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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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包袱-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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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我乖巧了,正起身时我连忙胡乱扯住了他的衣袖,可怜巴巴地道:“其他的我也不奢求了,只希望你……帮我念一念这封信笺……”他沉默,我便加大力度,“求求你了,这信在我手里好些天了,没人帮我念过,我很想知道他在信里说了什么。”

后来他被我求得心软了,然后坐在一边,摊开了信笺,发出悦耳的咔嚓咔嚓声。但他声明,不会全部都念,只把主要的信息提取一下。我知道这应该算很大的让步了,所以也没得寸进尺,索性随他。

他的声音有种微妙的锋锐感,如冬日里的冰尖,但也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就像冰尖上融开了的部分,微融不融,倒有些难得的柔和感。

“他说,他们常常遇到涡流和翻浪,很危险,如今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过两天便能回家。他说,他们捕到好些珍贵的鱼,他偷偷藏了几条,带回去后给你补身子。让你好好在家等他,他已经赚足了买嫁衣霞帔的钱,等回去后就和你一起上街市……”他顿了顿,“他说,他很想你。”

我听着听着,眼泪便止不住地往下落,几乎泣不成声。

过了许久,七城主忽然伸了手过来,抚了抚我的脸,帮我拭了泪,他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落寞,听得我一阵莫名地愧疚。

他道:“你当真喜欢他?”

69第六十九章

喜不喜欢……我也说不上来,若是真的纠结起我对阿朗的感情;那倒不如说感激和依赖多一些。毕竟在我如此低迷几近崩溃的时候;是他帮我走出了泥沼;若不是他;我怕是早见了阎王;哪里有机会再与眼前这个所谓的正牌夫君相见呢……

而且;影响我心绪的最大因素;应该是那个眼角下的疤痕吧。

我想了想;还是选择点头。

他一直沉默;我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两人僵持久了,终归是要有一个人先开解的。他显然不想做那个解除尴尬的好心人。

我凑过去了些;“你叫什么?”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忽然开口问这个,回答我时有些恍惚,“……阿首。”

“……阿首?”我眉头皱了皱,“你怎么不老实呢?你这样让我如何信你啊?我听外头的人说,你应该叫凤七什么……什么蛤蟆的。”

听到聊闲的妇人们谈起他时,偶然间提过他这奇葩名字,我当时就纳闷了,一个英姿灼灼,霸气各种漏的大城主,怎么就起了个这么怂里怂气的名字……你看人前几任城主,不是貔貅就是蛟,不是鸾鸟就是麒麟,他怎么就是只蛤蟆啊……

提到此事的时候,我和阿朗还有分歧,他就觉得蛤蟆好,论起气质,甩貔貅那只只吃不拉的家伙好几条大走廊。他企图对我洗脑多次,但我还是不能苟同。

凤七蛤蟆顿了顿,然后竟然笑出了声,“凤七蟾,是城主代号,并非我的名字。”他拉过我的手,“阿首,名字就是这个。”

他的手暖洋洋的,在这寒风萧瑟的季节里,倒让人一下子舍不得放开。

凤七蛤蟆很忙,说到底他大概就是个杀人团伙的头子,所以每日忙的应该就是接各种单子吧……他每日都来看我,但大概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即使在这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小潭首侍也能连敲十多次门告诉他有事要处理,他大多时候都会正常地回应一声知道了。但有一次,他给我带了新的杖子,我用不惯,跌了跤,他刚扶我起来,两人正莫名有些心猿意马的时刻,小潭又敲门了,这回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口气中夹杂着无奈和抑郁。

关于他的个性,真是得好好念叨念叨。我也是看过关于他的那些画像和戏本的,只能说那些故事太坑爹,戏本里他多么多么温柔狂狷酷霸拽,还传他对小潭首侍多么多么的亲和友善开小灶,但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他这人对谁都一个样子,总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对我算是稍稍亲和体贴一些。当然,除了偶尔的情况下我会把他惹毛,剩余的时候,他的淡漠都让我觉得这家伙不是人。

这不禁让我怀疑,我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他这样的个性,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任何女子与他翻云覆雨的情景。

他会脸红么?他会舒服地哼唧么?他会说各种各样的调情话来点燃气氛么?这些事得多难为他啊……

过了几日后,他说要在我身边安放一名侍婢和一名侍生,我本拒绝了,他却说那两人是我旧友,还话中带话地谴责我不能因为失了记忆就彻底抛弃朋友,这样的行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侍生和侍婢来报到的时候,倒是真把我惊呆了。

那名为笑笑的侍生猛地扑到我跟前,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蹭鼻涕和眼泪,还边哭边声嘶力竭地说道:“花花啊!居然没死,怎么能没死啊!”

“……”

“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简直九死一生啊!如果不是秦初约及时来救我,我就没命活到见你了。那个陌鸢简直是个时时在抽羊角风的精神病,他把我扔到了一个熊洞里任我自生自灭,还好秦初约身手了得,否则我就葬身熊口了……呜呜,初约我爱你,来抱个!”说着他便从我怀里脱离出去,但是接着便听到他哀嚎了一声,似乎被拒绝了。

我有些愣,他说的,大概是我有记忆时发生的事,我笑着站起来,“他们都喊我沈世怜,你却叫我花花,我本名难不成真的叫沈如花?”

此话一出,全场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那侍婢过来握住我的手,“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的声音也有些冷冽,但是口吻却柔和得如冬日里的阳光,让人不由得觉得温暖。

“你就是秦初约吧……我的确不记得了,但是可以重新开始记呀。”我循着笑笑抽噎的方向看过去,“你是笑笑,她是秦初约,我没记错吧。”

此时,一个小男孩冲了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期待道:“姐姐,你还记得我么?还有我还有我啊。”

我只记得这个声音,好像是在宫门前扶我起身的小男孩,我回忆了下,“你……是叫阿缨,对吧?”

他很高兴,拽着我的衣袖来回晃。

秦初约捏着我的手腕,轻轻摩挲上面的疤痕,口气变得低落起来。“汤婆婆说,若是再不取出这腕中的幽华树老根木,你这身上的神血之迹,怕是要永远消失了,那凤鸣谷城,岂不是白忙了这一场?而和颜贵妃的那些计划和心思,岂不也都付诸东流了……”

笑笑凑过来,居然变得严肃了许多,“但也没有办法,若要强取只能削腕断手,首领不可能让花花受这个罪啊。”

秦初约道:“如今将她以罪犯之名藏在这个地方,也是担心城中意图不轨的人加害于她,可是根本撑不住太久,她的身份隐瞒越久越危险,若是神血之迹再不恢复,她再不司于圣祭之位,也许会被那叛徒识破的。”

我听不懂,但感觉得出他们很遗憾,我不知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让他们如此迫切地想要断我的手。

我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问:“非要我断手不可么?”

他们顿了顿,好像都不知该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最终笑笑嘻嘻笑着过来,揽住了我的手臂,说要带我去出去走走,每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窝着,对身体不好。

阿缨很正直,立马拦过来,“不行不行,主子说了,没得到主子的许可,不能带姐姐出去,还有你们二人,你们二人是小潭姐姐千辛万苦弄进来的,得跟着我们一道喊七城主主子,不能喊主子首领,否则就暴露了你们猎头的身份。”

我本没想过可以出去,但经笑笑这样一提,我便越发忍不住了,我在这地方呆了十天半月,若是再不晒晒太阳,我真会霉掉。思及此,我开口求阿缨,“好阿缨,帮帮忙吧,我再不出去走走,真的快忘记屋外的空气是什么味道了。”

他挨不过我连番的苦苦请求,终于同意下来,但是他强烈要求,只能在外头呆一盏茶的时间,因为再过一盏茶的时间,凤七蛤蟆就要从夕拾殿办公回来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就来看我,要是被发现,他们几个要吃不了兜着走。

我连忙点头,然后秦初约和笑笑便把我扶出了凤七蛤蟆的寝殿。

一走到阳光下,我就能闻到阳光蕴着泥土花香的清新气味,秋季里许多花其实都凋了,不过此时的花香与夏季中馥郁繁盛的气味不同,花瓣落下后,反而有股难以言喻的馨香之气。若夏日的香气是大气秀然的大家闺秀,那秋季里的香气,只能算袅娜的小家碧玉。

我坐在石椅边,捧着笑笑给我端来的茶,听他与秦初约打打闹闹,倒也有一番愉悦。

我好奇地问:“你们二人……是夫妻?”

笑笑也在喝茶,一下子被我的话吓得呛咳不止,秦初约笑起来,走到我身边坐下,认真道:“你不记得了?”

“不记得什么?”

“我是成过亲的。”她给我重新倒了杯热茶,“我的夫君是徐生,你曾经用自己的血,为他免去伤痛之灾,甚至不顾一切求过主子,希望能将他从牢狱中救出来,虽然很可惜,最后徐郎仍是亡故了,但他很感谢你,我也很感谢你。”

我放下茶杯,“我的血?可以免去伤痛?”

听完她的解释,我才明白,怪不得他们想要砍我的手……原来是为了这个……我突然有些难过,这么说来,其实那个凤七蛤蟆,也并不是真心希望我恢复记忆,他只是希望我能早日为他所用,拯救整个城池吧。

有些事,果然是经不得推敲,一推敲起来到处是硬伤,到处是漏洞。

我苦笑了下,无所谓道:“成过亲怕什么?谁说成过亲的姑娘不能再嫁了?只要笑笑不嫌弃不就行了,再说,你又没孩子,哪像我呢?我连孩子都怀过了,还不是巴巴地要改嫁么。”

“姑娘……”“花花……”“姐姐……”

他们三人异口同声,我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便先于他们说道:“你们放心,我已经答应你们主子了,在恢复记忆前不会离开这里的,而且……也不会随便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的。”

我话音刚落,便听到远处传来了某个男人掷地有声的说话声:“记忆?这位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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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内容暂时别看,待会儿回来补……前段时间在忙实习,每天几乎是早八点到晚八点,没时间码字,大家通融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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