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没什么反应,神色始终淡淡的。宴席也散了,她也笑累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在问徐敬东,却不看着他,眼神不知看向何处,声音也透着无奈。她可以走了吗?她指的是她一个人离开,将他摈除在外。
“今天就住在这里。”徐敬东不容置否地出声。
苏辰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辰辰,”徐敬东握住她的手腕,语气中透着朦胧的请求,“别走。”
苏辰震惊地看向他,他何时对她用过这种语气?别走?究竟是谁一直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从前,他不需要开口说一句话,她就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只相信他,跟在他身边。
为了爱,丧失了骄傲与尊严,现在她想找回以前的自己,他又不肯了吗?
“我不想呆在这儿。”她低头看向他紧紧抓住她手腕的手,修长,指骨分明,很用力。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人猜是韩叙给小妹徐俐看过微微的照片的~(≧▽≦)/~
不爱,就不暧昧;不被爱,就不纠缠,这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我写这一章的时候,最满意的是这句话,不多说,现实中这样的人太多了。
好啦,很久没写徐敬东的戏份了,他又粗线了,我顶着锅盖逃走了,你们等着下一章虐他哈~(≧▽≦)/~
徐敬东:呵呵,不知道我有没有下一代?呵呵。
作者:徐叔叔,你别生气!景澜那是嫉妒你和你妈咪。
徐敬东:微微,来,把我们的龙凤胎给她看看。
作者:……
☆、第29章
她不愿意待在徐宅;无非是不想再与他扮演恩爱夫妻的戏码;徐敬东怎么会不明白?这些日子;意识到她的冷漠、她的转变,他第一次感到无计可施。
看着她一如往昔澄澈的双眼;他忽然就想一切都顺着她。如果他对她好一点,她是不是就不会再跟他冷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对他?
苏辰离开徐宅;便招手乘上计程车。一坐进后座;她的武装就尽数卸下;双手捧着脸颊;忍了忍眼泪还是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徐敬东那一句“别走”,就好像是石子一样落入了她平静的心河里,明明可以忽略不计;却还是掀起阵阵涟漪。
他怎么可以这样?总是随心所欲;全然不在乎她的想法。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心情不好了;就对她爱搭不理,心情好了;就对她施舍同情。明知道她对他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他还是这么狠。
她一声声呜咽着,计程车司机见她这副模样,也没敢搭话,始终沉默地驾驶。
徐敬东一直跟着她,视线沉默的看着前面的出租车,夜市迷蒙,如他此刻的心,朦胧不清却又清晰无比。
“那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她不亲近你?”徐敬南的这句话回荡在他耳畔,挥之不去,为什么?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么多年来,她为什么从小就不亲近他,即使结婚了,也总是带着那份小心翼翼,对于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只要他说好,她从来不会说不。
这么多年,她一直委曲求全的呆在他身边,而他呢?除了越来越冷漠之外,他给了她什么呢?结婚两年,她是不是从未有过幸福的感觉……
认识苏辰,是太早的事,早已记不清晰。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已经被规划好,容不得他反抗。
在不懂事的年纪,母亲就告诫他:“徐敬南与你不一样,他是私生子,你才是正宗的徐家人。”
他必须比徐敬南出色百倍,才算不辜负母亲的精心培养。可是,毕竟同是徐家男子,或者说徐敬南跟他一样,承受不同的压力,他的压力来自徐家来自母亲,而徐敬南的压力……来自私生子的名头。有时候他觉得他们两个就像是在竞赛,谁都想更胜一筹,他在背后做了多少努力,没有人看得到。
母亲说:“徐家的资产,本就该由你来继承,他得不到一分一毫,你大学一定要念S大商科。”
没有人在乎他从小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医生,没有人在乎他徐敬东的意愿。他的存在意义似乎只是为了超越徐敬南,让母亲扬眉吐气。
他变得越来越沉默,在外人看来甚至是冷漠。怎么能不冷漠呢?他只是个工具而已,从未得到过真正的关怀,又怎么懂得如何去关怀别人?
当母亲试图操控他整个人生,连婚姻大事也为他安排好的时候,他终于忍受不了。这也是他唯一能反抗的事,他在大学时交了女朋友,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
苏辰对他有好感,这是他很久以后才知道的。他一直认为她喜欢的人是徐敬南,毕竟他们那么亲近。只要他一靠近,苏辰就立刻不说话了,完全没有了谈笑风生的样子,他甚至以为她讨厌他,她是站在徐敬南那一边的,与他是对立的一边。
他娶了苏辰,出于报复徐敬南的心理,也算是听从母亲的期望,毕竟她一心将苏辰当作儿媳妇看待。他的目的并不单纯,甚至是太过卑劣,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转变过来?唯有对她冷漠,才能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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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辰进电梯时,徐敬东就跟在她身后。沉默、无声,连陌生人都不如。
进了门,她依旧什么话也不说,向客房走去。这几天,她一直睡在客房,这也是她不愿意留在徐宅的原因。
“辰辰。”徐敬东唤了一声,疲惫、心累。
她的脚步连停顿都没有,像是没听见似的,关上了客房的门。一门之隔,却如两个世界。
徐敬东烦躁地坐在沙发上抽烟,一直压抑的想法,时不时就跳出来挑战他的忍耐力。现在这种情况,他们的婚姻算是走到了尽头吧?那么,婚姻的尽头是什么?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徐敬东从来就没有放在心上。即使他娶苏辰的目的那么低劣,他也从不曾想过离婚。与苏辰在一起生活了两年,或许他比苏辰更累、更辛苦。他无时无刻不处于矛盾中,若是对她好了,他就不舒服,若是对她不好,他更不舒服。
恶性循环的婚姻,还能持续多久?他不知道,徐敬东只知道他不能接受离婚。若是苏辰不在,这辈子他就一个人过一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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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徐敬南倒了一杯醇厚的普洱茶,坐在书房里,静静地观看由姜微主演的微电影。
屏幕中的她,那么鲜活,那么耀眼,完全褪去了平日里清淡的模样,用灵气逼人这四个字来形容她丝毫不过分。
没有采用配音,而是原声。有些台词从她口中说出来别有一番味道,她平时说话的口气总是疏离的,而他现在听到的声音时而娇气、时而懊恼、时而冷艳。
原来她说起别的话来是这副样子,原来她脸上还有那么多生动的表情,他竟从未发觉。
他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比修改设计图纸还要认真百倍。
动心以来,他从来就没有去在乎过年龄的问题,因为这在他眼中根本不重要。只是此刻,他才意识到差距。
她才二十二岁,生活丰富多彩,未来也有无限可能。而他呢?三十多岁了,比她大了整整十岁,能否带给她朝气与热情?能否让她一如青春般肆意?
或许是因为生活、因为经历,姜微身上有着不同于她这个年龄的寻常女孩的活泼任性,可她终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孩,骨子里一定隐藏着小脾气。
徐敬南抿了一口茶,陷入了沉思。
******
“姜微,有位客户指名找你,我请她先进了会议室等候。”
姜微接到前台的电话,虽然口上连声回应,心下却狐疑。她今天没有与哪个客户约好在公司见面,会是谁?
推开会议室的门,她只见一位妆容精致、浑身洋溢着傲气的年轻靓丽的女人,正翘着腿坐在椅子上。
“您是?”
叶娉婷抬眸看她一眼,她仍旧身着古板的黑色职业套装,将刘海夹到头顶,露出饱满的额头,梳着马尾辫,清爽干练。
这是叶娉婷最看不惯的打扮,女人嘛,不就该长发飘飘,将自己打扮得漂亮点、有气质点,增添女人味吗?
两相对比下,她更是将下巴扬得高高的。
“你就是姜微?”
姜微的眉头皱了下,因为对方的口气很不屑,又透着几分讽刺,偏偏还是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不清楚她的身份,她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回答:“我是姜微,请问您是?”
“叶娉婷。”
叶娉婷……她不认得。
“请问是哪位介绍你过来的?”老客户偶尔会将她推荐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所以姜微如是猜测。
呵!叶娉婷调查过姜微,刚毕业不久,目前就职于远睿集团,说好听了是理财经理,通俗一点讲不过就是个跑业务的。家住W市,经济条件很普通,而且是单亲家庭。
她想不通,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和徐敬南扯上关系?
叶娉婷撒谎说了一个名字:“徐敬南。”
果不其然,面前的女人略显讶异却又好像相信了。
不清楚她的来意,姜微迟疑地问:“您是对我们公司的理财产品有兴趣吗?”
叶娉婷一愣,随即轻笑了一声:“我对你比较有兴趣。”
姜微此刻也算是明白了几分,她来找他是因为私事,可她是徐敬南的什么人?来找她要谈什么?
“叶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我追求徐敬南很久了。”叶娉婷落落大方地开口,完全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也从不认为女追男会没面子。她一向敢爱敢恨,不怕承认。
她太过直接,姜微一噎,倒是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与我无关。”
“无关?”叶娉婷双手环胸,“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现在虽然不像过去那么看重门当户对,但是毕竟只有相配的人,才适合携手一生。姜小姐,你说对吗?”
姜微被她这句话深深戳中了痛处,相配的人才适合携手一生,而她不配。
叶娉婷随手拎的名牌包,价值几万,那是她需要努力说服多少客户,成功签下多少单子才能得到的报酬。即使她工资不低,但也习惯了节俭慢热的生活。哪怕拥有一笔十万的财富,她也只会小心翼翼地存起来,不舍得花一分,留给妈妈还房贷。
相配?她从来不认为她与徐敬南相配。可这一点,不该由第三人来插话,她在地位上处于弱势,可她不是任人欺负、不懂还手的懦弱性子。
姜微平复了心情,冷淡地出声:“看来叶小姐与他相配,他却依然不喜欢你,我真替你惋惜。”
“你!”
叶娉婷被她激怒,秀眉拧到了一处,嘴撅着生气。看上去就如同耍赖发火的小孩子一般,姜微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姜微是么,我要投诉你。”
她无理取闹,姜微疲于应付,“叶小姐,您来找我纯粹是为了私事,而您的身份并不是我的客户,无权投诉我的服务态度。”
虽然口上这么说,她却没半点把握。做这一行最怕被客户投诉,远睿集团是三一五诚信服务单位,也就是零投诉的记录,若是被她打破了,那问题就严重了。她暗自自责怎么就一时没忍住,叶娉婷想秀优越感就任由她去好了,她何必出言反驳?
叶娉婷却收敛了神色,瞪了她一眼,口气不善,“总之,你离徐敬南远一点。”
丢下这句话,她就翩然出门,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哒哒的声响,一声一声踩在姜微的心上。
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