霜般的苍白。
“师兄,你总算回来。”映雪有些冷淡。
“师父在吗?
“师兄你还敢见爹么?”映雪冶若冰霜,连笑也没笑,“师兄一走,爹气得几天没吃没睡,若不是娘在一旁照顾,只怕早不支倒地,全都是为了师兄你那…不正常的想法!”
“师父…还好吗?我去见他!”
“还好,还活着!”映雪转头盯向玄明,一双眼锐利无比,“那他呢?他也去吗?还嫌爹不够心烦?”
“我担心师父,却也在意小玄,我会努力让师父接受,相信最终一定能得到谅解。”门轩牵了小玄仍执意走入。
“师兄!你真愿为了他不顾一切?十多年的感情却比不上你们短短半年的相处?”映雪冲向前挡在两人面前,“师兄!你想清楚!我和爹娘绝不会接受这种不正常关系,不管多久,都不可能!”
不理映雪的阻挡,门轩抱起玄明在屋裹奔着,寻找师父的踪影。
两道人影,一快一慢,跑遍屋裹每个角落,直到冲进回廊才在中庭见到江青平的踪影。
“师父!”一见江青平,门轩立即放下玄明,双腿一屈,用力跪下,“徒儿冒犯师父特来请罪,请师父惩戒!”
“轩儿,知道错了吗?”江青平与江夫人并肩站着,直直盯着门轩,再而又盯了玄明,“王少侠,我派的千里马跑得不够快么?”
玄明睑一阵红一阵青,即窘又怕,低着头不知如何应答。
“师父!”门轩抬头,握住玄明的手,“是徒儿跑得飞快终于追回小玄,这一路上历经千辛万苦,更加坚定我对小玄的情意,请师父成全!”
“你!”涨红了脸,原以为门轩这赵是负荆请罪,没想到仍执迷不悟,江青平气得顿了脚,手刀划断一旁树干,怒声大吼:“不正经!男婚女嫁乃天经地义,哪有男人与男人成亲这般道理!”
啪嚓一声,断树倒在玄明身旁,引起一阵风沙弹起,扑灰衣裳,但玄明一动也不动,左手紧紧握着门轩右手。
“师父,徒儿已与小玄互许承诺,也取得他师父师娘的认可,只差您点头。”门轩坚定地说,“徒儿心意已决,不会改变,求师父成全!”
“这事师父绝不答应,你怎么求也无用!”江青平忍住气,背过身子,一看也不看,“我已为你与映雪定好婚期,你安心等着做新郎倌,其他事不许再提!”
“师父!”门轩朝地用力叩了头,“尽管如此,徒儿依然绝不放弃,请师父成全!”
“你想求也罢,不放弃也罢,总之婚期已定,没其他话可多说广江青平坐上石凳,大力拍了石桌,“我是怎么教的,怎会教出这种劣徒!”
江夫人朝两人望了望,摇摇头,叹气,轻轻在江青平身后捏着颈子,说道:“冷静点,别让血气冲进脑门,我可担心…”
“孽徒、孽徒…”江青平摇着头,念念有词,“难道本门便注定如此恶运缠身…”
“若师父不答应,徒儿便长跪不起!”门轩再叩了头,“求师父成全!”
“师兄!你便这么害怕与我成亲吗?”后头传来映雪的大喊,带着哭丧,“我究竟有什么不好?让你以这般手段退婚?”
“映雪…”门轩转头,师兄一直将你当成妹妹看待,实无一丝其他想法,请你原谅。”
“那他呢?他又如何?难不成我连男人也比不上?”映雪颤抖地问,“我不懂,我真不懂,为何师兄出了远门便变了个人,半年不见便成了痴情种,只为他,甚至不是个姑娘!”“映雪,我只能说抱歉,我与小玄的情感或许你无法了解,甚至我自己也说不明,但…那是事实,我跪在这更非虚假,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改变心意。”话已至此,门轩不再回应映雪,只低着头朝江青平叩拜。
“师兄,你起来、起来!”映雪冲向门轩,使力拉轩臂,“就算不顾我,难不成你也不顾爹、不顾娘?二十年养育之恩,你能全数抛弃?”
门轩好似闭住耳孔般充耳不闻,连身形也不动分毫,任映雪摇着、扯着。
“师兄!你好狠呀!”怎么拉、怎么扯也无一丝效果,映雪放开手,坐倒在地,一抽一搐地,呜咽哭泣。
听着了哭声,玄明微微偏了头望向映雪,映人眼帘的是一位双眼红肿、面色苍白、发丝零乱的小姑娘。与从前那开朗热诚,风姿飞扬的灵秀少女怎能联想,想到这玄明也不禁红了眼眶,泪水在裹头打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破坏你们家庭失和,也不是故意抢走大哥。我很想再见你们从前愉快笑容,但…我也不想失去大哥,从此劳燕分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两全其美,谁能告诉我…”想着,玄明好生难过,身躯微微发抖,门轩似乎察觉此异常状况,将平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