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来,正面对上了陌生女孩。
女孩看到江瓷的正脸后,先是愣了愣,反倒不大敢认了,上下打量了江瓷一番后,才以不确定的口吻问道:
“是然然吗?”
江瓷冷冰冰地丢了一句:
“你认错人了。”
女生不甘心地再看了江瓷一眼,问:
“真的不是然然?我是小真啊,咱们是池城华英小学的同学啊?”
池城?
江瓷面无表情地摇摇头,答道:
“你认错人了,我叫江瓷。”
女孩的男朋友忙上前来,把还想问点什么的女孩子强行拉走了,连声道歉道:
“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你长得和她以前的同学有点像,她认错了,不好意思啊。”
江瓷不置可否,抱着胳膊冷眼看着女孩的背影。
一边,龙炽小声念叨道:
“池城?小瓷。以前咱们家不就在池城吗?真不是你认识的……”
江瓷斜了他一眼,眼神和口气都变得寒冷起来:
“闭嘴。”
龙炽一愣,乖乖地闭了嘴。江瓷也不再盯着他看,但她的手上还死死握着那条深蓝色的领带,直到售货小姐走过来,提醒她“小姐,您如果不买的话,请把领带放回原处好吗”,江瓷才意识到这回事,随手把领带挂回了原处。拉着龙炽,向下一家店铺走去不怎么在意,拔脚追了上去。而木梨子伸手在领带架上挑出江瓷刚才拿出的深蓝色领带,上面的皱纹痕迹清晰可见。
木梨子把领带上的皱纹展示给安看,安置之一笑,把领带从木梨子手里抽走,放置回原处。她对木梨子说:
“好奇心太重。思虑过多,也容易长皱纹。”
木梨子挑起眉,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将领带上的皱纹抚平,不再接话。
安跟上江瓷,一起进入另一家男装店。
过了一会儿。木梨子才跟进来。
木梨子盯着江瓷的脸看了一会儿,观察到江瓷脸上的神色已经没那么僵硬了,才出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但她所问的。与刚才发生的事情并无关联:
“江瓷啊,你不要准备高考吗?天天跟我们在外面跑,学习不会耽误么?”
江瓷估计已经做好被人追根究底的准备了,结果没料到木梨子会这样问,她“啊”了一声。才给出了一个奇怪的回答:
“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
但木梨子的问话再没有得到江瓷的回应,她拿起了一套西服。把左顾右盼的龙炽拉到身边,把西服放在他身上比划起来。但在比划的时候,她扭过身去,打了两个喷嚏。
龙炽接过她手里的西服,着急地问她:
“小瓷,你怎么了?感冒了?”
江瓷把西服从衣架上取下来,把西服丢给龙炽,用空衣架打了一下龙炽的头,说:
“别管那么多,把衣服给我换上。我看看效果。”
龙炽抱着西服钻进了更衣室,江瓷抬手揉揉鼻子,好像鼻子塞了一样。
安关心地问江瓷:
“真感冒了?要不要去买点药?”
江瓷不在意地摆手道:
“哪就那么娇贵了?没事,回去喝点开水就好。”
安仔细地看了一下江瓷的脸色,提醒道:
“你的脸色不大好,最好注意点,万一发烧的话就不好了。”
江瓷还是满不在乎:
“我发烧?我多少年都没发过烧了,要不我跟你打赌?我要是发烧了,我把龙炽输给你。”
三天后。
安和木梨子在倥城一高的门口下了出租车,安手里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她刚下车,就看到了龙炽冲自己招手。她和木梨子一起走上去,问:
“龙炽?怎么就你一个?江瓷呢?”
龙炽苦恼地抓抓头发,说:
“她……昨天她就开始发烧,今天没来学校。她让我给你带句话,说我是队长你的了,我问她什么意思,她也不说。”
木梨子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把安手里的小盒子举起来给龙炽看,并说:
“这是安新做的点心,说带给你和你队员试吃一下。我试过了,还不错。江瓷那份你留下,回去的时候带给她。”
龙炽还是不怎么高兴,问木梨子:
“梨子,你怎么也来了?队长说有新做的点心想送过来,你跟过来,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吗?”
木梨子惊讶道:
“龙炽,你还挺懂事的么?我今天不忙,正好安新家的电断了,没办法用烤箱,我就把我家的烤箱借给她用了。她做完了,我就陪她一起送过来喽。”
说到这儿,木梨子把声音压低,凑近龙炽的耳朵,神秘道:
“……顺便来参观一下跟江瓷告白的勇士。”
龙炽吐出一口气,幽怨地说:
“所以这才是你们来的真正目的?”
说话间,龙炽带着安和木梨子,一路来到了一高篮球队更衣室门前,还没进去。就听到屋内传来一阵喧闹声,门被从里面拉开了,几件脏衣服被团成团丢了出来,紧接着,一个光着上身的男人就窜了出来,一把把门摔上,并拿后背死死抵住门。
看到龙炽后,他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嚎道:
“龙炽,你总算回来了!他们要谋杀我!”
男人脑袋后面用发带系着一条小辫子。看上去无比喜感。龙炽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走上前去,拖着男人的小辫子。将他扯到一边,训斥道:
“凌晨,我朋友在呢,别丢我的人……”
龙炽的话还没说完,由于男人压住门的重力消失。门瞬间就弹开了,安和木梨子眼睁睁地看着龙炽被扔出来的一堆运动衣淹没了。
龙炽从头上取下一个男式的四角内裤,劈手丢了回去,那个叫做“凌晨”的男人也兴奋起来,把地上的一团乱七八糟的衣服抓起来,和龙炽一起以冲锋的姿势冲入了更衣室。更衣室的门哐当一声合上了。把目瞪口呆的安和木梨子关在了门外。
听着里面更大的喧哗打闹声,木梨子无奈地转头对安说:
“幸亏江瓷不在,要不然她非气死不可。”
安回应道:
“如果江瓷在的话。江瓷气不气死不一定,龙炽肯定是死定了。”
木梨子刚刚笑出声来,就看见一个瘦弱的男生推着一筐篮球从篮球场钻了出来。她推推安,示意安看那个人,同时低声道:
“你看。你记不记得他?”
那人费力地推着一整筐篮球进了器材室,安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摇摇头说:
“没印象了。”
木梨子说:
“你还记得上次我们去看全市马拉松高中组比赛的事情么?江瓷夺得女子组第一名那次?在终点,第一个冲上去抱江瓷的,似乎就是他。”
安哦了一声,又认真想了想,这才回过神来:
“好像……当时江瓷叫他,司昴?”
木梨子点了点头,说:
“前几天江瓷说告白事情的时候,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的名字耳熟,但是见到他我就想起来了。向江瓷告白的,应该就是他没错。”
安又朝器材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个瘦削的男生又钻了出来,拿着扫把和拖把,往篮球场走去。他本来就瘦,影子被下落的夕阳拉得更加瘦弱,像剪裁成手指粗细的纸片,而且他还有点驼背,低着大脑袋,活像一根牙签上正摇摇欲坠地插着一个馒头。
就是他?
这时候,更衣室内的喧哗总算是告一段落了,龙炽再次拉开门时,头发几乎乱成了鸡窝,他那副乐呵呵的样子让安和木梨子只能无奈地对视一眼,耸耸肩膀。
安又回头看了司昴的背影一眼,问道:
“你们就让他一个人收拾打扫篮球场?”
在安问出这句话后,龙炽的表情一下子就垮了,他随口应道:
“他自己都习惯了,我们哪里管得了他?”
这时候,扎小辫子的男人从门边伸出头来,嬉皮笑脸地说:
“龙炽队长是吃死猫的醋了~谁让死猫跟领队告白了呢?队长现在估计连杀了他的心都有呢!”
龙炽“啧”了一声,把男人的脑袋硬压了回去:
“弓凌晨!说什么呢你!”
安从门缝里,看到更衣室里大多是没穿上衣只穿着裤衩的精壮男子,和木梨子交换了一下眼神,对龙炽说:
“要不我们就不进去了,你把点心给他们分分,记得给江瓷留一份。”
龙炽回头看看那群没心没肺的队员,也会意了,不再多挽留,把安手里的点心盒接过来,把她们一直送到了大门口。
在临走前,木梨子问龙炽:
“江瓷明天早上在家吗?”
龙炽不解其意,回答道:
“在啊。她请了三天假。怎么了?”
木梨子说道:
“如果她在家的话,我明早去看看她,顺便有点事儿想问问她。”
龙炽点点头。
在出租车开走后,木梨子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后,她对那边说道:
“请问是汪月真小姐吗?我是昨天管你要电话号码的人。对,就是那个长得很像然然的人的朋友。我想具体问一下你和‘然然’的事情,可以吗?……原因吗?自然是因为我的朋友了。对她的过去,她似乎对我们有所隐瞒。对,我也认为她可能就是你过去的朋友然然,因为她原本也是从池城来的。你今晚有空吗?嗯,好的。八点。我到时候打电话联系你。拜。”
挂掉电话后,木梨子看向安。
安托着腮帮子,盯着窗外初明的路灯一盏一盏闪过去,仿佛丝毫没有听到木梨子刚才的那通电话。
木梨子把视线转移到出租车的后视镜上,发现,安的嘴角果然挂着一丝无奈的苦笑。
似乎是为了呼应安的苦笑,木梨子也展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完美的笑颜。
第三节 诡异吊影
凌晨,临近12点。
在黑夜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偶尔的虫鸣声、振翅声,落入耳里,都比白天清亮得多。
所以,在这种过度的寂静中,一切耳语都变得清楚可辨起来。
“你很恨他吧?因为他有可能会取代你的地位。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你只能这样做才会有机会。”
“相信我,你不这么做,会后悔的。”
“下决心吧?”
早上六点半,木梨子提着几袋早餐,来到了江瓷所住的小区门口。
昨晚,她和前些天偶遇的汪月真聊了聊关于江瓷的事情。汪月真的口吻也十分不确定。按她的原话来说,是这样的:
“我看她的背影,绝对是然然没错,但是,看正面的话……我真不敢确定,感觉完全不是一个人。她在六年级下学期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转校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我们俩之前可是最好的朋友来着……”
因为从小叫惯了“然然”这个昵称,又隔了那么多年,汪月真已经想不起来“然然”的真名是什么了,本来木梨子还蛮确定江瓷就是汪月真口中的“然然”,但和汪月真交谈过后,她也糊涂了,因为,汪月真所描述的“然然”,和江瓷完全是两码事。
“然然”胆子特别小,只敢和女生说话,跟男生讲一句话就会脸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