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还有谁啦!”白柒夏没好气地在他狩衣领子上拼命蹭,仗着现在神将们都跟着昌浩巡夜,堀川响也在听说她是来找晴明之后就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重新回去睡觉,此时此地再无外人这点拼命撒娇。
晴明叹口气,望向自家墙头上坐着的那个人。
“所以你看,我这哪儿是交朋友,简直是养女儿。”他笑了笑,扬声对那个人说道。
白柒夏这才意识到好像有问题,狠狠用晴明的衣服擦了一把脸之后才抬起头来,先看了一眼晴明,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远处。
然后晴明终于看到,这个自称天不怕地不怕,平时也的的确确脸皮厚到可以与城墙拐弯媲美的少女,在短短几个眨眼间就变成了红番茄。
酒吞童子这回算半个躺着也中枪。
他只是发现了某人时隔四十年又回了来,想起上一次她走的时候说的“替我祈祷再也不要看到我”这种混账话,觉得好不容易对方回来一次,自己最近也的确无聊到不行,干脆就从隐居之处逛出来瞧瞧她而已。
谁知道踏上安倍宅院墙之后就看到她抱着晴明哭成那样呢,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类所说的“人之常情”,作为酒吞童子本人来说,他一直觉得他们这种对岁月没什么概念的人不该为这种小事哭才对。
隐着气息看了一会儿,发现实在是找不到插嘴的空隙,刚准备今天就先回去的酒吞童子就被晴明叫破了所在地,而后被白柒夏发现,最后被恼羞成怒的白柒夏干脆地开始管他叫偷窥狂。
天地良心他的本意跟偷窥差了十万八千里!
总之最后酒吞童子终于万分憋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算了,我也只是顺路来看一眼,眼下有别的事情要做。”他叹口气,眉眼之间有些郁结,“略有些麻烦,所以我们就此别过……”
“等下。”白柒夏拦住酒吞童子,“出什么事了?”
“说不清,我家家事罢了。”他摆摆手,却并没有绕开白柒夏走开,只是又叹了口气,“罢了,或许我在这种时间还来见你就是有想找你帮忙的意思也说不定……你要来么。”
最初听见“家事”二字的时候,白柒夏已经做好酒吞童子根本不会让她插手的准备了,刚准备继续回头磨晴明让她出门,却冷不防听见了酒吞童子的邀请。
目瞪口呆也只维持了一两个瞬间的时间,白柒夏迅速地反应了过来,而后在酒吞童子还没来得及反悔的时候一口答应下来,而后才看向晴明。
老人被她看得头疼,况且如果跟着鬼王酒吞童子还能出什么大事的话,就算把她扔在安倍宅也没用。几个转念之后,也就点头答应了。
酒吞童子笑了笑,可明眼人却都能看出来他眉眼间很是有些疲惫。
“本来应该再多准备准备的,可的确没有时间了,现在就走,路上跟你慢慢说。”
白柒夏二话不说,只是随手捡起了靠在墙边的夜雪,而后跟在了酒吞童子身后。
“帮我告诉二货说我出去一趟,来不来随他,谢了晴明。”
她撂下这句话,句尾尚且还未落地,人就已经同那火红的妖怪一起奔向了院墙之外。
安倍晴明叹了口气,捡起了刚刚被白柒夏扑过去的时候扫到地上的式盘。
“东方……”他默默地看着占卜的结果,而后望向了式盘所指的方向,“酒吞童子的家事呢……最近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啊……”
作者有话要说:OK进入酒吞童子主线了……
二货会是那种叫你不要来就不来的人么= =……【OTL】
QVQ昨天码这段的时候想到晴明下次就要死掉了自己就忍不住泪奔了【OTL】写不出来泪奔的感觉真心好坑爹QVQ跑走
明天不会更了我油尽灯枯了【喂】
OTL去睡………………
☆、她说,受够了
一路上酒吞童子简单地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白柒夏听。
说是家事,不过无论是酒吞童子还是他的大江山都没有任何人出事,甚至因为他的地盘有结界并且不如贵船目标明显的原因,就连这次异邦的妖怪入侵也没能伤到他分毫,偶尔有一两个误入的异邦妖怪也被他随手收拾了,根本不足为惧。
出事的不是酒吞童子的嫡系,一般来想的确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如果出事的人换成了座敷童子的话,那则是比酒吞童子嫡系都死光了还糟糕的情形。
毕竟嫡系没了可以重新将队伍拉起来,可家人却只有一个,不可替代。
“所以我早就和座敷童子说过,不要太相信人类。”酒吞童子恨恨地握紧了腰间的刀,“人类之中太多奸诈狡猾之辈,有这样的后果也只能算她自作自受……”
“那现在你要怎么办?干掉那个人类法师?”白柒夏皱了皱眉,“我大概不能看着你杀人。”
“那人类法师有什么要紧,只要你我撒手不管他他就死定了。”酒吞童子仍旧皱紧眉头,“现在麻烦的是座敷童子。”
“恩?”
“座敷童子暴走了。”酒吞童子在一间屋顶上顿住了脚步,望着远处在普通人眼里只是一片乌云的妖气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法师大概早就死了,那家人估计也绝无幸理,可现在的座敷童子,不阻止她不行,可如果要阻止现在的她,我们俩一个都不能留手,否则不仅阻止不了她,自己都得搭进去。”
“……你意思是咱俩一起上,跟现在的座敷童子死磕?”
“冰雪聪明。”酒吞童子试图缓解气氛,可惜明白了情况之后,就连白柒夏此时也都轻松不起来。
要和座敷童子硬碰硬本来就是件让人不舒服的事情,更何况眼下的酒吞童子话里话外有意无意地都在告诉她,眼下这个因为被囚禁而导致暴走了的座敷童子,就算和二人之力也不一定搞的定。
“总之先上吧。”她皱着眉头看向被黑云笼罩的近乎看不见一丝人气的村庄,又看向酒吞童子,顺手拔出了夜雪,“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否则来的就不止我们两个了。”
酒吞童子未发一言,却也拔刀在手,眯起眼睛深深地看了那团黑云一眼,然后点点头,一脚蹬了一下脚下的瓦片,整个人就已经神情严肃却决然地冲了上去。
此时座敷童子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先那个萌萌的小孩子的样子了,她披散着长逾她两身那么长的头发,额头上本来看不太出来的角暴长成长约半米的尖锐利角,嘴角两边獠牙突出,面色青白一片。
如果不是此时她身处黑云中央外人看不见,非吓死几个不可。
白柒夏和酒吞童子却丝毫未曾胆怯,二人持刀分别从座敷童子的两边夹攻上去,白柒夏在半路就始解了夜雪,死死地盯住座敷童子被散乱全身的头发严密遮住的胸口,被冰雪包裹着的锋利刀尖对准座敷童子的弱点急冲而去。
酒吞童子也瞄准了同样一点,他手里的刀早已不是当初与白柒夏交换过的那一把,眼下这把刀灌注了他能调动的所有妖力,力求一击毙命。
二人行动都是极其迅速的,在暴走中感知能力几乎为零的座敷童子甚至都没感觉到还有人靠近了她,两把刀就已经穿透了她的胸膛。
酒吞童子与白柒夏这次算是第一次正式配合着打一场架,不过凭借着从前闲着没事对干培养出来的默契还是配合了个八九成,这样一刀穿胸而过,如果是一般人此时早该死了两回,可这不是普通人,而是暴走了的座敷童子。
她低下头看了一眼插在心口的两把刀,又抬头看了一眼持刀的那两个人,笑了起来。
“蚂蚁。”
她甚至没有急着把两把刀从她胸口里拔出来,只是随便挥了挥手,酒吞童子和白柒夏二人一左一右就这么握着手里的刀被推出好远,直撞上两棵比较高大的树之后才停下来。
撞击得太凶,酒吞童子好歹是大江山的鬼王,可白柒夏再怎么变态,身体构造却还是人类的构造,这样的撞击让她落地之后狠狠地咳了一口血。
却没有休息的时间,她连嘴角的血都还没擦干,另一边的座敷童子已经带着胸口两个血洞杀到,暴走状态之前她的速度就已经得白柒夏用瞬步才能追上,此时更加快得几乎肉眼难辨,几乎只是一个眨眼的工夫,座敷童子尖利的指甲就要直取白柒夏的心脏。
情急之下酒吞童子只好一刀丢过来略微阻了一下座敷童子的去势,趁着那一瞬的工夫,白柒夏一个懒驴打滚躲开了那双利爪,旋即瞬步全开向着酒吞童子方向直冲汇合,两个人凑一起至少比分开来被逐个击破要好得多。
刚刚座敷童子离得近,她看的一清二楚,酒吞童子和她那两下虽然都瞧着去势汹汹,可最后一刻却不约而同地都避开了她真正的致命弱点。
就连不想杀她这点也默契了么。
白柒夏与酒吞童子并肩站着,互相看了一眼之后,也只有苦笑而已了。
自己这方下不了死手,对方六亲不认誓要弄死所有人类才算甘心,这又要涉及到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虽然白柒夏早就觉得自己不太像人类了,可她在真正的妖怪眼里却还是人类,对于被人类背叛而仇恨全体人类的座敷童子来说,她可能不会太过攻击酒吞童子,可绝对会全力攻击白柒夏。
酒吞童子暂时挡在白柒夏面前也只能让茫然的座敷童子暂时不攻击,可要不了多久,反应过来的座敷童子大概会连酒吞童子一起杀。
“抱歉,我没想到还有这回事……”酒吞童子皱着眉头向白柒夏道歉。
“没事,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还是人类。”白柒夏摆摆手,再次闪开座敷童子的攻击,“难道现在非杀不可?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么,对付暴走的妖怪的办法。”
酒吞童子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默默地重新将妖力集中在了手里的刀上,与白柒夏一起,重新和对上来的座敷童子硬碰硬了起来。
大江山上的鬼王和曾经干掉一整个战场的敌军被誉为杀星的家伙,却双双在一个座敷童子手里栽了跟头,一场架打成了持久仗,半天下来,座敷童子到没受什么伤,白柒夏和酒吞童子却已经双双挂彩,身上血染得的相当热闹。理论上该是凶神恶煞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联军却因为投鼠忌器束手束脚的关系,彻底地被狂暴化了的座敷童子压着打。
可打了这么久得到的却并不全然是坏事,虽然经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座敷童子的动作却确确实实的慢了下来,正如同最初酒吞童子与白柒夏二人默契地绕过了她的致命点一样,在许多时候,座敷童子都会有意无意地放轻手段,甚至是绕开攻击对象。
座敷童子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身体近乎于本能的这种行动,不一会儿便困惑地停下了动作,只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另一边撑着刀用这难得的喘息机会稍作休息的酒吞童子和白柒夏,愣愣地发了一会儿呆。
她发呆的时候,另一边的两个人却死死地盯着她,一刻也不放松。
“怎么回事?不是说一旦暴走就很难复原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白柒夏一边茫然地看着座敷童子转变,一边悄悄地问酒吞童子。
一直以来经常自诩无所不知的酒吞童子自己也相当茫然,只好摇摇头。
“除非是我们俩的气息让她觉得熟悉了……拖了这么久,你的灵压和我的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