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走在夕阳的归途里,突然感到彷徨。
就好像被突如其来的风刮过。
然后找不到它的痕迹了。
“啊恩,不华丽的女人。”迹部的车停在校门口,显得张扬。
由于已经不早了,学校里空荡荡的。
我呆呆地看着夕阳下的迹部,怎么就突然觉得很有趣呢。
他的目光灼灼,随性地倚靠在车门,微翘的紫灰色发丝在微红的夕阳里折射着淡淡的光。紫灰色的瞳孔望不到底。
还有那颗泪痣,记忆中有谁说过——泪痣是三生石上的印记,转生都抹不掉。
香车、夕阳、纨绔子弟……摆明了还差个女郎。
我恶寒地把自己大脑里不干不净地东西抹掉。
“等我?”一出口,才突然发现,自己喜欢调戏别人的本性暴露了。
“恩啊。”迹部大爷果然不愧是迹部大爷,女王范十足瓦。
于是我奸笑着上了大爷的车。
这是要去哪里呢?
第25章 chapter twenty five
夕阳暮色,能够折进窗里的已经不多。
想着不应该相对无言,却找不到开口的理由。
“这是要去哪里?”其实这句话也就是一句废话。
我并不关心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实在找不到话说。
这算不算我们之间巨大的鸿沟?没拜读过莎士比亚的戏剧、不去听瓦格纳的音乐剧、甚至连博物馆里的画作都不甚了解。
而所谓的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是什么狗屁道理。
道德——多遥远的词汇。或者是贤惠温婉这种不搭边的词语。再加上言辞的不雅。
这一切构成的真实的夜玖青卮——并不是理想的女朋友的人选。
“不华丽的女人,你猜?”夕阳透过的发丝泛出了淡淡的金边,让我隐约想起的是初见时惊艳的画面。
暮色里浴血的君王,似乎是从征战的归途中凯旋的王者。
“迹部宅。”其实已经不用猜了,司机的速度大概是太快了些。我都隐约看到了迹部的白金汉宫的模样了。
很华丽。
我不喜欢多加赞美它什么风格的建筑,如何如何。
“玫瑰很漂亮。”这才是我该有的说辞。“可以送我一株?”
作为征战前的鼓舞?
我笑得很灿烂,每当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失去什么的时候,我总喜欢这样笑。
迹部难得不华丽了一次。
他送了我一株白玫瑰,上面隐隐的印上了血色的痕迹。
“做为回报,我替你包扎。”呐,迹部。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所以祝福我吧,让我也当一回凯旋的女王。
迹部凉子神闲气定地坐在贵妃榻上,慵懒的不像话。
我终于知道,迹部是遗传了迹部凉子的女王气场了。
“迹部夫人好。”鞠躬,坐下。
不请自来,礼貌全无。
“你是岸她的女儿吧?”贵妇抬头看着我。
我轻轻点头。
“叫我凉子阿姨就好。我和岸是很好的朋友。不用对我太客气。”她的目光里淡淡的哀伤似乎是藏不住的。
“您和她的关系一定很好。”场面上的话,再不喜欢,也终究是要学会的。
我态度稍显得冷淡了。
“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谈点高兴的事吧。”母亲的目光落到儿子身上。
这样的目光何曾相似?只是我没来得及抓牢,就被人夺走。
“青卮想如何筹划订婚的事情?这些都是该细细商谈的。”她的声音淡淡的,却难得温暖。
我怔了一下,预料中的战役,没有打响。
“其实我并不看重仪式的,随您就好。”我的礼貌,总是显得疏离。
“叫我凉子阿姨。”她坚持的语气让我有些不解。“我们就快成为一家人了,何必那么拘束?”
她,真有订婚的打算。
确定了这样的认知,反倒觉得不安。
大概是太平顺,平顺到我自己都猜不透会有什么变故。
那么迹部的父亲又该抱着怎样的态度?
用餐时分,忙碌的迹部知重终于回来了。
我看到那颗与迹部相似的泪痣,突然一笑。
该面对的,总会面对。
“夜玖?”迹部的父亲似乎是有些惊诧的,随后笑了笑,“你长得很像你母亲。”
他的目光里的怀念突然让我觉得不安。
如果他们知道了母亲的死与我相关,又会怎么待我?
夜玖岸的过往到底怎样。
“岂止长得像,连脾气都很像。”迹部凉子端详我的姿态,让我觉得她在透过我看我的母亲。
“也是那么偏执?”迹部知重的声音涩涩的,似乎是感伤的。
“不华丽的女人岂止偏执。”迹部大爷插嘴总是很是时候的,我被他那一句不华丽的女人引得有些感慨。
“恕我冒昧,如果你们只是因为我与母亲的相似才坚持让我嫁给迹部的话,那么你们考虑过你们的儿子么?”我天生的不知道轻重、不会看人眼色。
本来是很好的结果,却要因为我的说法横生枝节。
“青卮,你觉得我们能够勉强得了景吾?”凉子自信满满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结婚对象的名字了。”
就像蜻蜓点过湖心那样,我心里起了淡淡的涟漪。
“他却没来刁难我,真是不容易的。”我看向他,控制不住的冷言冷语。
脸上笑开了花般的灿烂。
“我算是在已经洞察一切的迹部大爷面前扮了一回小丑。怎么样,演出还算华丽?”
“恩啊,不华丽的女人,本大爷勉强承认你还算华丽。”迹部打了一个响指,声音却有些晦暗。
是了,手上不是还包着创口贴么。
那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迹部,你开始在意我?
华丽如迹部大爷,不屑于解释这些。而我也不需要知道。
“景吾愿意带你回来,那就证明他认同你了。至于我们,其实对你也并非全然不了解的。没有大小姐的娇气、看待事物很冷静、偏执但是知道分寸,最重要的是,你也爱景吾吧?”
这样的声音,来自迹部的长辈。我不曾想过,第一次被人肯定——却是来自迹部的家人。
我该作何反应?谦虚地说场面话,自负地说谢谢夸奖?
“符合一个商人的妻子的形象?”我笑着,第一次笑得很和缓。
于是这一次的战役,还是没有打响。
第26章 chapter twenty six
也仅仅只是符合一个商人妻子的形象了罢。
我开始打量起迹部——这样一个骄傲的王者。
我知道在他面前是容不得任何自作聪明的,而我显然是那么做了。
意外的是,他却没有拆穿。
我不会自大到以为是爱让一个人包容一切——在我们达成计划的那一刻,不过只是陌生人。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仅仅是在看戏,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动心的?
从我第一次自以为是的揣测他是否会因为受到了挟制而同意合作的时候,就该知道的。
“其实,这一切都是我让景吾做的。”
回头,惊诧。
直到迹部的母亲笑着对我这样说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果然是太过自负了。
自负到觉得理所应当。
“替母亲报仇?”我抬头看着她的眼睛。
很干净的眼睛,也很平静。
“是的,所有伤害过岸的人都不能放过。”凉子夫人的目光意外的坚定
偏执的女人?
突然回想起黑夜里那样的誓言。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里,晦暗的声音刺破平静。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不能放过。”
我发誓,所有伤害过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也是那么偏执的人,所以才格外羡慕母亲所拥有的友情。
“那么为什么不阻止她?”这种时候,出于一种习惯,我总是会当一个质问别人的坏人。
“……”被这样质问的话,再坚强的人都是会伤心的吧。
“你肯定是这样指责过自己的。又或者,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伤。但是,我代替母亲对你说,请好好的活着。”我努力地扬起嘴角,“因为我也是个很偏执的人,她比
我更偏执。我曾经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能原谅她选择放弃我,但是——世界就是这样,最后需要道歉的人偏偏是我。”
“你,果然是她的女儿。”她淡淡的回了这样的句子。
我发现,我还是会痛,因为那是最重要的人。
还记得她说——你把所有的苦都受了,那么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幸福。
我不屑她的言论,那时候我是怨着她的。
“啊恩,不华丽的女人。本大爷允许你靠在本大爷肩上。”华丽依旧的大少爷倨傲地恩准。
“那还真是荣幸。”我僵笑,淑女地做了一个提裙摆问好的动作。
随后低头,嘴角的弧度不可抑制地上扬。
流言总是传得很快。
已经有不少人来质问我关于迹部的事情。
版本是多样的。
比如讨好型:“诶,你的便当盒和我的是一样的呢。可以和你做朋友么。”
我满脸黑线,大小姐你带便当?印象里你还嘲讽过我带便当的事吧?
又或者质问型:“迹部君看中你什么了?”
我微微一笑:“他看中我和你截然相反的性格。”
或者是“这是传言吧?”
小心翼翼的表情,期待着我点头。
我觉得人类是一种很有趣的生物,每一个人都可以那么完美地演绎变脸这样的技能。
可是我会厌倦,因为从小就格外讨厌虚伪——包括虚伪的自己。
“我们来公平地竞争。”记得浅草叶子这么和我说过。
“对不起,全世界我最不屑的东西就是公平。”
当时的我笑得那么娴熟,也那么地不厌其烦。
可是当你有想要守护的东西的时候,你就不得不开始变得坚强。
“不好意思。”我对着那个被我撞掉书本的女孩子轻笑。
她无措地拣书的动作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
“你,是故意的吧。”她身旁的好朋友替她不平。
我是羡慕过那种友情的。
“是又怎样?”讨人厌的笑容挂在脸上,格外有安全感。
“道歉。”女孩是个直性子。
“青卮,这里发生了什么。有人欺负你了?”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暖意。
是夏木静。
“是我在欺负她们呢。”我指着那个一脸无辜的少女。
“啊,原来是这样啊,那么我们走吧。”夏木静天生缺少一根筋么……
被拖走的时候,听到被我撞到女孩弱弱地开口:“小惠,她不是故意的呢。”
“那个推到人的女人,不许走。”那个叫小惠的女孩拦住了我。
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毕竟是撞到了。
“对不起。”鞠躬。
然后抬头,望向小惠。
“但是你不能够保护她一辈子。”我恶意地笑笑,讽刺地开口。
却看到那个叫小惠的女孩不以为然的神情。
即使你有这样愿意保护你的朋友,那么她能保护你一辈子么?
记得很小的时候,总是期望着有那么一个人,不论对错总是帮着你的。
那个人出现过,然后总是离开,她们或多或少都是让你产生了要当一辈子的朋友这样的想法。
一辈子?笑话吧。
“呐,青卮,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透过刺目的阳光看到的侧脸,有着完美上扬的嘴角。
“静,一辈子可是很长的。”我不以为意地笑着。
心里却是难受的。每一个说要和我当一辈子的朋友的人,最后还不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最后成为敌人。
第27章 chapter twenty seven
挑战?
你以为这是同人?
我翻了下白眼,然后妖娆地抬起眼前女孩的下巴:“是什么……让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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