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容光玉脂姿逸无双的风华气度,却是相貌不同,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人了。
她面色黯然的低下了头,吸了吸鼻子。
莫歆。
我以为。
我以为……
我以为我已经忘记了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遇见一个风华气度与你有六分相似的人?
谭思成见繁星那双亮眸里失了光泽,黯淡下去,从怀里掏出绽碎银并一串铜钱,放到她手里:“这个给你,快些回去吧!”他在墙上时,远远的刚好看到她的荷包被偷了。看那荷包的大小,以及他的衣着,想来最多也就装十多两银子了。
他并没有看到在这之前,“繁星的”荷包是怎么来的,所以判断错误,被她的柔弱给骗了。更加之繁星个子不高,又无女子英豪,遇事湿眼睛,用袖子抹眼泪,看着弱质盈盈,他就将她误当成了男子,才对她亲近。
繁星只是听着有些词熟悉,却没听懂,见给银子,就笑着接过揣进怀里。不要白不要,她才不是傻子。
这时,心里忽有所悟,猛然抬头看着谭思成,要不是有胭脂水粉掩着,她面上青白交错早就被人看了个一清二楚!
谭思成见她面色怪异,疑惑的问她:“怎么了?”说着,伸手在脸上摸了摸,也没见有什么脏东西。
繁星真是欲哭无泪,她见这人穿的是男装,就将她当成了男人,却是忘记了,在这个异世里,穿男装的都是女人啊!
或者说,女人都是男人啊!
那么,这个她以为像莫歆的人,其实并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
天杀的,这变态的世界!
繁星直想爬地挠墙。
悲催啊,她刚才的眼泪,真是对着一个女人流了!更悲催的是:白流了!
时已至秋未,天气渐冷,衣衫加厚,所以对于觉得男女都是偏中性、现在还不能区分男女的繁星来说,如果不是胸特大的女人,她区分男女的标志就是靠衣服,穿男装的都是女人,穿女装的都是男人。
她连与人沟通都是困难,更别说知晓这个世界为人乐道的轶事,并不清楚谭思成其实是男扮女装。是以,她将他误当成了女人!
你说什么,看男人的喉结?
抱歉,到现在,繁星还没有见那个男人有过喉结,于是她怀疑,这个世上的男人是没有喉结的,更甚者,这世上的男人,会生孩子也说不定!
谭思成不见繁星回答,以为她被吓着了,就道:“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
繁星只听懂了“我”怎么“你”怎么的,见谭思成转身,下意识的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
谭思成奇怪的转身,看着繁星,即便是疑惑的表情,也是美的惊心。
“我,我……”繁星想说,我给你打工,你带我走吧。可是这十个字对她来说,也太长了,于是精简成了五个字:我想跟你走。可——是——!
——奶奶,“想”字怎么说啊?
——他奶奶,“跟”字怎么说啊?!
——他奶奶的,“走”字怎么说啊?!~
谭思成一见繁星结巴,连一句话都说不清,更将她当成了男子。这造成的结果是,他以后为此付出了代价。连带着,繁星也被强迫性接受的为此付出了代价!
“小姐,你香荷包我找回来了!”此时,刚刚走了的蓝衫男子已经回来,笑着把一个吊五彩流苏的湖蓝色锦面荷包递给了谭思成,“东西一个不少,我还将那死女人一顿胖揍!打的她猪都认不出来!”
“如愿,你是男孩子家,少说粗话。”谭思成转头,教起了人来。他也不怕繁星听见,反正知道他们身份的,也挺多。
如愿想嘟嘴,却是收住了,低头应道:“是!”他只是高兴,一时口快嘛!
繁星见说不清,也就松了手,如愿看了一眼她,将繁星被偷了的那个荷包给她怀里一扔,跟着谭思成走了。
繁星三步之内紧跟着,如愿走了几步,贼笑道:“小姐,他跟着我们呢!”见谭思成不答,他又嘻嘻笑了两声,回头看了一眼繁星,继续走。
唉,又是一个被公子女装迷住的!
可惜“小姐”不是女子,注定要伤天下男人的心!
可是他不知,繁星也不是男人啊!
两人走到街上一家人少的店前,只见自己马车的车驾前坐着一个人,他头载斗笠,低着头。
谭思成一惊,如影只在暗中,极少出现在明面上,现如今却在车前等他,一定出了大事。
如影感觉到了来人,刚刚抬了一点头,却是注意到后边跟着的繁星,复又把头低下去,沉声快速的说:“小姐,出事了,快快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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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因为谭思成男扮女装,所以他穿女装时,别人都叫他“小姐”而非“公子”,就连他府里的人也是如此。而基本上,他很少穿男装。——本来是不想解释的,反正后边有解释,亲们也会看出来的,可是有一个亲说自己看的乱,我想我还是还来解释一下的好。
☆、006:此乃白痴一枚!
谭思成迅速上了马车,身后的如愿见到如影,也是敛了神色,跟着快速上车。
繁星也觉得气氛微有不对,但是不知道他们说什么,自作主张的跟着上了车。
如影见此一愣,本想拦着,但想着繁星是跟着自家公子的,动作迟疑间,快速的繁星已经进了车里。于是他没有立刻驾车,微等了一会儿。如果公子让那个男孩下车,他就将他扔出去。
谭思成看繁星跟着上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他一愣,一时竟是不知说什么。
如影在外默数了三声,不见动静,驾起车就走。
里边如愿也是一愣,看着繁星如倒豆子一般快速道:“这位貌美无双胜王诺的小哥,我家小姐他其实是男扮女装,你也不用以身相许什么的,快快下车回自己家里去吧!”听他话里的意思,可见这种情况,他是见多了。
繁星是有在听没在懂,只从如愿的语调里听出了三分戏谑与二分不耐,还有一分的排斥。她看了一眼如愿,一句话说这么长这么快,害我一个字都没听清,我记下你了!
繁星与如愿的“仇”,就此结下!
她将目光转到谭思成的脸上,认真的打量着,想依着他的面色来判断出如愿说了什么。
谭思成疑惑的看着繁星,这才发现了不对。男子听到这样的话,应该有反应的啊,怎么他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一样?
这一细看,心里一惊,才注意到繁星的目光纯净如水,像是不沾染世间任何杂污。他只是面色带着认真的打量,再无半点态度。
如愿一见繁星不为所动,既不脸红也不觉难堪,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莫名的就上来了怒气,转头看向了谭思成,见他打量繁星,也跟着看去。
“如愿,你有没有觉得,他有点……”谭思成扣歪头,指敲了敲脑侧,很是不确定。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但是感觉不对。
“啊?”如愿一愣,看着繁星,见她果真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你”“什么”的,她在问她什么?
“你家里人呢?”如愿不见回答,也不见有表情,再问。
“你喜欢我家小姐吗?”还是如上。有所了悟,再问。
“你要看春宫图吗?”这样能令男子羞红了脸的话,都没有反应,他确定了,此乃白痴一枚!
繁星见如愿一幅晃悟的样子,见多了这种表情的她,知道自己被当成了傻子,狠狠瞪了如愿一眼,低下头找钱。
“哇哇,小姐,他竟然瞪我耶!”如愿惊奇的看着繁星,又转头去看谭思成。傻子也会瞪人么?
繁星拿出谭思成给的铜钱举到眼前,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开口:“铜钱,铜版。”然后重复了一遍,把铜钱放在一边。
又拿起银子,笑着对谭思成开口:“银子,银子。”然后将钱收入怀里,指了指如愿,学着谭思成的叫法开口,“如——愿——”这两个字她共说过了两次,应该是这个死女人的名字。
接着,她指了指自己:“我。”又指了指谭思成,“你。”她没有叫谭思成“小姐”,是觉得,如果如愿真是下人,那么下人不可能叫主子名讳,一定是主子小姐之类的尊称,那她叫了“小姐”岂不是得吃亏?!
最后她扫视车里一遍,没见这有什么,直接脱了脚上的鞋子问谭思成:“什么?”
谭思成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有些理解再到恍然大悟:他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他惊奇的看着繁星,轻声赞叹:“好聪明的男孩子!”如果他没有记错,他应该在他面前只叫过两次如愿的名字,对于一个不懂禹国语言的人来说,要在一长串听不懂的话里找出两个相同的词并且记住,再猜出词的意义,的确不简单!
如愿似有所解,却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没明白这是在干什么。
谭思成笑着坐到繁星身边,指着她手里的鞋子道:“鞋子。”
繁星笑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她跟着学了一遍,发音不正,谭思成又纠正了一遍,她再说了一遍就对了,然后嘴里又念了几遍,指着谭思成问:“什么?”
“谭——思——成——。”谭思成是在问自己的名字,慢慢的念了出来。
“谭——似——成——。”繁星念了一遍,谭思成纠正不对的地方。
就这样,谭思成说着,繁星学着,一直到了夜深,早已明白过来的如愿再一次催促着:“小姐,你该靠着睡一会儿了。”本以为他会说“不急”,没想到这次谭思成见繁星已经困了,就对她说睡觉,然后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睛。
繁星也累了,见此,闭眼靠在车厢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两人看着繁星,面色皆是沉静,过了一会儿,如愿小声问:“怎么样?”
“脉象发虚,像是大病初愈之人。没有半点内力,想来不会武功。”谭思成下着结论。他借着教他说话,在教说“手”时早已暗中把了他的脉。
如愿哼了一声:“手那么细那么白,一点薄茧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大家里没动过手干过活的公子,怎么可能会武功!?”
“他头部应该受过伤。”谭思成接着道,“脑后有脱痂的伤口。”所以,这可能是他不会说话的原因。
“哇,小姐,这你都能发现!”如愿惊叹,看着睡熟了的繁星,见她一只手还拉着谭思成的衣角,像是怕他跑了似的,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还是得调查一下。莫名其妙的被个人跟着,总是小心点好。”
谭思成点着头:“自然是要调查好了将他送回去,看他的肌肤,在家里怕也是极受宠的。”不然也养不到这般好。他将目光转到繁星的脸上,轻笑着摇头,出个门都傅粉,就算他装的再像,哪个女人会这样?
过了好大一会儿,用时间估摸着车里的谭思成与如愿两人应该已经睡着了,谭思成突然睁开眼睛,借着车里昏暗的灯光,看着一旁已经靠在他肩上熟睡的繁星。就算他武功再高,知道身旁这个男子是真睡着了,也不得不提防着。现在,他总应真的睡着了。
车外夜虫啾啾,只余车声,他微吸一口气,面色凝重,开口低声询问外边的如影:“府里出了什么事?”
【修改文章时将这一章与下一章改重复了,可这一章里字数比下一章字数少好几百,潇湘里的系统设置成了修改章节不能少于原文60——100字以上,所以要改回来是不可能呢,只好把下一章前边的内容加过来,下边的段落与下章开头有点重复了,亲们就不要看分割线以下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