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内侍。
崇王势力庞大、党羽众多,一时内不能全部清除干净;所虽被羁押可还有能耐撺掇仁寿殿,妄图求得宽饶。太后闹了很久,明宪宗却硬下心肠;所以老婆子用了最后一招——绝食。
瞧,这才第三天便有了昏倒之事。
宁宁到后便直接入了内殿。
明宪宗十分担忧的坐在床榻边“母后,母后……”
钱太后面容憔悴、紧闭双眼。
万贵妃站在明宪宗身后,神色阴郁的很,脸上带着泪痕。
宁宁看见了徐知信,二人目光如若往常。
不敢太过靠前,就怕老太婆好像雷达感应器一样抓着她哭喊啥让她求明宪宗、求雨化田放过老六;这种狗血剧在看似都是才女的宫里经常出演。站在了她娘身后,扯扯她衣服。
万贞儿打开她的手,好似埋怨她去的太久了;又在扮演好儿媳妇。
真的,有意思吗?
就算里面都烂透了还要维持表面的光鲜面子,人啊,哪里的最假?除了做模特的假人,估计就是这紫禁城的宫妃了。
亲,她能改回种田文吗?!
看见宫女奉上了膳食,宁宁起身拦了一道;如今她拿这吃食挟人手脚,就是端上去也是被她一推浪费的;过于打开一瞧,眉宇冷寒之气便起“太后如今脾胃虚,这么厚的粥食用的下吗?换清爽的薄粥来,不要水,换奶品来。”牛奶养胃。
宫女立刻退下,换食物。
这就是富贵人的毛病,过去吃的太好便不珍惜了;真如一直贫穷的百姓她也不敢用这招。
“是宁宁吗?”钱太后似听到了她的声音,虚弱的问“宁宁。”
此刻被叫着绝不会有好事,她肯定哭着闹着让自己求明宪宗放了崇王;自己不肯便是大不孝,不念亲情;肯呢,她亏不亏心啊;明里暗里都想要她命的人为何如今要自己来救?
“太后。”转身欠身行礼,不等她开口,先直接跪下了“祖母要保重身体,王叔虽然罪无可赦,可留下的子息还需活不是;若再失了祖母怜惜,他们于孤儿一般;宁宁恳求祖母莫再生六叔的气了,让他也去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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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
自然有人将刚才乾清宫外的人员写成了一份名单。
“这些人以后不用再出现在乾清宫了。”雨化田扔下名单“皇上是不会再想见的了,去查一下,看谁挑的头,出的主意;挑头的便连根拔了。”
马进良转念“督主,此事会否和定王有所关联?”
“难说,还没能进去吗?”定王府看似松散,实则用的都是从南边带来的人;生面孔很扎眼“南边怎么说?”且能跟来必定是得利的,既然在京城不能泼进去水;那么在桂林府的定王府呢?他就不信这世上都是不喜银子的人,用盐商的话说你有清风傲骨,我有金玉化水;淹都能淹死你。
“南边传来消息已经化了几堆骨,他们彼此都不知,正好互相做个监视;也把我们几人带了进去。”这方面是谭撸子负责的“但暂时还未有消息。”
“一定要找到确实的消息。”这是为了以后埋的线。
马进良压低声音“督主,既然崇王这么能闹腾;为何不尽早……省的宫里乱成如此。”
“希望越大绝望时便越痛!”谁说他的报复到他入狱那天就结束了“这些不就是成果。”手指瞧瞧桌案上的那份名单“让这些人藏了还不知以后闹出什么事呢;闹闹也好,闹总比蛰伏待机的好,趁早断了她对谁都存的善念;更何况如此闹着皇上心里不舒坦更不会太理复杂朝政。”
此念非是马进良问他是不会说的,有时候朝堂后宫的闹腾对自己反而不是坏事;他要将根基扎稳,没有几次闹腾松了过去的地基,他这树根要怎么伸展开来呢。
“可皇上一向慈善。”马进良还是有所担心“太后是他生母……”
雨化田却并不担心“他始终都是皇上。”帝王有万千想法,唯一条所有皇帝都一样“这几日,你暂守乾清宫便是。”
“是。”马进良不再多言。
谭撸子从外面走入“督主。”
雨化田看了一眼屋内的艳媚的红菊“何事?”
“督主,银号那边动了。”
“哦?”雨化田接过小顺端来的茶“这么长时间,也亏得她耐心好。”喝了一口“先不要动,看她究竟会引出谁来。”
“是。”谭撸子也是这么办的。
马进良目光凛然“督主,会是定王的人吗?”
雨化田目光一转,看着那深色茶水“不管她是谁的人,敢动我的人就要付出代价!”嘴角浅抿。
马进良看了他一眼,谭撸子、继学勇站在一边。
☆、第 59 章
……
太后凶狠的指住她“你算什么东西,宠信人不人鬼不鬼的阉人;你,就是早盼着他们都死了才好!”那脸上的狰狞仿佛她就是她杀父仇人“你个祸害,害死了我祐樘乖孙不够,如今还来祸害我儿,赶明儿连皇上都要被你连累了!
额角处的疼痛不及米粥的狼狈。
摔!
你苦情大戏不演,改演韩国恶婆婆了;你当你白美人,姐也不是具恩才!
曹少钦,姐待会儿就去找你重练武功了。
躲过夺命玉枕头袭击,没躲开米粥泼面;这能怨谁,咱不是哭天抹泪的怨天尤人的,这主要是怪姐自己不好,这躲泼水的速度不够啊。
万贞儿连忙归去“太后娘娘,这崇王是你儿子;难道我家宁宁就不是您的孙女了?他犯了顶天的大罪,还是宁宁撺掇的不成?”
“娘,多言多错;如今就算不说也是错,说了女儿也一身米粥了,何必说呢。”朱宁宁微微推开万贵妃,冷眼瞧着周太后,磕了一个头“孙儿谢太后娘娘体恤孙儿!”
她不怒反恭顺之态让万贞儿心中疑惑。
“我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若真感念我对你的好,就保你王叔……”
宁宁冷笑,自顾自起身“太后奶奶,您也是和钱太后一路明争暗斗过来的老人了;怎么临了临了忘性大了,是咸盐粒子吃多了吧。”
“放肆!”周太后抓住身边明宪宗“你瞧瞧,她其实就是个这样的孩子,枉费你为她所做的;皇上,你认清了吧。”
明宪宗也对女儿突然如此放肆有些不满。
“毕竟是我孙儿,不可污其清白、损其尸身。”宁宁笑颜而起,大声而言。
什么?!
周太后紧抓着明宪宗,自顾自说着;可还是听到了,转头。
万贞儿立在旁边“儿啊,这话是何意?”
宁宁不看他人,只盯着周太后“太后放心,我定不会让人辱及王叔尊严;西厂内几个有手艺不错,定然能将王叔尸首修补到看不出曾身首分离;金丝楠木的棺材我也定然让人走个七次漆,如今天气还炎热,很快就能用的,一定不会误了时间;抄家时得的玉器,只要王叔说出名字,宁宁也不会吝啬定当送还为冥器了;只是墓地,风水之事必要慎重;孙女一定会让人挑个好地点,让人多种些槐树、柳树的,不会让其魂魄飞散。”
“你,你!”周太后听后气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指着她;何等阴狠,槐树是何物啊,锁魂定魄的阴木!她这是要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啊。
哼!
宁宁向明宪宗欠身“宁宁自知无法排解祖母心中烦忧,便不敢再在这里扰您休养;孙儿告退;父皇,母妃,宁宁告退。”
她怕明宪宗心中不悦便不曾将太后也知晓崇王所作所为之事告知他,如今周太后不要脸面了,她何苦还要做好人。
出来仁寿宫,便直奔司礼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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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
司礼监。
雨化田望着自己餐碟堆满的东西,放下了筷子。
“吃啊,你看你又瘦了。”姐知道你有一张姐万分妒忌的锥子脸,可太瘦就不是惊艳而是惊恐了“我已经遣人去广东文昌运些鸡过来,上次那里送来的鸡你倒是吃了多顿;还有淡水虾、海参,也不知运过来的东西能不能新鲜,不过亏这天开始没这么热了;我还让人去皇庄看看鹌鹑蛋和鸽子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这些东西在现代很容易吃到,但在古代也算是好东西了。
雨化田瞧了她一眼,终还是没有说话。
他这里的东西本就做的清淡,只一顿她是可以吃的。
泪奔了。
咬了一口蹄筋,终于吃到有味道的东西了;滤去了油的鸡汤好鲜哦。
“我以后三天能和你一起吃个饭吗?”宁宁吃的那个欢“你都不知道徐老爷子开的药膳那个难吃啊,姐的口舌之欲都木有了,都木有活下去的念头了。”自己是吃货,不吃不能活。
“不许胡言!”雨化田已经知仁寿宫里的事了,拿起玉碗,喝了半碗汤。
宁宁低头,吐舌。
“你又小鸡啄米。”她是满满一碗饭。
“食不言寝不语。”放下玉碗,接过小柳递上白帕;拭过嘴角“仁寿宫里的话多了,便只将她说过的一句讲了也就是了;皇上在呢。”
“我就不是她孙女了,儿子才是宝,女儿就是草!”她怎能不气“难道她们就不是女人了?怪不得人都说女人的低贱都是别的女人作践!”
雨化田瞧她蹙着眉,吃的气呼呼的;也不再多言。
“你也多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事情这么多才吃这么少。”宁宁瞧了一眼他的餐具“你就别让我担心了。”
“管好你自己的嘴。”话多边错多。
吃完了,她满足的放下筷子;基本上不多的菜都入了她的肚子。
雨化田一直坐着,哪怕自己不吃;也坐着看她吃“宁宁,过几日陪我一个地方。”
“好。”摸摸小肚子,满足。
雨化田瞧着她那种信任的模样“也不问问去哪儿?”
小柳命人伺候二人净手、漱口。
宁宁将水吐在漱口杯中“我虽然姓朱,可又没百来斤;你卖我何?更何况我在你手里才更值钱,给别人才掉价。”
雨化田擦干手,放下帕子;起身。
宁宁见他起身,连忙加快了净手;草草擦了下便也跟着他出了花厅。
司礼监没有灵济宫的内花园,房间层叠;只有一个小亭,离了一些距离栽了几颗桂树;据说还是曹少钦在时种的。
而今正是桂花飘香的□月,所以此处倒不失为一个雅处。
看花朵,这里种植的还是金桂。宁宁对花卉了解也不多,只是桂花能入菜,所以曾见过几种普通的桂花,什么丹桂、金桂的。
“说来也怪,这桂花离的近反而闻不到;只有远远的才能闻到一股股的香。”站在亭内,看着稍远处的桂树“看不出啊,他还有这雅趣。”
雨化田坐着,喝了一口清淡的桂花茶“桂谐贵字,他反俗了。”
“说起来,我们也有一年多没去看过他了吧。”其实曹少钦还活着,但早已不在宫中;雨化田管皇庄时给了他一个庄子住着。
放下茶杯“怎么想起他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来了。”宁宁回眸“刚吃好饭,你就不能不喝茶。”
“公主,这桂花水里没放茶叶。”小柳站在亭外说起“督主现在睡前、饭后都不再喝浓茶了。”
雨化田瞥他,小柳低头。
宁宁朝八大内侍挥手,内侍向二人行下礼;便暂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