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学长,你可别把我看得一无是处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流川摇了摇头。
“我明白的。”水泽微笑着说。
流川有时也会想,以水泽的学历和条件,完全可以到国家安全保密部门工作,可他偏偏选择了警视厅的科学研究所,好像是有一点大材小用了。当然,这样的念头他也只是想想,始终没有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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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时,神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吗?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伊藤。”他挂了电话,表情显得很复杂,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在走廊里,他打电话给水泽:“水泽,已经查到福田的住处了。到休息室来一下好吗?”
“好的。神前辈,通知流川学长了吗?”
“还没有。刚才不太方便。”
“为了不引起三井前辈和彩子前辈的怀疑,由我来通知流川学长吧。”
“好啊。水泽,只好麻烦你了。”
“哪的话。”
在休息室里,水泽说:“目黑区的目黑本町吗?林试森公园好像就在那附近。”
“没错。福田的公寓就在离林试森公园不远的地方。”神说。
“神,因为福田吉兆认得你,跟踪他的事就由我和水泽去做。你负责盯着三井,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流川沉默了一会儿说。
“嗯,只能这样了。流川,水泽,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们会的。你自己也是。”流川点了点头。
水泽听到流川用了“我们”这个词,不由暗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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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开着车行驶在东京的街路上,这时电话响了:“仙道,我是流川。”
“流川,我正要去见田岗叔叔。出了什么事?”他很清楚,如果没有“正”事,流川通常是不会主动打电话给他的。
“神有一个国中同学叫福田吉兆,他刚从大阪回到这里。神怀疑是他杀了野边将广。如果福田吉兆真的是杀手,他的下一个目标可能就是三井。晚上,我和水泽会去林试森公园附近的目黑本町跟踪福田。”
“和水泽?他行吗?”仙道有些怀疑地问。他可不想看到流川一边从事危险的跟踪工作,一边还要照顾不知天高地厚的水泽小弟。
“应该没问题。他在美国受过特工训练的。”
“是吗?”仙道不由苦笑了,心想,现在的水泽究竟是蜘蛛侠还是救世主,既能文又能武,这么的不同凡响?
“仙道,上次铁男和德男的事……”
“流川,你是不是想说,这次和那次一样,可能会有第二重跟踪?”
“嗯,小心一点没大错。”
“好的,我会和南烈商量一下,让他去做第二重跟踪。他是杀手,对于怎么跟踪同行最有经验了。流川,到时记得保持联络。”
“我知道了。就这样吧。”流川正要挂了电话,听到仙道在电话时说:“流川,等一下……你现在想不想知道,那次在立山上,我从你那里赢得的那个要求是什么?”
流川没想到仙道会突然说到这个,但他的确是一直都想知道的,甚至还曾有过想用那两个问题中的一个询问仙道的冲动:“莫非你现在想告诉我?”
“不,我现在想向你提出那个要求。”
“说吧。”流川简洁而平静地说。他这时其实有点紧张。他想,仙道希望自己答应他什么呢?没错,仙道那时的确承诺过会是很正常的事。但他不免会想,仙道所谓的很正常的事,会不会就真的很正常?毕竟,在他看来,仙道一直都是个古怪而又无聊的人。
“我要你和我一起活下去,能活多久就多久。”
流川听了这句话,沉默了良久,心想,他们一直都生活在一起,将来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改变……仙道有必要把这个当做要求向他提出来吗?会不会显得多此一举了?
“我的意思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在我身边,更不能出什么事。我不要天各一方,更不要生离死别,我只要我们一起活下去。流川,你能答应我吗?”这番话仙道简直是脱口而出,能这么毫无困难的说出来,也许是因为他现在没有直接面对着流川的缘故。
他本来没想过在今天提出这个要求,总觉得应该在更不可预测的场合说出口会比较自然一些,也会比较有感染力。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希望前路上会出现那样不可控制的局面。毕竟,活着不是演戏,对于普通人来说,未必真的有运气能躲过命运的翻云覆雨手。
他想,太好了,终于说出口了。现在,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耐心地等着流川的反应。
流川清晰地听到了电话那端传来的仙道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想也没想:“我答应你。”
流川说完挂了电话,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走在走廊里,他想,仙道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郑而重之地要求他,他又没想过要有其他的人生。但仙道这么慎重地提出来,他也就觉得自己有了同样慎重对待的必要。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那首他曾在这个城市的音像店里四处寻找的歌。或者说,他想到了《一生都给你》中的那一句:你是我过河的一叶扁舟,你是我登高的一把扶梯。我把生命深埋在你的怀里……现在他必须承认,他的确是幸运的。如果不是,就很难解释这时不知不觉中盈出眼眶的泪了。
仙道缓缓合上了电话,同时深深地呼了口气。虽然流川的回答只有四个字,但他却觉得,自己刚刚收到的,是这世上最重的一个承诺。这个承诺需要他用一生来支撑,或许会很累,或许会有沧桑,然而,他心甘情愿这样做。
总第四十一章
更新时间2009…8…14 17:45:53 字数:3407
(四十一)
神走在走廊里。他突然觉得,这条他来回了不下千次万次的走廊仿佛总也望不到头,令他不免有些胸闷和不安。对于即将到来的这个夜晚,他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然而,他知道天一定会黑,夜一定会来,所以,他虽然不期待,却也不打算逃避。毕竟,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哪怕事实残酷得令人窒息。
他想到这里,暗暗振作了一下,蓦然看到三井站在前方不远处正望着自己。他现在很高兴三井变得敏感了一些,但他还是不想告诉三井那个可怕而残忍的可能。
哪怕死亡已经逼得很近,他还是不愿意他所爱的人活在死亡的阴影里,那样阴暗的感觉不适合懵懵懂懂、咋咋呼呼的三井。他想,所有这一切,就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他、流川和水泽来承受好了。
他走到三井面前,微笑着说:“三井,晚上一起吃饭吧。”
“好啊。为什么突然想一起吃饭?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
三井基本上是粗心的,但在某些方面又是极为敏感的。他当然不相信彩子的玩笑话,但想到神竟然瞒着他在做什么事危险的事,就觉得心里堵得慌。他想,他们是拍档,理应相互通气,彼此信任,难道说,在神的眼里,他这个拍档,还不如外人水泽?他这时不由有了一种像是被抛弃的感觉。
“没有。就是好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而已。”
“就这么简单吗?”三井说着先走进了办公室,那种受伤的感觉在他心里逐渐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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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再次走进了东京地方检察厅附近的那家咖啡室,不出他所料,生性严谨的田岗又比他早到了。
“对不起,因为路上有些塞车,我又迟到了。”仙道坐到他对面,一脸的愧色。他的脸皮就是厚如城墙,一而再,再而三地迟到,也不免会觉得不好意思。
“算了,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田岗苦笑着摇了摇头。
“田岗叔叔,您这么急着找我,是为了泽北的事吧?”
田岗点了点头,神情复杂地看了仙道好一会儿,终于说:“我昨天去了京都,而且一直都很忙,泽北的事,是到今天上午才听说的。真是……”
“田岗叔叔,您不必自责,那又不是您造成的。何况,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您也不能总看着我们。”
“我总担心泽北会因为这件事而影响了大好前程。以前我就说,泽北不能太傲了,在司法界,虽然说个人能力至关重要,但我们日本毕竟不比美国,还是一个非常讲求排资论辈的社会。他那么锋芒毕露,迟早会出事的。唉,果然……”田岗看着仙道,“算了,事到如今,说这种话也无济于事,还是一起想想补救的办法吧。仙道,泽北准备怎么做?”
“现在还不知道。田岗叔叔,您能查到是什么人投诉泽北吗?”
“这个啊……恐怕不行。因为目前对泽北的调查和听证都由大律师协会主持,我们检察厅根本就插不了手。不过,我会去试试。”
“我只是随便问问,您别放在心上。我们不能再为难您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要是案子转到了你们检察厅,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那倒不用担心。只要泽北没有做违反执业纪律的事,不会留案底的。”
“这我知道。但泽北那么喜欢做律师,我不能拿他的前途去冒险。”
田岗看着他:“如果连我都打听不到,你准备怎么想办法?仙道,你不会傻到以身试法吧?”
“田岗叔叔,您放心,我没那么笨。我在新闻界也有朋友的,或许能打听得到。总之,能用的办法我都会试试。”
当仙道这么说时,他觉得田岗看着自己的表情显得颇为奇特,似乎和以往有些不同,但究竟有什么不同,一时又说不上来。总而言之,他隐隐觉得今天的田岗有些异样。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身处于多事之秋,有些过于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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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水泽开着车,朝目黑区的目黑本町方向行驶。这时,流川的电话响了:“流川,我是仙道。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仙道,你呢?”
“也吃过了。你在哪里?”
“在街上,不过,是在执行公务。你呢?”
“南烈刚才来电话了,说暂时没有消息。如果有动静,他会打你的电话通知你的。你把他当作泽北吧。”仙道知道水泽就在流川身边,所以,说这番话时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了。你正在写稿吗?”
“流川,你要记着,你答应过我的。”
“你放心吧,下了班我就会回去的。就这样吧。”流川挂了电话。
水泽静静地听着流川和仙道通电话,微微一笑:“仙道学长一直都是个很体贴的人呢。”
“算是吧。”
这时轮到水泽的电话响了:“水泽吗?我是神。”
“神前辈,我们正在去目黑本町的路上,就要到了。你们呢?”
“我们在涩谷的一家饭店吃饭。水泽,等你们找到福田,我们再联络吧。”
“好的。”水泽挂了电话,侧头看着流川,“福田吉兆最好还在目黑本町,这样,我们既不会白跑一趟,三井前辈和神前辈也可以好好吃一顿饭。”
“但愿如此。”
他们的车经过了林试森公园,这时流川的电话又响了:“流川,我是南烈。你到林试森公园了没有?”
“嗯,是泽北吗?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