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 霜叶红于二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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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 霜叶红于二月花-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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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全都明白了。
  “有什么可谢的,流川,你太见外了。因为认识了你,可以听到那么多那么好的音乐,我们才真要谢谢你呢。流川,你以后还会回国吗?”
  “不知道。”流川回答。他是真的不知道,“那么,再见。”
  “再见。”
  彩子放下话筒,呆呆地站在办公桌边。
  过了好一阵,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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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仙道走到门口,见她站在桌边发呆,笑着问:“彩子,你怎么了?”
  彩子摇了摇头:“没什么。刚才接到流川的告别电话,心里有点难过。”
  仙道仍是笑着:“不必难过,以后也许还会再见面的。”
  “真的会吗?听他的口气,他以后也许不会再回国了。”彩子说完叹了口气。
  “是吗?”仙道装作不在意地问,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对了,他说要谢我们。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要谢我们?”彩子凝视着他,故作疑惑地问。
  “我也不知道。”
  仙道说完,沿着走廊走了过去。
  仙道站在没有开灯的走廊里,心想,流川……
  他知道他和流川终有一别,他从不相信离别是为了更好地相聚。
  然而,唯有相信未来,才能不怕分离。
  他微微侧身把头轻轻地靠在墙上,冰冷的凉意立刻从额间传到了心里。
  他想,他和流川不会就到此为止了吧?
  每次这样想,都像是有千万把刀子在戳他的心。
  他相信旧的时代终究会过去,新的时代终将要到来。
  时代的洪流如长江黄河般奔涌向前,以摧枯拉朽、横扫千钧的气势,埋葬了和正在埋葬着那些丑恶的、腐朽的、阴暗的东西,为创建一个崭新的时代做最后的铺垫。
  然而,他必须承认,一起被埋葬的,不仅仅只是这些。
  一起被埋葬的,还有他为了创建新时代付出了的和正在付出的所有青春和热情,以及他那如冰般冷静地呈现,却又似火般热烈地燃烧,并一直蜿蜒伸展到最深最深心底的--那一生一世只会有一次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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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流川坐在从上海飞往纽约的飞机上。
  当飞机越升越高,渐行渐远,上海在他的视线里,模糊得只剩个影子时,流川眼睛一闭,一滴清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一个大时代在他身后风流云散……
  这一年来,因为仙道,他和这个大时代始终若即若离着;现在,他既没有仙道,也没有大时代了。
  他又恢复成一年前的流川,那个只有音乐的流川。
  十一月初,晴子接受地下组织的安排,去了北平。
  十一月中旬,国共谈判彻底破裂,仙道他们返回西安。
  (第二部:上海篇完结)
  
更新时间2004…4…22 17:28:00  字数:6646

 (三十九)
  故都的秋,总是很悲凉地来,清清的,静静的,一点也不张扬。
  在北平即使不出门,一大早起来,沏一杯香茶,坐在四和院里,一抬头,便可见碧空如洗,顿觉秋高气爽。
  站在老槐树下,满地是似花又不是花的那一种落蕊,脚踏上去,便能感出一点点的柔软。
  静静地望着那透过树叶而穿出的一缕缕阳光,秋天的味道,秋天的颜色,秋天的意境……扑面而来,有如醇酒,似浓还淡,却又熏人欲醉。
  所以,有人说,北平的秋天,才是真正的秋天。
  这个时候,天总是蓝蓝的,晴空万里,凉爽宜人,是北平一年中最美最好的时节。
  然而,这是1948年的秋天,世纪决战已经拉开了序幕,标志事件是中共东北野战军于9月12日打响的辽沈战役。
  在北平早晨清新的空气里,仿佛能时不时嗅到从关外飘来的呛人的硝烟味。
  故都的秋意,也因此蒙上了厚重的战争气息,使得那些生活在北平的人,不复有往日的情趣,去尽兴感受故都秋的韵味。
  泽北就是其中的一个。
  9月中旬的一天晚上,泽北在自己的寓所设宴,招待北平高校界的一些学者教授。
  这是他的一贯作风,至驻节北平后,他每隔几天都要请三五位学者教授到家中便宴,以“桌边闲话”的方式,海阔天空地交谈。时而纵论古今,时而就某一具体问题即席请教。尽管他军书旁午,日理万机,这种“桌边闲话”几乎成了他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
  通常,神和彦一都会陪同在座。
  有时,晴子也会和彦一一起来。
  说着说着,一个清华大学的军事学教授谈到了当前战局:“去年下半年后,中共转入了战略进攻,经过一年的内线和外线作战,已经消灭了大批国军,把主要战场由解放区推进到了国统区,并直接威胁着国民政府的政治经济中心南京和上海。”
  “据我调查到的资料显示,至今年7月;国军的总兵力由战争开始时的430万人减少为365万人,其中正规军198万人,能用于第一线作战的仅174万人,且被分割在以沈阳、北平、西安、武汉、徐州为中心的五个战场上,在战略上陷入被动地位。而共军的总兵力则由战争开始时的120余万人发展到280万人;其中野战军149万人,武器装备日益改善,作战经验更加丰富,已具有进行大规模运动战、阵地战,特别是城市攻坚战的能力。若共军拿下了东北,北平将处于中共东北野战军、中原野战军乃至华东野战军的重重包围之中,到时将军就会孤立无援、举步维艰了。”
  神一直默默听着,这时开口说:“教授说的极是。东北的争夺,的确是国共两军军力此消彼长的的关键。”
  “若失了东北,北平就会腹背受敌,退无可退,实在是糟糕透顶。”彦一点头说。
  泽北又何尝不知,他比谁都更清楚,他的政治前途和这个国家的政治命运一样,在今年的秋冬之季,就能看出端倪。
  或者说,他和这个国家一样,进入两种命运争夺过程中最紧张最关键的时候了。
  他不想再谈这件伤神的事,转开话题,对燕京大学的深津教授说:“深津先生,听说你刚从美国回来,在美国可有什么见闻?说来听听。”
  深津和泽北私交甚好,知道毕业于西点军校的泽北,对美国很有感情,当下说:“说来惭愧,我这次是到普林斯顿大学参加一个学术会议,只是在美国匆匆过境,什么地方都没去。”
  泽北眼中微微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没有说什么。
  这两年来,晴子对“美国”这个名词有着某种条件反射似的敏感,她忍不住问:“深津先生,您在美国,有没见到过或听说过流川先生?就是那个曾回过国的钢琴家流川先生?”
  泽北听她提起,也说:“是啊,我也很想知道,流川先生的现状。听说他前年10月回了美国,唉,我本想请他到这里的大学任教,失之交臂,实在可惜。”
  深津想了一会儿,笑着说:“你们算问对人了。流川家族在美国侨界非常有名,我刚好听一个侨胞说起过流川先生的事。”
  “流川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了?”晴子迫不及待地问。
  深津看着眼前这个在燕京大学的同事,也知道她是泽北秘书相田彦一的妻子,平时温雅柔和,现在见她身为一个有夫之妇,这么热心地打听另一个男人的下落,不免有些诧异。
  彦一见他神情有异,笑着说:“深津先生,你别见怪。晴子在重庆时就认识流川先生了,在上海时他们就像兄妹一样,所以,晴子非常在意流川先生的事。老实说,我也很想知道他的现状。”
  深津见做丈夫的都这么说了,也就释然:“这样啊。不过,我听说他已经不在美国了。”
  “什么?”晴子睁大了眼睛。
  “听说他回美国后不到三个月,就一个人去了欧洲。流川家的人也不知道他具体到了哪个国家。我个人觉得,从事艺术的人不免都有些古怪,喜欢独来独往,不想别人知道他的行踪。”
  晴子听了深津的话,有三分欣慰,三分担忧,还有四分想念。
  两年了,她终于从别人的口中,打听到了流川的一些事。
  她想,流川一个人,会去了哪里?
  过得可还好?
  两年来,因为大时代的风云变换,她所认识的人,无不例外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呢?
  他是否一如从前,天塌地陷了,仍是一副从容淡漠的表情?而不是如同三井被暗杀的那个早晨,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晴子当然希望,不管流川身在何处,过着怎样的生活,这个世上,除了音乐,最好不要有别的麻烦找上他。
  但她不是神,她作不了主。
  两年来,她所认识的人,都天南地北了。
  她在北平的每一天,都过得积极而有意义。
  然而,在晴子的内心深处,她最怀念的还是在重庆和上海的那些日子。
  那些和流川相关的日子。
  但她知道,那些日子是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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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晴子和彦一走着回家。
  彦一见她比平时沉默,知道是因为流川的事,忍不住问:“晴子,流川先生就是你的心上人吧?”
  “不……但他在我心目中是亲人般的存在。就好像彦一你一样。”
  是啊,喜欢流川的心还是没有变,但流川的确不是她的心上人,她的心上人是在上海的洋平,是那个希望给她幸福、也希望她能给自己幸福的人。
  当新时代到来时,他们也许就能再见面了。
  而彦一,是她到北平后,上级组织为了方便她开展工作,安排给她的假结婚对像。
  正好,他们都在这个时代失去了亲人,都是地下工作者,都善良而单纯,所以,可以像亲人一样地生活在一起,互相扶持。
  “我也很担心流川先生。他应该还好吧?”
  晴子笑了笑,肯定地说:“他不会有事的。也许在欧洲的某个地方教学生弹钢琴,作优美的曲子。我想,我们以后一定还能见到他。”
  “我想也是。”彦一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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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下午,在某家茶馆的包间里,越野、安田和晴子围坐一桌。
  安田是在三井被暗杀后不久到北平的,现在是《平明日报》的采访部主任。
  晴子把昨晚在泽北寓所听到的话告诉了越野和安田:“暂时还看不出泽北将军的动向。现在辽沈战役才进入第一阶段,他不会这么容易动摇的。”
  安田很以为然:“争取泽北是有些难度。他自己有两个军的嫡系部队,整个华北由他统帅的国民党军队至少有五十万人,不到万不得已,他不可能轻易接受和谈。”
  越野听了,沉吟了一会儿,说:“没错。辽沈战役肯定是势在必得的,而中央的意思是,对于华北,最好能积极争取泽北接受和谈,和平解放北平,以保全北平的文物古迹,减少人民生命财产的损失,为胜利后在北平建都创造比较好的条件。”
  “当然,你们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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