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快。
“脾脏都划破了,那一刀离心脏很近,几毫米之差就要丧命,不过现在情况也很紧急,救不救得回来还尚待确定,一切要看手术后再说,司仁贵在里头,他说生还不到半成的机率,人家是练家子,凶狠好斗,那一刀刺得太深,他自己也没太大的把握。”
丛笑注意到梁孤简说半句,张天放的头又低了半分,最后脸颊都几乎贴到膝盖上了,他交叠在脑后的双手十分的苍白,还颤抖得极为厉害,应该是害怕。
丛笑从祁墨上次被梁孤简给送到这来后,就隐约明白司仁贵这人的医术十分的高明,什么都精通,是个医学全能型人才,这样的人,在医学界简直就是一奇葩。
若是连他都说没太大的把握,还真只能听天由命。
张天放也真不幸运,好不容易要赢得美人归了,没想到美人又被自己给拖累了,挣扎在生死一线之中。
“天放,为什么那帮人又找上你?”
祁墨还是想要弄清楚事实,明知道对此时全副心神都放在郁菲身上的天放而言,这话题过于残忍。
“墨,等郁菲手术后再说吧。”
梁孤简有些于心不忍,帮腔道。
祁墨口气却十分的坚决,“天放,当年明明我们已经跟帮派里的头头们说得很清楚了,也给他们提供了便利,他们才会那么痛快放了你。如今老大死了,你又早已退出那个是非黑水圈,为何他们还要针对你?”
祁墨不觉得今天的捣乱,是没有缘由的。
若是不一次性解决,下回,他们还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已经是个苗头了,黑社会这帮人最缺的便是感情,最喜欢拿人家的软肋作为要挟。
他们的目标并不是郁菲,郁菲这次不过是不小心波及,他们真正的目标应该是天放。
天放这般的难过,一是郁菲是他心爱的女人,二是郁菲是为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我不想说,墨,等等好吗?”
丛笑发现张天放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出声的,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祁墨,也想劝他让他别再苛求于人了,张天放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里头生死不明的是他这辈子最珍视的人,他比任何人都要来得担心她的安危。
眼前的张天放,已经不是那个斯文男子张天放了,他的优雅表象也荡然无存,他身上白色的衬衣沾满了血,褶皱很多。
血干涸了,不过看上去还是十分的触目惊心,甚至会让人怀疑他流了很多的血。
“天放,你不说,没人能帮你,我们都没在你身边,要是那帮人再来,郁菲又躺在床上,你能空手拼得过他们吗?”
虽然残忍,祁墨还是不忘分析眼前的情形。
梁孤简这下没有吭声了,也没有表态,他也明白这次不是那帮人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事先计划的。
而具体的,只有天放最清楚。
张天放狠狠地摸了一把脸,抬起头来,丛笑这才看清他脸上有未干的泪,看来郁菲在他心中的份量真的很重。
他眼睛里闪烁着狠厉的光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他们一口咬定我手上有老大的遗嘱,我根本就没有,他们不听我解释,冲上来就打。我没出去的时候他们打的是我店里的客人还有员工,我出去的时候,他们的目标立刻一致地换成了我。逞凶斗狠,我都不怕,我唯一没有料到的是郁菲会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找我,她惊慌失措地喊了我一声,那伙人立刻就掉转了风向,把她给当成了威胁我的目标。”
“是我,是我害了她,我是个不吉利的人,大哥因我而死,没想到郁菲又差点为我丧命。要是她真的出了事,我真的无颜到下面去见大哥。”
张天放所说的事实,让梁孤简跟祁墨面面相觑起来,两个人都不由陷入了沉思。
丛笑看得出来,这事不好办,当年的事情按道理应该解决了,这么多年都相安无事了,谁会想到那帮人还会临阵来袭,给上临门一脚。
无风不起浪,肯定是有人从中煽风点火,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可张天放都退出了那个圈子,按理说,不应该威胁到那里头的任何一个人,为何那帮人还是不放过他呢?
在几年后,气势汹汹地找上他,那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帮主留下的遗嘱,哪怕真有,应该也是在他现在的左膀右臂手中,而不是张天放这个退出这个圈子多年的人手中,这伙人也不用脑子想想,这有可能吗?
张天放的自怨自艾,听在诸人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这事,也怨不得他,祁墨原本还以为他又掺合进去了,现在看来则是帮派中还有人对他不利,看他不顺眼,刻意找茬。
只是这个代价付出的太惨了,牵连到了无辜的郁菲。
“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梁孤简若有所思地道,他也觉得这事的内情不简单,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郁菲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若是郁菲有个万一,他们是绝不会放过那个刻意滋事的罪魁祸首。
他随即目光淡淡地瞥向了挺着大肚子的丛笑,五个月多月了,她的肚子是越来越明显了,郁菲的手术耗时比较长,他们几个大男人是没事,可是她一个孕妇上了一天的班,应该好好休息才是,不能长久陪他们一起等消息。
“墨,你带嫂子回去休息,这边我陪着天放就可以了。”
梁孤简的话可圈可点,张天放也赞同,“你们先回去吧,其实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祁墨有些为难,作为朋友,他是想留下来的,郁菲跟天润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如今她生死不明……
若是真出了事,天放肯定会冲动任性去找那帮不是善类的人,他还是不放心。
“我留下来。”
梁孤简为了安他的心,再次表明了态度。
“我没事。”
在听完张天润张天放两兄弟跟郁菲的感情后,丛笑也对这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充满了好奇,她自然也想知道她能否平安无事。
听到她这么一说,祁墨又有了新的打算,先把丛笑送回去,等下自己回来就是了,没这个必要让她也陪着等,她毕竟怀着身孕。
他的打算,自然没有告诉梁孤简跟张天放,免得他们又有异议。
于是,他说,“那我们先走了。”
丛笑自然没有理由留下来,祁墨都开口要走了,她跟张天放以及梁孤简并没多大的交情,自然也是跟着离开。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交流,各怀心事。
到家的时候,祁墨送丛笑上了楼,并没有进屋,他表情有些沉重,“我回医院去下,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他还是不放心,丛笑心里恍若明镜,他先把自己给送回来,是考虑到她的身体因素。
丛笑心里微微动容了下,点了点头,知道他着急,也并没有过多说什么,她进了屋,祁墨就走了。
丛笑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睡不着觉,忍不住为那个没有见过面的郁菲担惊受怕起来,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
这一晚,丛笑也不知道是怎样睡着的,可能心思全部被转移到了郁菲跟张天放身上,今天跟甄总跟自己提的纪氏指名道姓要自己代表公司跟纪氏合作开发下一个项目,还有程炯约见自己,都没有时间去回想。
第二天清晨,丛笑起来,祁墨还没有回来,自然也没有他精心准备的早餐。
她发现有些不适应,可能这些天祁墨把她照顾得太好了,让她觉得理所当然成了习惯,要戒掉,似乎有点难了。
没有专车,丛笑决定打车去,可是今天不知怎的,一大早出租车少的可怜,难得有一辆开来,却都是满座的。
丛笑有些心烦,看了一眼时间,再也耐不住性子了,决定还是宁可坐公交车挤挤算了。
正走了两步,一辆出租车打着空车两个字疾驰而过,丛笑心里一喜,忙伸手拦车,车子如愿以偿在她身边停了下来,这让她忍不住松了口气,在关键时刻,还是让她赶上了。
她立刻上了车,然后报了公司地址,然后闭上眼养神,昨晚并没有睡好,这脑袋昏昏沉沉的,等下到公司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趁机休息下。
出租车司机是个憨厚的中年妇女,对此丛笑还是比较放心的。
丛笑此时并不知道就是这个憨厚的中年妇女让她蒙蔽了假象,让她失掉了防备之心。
丛笑居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车子很快开出了市区,驶向了郊区。
当车子刹车嘎然而止停了下来,丛笑如梦初醒睁开了眼,她抬眼望去,周遭的环境是如此的陌生,根本就不是她的公司附近。
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木,荒无人烟,而离她不远处,有一处废弃的小木屋,车子外头站着两个蒙面的魁梧男子。
丛笑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祸不单行,这出租车是一辆黑车,那个憨厚的中年妇女面部表情很单调,她的声音却是声如洪钟,“丛小姐,对不住了。”
连自己的姓都晓得,丛笑置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颤,声音却力图冷静,“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是干什么?谁指使的?”
那女人对她的这些问题,并没兴趣,“这个你现在就没必要知道了,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然后这女人朝着车外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丛笑便被强行押了下去,很快就被押进了那处小木屋。
小木屋内十分的简陋,地上甚至不是水泥地,而是黄泥土,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丛笑被大力一推,推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目露警惕地瞪着这两个男人,双手却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隆起的小腹处。
孩子,她想到的是孩子不能受到伤害。
可是,这两个人粗鲁的举动来看,他们根本就不会怜惜她肚子里的孩子,孩子保不保得住,对他们而言,根本就无所谓。
丛笑原本以为纪无忧威胁不成将自己绑来,现在看来则不是,纪无忧对这个孩子也是极为看重的,若是他派来的人,不可能会这般轻举妄动对待自己。
那么,既然不是纪无忧,会是谁呢?
最近自己也没有跟人结仇,就过去而言,就祁颖,难道这帮人是祁颖找来的?
若真是祁颖找来,也是说得通的,丛笑这么认为。
只是以祁颖的脑子,会想到绑架自己而迟迟不出面吗?祁颖不像是这么沉得住气的人,以她的性子,应该早早在这等候了,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丛笑脑子里思绪乱成一团,又一时半刻理不出清楚。
自己平时向来是祁墨接自己上下班的,难得今天祁墨不在,她打车去公司,这应该并没有人知道才是,为何还能让人家有机可趁,还能够提前准备
除非……除非那个人早就知道了自己早上是单独出行,昨晚祁墨不在家在医院,是谁透露出去的呢?
还有自己失踪的事情,不知道祁墨会何时知道,眼下也不能指望他了,只能自力更生,自己一个跑不远还怀着身孕的弱女子,面对两个虎视眈眈看守着自己的魁梧大汉,丛笑不觉得能够成功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脱。
两个大汉,也并没有顾她,两个人相对坐守在门口,翘首以盼,似乎在等人前来。
丛笑心里稍稍宽慰了两下,在那个人前来之前,想必这两个听命行事的大汉,不会伤害自己。
她脑子飞快地动了起来,她现在不能跟外界联系,她的手机,在进屋之前,就被那个憨厚的女人给没收走了。
没有通讯工具,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