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夜蹲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把盘子里的寿司分给身边的小孩,浅浅地微笑着。几天没见,她似乎又瘦了几圈,在斑好的过分的视野里,甚至可以辨认出肌肤下面惨青的血管。
活该!斑至今依然记恨这人回绝了自己的邀请。在斑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心里,我邀请你是看的起你的观点根深蒂固,而他的首次发展部下首创——这让斑面子上格外挂不住。
他可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物。
“哥哥,仪式快开始了。”泉奈兴奋极了,小孩子本来就喜欢热闹的场景,更何况他曾经错过了上任族长的婚礼,这次就肯定要好好弥补回来。
“嗯嗯。”斑漫不经心地点头,想起泉奈最近和绪夜走的亲近的事情,原本就不高兴的心情更加抑郁——他有种所有宝贝都被人抢走的感觉。
敬仰和愤怒并重的父亲,死死护在身下的泉奈,还有想要并肩的……水门。
打住,打住。不能再想下去了。
斑突然又想起那个关于入赘的规定了,忍不住地意动——他至今对水门那个时候的表情耿耿于怀,像风一样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像风一样的飘忽不见。斑本能地想留下他,但却不知道如何去做。
……也许,结婚是个很好的选择。
斑想起水门谈起他儿子鸣人温柔的口吻,拍手觉得也许水门日后生一个带有宇智波血统的儿子或者女儿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个想法一出来,斑突然觉得宇智波的条条框框也有了可爱的地方。像水门那种性格的人,肯定是会为了家庭而留下来的——斑专心地盘算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属于典型的病急乱投医。
“……开始了。”泉奈嚼着龙虾含糊不清地说,虽然因为局势,和忍者本身的局限性,这场婚礼并不会像悠次郎那么隆重,但必要的礼节还是不会缺少的。为了方便,忍者之间的婚礼大多是人前式,只是他们不信神,而那个女忍者的身份没有资格进入宇智波的灵堂。于是,斑就前台代表宇智波的祖先们。
斑觉得这个决定蠢爆了。
虽然给足了空景面子,但是空景本人依然神色淡漠。就连夫妻双方之间的誓约都没有说多少话。
——这多少让斑松了一口气,一对男女在他面前含情脉脉没休止地说些肉麻地话……光是想象,斑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我会保护你的。”
“嗯,真好。”
原本这一仪式要延续至少五分钟,但是如此简单就结束了,倒是让斑忍不住吃惊了一下——空景一脸坦然,西川草也很高兴。于是斑想要开口的话就吞回去了。
太多的承诺并不能预示任何东西。
无言之中,便已足够。
斑无端地有些羡慕——他并没有意识到,他其实也拥有这种感情,这种嫉妒没由来,但却实实在在存在着。
仪式结束后便是宴会,斑还未成年,不能喝酒,偏偏他又是族长,还要端着架子不能举止失态。斑顿时觉得非常无聊。
只是,这种无聊的状态很快被打破了。
空景对斑敬酒,然后告诉斑,他有东西要献给斑。
“……”斑愕然地挑眉。
空景面无表情:“您过来就清楚了……”他指了指屋外,表示那东西就在外面。
什么东西需要这么神神秘秘的。斑一边唾弃空景卖关子的行为,一边又忍不住地好奇。他忍不住地瞥了一眼在一边吃东西的泉奈,泉奈立刻举起爪子吐字含糊地表示:“哥哥你出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弟弟如此的善解人意——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但认真端详,泉奈整个脸几乎都埋到饭盘子里去了,活像只撒欢的小动物。
……至于这么狼吞虎咽么?他以前没饿过泉奈吧?
斑轻轻地顺了顺泉奈的背:“那我就先出去了。”
“嗯。”泉奈抬起头露出大大的笑脸。但是斑不知道,就在他走出门的那一刻,泉奈脸上的天真全部敛去,深沉得不像个孩子。
空景注意到这一细节:“怎么了,泉奈少爷?”
泉奈眉头打结地瞅了对方一眼,然后就背过头不再看空景了。他伸出袖子把脸上的饭粒全部擦去,同时也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
“……都是坏人。”他喃喃自语着,轻得完全听不见,“哥哥,这里都是坏人,你要小心……不,泉奈,会保护哥哥的……”
……
斑走出去,在几个下人的指引下,很快就来到了目的地。
“真漂亮……”当看见那柄大铁扇的时候,斑被它迷住了。虽然这柄扇子和镰刀的搭配和他旧的那套在外貌上差别并不大。但看见它的那瞬间,斑就知道,这个只能是他的。
血脉相连的感觉让他浑身的查克拉都隐隐颤动。
斑伸出手,紧紧地握稳了扇子和镰刀。
那瞬间,他只觉得身体里每一滴血液都沸腾开来,那种可怕的耳鸣声让他大脑一片空白,思维能力被完全剥夺。眼睛疼得厉害,如同两个可怕的力量想要把他的眼球扯成两半。
疼,好疼……
一股清凉的查克拉从眉心灌入,其中一股力量很快沉寂下去,另一股力量也随之平静——因为有先后的差异,斑很快就察觉的其中的区别。
他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见那个显眼的护目镜。
“……水门你对这个形象有执念么?”
护目镜少年表情一囧,完全没料到斑一睁眼就是吐槽他。水门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递给斑:“擦擦你的脸吧,眼睛流血得很厉害……”
斑愣神片刻,然后接过手帕。
而另一边,水门还在慢慢解释:“……不是什么执念,原来的形象太显眼了。被那些影子里的人关注,做什么都不自在。——不过,斑,你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斑含糊不清地哼唧,“眼睛莫名其妙地就疼得厉害。”他本想扔掉手帕,但犹豫一下,又放回了自己怀里。
“水门,你怎么过来了?”
“我感觉到你的查克拉在暴动……”水门回答得很平静,好像这本来就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哦。”斑盯着水门的脸片刻,最后扭过头,看着手上的武器——虽然外貌平淡无奇,但是斑依然能感受到里面蠢蠢欲动的力量,牵动着他的身心。
他本能地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物会伤害到自己。
但玩意儿是空景给他的,空景不喜欢他在宇智波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如果空景真的要杀他,要夺权,没必要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论实力,论声望,斑都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不是空景要害他的话……
另一股力量,是水门的吗?是了,水门一直在他身体里,要做什么都很方便,但是……不,水门不是那样的人……
斑几乎被自己胡思乱想逼疯了,却怎么也止不住自己的恐惧之心。他突然就想起在地牢里水门曾经坦言告诉他,水门会消失,除非他杀死斑取代斑的位置,所以……别再相信他……
别再相信他……
别再,相信他……
一双温暖的手盖住了斑的视野,然后斑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怀抱。大概因为水门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所以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你的眼睛又在流血了,斑。”
斑木然地扯了扯嘴角:“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水门有些奇怪。
“没什么。”斑推开水门,那个男人的瞳孔依然清澈,并没有半分阴霾在其中。斑是相信,这个人是没有恶意的。但是没有恶意,并不代表不会害人——斑强迫自己从那些胡思乱想中离开,他一边又一边地告诉自己,水门是特别的。
但是,到底是水门是特别的,还是他宇智波斑,不想失去波风水门?
斑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言语比行动更快:“水门,如果你要娶宇智波的一个人,你觉得谁比较适合?”
“哈?”水门那瞬间的表情,就像是被人当头一击。
作者有话要说:重新看了一遍自己的文,发现自己犯了无数白痴的错误。
比如,那个长老的名字我一开始设定为青梧,后面写着写着就变成了青木,我自插双目。
特此更正,我会把前面的都改回青梧,恩,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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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发展
“呃……”水门很快从错愕中调整过来;露出一个和往常无异的微笑。只是在斑看来;那微笑多少有不自然地成分在里面;“斑;联姻这个还是算了吧……”
水门拒绝了,只是口气很软;像是在哄小孩。
斑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话已经出口;理智告诉他,见好就收才是最好选择,但是感情迫使斑继续咄咄逼人:“水门;你知道的,这是宇智波的规定。我很为难。但是,水门,我真的很需要你。”
斑漆黑深邃的眼睛注视着水门,把他的心思完全透漏。
——你答应过我的,要陪伴在我身边。
“……”面对这样的情况,水门本能地觉得气氛不对。他平静地看着斑,坚定而无畏,缓慢,一字一顿,“抱歉,斑,我也有我的底线。我永远也不会背叛她们的。”
他永远也不会,无论世间如何变幻,背叛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可是,可是……”你明明承诺过的,水门,你想要违背诺言吗?
斑呼吸急促,难以说出完整的语句。
水门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会在你身边的。不用担心。”
斑沉默了。他知道,水门说的是对的,这个男人一定会拼了命去完成他的诺言,但是,理智接受了,并不相当于感情也能愉悦。那种凉冰冰的挫败感,就像是冰冷的火焰,一点一点地从指间,吸走他赖以生存的温度,然后把他整个人都变成死人的冰冷。
——那种感觉,似乎超过了小孩子无理要求在父母那里等到冷遇的伤心,坚定不移地向着更加微妙,更加可怕的情感偏移而去。
宇智波本身不重要,它所限定的那些条条规规更是浮云。
重要的是,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他宇智波想要证明的东西,它其实并不存在。这样的想法让他的情感完全脱离了理智的控制。
水门发觉了斑心绪上的动荡,但是他首次没有安抚斑。表面上事情依然在他的掌控中,但似乎存在某种微妙的事物,让水门本能地觉得心慌。在这种情绪的影响下,他不知不觉地就丧失了挽救斑情绪的机会。
水门不是没有察觉到斑对他的那点小心思。
少年的城府太浅,那种夹杂着渴望的仰慕目光,已经把什么都透露给水门了。只是类似的神态水门见过许多,也未曾引起警觉。在他的认知中,他大概代替了宇智波悠次郎的父母身份,斑会由此产生依恋之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最起码,水门对于这件事情,他是乐见其成的——虽然不至于刻意加深,但也无意回避或者掐灭。
也正由于这种先入为主,水门最后还是处理失算了。小孩子一时兴起的事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可以妥协,可以包容,却不允许触碰到他心底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