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希望趁着灯光看清楚墓碑上的字眼,她一下子明白高再无为什么带她来这里,这里是小雯的墓碑。
高再无默不作声把那堆纸张全部燃烧完,晚上起风了,吹起燃烧过的灰烬,扬得到处都是。高再无拍拍裤子上的土,他手插在口袋内,看着似乎在风中摆动的微弱火苗,“我叫卓尚京。”
“我知道,小雯叫卓尚尚,她是你妹妹。”希望想,她应该猜到,下午去的那处宅子应该是高再无以前的家,在遭遇莫名灭门之后,他奶奶带着年幼的卓尚京及卓尚尚来到这处落脚,没想到孙女竟然意外丢了,之后就开始了高再无长达十四年的找妹妹旅程。
“我不可能放弃报仇。”高再无突然说,声音虽小却坚决,他是说给自己听,说给希望听,说给长眠于地下的父母、妹妹及慈祥的奶奶。他本不用带希望来这里,但是他带她来了,说不出来为什么,这是他私密的地方,却这样打开让希望进入了。
希望用冰凉的手抓住高再无同样冰凉的手,她轻声说,“我知道呀,我们都知道。”
高再无怎么可能会放弃报仇,在小岛上他动过那样的念头,但是发毒瘾时候,他躺在床上时候,他想起惨死的父母及妹妹,未能安享晚年的奶奶。他是那么恨,恨所有人。那些人抬手松手毁了他的所有,他的童年,他的家庭,他的亲人,他的理想,他做为一个正常人该享有的权利。不能爱别人,不能让别人爱,这是何其悲哀,却是生存之道。
在那里呆了半个多小时,高再无启动车子重新上路,这次的目的地是来时的路,他回头看眼那埋葬着他亲人的地方,他突然想明白他为什么带希望来这里了,因为他害怕做孤魂野鬼,他希望有个人能在他死亡之后带他埋葬此处,从此不再是一个人,有父母有妹妹有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熬不住了去睡觉~~嗷嗷嗷嗷嗷嗷
☆、NO。52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高再无有那么几天忙得几乎看不到他人,有时又空闲到呆在家里面一整天,有时进书房一呆就是半天,里面偶尔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希望极为自觉地视而不见,那不是她该问该管的。从高再无父母坟墓回来之后,两个人的关系非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总觉得隔着层什么,希望想,距离产生美果然是实话。
希望不在的这段时间,A级女孩子又被送出去几个,添了几张新面孔。印象中有两个模样格外好引得希望特别注意,只是两个女孩子的性格大相径庭,一个热情如火嘴巴甜如蜜,谦恭又勤快很招人喜欢,她最喜欢跟在希望身后叫“十七姐姐”,另一个就显得孤傲一些,希望没听她说过话,那女孩看人似乎习惯用眼角看人,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偏希望对她更有好感,总觉得她某些方面像最初的自己。
希望跟着高再无已经有段时间,据观察,高再无目前没有换女人的打算,他身边的固定女人现在只有希望一个,希望被送出去执行任务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她训练课程减少不少,这对希望来说是轻松的好事,与此同时,大家对她的态度又显得格外好,恭维着看她脸色行事,这种突然的转变,对希望来说,就像用来对付饿狼而圈套内设计的美食,用来对付贪财人而设计的财富诱惑。
闲散、闲适最容易麻痹人的大脑,对现状产生依赖性,不知道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想,起码对希望来说,这段时间她没有再动过离开的念头,一次都没有。甚至开始比较,开始犹豫,出去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出去之后会是什么样呢?她真的能找到家人吗?他们真的能不嫌弃突然多出来的女儿吗?她该怎么对他们解释她这些年的经历?她又该怎么和他们相处?希望知道她不是对完全自由世界的恐惧,只是她找到退路了,这条退路叫高再无。对他的不舍像一条无形绳索,牢牢拴住她的脖子,让她只能围绕这个人打转,就算跑得再远,最后仍会乖乖跑回来,直到变成无形的束缚将她牢牢捆缚住。
这些日子的每个晚上,她习惯性地靠在高再无的胸口,耳朵贴在他强壮的胸膛上,听着他急促或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耳朵下心跳的每个频率,简单又直接更亲密。高再无的动作更为自然,一手穿过她颈下,另一只手抱着她腰身,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面。
天气渐渐转凉,高再无霸道的拥抱睡姿让希望感觉还不错,只是有时候他用力的手臂勒得她噩梦连连。有时从无望黑暗难以呼吸的睡梦中惊醒,希望睁着眼睛茫然地四处打量着寻找,视线落在高再无脸上时候,她竟然能奇异地安静下来,心里却一阵阵悸动抽痛,对一个人依赖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高再无从不曾给过她任何承诺,关于她的去与留。有时他能温柔的像世间最完美的情郎,有时又无情的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希望,只留给她一个无情冷漠的背影。他像对她的想法一无所知,可希望知道,以他的灵敏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无视,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她心里的这些想法,他以随意的姿态,在她空乏的感情世界里来来去去,由得她一个人苦恼哀伤,极尽全力去分析那到底是不是爱。
如果她和他有未来,最好的结局估计也就是他网开一面,趁她还未过分色衰之前放掉她,而最坏结果呢?
每每这样想的时候,希望强迫自己退出那个温热的怀抱,就算黑夜再冷,对带着温度的臂弯再觊觎,她都强制自己环抱着蜷缩取暖,日久生情是个太可怕的词语。有时她恼恨地想,不要再折磨我了,等他醒来,就算恃宠而骄问他要个承诺吧,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但她看到高再无睁开眼睛眼睛里第一时间带上清冷的光,她已经预知到询问之后的结果,不会比现在好。
算了,世间情最恼人,她一个人好好地活了这么多年,犯不着为一个人丢了这条小命,还是离开更实际些。
希望最近和阿绿走得格外亲近,不是希望主动去热络联系,而是阿绿总循着正当原因来找希望,或给人条命令让人把希望给请来,小恩小惠地送给希望些小玩意、小糕点、衣服首饰之类,态度比之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希望没有去深想阿绿为什么突然对她友好,十有□委婉推掉,推不掉的用自己的东西礼尚往来给换给她。
“唉,这些东西你嫌弃不成?也是,你现在跟着高爷,要什么弄不来,怎么还会稀罕我这些小东西。”阿绿用细嫩白皙食指挑着额前刘海,有气无力地嘲讽着轻笑,“最近不知怎么总梦到阿碧那个贱人,以前斗得你死我活,她真的走了,这日子反而没劲。”
希望坐在一边静静听着阿绿的抱怨,这些日子她也听到些风声,说刚子牙最近极为宠爱两个女孩,无论是面貌还是身段亦或者是某方面的技术,都不输当年风华绝代的阿绿,更重要的是这两个女孩子年轻,鲜嫩带着泥土芬芳的脆萝卜,怎么也比放了段时间的糠萝卜味道要好。刚子牙吃得胃口大开,阿绿这里来得次数越来越少,最初阿绿还不信邪派人去叫刚子牙几次,刚子牙兴趣缺缺的模样,阿绿这才自爱自怜想起过去,那必然想起和风华正茂相关的另一个人,阿碧。
“这男人啊,我算是看透了,喜新厌旧是本性,是改不了□的畜生,枉我还以为他是良人,呵呵,也罢也罢,是我当初没选另一条路。现在报应来了,我这把老骨头是该给你们这些小姑娘腾位置,不然不是该被人骂老不死的骚货。”阿绿说着咯咯笑出声,笑得花枝乱颤肩膀抖动得厉害,笑得眼角溢出晶莹的液体,被她抬手揩掉,“我现在可不就是连野狗都不来叼的老骨头。”
希望看时间差不多起身要离开,阿绿摆摆手不耐烦轰她走,“没良心的,听我抱怨几句就忍不住,滚吧滚吧,滚得远远的,像那些臭男人一样,让我一个人老死在这吧。”希望无声笑,心想,你是这么容易罢休的主吗?仍旧退身出来。
阿绿这些日子齐齐碎碎的抱怨唠叨中,意思总结起来很简单,刚子牙是靠不住了,想从希望这里试试高再无这座山,只是希望她自己都只是停靠在码头的临时小舟,怎么搭乘其他人。
但阿绿的话倒是给希望提了醒,难道她要成为多年之后的另一个阿绿吗?只因为失去了一个男人的宠爱而无依无靠四处投靠吗?
这日子过得闲闲散散吵吵闹闹,据说双并会做成几单数额极大收益乐观的生意,双并会上下士气鼓舞,人人跃跃欲试要锦上添花。贺元洲在赏罚功过之后,宣布打算弄块地盖栋小楼,说是老了要养养心,贺光泽不再只是呆在后院,出现在公众视野内的次数越来越多,大家心知肚明,贺元洲这是要给儿子腾位置,是想趁着自己还在,让儿子把位置先给坐稳了。
贺光泽虽是初生牛犊却是贺元洲的儿子,亲耳听亲眼见到不少活生生例子,说是新官上任,他倒是得心应手誓要改革天地翻个个的模样,过去不少雄心壮志的雄才大略这下得到实践机会,当然要拿人开刀,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刚子牙就成为刀下鬼,面上还谦恭称:侄子刚接手不熟悉业务,得罪刚叔的地方您老别和我一般见识。
刚子牙一不留神就被分走不少势力,心上痛得直抽气面上还要装和气伪装和气,私底下恨声骂贺元洲老不死忘恩负义,让个小王八蛋来收拾自己,又感叹自己醒悟太晚,为他人做嫁衣,最后要落个被瓜分的下场。随着贺光泽逼近一分,刚子牙就咬牙一分,局势紧张。
希望观察高再无,他倒老神在在的好吃好睡,没见他愁得睡不着,估计私底下小动作也不少。
双并会谁接手谁当家都是男人的事情,对希望这样的女人来说没那么重要,她们只要攀附着男人的寄生虫,是谁又有什么区别。
对希望来说,舒坦日子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贺光泽。不知是否是希望自作多情,从她回双并会起,贺光泽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多,场合遍布希望出现的所有地方,平均要每天要一点五次。从人物关系来说,贺光泽是少东家,她是下人,从利益关系来说,他是关系她生存的财主,而她只是个打工的。
让希望更不舒服的是贺光泽的眼神和动作,比如现在,希望脊背挺直双手背在身后站着,贺元洲在说什么,却突然抬手从希望右侧,贴着胸缘处侧过去,贴着她手臂拿起在她偏后方桌面上的一张纸,动作快接触时间短,却在收回时位置偏池擦着浑圆的顶端溜过。希望防备不及,意识要躲却不能躲,她是蓝莲的女人,她的职责就是培养用来愉悦这些男人的,面对着贺光泽偷腥一样的笑她莫名的厌恶。
几次下来,贺光泽在希望这里占些手头上的小便宜,希望不躲不闪任由贺光泽贪婪的眼神在她脸上身上一遍遍的溜达。在一次训练课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贺光泽把希望压在墙壁与身体之间,手掐着她的下巴抬高。贺光泽的脸一点点靠近希望,察觉到她要闪躲的侧脸,贺光泽手上用了更大的力气,掐得希望几乎呼吸不过来,贺光泽说,“阿再养出来的女人果然不错,我喜欢。”
其他人仿佛没看到这副画面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希望完全相信,就算此时此地,贺光泽把她压在地上撕碎她的衣服,这些人只会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着。
希望呼扇鼻翼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