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苍穹的习惯,望着脚下的所有渺小人与物,感觉自己就是那踩在云端的顶尖人物。
白色套装,美艳逼人的秘书罗妮正在他身后报着一天的行程。
“十点有一个行政会议,下午一点左右,东南咖啡馆会见美国詹姆斯总裁,下午四点市长有约,另外,夫人来电,五点让你回焰家一趟。”罗妮报备完,便缓缓合上了文件夹。
“向夫人回过电话,就说,推迟半个小时回去。”
他冷声命令美艳秘书,眸子闪耀着深邃的光芒!“好。”罗秘书恭敬地退出,不忘体贴合上了房门!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焰氏所有的人都准时在五点左右回家,齐聚一堂并非是让大家回去聚餐,而是在焰氏实祠堂将要举行一场非常隆重的仪式!
焰氏所有的子孙都到齐了,焰啸虎一身蓝色军装,看起来威风凛凛,他身旁的妻子李凤娇,更是端庄而贤淑,美而华贵,如一朵贵气逼人的牡丹!大气又很温顺!
“搞什么,让我们大家就这样干等着。”焰天华是焰家老三,向来脾气火爆,做什么都最没耐心,最不成材也是他,最不受焰司令器重也是他,所以,他肚子一直就憋着火,做什么老爹都看不上眼,现在,真是他发泄的好时机,他阎东浩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大哥在外风流后流下的种,如今,把那三流明星娶进家门不说,还要带个儿子进来,想到日后分家财时少了一杯羹,焰天华心里就极不舒服。
深怕老公说出什么得罪大房的话出来,身侧的妻子杨冬琴及时伸出玉手扯了下他一角,这一扯更不得了,焰天耀再也憋不住了,语气不善地冲着老婆咋呼开。
“整天就知道说我,他阎东浩算什么?好歹我们也是长辈,大哥,你儿子真有出息,居然让我们这一大群人饿着肚子在这儿干等他一个,他阎总裁公事繁忙,可比起咱们哥儿几个,他到底算哪根葱?耽误了我们定贵的时间,你儿子赔得起么?”
“老三,你有点儿耐性,他马上就到了。”焰世涛只能这样子解释。
傅芳菲的视线滑过祠堂里所有人的脸孔,平滑的眉心渐渐纠结,心里也着急起来,这逆子,明明打电话通知他,今天是何等重要的日子,嘱咐他不要迟到,他偏偏就迟到了。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就到大家都快没有耐心的时候,阎东浩才驱着深蓝色的宝马归来,汽笛在花园里响成一片,就好似在宣告着所有人他归来一般。
昂着首,大踏步转过客厅,笔直绕向厅堂,望着众人,皮笑肉不笑地道:“各位长辈,不好意思,一个客户耽误了一些时间。报歉。”明明是道歉,可是,面容上哪有一丝的歉意?
“开始吧!”焰司令正眼也不未瞧他,不耐烦地挥着手下令!
“秦婶,上香。”
“是。”秦婶急忙将手上点燃的一把紫红色的香,分成无数柱,让佣人们分别递到每个主子的手上。
老爷子发话,所有的人都规矩地站到了自己的位置,老大焰世涛夫妇并肩而立,后面挨着是焰天会夫妇,再后面就看到了穿着一身休闲装,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神情的焰天耀!
而他前面本应该是老四焰君煌的位置,空空如也的地方让焰啸虎一双即刻就缭绕了怒气!
“天耀,老四呢?”这哥儿俩一向最好,老四的行踪,他肯定知道。
“大伯,我不知道啊!这两天我没联系四哥。”天耀答的也是实话,这段时间,四哥好像挺忙的,他自己公司也有事情,不是陪客户,就是有饭局,哪里知道四哥去了哪儿?
“君煌刚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出任务了,就别等他了。”李凤娇怕老公生气发怒,及时替儿子圆着场,焰啸虎狐疑地望着李凤娇,知道她在为君煌圆场。
“算了,也罢。”
接过秦婶递过来的一柱紫香,他站在一大堆的牌位前,身形站得笔挺,十指握着紫香,青烟袅袅,渐渐绕过他刚颜的五官飘向头顶,绕向出窗外。
“祖宗们,啸虎今天带着一群儿孙向祖宗们上香,顺便告诉老祖宗们,长房世涛在外流落多年的儿子回归焰氏,东浩来拜见老祖宗们,正式改名为焰东浩。”
语毕,将手上的香插到了灰槽里,随着他的动作落,几名佣人已经接过了几位少爷少夫人手中的几香递给了秦婶,再由秦婶插到了灰槽里。
焰氏祠堂香烟袅袅!
焰啸虎用着浑厚粗犷的嗓音缓缓道:“请老祖宗们保佑我们焰家多子多孙,兴旺发达,高官厚禄,仕途平顺!”
向老祖先们敬了一杯酒,然后,手上的杯子倾斜,杯里的水从倾斜的杯口倒出,清凉的琼露玉浆倒进了灰槽里。
礼毕,转过身,犀利的眸子向大家扫了过去!
“今后,东浩就是我焰氏子孙,希望大家能和平共处。”
说完,焰司令不再看阎东浩一眼,由李凤娇搀抚着越过众儿孙走出祠堂!
焰天耀与焰天华两兄弟随后而出,瞟向阎东浩的目光充满了挑畔与不满。
焰世涛望向了一眼头昂得高高,满脸不在乎的儿子,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不过,这个儿子,他让他流落在外二十几年,自从他出生后,他一直未曾尽到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他埋怨自己是应该,可是,今天对于他来说是多么重要的日子,他却当着众人迟到,完全不把他这个父亲,这个家族放在眼里,心里虽有怨气,却因几十年的内疚而不敢发作,只得摇头叹息一声拂袖离开。
“你呀!”傅芳菲用指头戮着儿子的额头,心里对他真是无语极了。“明明说好的,偏偏要迟到,你知不知道你父亲为了你能回到焰家,几乎是委屈求全。”
真是恨铁不成钢,专门扯自己后腿!
阎东浩耸了耸肩,将手揣到了裤兜里,满不在乎地答:“是你想进焰家,又是不是我想。”
闻言,傅芳菲心里有些恼怒。
“你难道想喊别人喊你私生子?”
“要不是你想成为豪门少奶奶,别人能这样给我贴标签么?”
真成为焰氏子孙,他没感觉有一点兴奋,反正私生子也做了几十年了。
“真是烂泥抚不上墙。”傅芳菲性格一向好强,惹火了她,再心爱的儿子也照骂不误!
“得,我这堆烂泥还有要事再身。”
阎东浩说着,转身就走出祠堂,不顾身后母亲呼喊的声音,总之,他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再说,那一大家子也不待见自己,吃一顿团圆饭也没多大的意义,缺他一个,说不定他们更有胃口吃饭!
蓝色的宝马从焰氏花园里驱出,车窗上倒映着父亲焰世涛的那张几乎快变白的容颜!
车子一路狂飙,驶过市中心花花碌碌的门面,冲进了钢铁实业股份有限公司!
一辆军用绿色吉普车不知何时停靠在了他的前方,硬生生挡住了他的去路!
抬指按了两下喇叭,然而,车主根本对他发出的喇叭声充耳不闻,刚才看到焰天耀天焰天华的表情,他心里就不爽极了,好似他就是社会活着的人渣,垃圾,在公司里,再怎么样,他也是一位位高权重的决策者,哪一位职员看到他,不是冲着他点头哈腰,他的人脉关系几乎涉及到某些政坛官员!
焰天华与焰天耀都是窝囊废,只能仗着老爹的面子出来混,真正让他出来创造事业,恐怕连他一根手指头都不好,妈的,有什么好拽的,他心里极度不平衡,而现在看着军用吉普车,凭他的直觉敢肯定总是姓焰,又上门来找他闹事。
果不其然,在他静静的等待里,透过挡风玻璃,他看到了有一抹壮硕的身形从吉普车里走出,不过,不是焰天耀,更不是焰君煌,而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但是,从他身上的迷彩服可以判定是军区的人,即然是当兵的,肯定就与焰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当当’,敲车窗的声音传入,抬指按了一个键钮,车窗缓缓摇下,迷彩服男人弯腰,低头,面容上没有一丝的表情。
“阎总裁,这个给你。”男人将一本绿色本子递到了阎东浩眼前,焰东浩低头一看,‘离婚证’三个字,让他背心升起一缕冷妄。
“喂!”他正想说什么,那个身穿迷彩服的男人已经返回到那辆吉普车前,坐上车,把车开走了。
翻看绿色小本子,刚浏览了第一排的文字,阎东浩眉心即刻拧成了一个‘川’,捏握着小本子边缘的指关节用到到泛白,什么意思?他根本没有签字,这证是从哪儿来的?可是,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阎东浩与米飞儿已于正式离婚,两人从此不再是夫妻关系!
是米飞儿使的诈?可是,米长河与米秀芬已死,她应该没有那样的能耐,绝对不可能,她办不到,那么,就是有人在背后帮助她了,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不行,他不接受,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这伤及到他一个大男人的自尊与颜面!
飞速将车开至了民正局门口,下车,拍上车门,几个大步跨进了民政局,工作见到人他,笑咪咪地轻问:“先生要办理手续么?”
他脸色难看把手上的绿色本子砸了过去,指着因他用力砸掷而翻开的页面:“我没签字,我不知道有这回事,你们得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们会发这样的一个本子?”
工作人员急忙捡起了那个绿色本子,翻看,看了日期,然后,翻走了办理手续那天的纪录,面色凝重地道:“先生,这里有你的签名,这是你们的离婚协议书。”
工作人员将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了他的面前,让他自己仔细辩认,阎东浩一把夺过工作人员手中的资料,翻看着,视线定到了‘离婚协议书’右下面那一栏签名上,那签名处的确‘阎东浩’三个字,而且,笔迹与自己完全一模一样,根本就是自己签下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签。”阎东浩喃喃低语,好似自己已经神智不清了,他被打倒了,居然有人冒充自己的笔迹离婚了。
“不可能的,先生,你好好回想一下,这应该是你签下的,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去让笔迹专家来鉴定一下。”
民政局是正规单位,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出来!工作人员绝对相信一定是他自己某个地方出了差错!
阎东浩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了当初飞儿把离婚协议书掷给他,看到她与焰君煌的绯闻,想着她极有可能与焰君煌在樱花岛缠绵了一整夜,他心里就恨得要死,气恼之时,他就拿着圆子笔在甲方处划上了自己的名,可是,后来,他去找飞儿,飞儿原谅了他,还与她度过了浪漫的一夜,也就是白素宛去抓他的那一次,虽然,白素宛差一点自杀,他还是决定与再飞儿走到一起,他做了那个决定后,就把这份协议书锁到了办公室抽屈里,可是,眼前的这两份离婚协议书,绝对就是那一份复印的,一式两份,还有一份原件。
不知道是谁神不知鬼不觉把离婚协议书偷走了,现在,他想赖都赖不掉啊!米飞儿什么意思?难道要带着他的儿子嫁给别人么?这么迫不急待地,耍这种诡计离婚,阎东浩一把撕掉了那份离婚协议,搞得工作人员面色铁青,这男人发哪门子疯?这资料要存档撕不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