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子,拥有了自己的家庭。但天意弄人,两人竟然阴差阳错在同一所学校当老师,抬头不见低头见,几年下来,蓝芸清由最初的尴尬变成后来的麻木。
心灰意冷的蓝芸清在父母的安排下亦结婚生子,她原本以为这段初恋就此长埋于地底,永不会再见人世,却不想被丈夫发现了。某日蓝芸清同老师们踏青归来就见丈夫煞红着眼正盯着一堆书信磨牙。
蓝芸清一看,心咯噔被提起来,那些书信是她和杨正海两人交往时互相联系所留下的,原本她在丈夫之前谈过对象也没什么,可这其中却有一个蓝芸清永远开不了口的秘密:她曾为杨正海堕过胎……
年少轻狂,那时两人又是半大不小不懂事的孩子,就那么犯了错。后来蓝芸清发现,才慌慌张张解决掉。彼时的杨正海懊悔不已,每每想起此事都要表一番誓言,言日后要如何如何对蓝芸清好,要如何如何补偿她。
本是情侣间的山盟海誓,没成想最终却变成了背叛丈夫的如山铁证。从此之后,原本老实憨厚的老季就变得沉默寡言,嗜酒成性,酒后更是动不动就打骂妻儿。
旁人见了都只道蓝芸清遇人不淑,却从没人想过这里边还有这么一层隐情。蓝芸清一直隐忍赔罪,希望能得到丈夫的谅解,可是事态却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越发不可收拾。丈夫不仅藏起了那些书信,甚至扬言要将他们这对奸夫□的事情告诉学校,让校长帮忙鉴定,季匀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儿子。
在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下,蓝芸清终于崩溃,某晚趁着丈夫醉酒熟睡,她将半醉半醒的丈夫扶到了门外,从筒子楼的阳台上推了下去……
蓝芸清捂脸哽噎道:“是我对不起老季,对不起小匀,活该死后受这样的折磨。”
陆薇默了默,咬住下唇道:“你死后不肯离开,反而回来守着这屋子,刚才又说你丈夫藏起来了那些书信,难道——”
“她是怀疑自己丈夫把那些书信藏在了家里,怕筒子楼拆后被人发现,所以才傻兮兮地留下来看守。”不等薇薇说完,夜离就打断道。瞅了眼蓝芸清,摇头鄙夷:“女人果然是感情用事的动物,被人抛弃了还要帮他守住清誉,啧!你当初下定决心要杀死你丈夫,也是害怕他真的去学校揭发了你们俩,毁掉了你初恋情人的大好前程吧?”
蓝芸清被夜离揭穿,眼底有一丝慌张掠过,她极力辩解:“不……不是为了他,我当时是疯了,经常被丈夫打得遍体鳞伤,一时想不开才……我守着筒子楼也不是为了他,我只是不想死后还被人戳脊梁骨……”
说罢,蓝芸清似乎自己都觉得这谎话撒得太可笑,自嘲地咧了咧嘴,这才累极得垂下眼,道:“老季死后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正海也常常来帮我,也算还了我当年的债。只是这么多年,我一直找不到那些书信,如果真还在筒子楼里,如果被小匀发现,我……”
蓝芸清的声音渐渐低下去,陆薇没由来地想起那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蓝芸清这个大包子即使到今天还维护着那个已背叛自己的人,这就是所谓的孽缘吗?
原本以为所谓的“执念”都是因为怨恨、不甘这样的消极情绪才形成的,从没想过,还有这样一个女子,宁愿每天苦苦受刑也要守住当初的那份爱念,用最后一点魂魄守候爱人的清誉,纵使那个人早弃自己不顾。
这又是何苦呢?
这边夜离亦扶额叹气:“所以我才讨厌人类,总是为了不值当的人,不值当的感情当包子。蓝芸清,趁我没改变主意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帮助你离开这里,去投胎也好,给人当鬼宠也罢。要么你执迷不悟……”
夜离笑得鬼魅无比,故意拖长音调不把话说完,威胁警告之意溢于言表。可蓝芸清闻言默了默,还是闭眸淡淡道:“不。”
乐菱急道:“你说什么?你不懂BOSS的话吗?如果你现在不走,BOSS会让你灰飞烟灭的。”
“不……我守了十几年,不能就这样离开,不能功亏一篑……”
见状,夜离脸上的笑容尽失,眼眸渐渐变得深邃。他起身,一步步靠近还定在原地的蓝芸清:“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夜离步步逼近,待走到她面前时却忽然一怔,微微低头便见陆薇正双手抵在自己胸口,一个劲儿往后推他。
“你……”夜离略微迟疑,这才扮无辜扬声道:“你调戏我。”
陆薇汗,但双手还是抵在夜离胸口没拿开,“等等,我有话问她。”
“问什么?”
薇薇回头,还是不太敢正视蓝芸清的眼睛:“如果我帮你找到那些书信呢?如果找到,你会离开吗?”
蓝芸清怔了怔,点头。
陆薇颔首,义正言辞道:“好,我帮你去找回来。”
第十三章 牛女织男
春光灿烂,桃花流水,南弦于碧波无澜的湖泊中嬉戏玩耍。他原本以为此处幽静偏僻,断不会撞见凡人,可正在水里闹腾得欢快就听岸边传来脆嫩嫩的一声道:“小哥哥。”
南弦回头,见是一梳着双缨髻的小女娃娃正眨巴着眸子看自己。她小脸红扑扑的,似王母娘娘的仙桃般粉嫩好看,一双眸子又大又亮,小胳膊小腿,顶多不过四五岁的模样。
南弦傻呆呆站在水里瞅她,心想刚才自己现龙身在湖泊里嬉水她是看见呢还是没看见?为什么半点都不害怕?
小女孩背手问:“小哥哥,你看见我的花花了吗?”
南弦歪头:“花花?”
“嗯嗯,就是这么长的一只大花猪,白黄相间,可好看呢~”小女娃一边比划一边摇头晃脑地描述花花的模样,南弦见了,越发困惑地挠头。花花白白神马的……倒是没见过,可刚才他却委实吃了只大肥猪,因吞得快倒没看清它是白是黄。
小女孩见南弦这般,撅嘴问:“到底见过没嘛,我还在找它呢。”
南弦为难,眨了眨眼结巴道:“……没见,我吃了……”
话毕,南弦便听岸边忽的传来冷清女声淡淡道:“哦,吃了?”再一回头,小女娃站的地方已白雾茫茫,待再看清却是一珠花云鬓的轻纱美人伫立,她勾着樱唇轻笑:“既是被你吃了,那便要你做我的爱宠好了。”
……
南弦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陆薇正用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见南弦苏醒,陆薇喜出望外:“南弦?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南弦半懵半晕地坐起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想起之前主人已经嫌弃自己,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陆薇见状赶忙阻拦:“干什么?”
南弦撇头:“你自己说的,宠物不许上床。”
呆萌兽还是第一次用这么硬邦邦的口气和陆薇说话,可配上他别扭撇头的姿势,怎么瞅怎么都透着股酸气。薇薇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举手作投降状:“我是无辜的,那只猫是夜离的,只是带过来找执念的,我从来从来从来……就没想过养宠物。”
话音一落,陆薇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可再想收回最后一句话已来不及了。南弦依旧保持着头瞥向一方的姿势,耳朵却渐渐红透,过了许久,薇薇才听他低沉道:
“洛,我梦见……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了,虽然你已经忘记,可是我一直记得……”
陆薇深呼口气,学南弦平时那样扯他衣袖道:“我不记得你可以告诉我啊,你告诉我,我再也不会忘记了。”
呆萌兽回头直视陆薇,见她朝自己浅笑颔首,念起梦中佳人一颦一足,黯淡的黑眸才终于恢复神采。他垂首说:“那时候,我不小心吃了你的魔宠,你说,没了魔宠就要我当你的坐骑,还说我鼻子灵,比之前的宠物都厉害。”
“然后呢?我让你当我的宠物你就答应了?”
“嗯。”
薇薇咂舌,果然是天下第一呆宠,这样就……答应了?不是一般故事里,还会有什么生死大战,一方见识到对方的强劲实力才心服口服成为他(她)仆人之类的情节吗?
南弦揉了揉眼睛,看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当时你说,如果我不答应就不把衣服给我。”
“啊?什么意思?”
南弦低头画圈圈,小心翼翼道:“当时我在洗澡,你拿了我衣服不给我,说只有答应了做你的宠物才肯还给我。”
陆薇:“……”
别人都说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可此时此刻薇薇却真实感受到,现实都是坑爹的!!用不用这么恶搞啊?这不是标准女版的牛郎织女吗?不对,应该叫牛女织男。南弦真的确定自己就是他的主人?她当年居然如此之……猥琐下流?
见陆薇再次断电,南弦可怜兮兮道:“薇薇,是不是因为现在南弦不如以前厉害,居然连执念都察觉不了,所以你不喜欢我了?若……我象花花一样被别人吃了,你也不会伤心,对吗?”
陆薇咳嗽声,拉回思绪摇头道:“那个执念暂时不会出现了,不用担心。还有,南弦,有件事我一直很想跟你说。”
南弦抖了抖耳朵,“什么?”
薇薇埋首默了默,下定决心后终于一字一句道:“你不是我的宠物,我也不是你的主人。”
南弦听了这话,稍显光彩的星眸陡然一黯,脸上的神情说不出的落寞,果然……主人还是讨厌他了吗?也对,因为千年前那一战,他昏睡这么久才恢复神识醒过来,他不再有用了——
南弦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垂睑正伤心就见一双纤纤玉手握住了自己。
“南弦你记住,你是我的朋友、弟弟,家人,不是宠物。”
南弦缓缓抬头,一脸写满了“不懂”二字。陆薇摇头,耐心解释道:“主人有权力使唤宠物、牺牲宠物,甚至丢弃宠物,可宠物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遵从主人,这是不公平的。你是活生生的人,是和我平起平坐的个体。所以你是我的家人、朋友,不是什么可以遗弃的猫猫狗狗,你懂吗?”
“还有,我是陆薇——师大毕业的陆薇,没权没势的小白领陆薇,不是你的主人洛。”
呆萌兽挠头,明显一下子没办法接受薇薇那么多大道理,但有一点他听明白了,薇薇的意思是,他们不做主仆了,是朋友。傻南弦问:“朋友能一直在一起吗?”
陆薇点头,“当然可以。”
“那我能象现在这样一直跟着薇薇吗?”
“可以。”
南弦似懂非懂,只要能和薇薇在一起,她说他们是什么就是什么。念及此,迟钝星人终于重露笑颜,正想给“朋友”陆薇一个热情的拥抱,他忽然又想起个很重要很重要的问题:
“我不是宠物了,那以后,我们可以睡一张床了吗?”
陆薇汗,头顶三根黑线无语了:“这个不可以!!”
南弦不懂薇薇为什么忽然生气,郁闷道:“那要怎么样才可以?”
薇薇忍着砸拳头的冲动继续给南弦童鞋恶补常识:“一对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只有夫妻才能睡一张床,懂、了、吗?”
“哦……”呆萌星人望天,彻底懂了。既然只有这样才能上床,那他就努力把薇薇从“朋友”变成“夫妻”不就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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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南弦,翌日陆薇的搜索大计也正式拉开帷幕。因为自己答应了蓝芸清帮忙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