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实在是太蠢了。”
顾知桐越说脸色越凝重,到最后竟露出一脸戾气来。阮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他,不由愣了一下,喃喃道:“你,你怎么懂这么多?”
“现在我们队里人人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我们都在拼了命的查这两个案子,跟毒品相关的东西我们都门儿清。我已经是最菜鸟的一个了。”似乎是看到了阮筝脸上的疑惑与畏惧,顾知桐又放缓了脸色,笑着冲阮筝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不好意思,我吓着你了。最近总是这样,一提到这个事情我的情绪就控制不好,我爸妈也总骂我,说我被这个案子给搞得魔怔了。”
阮筝冲他理解地笑笑,正准备说点什么,客厅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阮筝愣了一下,赶紧出去接电话,屏幕上清晰地显示了来电方的名字:徐天颂。
作者有话要说:老徐一不出来,留言数就锐减啊。看来这个男主角魅力还可以嘛。下章一定放他出来。
☆、冷漠
徐天颂的电话打得既干脆又直接。
既没有虚寒问暖;也没有厉声责备,只是用最平常的语气对阮筝说:“把你现在的地址给我;你的东西我让人送过去。”
阮筝犹豫了一下,还没开口就听到对面徐天颂略带嘲讽的声音:“不用担心我抓你回去。我要是想找你,现在早就出现在你面前了。快点告诉我地址;司机在外面等着了。”
真是翻脸无情啊。阮筝心里这么想着,冲刚从厨房里出来的顾知桐问道:“这里地址是多少?”
顾知桐轻轻告诉了她;阮筝又转述给了徐天颂,对方没多说半句话,只说了句“知道了”就把电话给挂了。
这么冷漠的徐天颂阮筝多少有些不习惯。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庆幸,总比他一声令下把自己五花大绑回去得要好得多。他肯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她收起手机冲顾知桐笑笑:“说要送我的东西过来。”
“徐天颂?”
“嗯。”
“你好好休息,一会儿东西来了我替你收。”
阮筝下意识就想拒绝,想想还是算了。她穿着睡衣下楼去拿东西也不太合适。徐天颂肯定不会自己亲自过来,不用担心这两个人碰到一起会打起来。阮筝累了大半天,整个人又有点发软。顾知桐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提议道:“你回房睡一觉吧,手机给我,一会儿人来了我去处理就好。”
阮筝听话地把手机递给他,转身进房间睡觉去了。身体刚一沾床浑身的疲倦就扑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睡意很快将她包围,她几乎没怎么思考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大部分时间都处在深度睡眠的状态下。只是偶尔会听到外面似乎有轻微的响动,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想想顾知桐在就懒得去操心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大觉。
顾知桐在客厅里等人送阮筝的东西来,顺便将这个房子重新整理了一下,好让阮筝住起来更舒心。大约一个小时后送东西的人来了,在楼下给他打了电话,他便下楼去拿东西。阮筝的东西其实不算太多,一共装了两个箱子,顾知桐一手拎一个就上了楼。
那司机从头到尾就跟他说了三句话,两个人都像是故意避免多说话似的,把东西交接完后就各走各的道儿了。司机转身上车离开,径直回到了青膺总部去向徐天颂复命。
徐天颂当时正跟何慕则在办公室里说话,那人进去后他都没看对方一眼,只是拿着咖啡盯着墙上的一幅画,嘴里直接问道:“东西都给她了?”
“是。”
“谁来拿的?”
“一个年轻男人。说阮小姐在睡觉,不方便下来。”
徐天颂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沉默了片刻后冲那人挥了挥手。司机很识相地退了出去,办公室里一下子寂静无声,连呼吸声都很难听出来。
何慕则眯着眼睛盯着徐天颂的背影看了半天,主动问道:“就这么放她走了,合适吗?”
“你指哪方面?”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徐天颂的轻笑声传了过来:“阿慕啊,有时候你真的很令人讨厌。”
“一个喜欢讲真话的人总是惹人厌的。不过这不像你的性格,我还以为你一定会把阮筝软禁起来,把她的傲气全都打磨掉,让她乖乖做你的女人,从今往后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徐天颂回过头来,颇有些鄙夷地望着何慕则:“你港片看多了吧。”
何慕则无谓地耸耸肩,徐天颂便接着说了下去:“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阮筝吗?就是因为她身上的傲气。她就像一只骄傲的花孔雀,在我面前从来不知道收敛。她曾经在这张桌子前弯□来勾引我,明知道说某些话我会令我不悦可还是说个不停。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很多女人明明贪图我很多,还要在我面前装得一副清高冷傲的样子,以为这样就能引我上钩。阮筝从来不这样,哪怕她心里恨透了我,她也从不掩饰对我的好感。我真喜欢她这个样子,我就要让她保持这个样子,如果有一天她轻易屈服了,那反而没意思了。她就应该一直这样下去,永远都不变才好。”
“她这次在你手上碰了个大钉子,输得这么惨,我想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出来见你了吧。”
“她输了吗?未必吧。”徐天颂走到桌边,拿起今天早上的一份报纸,递到何慕则手上,“鸿伟让她彻底搞垮了,杜兆年现在官司缠身,搞不好要在牢里过下辈子了。刘长远也让她拉下马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能把副市长整倒,你说她输了吗?这一仗,她明明赢得很漂亮。”
这篇报道何慕则自然是看过了,重看一遍时他忍不住细品起来:“杜兆年是因为拿了那份伪造的录音,被警方当作诬陷罪抓起来的。刘长远跟他暗地里勾搭了这么多年,肯定有把柄在他手上。当初杜兆年找上阮筝,为的就是扳倒青膺,顺便将他昔日的恩人一脚踹开。但他却没公开自己手里掌握的证据,为什么?他想自保。”
“他当然想要自保。他手里的东西是见不得人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公开。这一次要不是因为他先落马了,他怎么可能咬出刘长远来。这根本是破斧沉舟了,大有一种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好过的决心了。”
“那他当初揭发你跟刘长远的时候,不担心对方手上也掌握着对他不利的证据?如果刘长远倒台了,很容易就会把火烧到自己身上,他这么做未必不计后果。”
徐天颂往椅子里一坐,身体随意地晃动了半个圈,笑得一脸放肆:“花钱的那个才会想到要留证据。万一钱给了事情没办成,也好有个转圜的余地。收钱的那个有必要留证据吗?留了做什么,有朝一日让别人拿到了好揭发自己吗?”
何慕则是个聪明人,一听就明白了。他摇摇头失笑道:“我早说过你这种脑子就该飞皇腾达,什么复杂的事情到了你这儿都简单化了。你既然说阮筝这一次赢得漂亮,想必你早就知道她的真正目的了吧。”
“我知道,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她这么多年来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报仇吗?她来找我是想为她父母报仇,她找上杜兆年,一石二鸟拉刘长远下水,无非就是为她弟弟报仇罢了。”
何慕则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阮筝的弟弟阮笙你还有印象吧。当年那个三岁的小萝卜丁。我把他跟阮筝交给夏美玲的弟弟抚养,每个月按时打一笔钱给他。这件事情我大约真的做错了……阮笙后来离家出走,住进了一家育幼院。我知道这个事情有点晚了,等我查到那家育幼院时,阮笙已经死在一场火灾里了。这个事情我一直对阮筝有些抱歉,我挣这么多钱,手底下这么多人,却连她弟弟也保护不了。有时候想想她真该恨我,我毁了她一辈子,让她一无所有,就算给她再多的钱也没用。”
多年的默契已然养成,何慕则就这么安静地听着,没有出声打断徐天颂。他知道,事实上徐天颂已经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他在回忆从前的一些事情,然后将它们与现在发生的一切联系在一起。
屋子里安静了几十秒,然后就听徐天颂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阮笙当年住的那家育幼院是鸿伟经手的一个项目。那时候杜兆年正如日中天,他傍上了刘长远,通过他的人脉跟香港的一些政府要员搭上了关系。所以那时候鸿伟接了一大批这种工程来做。那场火灾的起火原因目前还不太清楚,但事后调查装修时用的材料发现很多都不合格,防火性能很差。哪怕一点点小火苗也会蔓延成熊熊火势。我大概能明白阮筝的心情,她一定觉得弟弟的死和杜兆年有关。如果他当年没有偷工减料,也许阮笙就可以逃生。起火的时候哪怕十秒钟都能改变很多。阮笙对阮筝来说意义重大,是她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亲人了。他的死对阮筝的触动很大,所以她一定不会放过杜光年。而杜兆年之所以能接到这批工程,和刘长远也有脱不了的干系,所以她也不会让刘长远好过。更何况刘碧芝曾经那么对她,妄图骗她喝下加了药的酒,把她送给杜兆年糟蹋。如果你是她,你会怎么做?”
“大卸八块,五马分尸。”
听到这个答案,徐天颂放声大笑起来:“就知道你会这样,外面传说青膺的何慕则是个儒商,我总觉得这话充满了槽点。如果他们知道你的本性,相信一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们对你的评价倒是很客观真实,说你冷血无情,说你嗜杀成性,说你阴狠毒辣,哪一条都没亏你。”何慕则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那阮筝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到底想要整垮你,还是整倒姓杜的和姓刘的?”
“无所谓。对她来说事情无论怎么发展,最后她都是胜利者。借杜兆年的手扳倒我和刘长远,或者借我的手扳倒杜兆年,再借杜兆年的手扳倒刘长远,其实结果是一样的。三个仇人,她总能消灭两个。所以我总说,她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
☆、人情债
聪明绝顶的阮筝姑娘在顾知桐的强烈要求下;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星期。
然后她决定要出去找份工作来养活自己。虽然顾知桐每次看她的表情都写满了同一句话:别担心;我会养你的。但阮筝还是不想欠他太多。她虽然从徐天颂那里拿回了银行卡,但顾知桐坚决不肯多收她房租;只按市面价的八成来收。这就代表每个月顾知桐就要在她这里损失几百块钱。
这些都是人情债;她住的越久,人情债欠得越多。她有点担心有一天必须钱债肉偿才行了。
顾知桐体贴地给她住的房子开通了网络;方便阮筝上网打发时间。阮筝却利用网络来找工作;到处雪花般地撒简历。她的简历做得还挺漂亮;美国名牌大学热门专业毕业;精通中、英、粤三种语言;在国外大公司有过工作经验;加上她长得也漂亮,随简历附上的个人照虽然拍得中规中矩,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是个美人胚子来。
于是阮筝的求职之路走得比一般人要顺遂许多。不过才投了三天简历,就陆陆续续收到了七八个面试通知。阮筝仔细划拉了一下,将里面离家太远的都给划去了,剩下的四五家就依次排开,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去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