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山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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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山书院- 第2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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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精英的一批,难道就要因为她的举动悉数被毁?更恐怖的是,如果好不容易建立的燕齐和约因此破裂,西北重燃战火,那些自己曾经路过的已经变得繁华的城镇再度被战火焚烧殆尽,燕国重新被拖入战争这个无底洞,那该怎么办?

她竟然做了那么愚蠢的事情,身为一个燕国人,她竟然对做下了不可饶恕的事情。

韩琴此刻已经不是愤怒,而是满心恐惧和悔恨,她实在是想不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这样一个地步。心中一片各种激烈的情绪交织,韩琴身子一软,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在两名钳制她的侍卫手中,目光呆滞,面若死灰。

侍卫们看着手中这一滩烂泥,脸上的鄙视和厌恶亦是毫不掩饰。

殿中燕齐学子对韩琴的狼狈此刻也没有丝毫同情,这一切完全是她自己挑起,也应该由她自己承担。其他大燕学子更是隐隐担心,惹怒了齐太女,怕是不禁要牵累同来的所有队员,还会对两国关系有所妨害吧。

司徒端敏最后看一眼韩琴:“你言行前后不一,可见你为人不诚。出言挑衅,却从不考虑对自己国家的影响,可谓不忠。行动之前不思及自己的言行是否会牵累同伴,乃为不义……好在你不是花山书院出来的,不然孤倒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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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许璞,我不在花山的时候,书院的录取标准怎么降低到这种程度了?”

韩琴突然伸手捂住脸,几近崩溃。

而其他学子此刻却是齐齐抽了一口气:这,这这……太女殿下竟是承认了?原来韩琴所言并非是假,司徒端敏竟然真是陆颖,这是怎么可能的事情!

殿中顿时一片死寂。

除开燕国这边的冯北辰,与齐国的孟获、陆勋等人,其他不知真相的学子和陪同官员心中俱是如同遭到雷击一般,只剩下一片惶然无边。

陆颖就是司徒端敏,司徒端敏就是陆颖。

太女殿下七岁余被害,陆颖出现在花山时报的是六岁余,年龄是基本对的上的。陆颖在西北失踪后,化名陆敏的太女殿下随后就出现在了瑜王府。两个人俱是才华横溢,两人都提出缔结燕齐和约,力主两国和平安泰……两人又从来没有同时出现过。

至少从表面上看,若说两人是同一人并无逻辑相悖之处。

当然这并不是可以证明韩琴所述是事实。

眼下最有力的证据是——在场的孟大将军与陆大人,面对这种涉及皇家血统纯正的言论居然毫无惊异之色,显然是对真相是心知肚明了。

这也不奇怪。孟大将军与陆大人是齐国百官文武之首,是皇室最为倚重的大臣,她们怎能允许皇室血统的纯洁性遭到玷污。如果没有她们的确认,一个在齐人眼中消失十数年的太女如何能够重新回到权利中心。

更不谈孟大将军与陆颖曾是杀场死敌,若非陆颖的身份板上钉钉,孟大将军怎会容忍一个敌国大将成为自己的君主?!

韩琴选择性地曝露真相,进而诱导燕齐学子对司徒端敏产生戒备和猜忌的行动,经过太女的一番斥责后,已然失败了。现在满殿学子所关注的重点是,太女殿下是陆颖的话,那么她的身份必然是最高机密。如今居然被她们知晓,太女殿下所说的灭口自然并非戏言!

皇家辛秘这种东西素来是禁忌,不论是你是斗升小民还是肱骨大臣,一旦碰触,性命存亡只在帝王一念之间。

可怜殿中数十位不过双十芳华左右的少女们脸色都变得惨白,望着司徒端敏的眼睛充满忐忑和惊惧,莫非今天要死在这里?她们都是各地千挑万选出的佼佼者,无一不有着光明的前途,如今还未试翼长空,难道就要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折翼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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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北辰有些怜悯地看了韩琴一眼,到底还是经历的事情太少;行动考虑不周在前;心志不够坚韧在后,希望今天这件事情能够给她足够的教训;而不是把这么个好苗子给毁了。

抬眼望了一眼司徒端敏:喂,适可而止啊!小孩子经不起你几吓!

司徒端敏假装没看见冯北辰的眼神,继续用沉默考验殿中学子的意志力,直到孟获也开始对她打眼神了。

“但,孤不想这么做。”司徒端敏重新走上台阶;转身看向齐国学子,脸上流露出珍惜之色;“每一个大齐学子都是我大齐的瑰宝;是大齐中兴和未来承续的希望——不可轻易损伤。”

齐国学子绝处逢生,原本苍白的脸色慢慢透出血色,有人甚至因为悲喜落差太大,跌坐在软榻上。

她们心中暗想,太女殿下果然还是向着齐国的,不然这种事关她声誉甚至权位稳固的事情,她居然宁愿保下她们也不愿意计较。纵然太女原来是陆颖确实令人震惊,但是不论如何,殿下现在是大齐的殿下,总不至于偏帮外人去。她们甚至想,今日之事不论其他人泄露与否,反正是绝对不能从我这里走露风声的。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司徒端敏斩钉截铁的说,似在警告某些人,“本国学子宴后即可返家。”她顿了顿,看向韩琴等人,“韩琴及其他燕国学子留在鸿胪寺,至于处置——孤再考虑考虑。”

言毕,便拂袖离开。

燕国学子面色更白,但毕竟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纵然心中惶恐,却不曾有一人失态。

冯北辰郁闷的心想,这一堆心里严重受创的少女自己又要好生花功夫安抚了。

然而,还不等她们起身离开,适才来布置茶点的中年男官又来了。身后跟着一群托着各色佳肴的宫侍,在众学子惊魂未定的眼神中一一上菜。

心思各异的学子们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盘子,不知太女殿下玩的是哪一出?刚刚才发了脾气走人,回头又叫人送来吃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官等宫侍们全部退下后,道:“殿下交代,今日虽然相谈不欢,但身为东道,总不能让诸位饿着肚子走,诸位随意用些再回去吧。”

众人齐齐称谢。

燕国。

大广济寺禁地。

广济迷宫。

普智临死的时候将窦自华指为了自己的接任人,不是大广济寺的住持,而是这禁地的接管者,拥有着超然的地位,虽然不是最高权威,然而一旦她提出请求,即便是住持也不反驳。

窦自华不是死板的人,这几年她也曾经在这禁地外徘徊多次,试图解开禁地的谜题。然而如同那曾经无数次想要解开花山迷宫谜题的一代代花山书院山长一样,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在一次次失败之后,她的好奇心越发浓烈,她不是没有猜想过迷宫的终点是什么地方,而是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猜想过多少次了。自然,她也曾经想过某个可能性,但就算是亲眼见到,依旧觉得是不可思议。

迷宫的终点,是大燕皇陵。

更准确的说,是大燕开国皇帝——燕太祖赵烨的英灵安息之处。

墓室极大,极高,仿佛一方小天地,上有苍穹,下有大地。

四周的墙壁上是一幅幅汉白玉雕琢的壁画,每一幅壁画都是一个独立的故事,壁画与壁画之间又相互可以联系,仿佛一卷绵延无绝的画卷,用图画记录这个英伟女子波澜壮阔的一生。

墓室之上,日东月西,星辰共云彩,如同每个黎明和黄昏时的天空一般,在无数个日夜里,默默照耀着这一方天地。

墓室中央,是同色汉白玉砌成的小丘,南方梯田一样一层一层的九道阶梯缓缓延伸向上,栩栩如生的矫凤游龙雕纹布满阶面,如同最精致的华锦平铺之上,远远望去似乎要在冰下游动起来一样。

阶梯与阶梯之间模拟着山川、谷地、以及充斥其中的飞禽走兽,谷地之处晶莹的水流顺着刻画好的河床向下流淌,留到一半的时候又如同真实的河川一半,分作数股,再分作数支,至小丘下后,又或分流,又或合并,向这个宽广的墓室四周流去,最后消失在看不见的地方。河流与河流之间,是无数的田野,丘陵、城市、村庄,以及或密或疏耕作的农民,行走的商人,吟诵的士人,戎守的将军。

这是一个小小的世界,这又是一个大大的天地,就好像这里的一切都是活的,只是被时间暂时凝固了起来。

整个墓室,除了以鲛人油点燃的长明灯外,只见巧夺天工,不见奢华无度:没有宝石,没有玉器,没有金银,甚至连一件铜饰都没有。

然而身临其间,帝王之气回荡其间,目不能视,心自震动。

任谁也不会说这样一间墓室匹配不上帝王的身份。因为细心的人会发现,这位开国皇帝重重君主威严掩盖下的温柔,对子民的温柔,对子孙后代的温柔。死便死矣,不需身外之物的陪葬,这位皇帝很满足于长眠于这方空旷无比,却又丰足无比的小天地。

富有天下却不见一件贵重的陪葬品,然而那汉白玉的画卷,那日月星辰,那山川河流,城镇人烟,无一不纤毫毕现,无一不惟妙惟肖,都是经人手,用心意,密密麻麻,无处不在凝聚起来的人心。

窦自华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从这种无声的震撼中苏醒过来,只是深吸一口气,平服起自己的情绪,心中升起股股自豪和崇敬:不愧是大燕的开国帝王,不但功勋卓著,气概贯云,心怀和感情更非常人能够望其项背。

她熟知大燕建国史,能够回忆起那书上记载的点点滴滴,今天又亲见了这巧夺天工的白玉画卷,一时间仿佛三百年前那个乱世,那个英杰辈出,那个铁血疆场的时代,都栩栩如生的在她脑中再现了。

恨不得早生三百年,若能见到那等人物!

等窦自华从自己纷乱的思绪抽出来,看向赵谪阳时。只见这位清俊无俦身的贵公子站在那小丘之上,呆望着的那方冰雪般的棺椁,仿佛也化做了汉白玉雕塑一座。

——这就是她被埋葬的地方。

谪阳恍惚地想,脚步仿佛懂了他的心意一样,向那雪色的棺椁行去,然而却又似乎畏惧着靠近那片如同孤寂雪岭的丘峰,走得跌跌撞撞。

——她已经一个人在这里躺了三百年。

谪阳站定在雕凤的石棺边,眼睛死死盯着棺盖,想要透过着石头看到里面去,看看里面是不是那个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只是三百年后,她的容颜又怎能如昔,只怕只剩下一具枯骨吧。那个活生生的人,那个与他抵额相拥,笑语妍妍的女子,是怎样甘心一个人躺进这里。

——你说的生同裘,死同穴呢?

他的目光落在棺椁的另一边,眼睛缓缓瞪大。

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两个一齐打碎,用水调和;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他颤抖地几乎不能自持的手,伸向棺椁上的字码,将作者的名字小心翼翼地补了上去。

雪色的棺椁沉默了一瞬,仿佛在郑重地确认什么,然后缓缓打开了椁盖。

椁中两方雪色灵柩,一龙一凤,一开一封。

凝固的时间,仿佛一瞬间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向大家道歉,上个月底公司大活动,实在没有时间和心思写。今天四更,希望亲们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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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赵烨 上 。。。

其实我不是一个正人君子,虽然我娘希望我是;但是生活往往容不得你做一个正人君子。

比如我明明救下了那个少年;但是在明镜高悬的衙堂过审的时候,他却死不承认自己被那个衙内调戏过了;而我才是那个寻衅滋事,故意致人伤残的恶徒。瞧,颠倒黑白,就是这么简单。当然,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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