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予美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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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予美何处-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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浛洸郡主素来就看不惯姜予美的所作所为,这事好不容易能够杀杀姜予美的威风,便不经思考的出言讥讽。

彼时的姜予美刚经历丧母之痛,光武帝准备立她为皇太女,可惜群臣联名抵制,心里本就积着火气,正巧遇上浛洸郡主,索性一通发作了出来。

论力气,不过五岁的姜予美如何是十一岁的浛洸郡主的对手,但是一切发生得突然,她按着浛洸郡主的后颈,将她一次次的按进池水中,便是连韩妃也被惊吓得呆若木鸡,等她反应过来,却被姜予美身边的禁军死死的捆住,一点忙都帮不上。

而浛洸郡主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她在养病的时候曾暗自想过,当时姜予美是真的想溺死自己的,若不是···

若不是正巧被入宫讲经的景行止撞见了,那浛洸郡主便真的是一缕鬼魂了。

那件事情最终被光武帝按下不提了,世人都以为得到处罚的只有浛洸郡主和孟光长公主二人,熟不知有一个人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建武五年,景行止本该南国第一的国寺剃度出家,却因为在御花园中救下了浛洸郡主,而被姜予美迁怒,使其再也不能出家为僧。

姜予美搬下这道懿旨的时候,嗫着笑意说:“你既然阻拦本宫杀了浛洸泄愤,那本宫便阻拦住你求仙拜佛的路。什么时候想做和尚了,就提着浛洸的头来见本宫。”

孟光长公主的狠劣可由此窥见。

“她这般说,是允许先生剃度了?”

好一会儿,浛洸郡主才大喜过望的吐出这句话,然而这陡然出现的喜悦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她脸上又出现惨淡的神色,“先生剃度了,那又如何?”

了此一声,不管先生是否剃度出家,她都不能再嫁给他。他连孟光长公主都不看在眼里,又怎么会看得上浛洸郡主。

浛洸郡主翻身上马,厉声喝道,“快,快带本郡主去见景先生,我有喜事要告诉他。”

末了这一句,却是轻飘飘的,说不出的萧索。

景行止此时正在淮山临近的一座山寺中,浛洸郡主赶到的时候,他刚刚讲完一卷经书,坐下的和尚有的已经白发苍苍了,但是却带着敬慕的眼神注视着景行止。

她被请进景行止借宿于山寺的小院中,坐在院子的蒲团上,这个清心寡欲的男子静静的看着她,眼中与看世间一花一草没有区别。

“九月初九时才见过郡主,不知郡主此时有何事?”

浛洸郡主静了静心,“我方才遇见了姜予美,她说···她说···”

浛洸郡主犹豫着,但见到景行止清澈如水的目光,一切了然于心的神态,心中的哀痛到了极点,终于期期艾艾的说:“她说,先生可以出家了,不用,不用···”

她说不出话来,伸出手想要握住景行止的手,却始终不敢亵渎于他,眼中泪水滴下来,“先生,我拖累你这么多年,终于不必再···”

景行止笑了笑,这种笑容好像是竹林间的清风,破土而出的嫩草,刚刚睁开眼的小鹿,“有劳郡主赶来告知了,只是我已经不准备再出家了。”

浛洸郡主一愣,痴痴地:“先生这是为何?”

景行止的目光落在头顶碧树上,“郡主还记得,我曾为你讲过的,拘那含佛的故事吗?”

“在拘那含佛悟道的时候,身后有一颗优昙婆罗树,曾经为拘那含佛遮阳避雨。在拘那含佛悟道而去后的多年,饮光使者路过那里,因为赶路劳累,所以坐下来稍作歇息,那时他抬头看见了一朵金色婆罗花。”

浛洸郡主不明白景行止讲述的故事,却见景行止又淡淡的开口了。

“饮光使者忙着赶路,不过是看了婆罗花一眼便离开了,后来他成为尊者,在灵山上见到了大梵天王摘下的金色婆罗花,似有所感。”

“我知道,这是迦叶尊者捏花微笑的故事,只是我却不知饮光使者便是迦叶尊者,也不知这前面的故事。”

景行止颔首,站起身望着满树的绿华,“即便是得到尊者,也会有不解之事,郡主不知,谁知不是喜事。”

“浛洸愚钝,依旧不明白为何先生不再出家?”

景行止抬起手腕,摘下树上的一朵细小的桂花,微微一笑,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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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旧梦缠身

建武十五年,九月初十。

大吉,宜嫁娶。

萧元站在装饰华美的的新房中,看着挑起新娘红盖头的景行止,吓得留了一生冷汗,这是在哪里?为何她会看见孟光长公主与景行止成婚了。

她站在新房中,看着真正的孟光长公主穿着妩媚撩人的纱衣伏在景行止的胸前,然而那个如光如雪的男子只是闭着双眼虔诚无比的颂经。

孟光长公主的洞房花烛夜是在神圣而又冗长的佛经中挨过的,第二日他们就启程去了清山。

在这个梦里,萧元看着孟光长公主放下了荣华富贵,与景行止一起归隐山林。

在这个冗长而沉闷的梦里,萧元陪着孟光长公主度过无数个日夜,看着孟光长公主日渐沉寂冷漠的容颜,她不竟感叹,幸好自己理智果断的拒绝了嫁给景行止,否则如孟光长公主这般,嫁给一个满嘴都是佛祖的男人,那岂不是活受罪。

建业二十年,十二月除夕之时,孟光长公主的父皇驾崩了。

饶是孟光长公主与光武帝关系疏冷,也不免痛苦一场,到底是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谁知为了嫁给景行止,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上。

那一夜,孟光长公主喝得伶仃大醉,也是在那一夜,孟光长公主终于从一个少女变成了女人。

在孟光长公主的卧房中,萧元坐在门前,静静的听着房间里发出的淫、靡、撩人的声音,看着安然坐在外间盘膝打坐的景行止,心中酸涩,这人究竟是心无旁骛还是根本就没有心?即便是自己也会好奇这个奸夫是谁,可景行止完全像是一个外人。

若不是,为何自己的妻子在家中与别人苟合,他却充耳不闻,去他的佛祖,去他娘的佛祖!

萧元在房前做了许久,终究是不能忍受,得不到窥见那个奸夫的容貌就夺门而去,突然打开的房门依旧没有能让景行止停下口中的诵经。

第二天,孟光长公主就去了皇陵悼念光武帝,等她一个月以后回到家中,突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孩童。

那是浛洸郡主的幼子韩书,就在孟光长公主离家的时候,被景行止收为了弟子,每日精心的传授佛经佛意。

出乎萧元意料之外的,孟光长公主并没有将韩书赶走,反而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孟光长公主对景行止浓烈的爱情在光永三年的一个深夜戛然而止。

那时,孟光长公主的孩子刚刚三岁,萧元猜得不错的话,这个孩子并不是景行止的,只是孟光长公主却以为是景行止的孩子。

在她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并未得到景行止的一言半语,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夜晚是景行止,她以为不管景行止如何抗拒,他终究还是跟她有了不可抹杀的纠葛。

光永三年的一个深夜,景行止带着韩书下山讲经,数日未归,那一夜姜有汜突然重病。

孟光长公主不懂医术,身边曾经围绕在侧的医师也被她留在了长安,而本来医术高明,应该陪在她身边的丈夫不止身在何处。

萧元看着衣衫不整,长发凌乱的孟光长公主抱着高烧不止浑身滚烫的姜有汜一口气跑下清山,挨家挨户的求医。

清山下面,都是一些小门小户,连一个像样子的小村也算不上,萧元看着原本宾从如云,尊贵无比的孟光长公主,不停的叹息,何苦呢?

孟光长公主敲遍了所有的人家,也没有一家人能救姜有汜,曾经杀人不见血,心冷如石的孟光长公主抱着孩子坐在石板上绝望的哀嚎。

彼时,她不在是一个衣光鲜整的公主,不再是一个只知道爱情的懵懂少女,她只是一个绝望痛苦的母亲。

所以当昏迷不醒的姜有汜睁开眼睛,沙哑无力的唤她“娘”的时候,她几乎是生生的从鬼门关溜了回来。

梦境在孟光长公主带着姜有汜回到长安结束,萧元站在清山上,孟光长公主住了八年的竹屋前,看着这个女子刚如冷石的双眼,挺拔坚毅的背影,想起她曾经在世人口中听到过的,那个残忍冷漠手段毒辣阴狠的孟光长公主。

时隔八年,孟光长公主依旧变回了她厌恶的样子,只是,萧元的目光落在乖巧伴在孟光长公主膝下的姜有汜身上,也许有了姜有汜,孟光长公主并不会那般。

萧元看着孟光长公主逐渐消失的身影,惺忪的睁开双眼。

这是第几次做这个梦了?自从在淮山树林中遇见了浛洸郡主,她一连着几日都在做着这个梦,虽不算噩梦,但是到底透着诡异。

“殿下又在叹气了,”轻盈奉上温湿的手巾,蹙着眉头说:“奴婢听说隔着几座山的崇山有一处山寺,方广高僧正在那里借宿,不如殿下去请他解梦。”

见萧元的神色没有不虞,轻盈这才又说,“虽不知殿下每夜做着什么噩梦,但是这位方广高僧解梦最准,殿下整日为梦境所扰,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

“好了,”萧元点了点头,“去准备吧。”

去崇山的路途足有整整一天,轻盈得了殿下的同意,安排得极快,原是担心着殿下为梦境所扰的身体拖垮,又担心着方广高僧离开山寺去别去游方。

“轻盈姐姐,殿下又睡着了?”

身侧的宫女品级比轻盈第一级,寻常也是在萧元身边伺候的,只是不如轻盈那般亲近,不得孟光长公主主动询问,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嗯,让车夫手脚轻快些,好生驾车,别快些到崇山就好了。”

“姐姐,殿下自从脂兰别院回来,就有些不大一样,会不会是····?”

“仔细你的舌头,殿下的事情也是你可以随便插嘴的?!”

“诺,奴婢逾越了。”

宫女垂下头,却又听见轻盈说:“不论如何,殿下始终都是殿下,你我只要尽心侍奉好殿下就是了。”

在马车的摇晃中,萧元又开始沉溺在无边的梦魇中。

她记得那是建武十六年,孟光长公主刚刚嫁给景行止的第一年。

那时他们住在清山上,孟光长公主遣散了宫人,只留下了轻盈一人,但是她不觉得委屈,她卸下华丽的光圈,成为清山一个平凡的妇人。

刚开始不熟时家务,但是孟光长公主是何等的聪慧,几乎是一学便通,她第一次亲手做出一桌菜肴给景行止吃的时候,满心都是期待,她那时还不懂什么是绝望,她认为只要她足够努力,那么总有一日能够换回景行止的真心。

可惜,景行止在吃下那些菜肴之后根本没有什么感动的情绪,萧元想,也许他根本没有察觉到,那是孟光长公主亲手做出的饭菜,不是轻盈烧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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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佛世难值

建武十七年的春天,孟光长公主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景行止给她把过脉,开了药方之后便要离去。

孟光长公主冰冷的手指拉住景行止的手腕,虚弱无助的说:“阿止,你别走好不好?好不好?”

孟光长公主的颜色虽不是一见倾城再见倾国,但是整个南国也是数一数二的,然而,景行止却轻轻抚开了她的手,十分温柔又十分冷漠的说:“我还要去为殿下抓药,殿下如果不想一个人,那我去将轻盈找来。”

“你知道我是想要你陪着!”

景行止似未闻,独自走出了房间。

“你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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