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单独保护她往船楼里去。
西厂官船又是挂着钦差的名头,河面上早就清空了;这些哈马斯是哪里来的!?
不过现在无暇顾忌这些,这些人明显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来的;光杀了他们还不够,必须将其身上燃烧的炸药引线熄灭。虽然西厂反应很快,但处理起这些毕竟不熟练;损失不小。
她就觉得自己在血雨和碎肉里中穿行。
身后黑衣哈马斯疯狂扑来。
‘子’的刀一直再挥,他可以击倒疯狂黑衣,却无法阻止绑在尸体上炸药的爆炸。
那些血溅飞在她身上各处,还热热的。
这种热恶心的很,好像能从皮肤的毛孔渗透到身体里。
爆炸声、金属打斗声、叫声、喊声,太多的声音灌入脑中,和恶心感一起昏晕着她所有的行动力。
“低头。”一个冷漠的声音如利箭划过这巨大的声潮,如好像是一剂强心针让她缓神。
听到的时候,化雨那嗡嗡的疾风声也打到了面前;只靠着长久来形成的默契,她原地抱头弯身;但自己朝着声音来的方向跑去;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化雨剑见血封喉,连绵不绝的黑衣人砍落。
墨黑披风也将跑来之人护住的同时,单手将短剑塞在了她怀里;目光冷峻。
朱宁宁顺手接过、抽出短剑,咬紧牙关,不让心头的恶心感击溃自己。
她所谓的武功不过是当时闲来无事,和宫中无人理会的残疾曹少钦交换条件的结果。她高兴练二招,不高兴就搁一边;但后来考虑到自己可能需要出宫,所以才稍微用功的练了一套。
众人只知雨化田单手断刀的惊艳一幕,其实一开始用这招的是曹少钦。当时他是双手轻折,新龙门客栈里有;只不过做的没雨化田那般让人惊艳。
曹少钦的武功究竟如何她是不清楚的,不过从雨化田口中她知道曹公的武功绝对不弱,甚至不输给雨化田那个不出世的师父。
如今危机关头,宁宁也不敢再逃避迷糊;人家都已经打上门了,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也不能总靠别人来救;新世纪女性就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好房,斗得过小三,打得过流氓!
短剑的威力在此刻也发挥到了最大,腕力不够照样能将引线给切断了!
“督主,他们想要炸船!”马进良的面具上都沾了血“后面的船只也被偷袭了!”
朱宁宁躲开横切的短刀,反手照着露出的引线就是一记;同时割开了绑炸药的绳节“不能下船,他们既然公然袭击钦差官船,肯定是有计划的;我们毫无准备,也不知水里有什么花样!”说话间却未考虑黑衣哈马斯身上炸药掉了,人却未受伤;短刀寒光朝她无防备的下盘攻去。
一枝凌厉箭射穿黑衣人咽喉,倒在了她身边。
从这枝箭开射之际,西厂的弓箭手们都好像才反应过来;如雨的利箭劈天盖地而下,将那些黑衣人纷纷射落。
然后一二三,二人搭手将死尸往船外扔!顺便让那些个爆炸的哈马斯把还没登船的哈马斯一起炸了。
终于在激战一个时辰后,西厂终于在毫无准备之下打赢了一场反恐战役!
全世界人们反恐战役大团结万岁!
☆、第 44 章
摔!
督主茶杯摔!
摔㎡!
如果说上次龙门之行被顾峰一帮子偷袭是羽量级的丢份,毕竟也没打出西厂的招牌!
今天这次明目张胆的炸船行径简直是直接打在了雨化田的脸面上,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司礼监掌印身份出的差;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七八条船有木有!锦衣卫南北镇抚司千户的小马哥和谭撸子都在有木有!!武功天下第一的雨化田有木有!!!
结果这个狼狈的结果就是——雨化田的脸面被人狠狠抽了那么一巴掌!
西厂体完全崩溃,这个解释不了!
她把头低的再也不能低了,看这趋势估计就是她这个横空出世的扫把星直接造成的不解释。
她叨念了凌雁秋,凌雁秋来了!
她叨念鬼X灯,恐怖鬼风来了!
她叨念不是武侠剧,黑衣哈马斯来了!
摔!
这不是武侠剧,这是‘恐怖’剧!
从今以后她什么都不会念叨了!督主大人,偶错了!
官船被迫在最近的码头停下修整。
人形移动小南极此刻正是极度冰点,在场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喘啊;顾不得身上的血渍站在他面前。
事情闹的这么大,想瞒是瞒不住的,毕竟其中还牵扯到了她的安危;但此事传回京城……YY一下东厂余副都督笑的掉了满口黄牙,咱家厂花的脸呦,要怎保全?心中暗恨一下:西厂的‘余则成’们,你们倒是干什么吃的?姐花这么多银子养你们,就这结果吗?你们对得起姐的银子吗?!
怯怯偷瞄了一下厂花大人的面色:事情很大条,厂花超生气!
雨化田硬生生将那股盛怒中的火压下,悠悠吐出三字“没事吧。”
连忙起身,摇头“没事,没事!”吞吞口水,迎上冰山“这次他们有备咱无备,不过兄弟们奋力反击,打赢了这场无准备之战,可见平时训练还是刻苦的;丢的脸面下次咱找补回来!东厂那帮子要笑就笑呗,笑掉他满口牙,咱直接喊他无齿(耻)之辈!督主啊,其实这事不能怪小马哥他们,相反他们还是立了功的!你瞧小马哥他们竖这里也久了,咱不生气了!生气伤胃、伤肺、伤……”
说着说着,冰山更加几层寒霜了。
忘记鸟,泰坦尼克那杯具就是撞冰山沉的!
“对不起!”赶紧认错先,自己又多嘴多舌,火上浇油了!
“认错一千次也顶不了事!”厂花的南极刮起了北极大风,阵阵如刀“这没用的三字换不回所失的人、物,也别把自己看的那么重,你的命还不值得这些臭虫以命相搏!十层盐税我也不是白收的。”
“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朱宁宁好似看穿他凌厉之后的深意,异常直白的做出懊丧表情“不想我心里有负担。”
雨化田不愿与她多费口舌,挑眉“安慰?你说,我会吗?”
宁宁被他的冷言冷语一戳:对了!他哪会安慰啥人呢!没背后多扎你一下就额米豆腐了!得,自己多情一回;难过果然是多情总被无情伤啊?
“一身臭血还不去梳洗下,哪有半点公主风范。”用白帕捂住口鼻,顺眼横了她一眼。
宁宁不服“他们身上臭血比我溅的还多……”不过在雨化田眼刀下只得悻悻收口,转身“我去梳洗,你让子丑二人不准看!”好歹她是女生嘛。
雨化田脸色泛青。
看他一付忍无可忍的表情,终于没了身子。
“杭州带出的人可无恙?”雨化田手里的白帕擦不净手背上沾染的血渍。
“十七个死了一个。”马进良可不是朱宁宁,自知挑战不了雨化田此刻的忍耐底线,自然如实相告“督主,西厂上下等候您的示下!”怎么办就等您开口了。
雨化田的白袍边角也溅染了一株‘红梅’“刀既已出鞘,不见血自不回;既然打了我西厂的脸面,翻了天都要找补的。”
“督主。”谭撸子小心翼翼“怎么说公主都是皇上和娘娘的掌上明珠,他如此胆大,摆明了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您有先斩后奏之权……”
雨化田微抬手“太简单的游戏如何玩呢,猫捉鼠的有趣不就是在捉放之间嘛!”铁青的脸色露出一抹狡色。让他品尝一下惊恐逃走的滋味,在自鸣得意之时再来一次惊心动魄;一次次间让他皮开肉绽、心惊肉跳;要他深切体会到与本督为敌的恐怖!
若不如此如何能解现在心中大恨!
◇◇◇◇◇◇◇◇◇◇◇◇◇◇◇◇◇◇◇◇◇◇◇◇◇◇◇◇◇◇◇◇◇◇◇
消息传回京城,满朝一片哗然。
明宪宗气的在乾清宫里是当着百官的面砸了茶杯“取吾儿性命者,朕,定严惩不贷!诛其九族!”
长春宫里瓷器碎了一地“欲害我儿,本宫拼死也不饶!”
东厂。
众人都在议论笑谈,只有余副都督一脸忧色。
“都督为何这般冷淡?”有人不解“如今这雨化田脸面公然被打,难道不乐?”
“乐个屁!”余副都督满心忧虑“这件事大大的不好!”
“属下愚钝,请都督指教。”众人也都面面相觑,明明是可以看好戏的时候为何他倒不高兴了。
余副都督瞅了一眼“若只有雨化田一人,自然是打了他脸面的事;可如今他身边的是谁?皇上的掌上明珠,皇上和贵妃的口吻一致认为就是有人妄图害公主,雨化田不但无过反而有保护公主之功!西厂的脸面是损了,可这功呢在皇上面前也占了!更何况雨化田这次下江南是替天巡按、监管江南诸事,是钦差的身份,打了他的船就是打了皇上的脸面;不管这幕后之人是谁,我只能说他其蠢无比;刺杀公主、袭击钦差,哪一样不是灭九族的死罪!?且还是如此公然为之!”
这么一分析众人都感觉似乎是如此。
“雨化田回来后,凭万安和他的暧昧,那公主必定偏帮于他;万安对我东厂早有敌对,却始终惦记着东厂地盘;这次她会不会借此要求皇上将东厂协助西厂侦破遇刺之事呢?”余副都督怎么会不担心“更可以借口东厂提督空缺要求皇上命雨化田统管东西厂,到那时我们就真成了雨化田手里任由捏玩的泥人了。”
“都督所言极是,那我们该如何?”
余副都督眯起眼“趁雨化田还没到京,我们先把公主遇刺之事揽了;拿到主动权,必要时请西厂协助!”
“能行吗?”万安的事东厂何时揽下来过。
余副都督严厉横起“不行也得行,难道还真要我们听那个雨化田的吗?”
众人自然不敢多言,一边听喝就是。
◇◇◇◇◇◇◇◇◇◇◇◇◇◇◇◇◇◇◇◇◇◇◇◇◇◇◇◇◇◇◇◇◇◇◇
同样摔了一地茶,同样的气愤难当;只可惜目的完全不同。
“失败!失败!”他气的是青筋都爆出来了“你们除了回答本王失败,就不会其他的了吗?!”
这么多人,计划、布置的如此严密,事先也不曾有一点风声泄露;竟然还是失败,别说杀了朱宁宁那个祸害,就连十七个证人都只干掉了一个!
黑衣人不敢多言。
貌似敦厚老实的样貌下潜藏着一颗不安分的心“他凭什么坐那个位置,宠信一个老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的人如何承太祖的江山社稷!”
哼,狡笑起:别以为我会就此算了!
◇◇◇◇◇◇◇◇◇◇◇◇◇◇◇◇◇◇◇◇◇◇◇◇◇◇◇◇◇◇◇◇◇◇◇
雨化田、朱宁宁、西厂一众终于回到了京城。
雨化田和宁宁一起入宫,雨化田交旨复命,宁宁则立刻前往仁寿宫请罪。
乾清宫。
明宪宗看着雨化田呈上的奏折,原本就不满的心此刻被奏折里的字句更是点燃愤怒之火;一直知道东厂那帮子人拿的不少,可竟然拿了这么多,数目之大绝对超出了预料。这帮子蛀虫!这样下去国库迟早被他们挖空。还有这个人,在自己面前如何如何的敦厚良善,歌功颂德;竟然是这付嘴脸。
“朕要严惩!”一向宽仁的明宪宗这次被彻底惹毛了。
他们实在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