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后备箱搜索一番后,飞湶惊喜的发现了水、香肠、巧克力、水果。。。甚至还有在下面的毯子!想必是海斯勒专门给她带来的。飞湶似饥饿的豺狼一般趴着扑到了后备箱前面,打开了水罐,猛地灌了起来。
那一瞬间,仿佛是地狱回到天堂,原地满血复活。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一旁的人已经醒过来,海斯勒早已被飞湶转移到了车里,她用那些毯子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而自己就在座位的下方靠着车门裹着毯子小憩。飞湶见海斯勒伸出颤抖的手,用微弱的眼神看着她。她足足花了五秒的时间才确认他醒了过来!飞湶终于体会到了重要之物失而复得的感觉,她二话不说,急急忙忙、踉跄的跑到后备箱拿出了水和食物,再细心地把它们送到海斯勒口中。飞湶的无微不至,此刻让虚弱的海斯勒感到万分欣慰。此刻天色已拂晓,他俩还困在沙漠中。
“我是不想你有危险,所以才决定撤你的职位,没别的意思。”恢复了一些后。海斯勒突然提起了这件事。他的语气还很虚弱,但能把话讲清楚。
“我理解你。。”飞湶低着头“这次得我道歉,害得出了这样的事情。”
“你若下次再不听我的命令。”海斯勒偏了偏头“我就立刻送你回德国!”
飞湶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命令,但如果我被遣送回国的话。。。”她再次低下了头“你多保重”
飞湶此刻的低头,看在海斯勒眼里又是一番思忖,殊不知她是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幕,除了说那样的话她没有任何办法。若真离开了,也只有放弃这一条路可选。
“飞湶!”他在叫她,似乎声音也高了八度,虽然现在他还是很羸弱。
“恩?”她就这么低着头,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我要你看着我说话!”他准备起身板过她的头,但是现在他做不到任何事情。
“哎行了!我看着你就是了!”飞湶扶着全身不协调的海斯勒再次躺了下去,她看着他“你说吧。”
“听我的属下报告。。。”他看着她认真说了起来“你似乎发现了关于我的一些。。蹊跷的事情。”海斯勒斟词酌句,推敲道。
“啊?我!”飞湶蓦地心里发紧,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知道那天晚上她看见什么啦?飞湶一个劲的摇头摆手,嘴里嘟囔不清。
“那不是真的!”随着他的这句话出口,飞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慌乱中她没能发现海斯勒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怎样看着她说出这句话的。
“无论你是怎么想,我只想告诉你——那不是真的!!”他再次重复了这几个字。叹了口气“所以飞湶。。不要再推拒我了,好么?”
海斯勒握着飞湶的手,看着她因为心虚而不敢看自己的脸,轻声道“我可能会明白,你为何不跟我把话说清楚,所以现在我来告诉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飞湶摇了摇头,更没话可说。
“那好,以后如果你再有事情,我不希望像这次一样。。。好么?”海斯勒顿了顿,语气中难免也有嗔怒
飞湶点了点头,那种像受到批判后小孩子窘态逗笑了海斯勒,他同时也伸出了冰冷的手抚了抚她的脸颊。
两人就这样握着手等待着天明到来。
直到翌日上午九点后,友军部队才搜索到了他们,此时两人体力似乎也透支了,新的第一天,战争的炮火不曾停歇,装甲车穿过战区后方才把俩人给平安送回军部,好在野战医院也在车上,奔袭了大半个下午到达后,俩人总算是可以重新站在地球上了!
傍晚,沙漠上的天气渐渐被这时段特有的凉爽取代,飞湶和海斯勒呼吸着还算凉爽的空气,走在前往司令部的路上。
“待会儿遇见伯父怎么说你想好了么?”俩人当然清楚元帅的脾气,消失十几个小时,那可是对他本就不温和的底线突突机关枪啊!
海斯勒点了点头,话里带责备道“这个事你自己的捅出来的。。”
“拜托啊,如果真实话实说,由不得你他就先把我打包送回国了!”
海斯勒摇摇头,表示没门!这时,人群突然多了起来,全都围在不远的地方。
“发生了什么事?”飞湶赶在他身后,她见海斯勒看见什么后,就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军帽!
蓦地,飞湶停在原地,看着脱帽后的海斯勒僵硬的转过身来,一脸的惊惶。
“你应该去安慰一下唯依。。”他口气虚空无力的说道。
飞湶猛地冲到了人群间,发现躺在担架上,身穿空军制服以及削瘦的身形,和那张熟悉的脸庞。
当飞湶看清是谁后,腿已经软了。
一群人抬着担架气势汹汹的奔向了野战医院,飞湶赶忙抓住同行的一位飞行员问情况。
“因为沙尘暴,队长跳伞时撞到了尾翼,没能来得及打开伞。。。”
飞行联队大多是和马尔塞尤年龄不相上下的男孩,他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去医院看看情况,你注意一下唯依。”海斯勒带着那名哭抽了的飞行员往野战医院而去。飞湶独自木讷在原地,好久好久。
最难过的不外乎是唯依,因为全线治疗,唯依在暗处观望时好好几次都捏痛了飞湶的手,几乎全非洲军的医疗资源都投入在了抢救这名王牌飞行员身上。到了晚上元帅也亲自来视察,从他紧绷的神情中不难发现元帅对于这次劫难也是为止扼腕,他只有一句话“没得商量,人一定要给我救活!必须把他救活,必须!”
他重复了无数遍‘必须把他救活’离开时发现了疲惫而悲伤的飞湶和唯依,元帅摸了摸自己侄女的头,又拍了拍唯依的肩。
“你的事情我先不过问了!”她看着飞湶讲到,又看了看唯依,语气柔了几分“照顾好她。”
飞湶点了点头,轻声答道“好的,伯父。”
入夜后,两人回到指挥车内,从今天起飞湶打算不离唯依半步的照顾她,也好帮她抚平伤痛。
“睡吧。”看着身旁两眼无声的唯依,飞湶安慰道“他还有希望,你可要休息好,不然明天怎么见他啊?他明天就会醒来的!我相信。。你也要相信他啊!”
“你知道。。。”唯依现在顾虑的不是这些,“你知道他跟我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唯依悲怆的眼神足以让人心碎,她颤抖的说出了那三个字。
“我。。爱。。你。。。。”
“是我爱你!这是他最后跟我说的一句话!!”飞湶能感觉到身前颤抖的人,还有她灼热的泪水打湿着自己。
一夜无眠。。。。。
半个月后,马尔塞尤醒了过来,但是他的身体情况却葬送了它继续在天空中翱翔的权利,到了6月初,马尔塞尤携未婚妻衫山唯依离开北非。
在全军为他举办了一个告别会后,一代非洲之星就此落幕,永远消失在了沙漠上的这片天空上,或许只有这里的阳光,黄沙,云雾,和岁月弥留着他曾经存在的痕迹。
海斯勒和飞湶继续在这片沙漠中经历着朝朝暮暮,经历着战争愈来愈残酷化。
7月,伴随着资源和补给的严重缺失,非洲军推进到了阿拉曼,此刻面对未知的未来,飞湶并不清楚,她在北非的终点即将画上句号。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小马哥和唯依后边还会有出场的)
我敬爱的马西里成名在非洲,同样也命陨在非洲,那已经是42年9月的事情了(小说里之所以提前是因为我在阿拉曼还有别的安排)因为外出执行任务时引擎起火跳伞时撞到尾翼,来不及打开伞坠落地面,抢救无效后牺牲的。
说道和隆美尔,现在在网上还能找到他们俩的视频,隆美尔已经是非洲军司令,还曾邀请他一起去元首的演讲,马西里此时已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因为要回去结婚就拒绝了隆美尔的邀请。隆帅给予了他祝福,并希望他结婚后带着新娘来看望自己。。。
谁想到这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通话。
谁想到这位名震二战,功盖北非的王牌飞行员,他的生命永远停留在22岁。
所以,既然历史已成悲剧,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致敬小马哥!
☆、溃退,北非末日
到了阿拉曼战役,元帅的部队终于度过了托布鲁克这一关,开始朝着埃及进攻。伴着战线推进的同时,是愈来愈稀少的部队和资源,非洲军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多,生命正在渐渐地流失。
每一天,飞湶都无所事事,以前她还能指挥些装甲部队,但是到了非洲战争后期,跟本没有那么多的部队,她成了非洲军里的一名散客,整天在海斯勒和她的元帅伯父的保护下同军队一起前进后退。
这天傍晚,飞湶还是坐在她的指挥车门口,看着太阳顺着地平线一点点落下,又是无聊的一天就要荒废,自从唯依离开这片沙漠上后,现在又没有了战争的任务,飞湶整天是无聊到家了,不远处,能看见一辆卡车驶入她的视线,飞湶呆呆的坐在门口没有起身,车停稳后,海斯勒带着水壶下来,指挥车前的飞湶懒懒的朝他招了招手。
这是海斯勒每天必完成的任务之一,他将水壶递在飞湶手中,又看了看她的情况,看起来还好。到战争后期,海斯勒就不得不花费更多精力去注意飞湶的安危,即使是资源再缺席,他也会每天给她保证一壶水,飞湶接过水打开喝了一口,其实她现在根本都不口渴,她斜眼眄视着海斯勒,看着他疲劳的面容和愈发纤瘦的身躯,他现在的压力十分大,飞湶现也在憋了一肚子的话,但她什么都不敢跟他说,她只是眨了眨眼,将水壶递给他。
海斯勒摆摆手,水是珍贵资源,要全部都留给飞湶。他最后嘱咐了两句就准备上卡车回去,时间是愈来愈紧,因为埃及就在眼前,现在所有人都蓄势待发,因为他们所处之地只离埃及相差200公里而已,那时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里将是终结非洲军的死亡之地——阿拉曼
“这么快就急着走吗?”飞湶起身追了上去,“跟我讲一下元帅后面有什么计划没?”
“哎行了,这些你都不用管,你就好好待着吧。”现在海斯勒已经习惯向她说这样的话,而不是像以往什么事都认真跟她过一遍,飞湶明白他这样是为了自己的安全,人数越来越少,也就是说飞湶遇到危险的可能性就会更高,首要目的是先保护好她。
“海斯勒。。。”她不知道怎么说,嗫嚅了半天只说道“你不用每天来给我送水的!”
海斯勒摆了摆手,什么都没说。上车后只说了两个字“走了”卡车便扬长而去。黄昏下飞湶孤独的伫立在原地好久好久。
无聊的日子又持续了几个星期后,元帅病倒了,飞湶得以来到司令部,每天跟随大家照顾伯父。并陪在他的身边,不久之后,元首亲署的电报发了过来,命令他立刻回国治疗,不容怠慢。飞湶决定照顾伯父直到他离开非洲,那天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飞湶细心的照顾伯父喝药,此时他已不能下床走动,所有的命令跟部署都是在病榻上规划好了后由副官布置下去。
飞湶又倒了杯水给伯父,然后她就听见元帅的问话
“这次我回去,你也一起吧?”
一旁收拾东西的飞湶侧过了头,并未看伯父“不用了。”她转过身正视着他“我要在这里,继续完成你布置的作战任务。”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