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句,脸色便黑上一分。他从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碰上别人,他可以笑里藏刀,可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可是,只要碰上她,便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目光一沾她的边,他就不是他自己了。
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他自己也知道,以前,他的性子暴戾古怪,浮躁,玩世不恭,可这几年,有了她,他变化很大,心态变得平和宽厚,真正具有了爷爷和外公希望的上位者气度,连setven都说他现在阴阳调和了。
这话,他听着发笑,可心里滋润。
每次,他在国内,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个娇娇软软的小东西,她朝你发脾气,撒娇,让你一次次无奈迁就,一次次温柔妥协,她令你浑身舒。。爽,充满力量,充满希望,——真的,只要想想,抚摸着地球仪上她所在的那个地方,或者只是注视着她的照片,他就心里满满的,欢喜得全身发抖,哪怕她朝他吐口水,撒尿,哪怕她要吃他的肉他都愿意,这种狂烈得有些变。。态的情绪,除了他自己,无人能懂。
他什么都宠着她,只要她想要的,天上的星星也愿意摘给她。只要,她肯安静地被他抱在怀里。
他以为,她多少是有些爱他的。
在汉唐大酒店,以他的性子,根本不会给她上台机会。虽然那晚传过来的消息,钟震声不会出席比赛,但毕竟是在本市,难保没有有心人认出她,会传开去。
可是,他就存了那么一点侥幸,对她,他越来越不忍心拒绝。
可全部都是侥幸吗?以他在商界这么多年,他早知不能给对手一点点机会,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道理,他,比谁都门清。他不过是想试,想赌,想确定,经过了四年,即使她的那两个劳什子哥哥缠过来,她也会选他!会爱他!会跟他走!
对他这样的人来说,这才叫赢,这才叫完整的拥有。
当你爱上一个人,你会变得贪心,会希望全然的拥有,包括她的身和心。
那晚在高速路上找到她,她选择了跟那两兄弟走。
在私房菜馆门口,她再次选择了别人。
他一直在想,也许,她需要时间,她还那么小,又被他宠惯了,哪里分得清什么是爱呢?
乍然重逢,她都没有将自己交给别人,这不就是爱他的证据?
可是,他今天看到了什么?这个小傻瓜,她没有将身体给别人,却答应了别人的求婚!终究,她的心,还是属于别人的。
那一刻,他发觉自己身体都在摇晃,是疼痛?是害怕?也许都有。
他败了,败给了那兄弟,败得这么彻底。
只要想到,有一天,她将走出他的世界,去另外的世界对着别的男人笑,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样,整个世界一片黑暗。
就是这种感觉!琼瑶,矫情,却又真实。
如果注定得不到她的心,那么,他一定要得到她的人!必须得到!
这一刻,他猛然懂了一句话,你把心给了一个人,就意味着无论是喜悦还是疼痛,都由那个人来主宰。
他良久没有说话,只是目光阴鸷地盯着她,就像盯着一只关在笼子里的猎物。
钟静言应该发抖,应该害怕的,可是,或许是隔着远远的距离,在她印象里总是对一切慵懒从容、淡漠高高在上的大叔,看起来竟那么的孤独脆弱。
他的眼神依旧是阴鸷,甚至显得有些阴森,可是,他这么望着她,仿佛她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芒,一旦失去就会死去的唯一的光芒。
她的心脏缩成一团,不是因为害怕,亦不是因为胆怯,她只是觉得心酸。
她清晰地认识到,最起码,这一刻,她的心,是偏向大叔的,这么高傲的一个人,她不要他这样伤心,半分也不要。
“不要这样!不要这样看着我…… ”
他感觉到了她的颤抖 ,以为她是害怕。
他远远地冷笑,“怕什么?我舍不得杀你,甚至舍不得打你。”
他俯身从保险柜里拿出几个本子,“啪”地扔在办公桌上,“这是你所有的证件,在那些人进来之前,你拿回去,我们便结不了婚。”
她的那些证件本来都放在学校安排的酒店里,后来她有打电话回去,学校方面说没有找到。
一定是他找了沙丽,沙丽不知道情况,便拿给了他。
钟静言狐疑地看着那人,不敢相信他突然变得这么友好。
他抽出一枝纸烟,想起了什么,没有点燃,只是在桌上弹了弹,挑眉看她。
“你休想我过去,你休想……”她咬着唇瞪他,这人,他才没这么好。不打歪主意干嘛那只鸟还那么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些争取二更。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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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亲们懂的……
64、季叔的惩。。罚
“嗯哼,”他摊了摊手;无奈状;“你不要就算了,我收回去。既然你不拿;那么你是愿意和我结婚了?正好;一会民政局会派婚姻登记的人过来,咱俩把事办了。”
敢情民政局像他家开的;随传随到。
钟静言无法,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只得说;“你先把裤子穿上我就过去。”
“好!”那人倒很爽快;脚一勾;套上黑色休闲裤。
那只愤怒的大鸟被装起来了,钟静言并没有发现他连内。。裤都没穿,只觉得安心了一些,深吸了口气,犹豫着,还是满眼戒备地朝那办公桌走去。
季少杰一直看着她走近,纸烟在手上放松地磕来磕去,可钟静言的手刚刚摸到那几本证件的边,他便仿佛等到了最佳捕猎时机的猎豹,猛然出手,钳住钟静言的手腕。
钟静言只觉得桌椅地板一旋,人便倒在了某个坚。硬的怀里。
“你!你这坏人!”她恼怒地又踢又打。
可那人硬得像铁铸的一样,哪里撼得动分毫?
她两只手腕都被他捏住,逼得恨极,只能直直一口,对着他肩头咬下去,一边咬,一边发了狠地大声叫,直似用尽了全力,可是,当她松开齿关,直起身,却发现,他的肩头那里,仅仅多了一圈被口水浸染的深深的牙印——她的叫声远大过咬他的力。度。
她怔住了,终究,是无法像四年前那般不带一丝感情地咬得他出血。现在的咬,只是一种情绪的宣泄。
一瞬间,她难过极了,用手捂着脸,泪水悄悄的浸湿了指缝。
她太知道这人想做什么,可是哥哥们呢?她要戴着哥哥们用第一个月工资买来的戒指,跟他做。。爱吗?
“情比金坚!”哥哥的声音言犹在耳。她突然间极其的恨他,怨恨他此刻的残忍,怨恨他让自己这么难过。
她的手指被他掰。。开,季少杰的脸强行与她相对,沉默地看她流泪的样子。
她吸着鼻子,扭过脸去。他的脸分毫不让的跟着黏过去。
她再扭到另外一边,他又黏过来,像逗小孩子玩一样。
她再无处可去,黑黑的大眼睛里蕴着泪,扭来扭去用力打他。他不紧不慢地捏她的两只手,看她扭,看她打,看她力气用尽,然后,“唰”的一下从腰间抽出长裤的皮带,系上她的手腕。
“你,你想干什么?”他从来没有用这样吓人的方式对待过她,脸色更是陌生的阴郁,钟静言不由得大惊失色。
“啪!”他往她小屁。。股上拍了一掌,有点重,她疼得一。缩身。子,两腿。。间不小心便夹到一根硬物。
“你说我我想干什么?你乖乖的,我就会温柔点。”
她知道,是那枚戒指惹恼了他。
“叔叔!叔叔!”她害怕地低喃,她知道他吃哪一套,彻底软了下来,“我……心里其实也很矛盾……”
“哦?你矛盾什么?”他音调上扬,带了一丝嘲弄。手中却仍然慢慢地用皮带把她的双手手腕一圈一圈的绕住,缚在一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有着怎样的期待。
“我,应该先跟你说清楚,分手得彻底,再答应哥哥的。” 她小狗样的黑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哈哈!原来她矛盾的不是爱与不爱,而是先说与后说。他的心彻底冷下来,“有区别吗?你总归还是要答应他们。”
“告诉我,你真的爱他们?”突然,他停下手中动作,狠狠地逼视着她。
“……当然!”
“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她怔住了,同样的问题,哥哥们也问过她。
“爱情就是每时每刻都想着他。”她迷蒙着眼睛,也一样这样回答。
“ 那么,你每时每刻想着的人是谁?”他紧紧相逼,手指霸道地固定住她下巴,不允许她的眼睛有丝毫回避。
“……是哥哥!”她被他这样逼视着,抵靠在办公桌上,桌子的尖角就顶着她的一边臀。。瓣,带来尖锐的疼。痛,直痛得她眼睛发酸。
“……这四年里,你都是这样想着他们?没有……没有一分钟时间想过别人? ”他咄咄逼人。
“他们从小照顾我,给我温暖的家,没有人理我,我只有他们……”她避开他的问题,伤感地垂下眼睛,小时候的情景放电影一样幕幕涌现。
“听着,小家伙,不是谁能给你一个家,谁便是你的爱人。如果这样,这四年,难道我没有给你家吗?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有奶奶,爷爷他们,哪一个对你不好?你是不是都要爱?”
他咬着牙,继续将她下巴抬起,不容她闪避,“你知道吗?你这样走了,奶奶在英国都急得生病了。”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季少杰的奶奶,在她心目中是个非常重要的人,这些年,奶奶教给她很多东西,是对她最慈爱的女性长辈。
她急切地问,“要紧吗?”
“现在还不要紧,不过如果你还不回她身边,她就不知会怎么样。”他想骗她,可是,终究不忍心让她太难过担心,也不想咒自己奶奶。
钟静言烦得要命:“我过两天,自会回去对她解释,奶奶那么通情达理,她会理解我……”
“理解你?理解你与别人订婚?”他突然将她压倒在办公桌上,气息急促,“你影响她孙子一辈子的幸福,她怎可能原谅你?”
被他这样无助地压在桌子上,她越发烦躁,挣扎着推他,想直起身来,“你……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你大可以再去找别人……”
她跟哥哥们生活在一起,大叔和别的女人生活在一起。两两相忘,不再往来。
这样的想法,似乎再完美不过,可为什么她的心会陡生灰暗,似乎很想大哭一场。
他的蓝眸深不可测,掩着她看不懂的薄薄暮气,“这辈子,我还偏就看上你了,别的女人,我不稀罕。”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带些慵懒的腔调,却又似含了几分似有似无的认真,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倒在黑色办公桌上,一个压着,一个被。。压着,四目相对,默然了几秒。
季少杰第一次将心里话这样直白地说过来。他俯视着身下女孩的眼睛,希望在那里能看到想到的回应。
钟静言却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他是那么心思深沉的一个人,这些年,他在床。上,再怎么缠着她,也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她能清晰感觉到他对她的喜欢和迷。恋,可是,却没想过他对她的感情,会用“一辈子”来衡量。
她怔怔地看着他,猛地发现,当他眉头微皱,沉默不语的时候,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