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瓷的后背一麻,语气顿时凌厉起来:
“你想干什么?”
那边,弓凌晨的语气里掺杂入了一丝病态的迷醉,听起来无比变态:
“我想玩儿她太久了……说实话我第一眼看见她就想玩儿她了,虽然我更喜欢玩小孩子和老人家一点,她年龄不够大也不够小,不过实在太美了啊……”
江瓷攥紧了拳头:
“你想让我宰了你吗?”
弓凌晨的声音依旧充满了欠揍的感觉:
“不会啊,你怎么舍得呢,好歹是我把你这座人格的艺术品雕成的,我可是你的……”
“……”
江瓷不打算回答这个变态的问题,把脸贴在了玻璃窗上,朝下看去。
因为她身处摩天轮的最高处,下面的人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只只蚂蚁,所以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看到了木梨子。
她正好来到了摩天轮附近,也发现了摩天轮坏掉了,正站在不远处看。
江瓷本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过高,木梨子是看不到的,可她还是下意识地朝后缩了缩。
她的动作却像是尽收于弓凌晨眼底一样,弓凌晨又说话了:
“哎哎哎,别到处乱看,什么习惯啊,肯定是简遇安教你的,这就不好了,你看,这也不是我想,是你先违反游戏基本规则的,这样游戏就要提前开始了哦。”
游戏?
蓝马山庄的游戏?
当时……他把兄妹两人抓到“神学院”时的地狱游戏?
江瓷的喉头一紧,喃喃地重复:
“游戏……”
弓凌晨赞赏地道:
“没错,游戏。就是当初我陪你玩儿的那种,久违了吧?很想念吧?”
想念你个头!
江瓷咬着牙,恶狠狠地吐出一句:
“变态,我早晚会亲手杀了你。”
弓凌晨却不管江瓷的情绪,他的语气逐渐变得狂热兴奋起来:
“别说早晚啊,现在游戏已经开始了呢。你都不知道,我已经厌烦玩死人与活人的游戏了,人们面对尸体时的表现虽然各有不同,但也是大同小异。那个人说得不错,活人与活人的游戏才更有趣。”
江瓷的拳头攥紧了又松开,手心里出现了一排又一排深深浅浅的指甲印。
“我不玩,你去死吧。”
面对江瓷的拒绝,弓凌晨却一点儿也不着急:
“你不玩吗?那就没办法了。哎呀,美女转到摩天轮附近了。事先说好,在这个游戏里你可是绝对安全的,不过不能太自私啊,如果她找到你了,她会死哦。”
第十四节 跑!
“什……”
江瓷刚吐出一个字,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好像自己只要多说一句话,就会吸引到距离她几十米的、地上的木梨子的注意。
江瓷知道,这个混蛋对于这种事,一定是言出必行!
她握着电话的手迅速地变凉了,可电话那边,弓凌晨依旧是兴致勃勃地道:
“现在你需要抓紧时间了。十五分钟之后摩天轮就开始运行了,如果你下去的话会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听弓凌晨这样问,一道推理链异常迅速地江瓷的脑海中建立起来:
如果自己就这样下去的话,自己就必须得把“小男孩”的尸体带出轿厢。而不只一个工作人员看见,自己把“小男孩”带上摩天轮的时候,他明明还好好的。他和自己同处在一个轿厢中,他死了,自己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到时候,自己一定会被工作人员带走询问,顺便,他们会联系上警察。
使用马钱子碱下毒这么恶劣的案件,外加那个装着炸弹的书包,势必闹得声势浩大!
那么,哪怕自己被警察带走调查之前碰不上木梨子,在自己接受调查后从警局出来,那样也会碰见木梨子。
那么,假若弓凌晨所说的游戏成立,木梨子就会被……
弓凌晨这招太毒了!而且,明显是计划好的!
江瓷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她用一边的肩膀夹起手机,翻拣起“小男孩”朱晓敖的背包来。
除了一个正在闪光的盒子外,她居然发现包底里有一条薄薄的小毯子,足够把“小男孩”的身体包起来。
的确,“小男孩”的尸体,绝对不能在第一时间内被工作人员发现。否则的话,她就不得不见到木梨子,到时候,木梨子是死是活,就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因此,她必须不能让工作人员发现“小男孩”的死!
为了要做到这点,就需要把小男孩僵硬的身体连同他发青的脸包裹起来!
弓凌晨的险恶用心显而易见!
江瓷咬牙切齿地攥着毯子的一角,对电话那边说:
“东西你都替我准备好了,你还真够贴心啊。”
弓凌晨又是嘿嘿地笑了两声,说:
“既然你明白。就快干吧,要不然游戏就没有趣味性了对吧……”
江瓷把身子弓成弓状、身体已经有点僵硬的“小男孩”的尸体用毯子包了起来,横放在一边的座椅上。自己则蹲在地上,看着“小男孩”扭曲的躯体。
她骇然发觉,弓凌晨给他下马钱子碱毒,恐怕就是为了让他的身体因为毒发扭曲成这个样子,到时候。要是自己把他抱出去,才更不会惹人怀疑……
弓凌晨……居然算计到了这个地步……
不知道是再次看到“小男孩”的死状,还是弓凌晨令人恶心的算计,江瓷竟撑着地,干呕起来。
不过,弓凌晨压根不打算给江瓷任何的缓冲时间。悠悠道:
“游戏规则如下……”
江瓷擦了擦嘴角,磨着后槽牙狠狠道:
“你混蛋!”
弓凌晨含混不清地笑了两声,并不接江瓷的茬:
“……很简单。只要不让木梨子追到你就可以了,可不能躲在同一个地方哟,你的朋友,她的智商和安可是相差无几的~一旦她追到你了,她就会在那一瞬间……嗖!啪!啊!呵呵。有意思吧~”
弓凌晨那几个拟声词叫江瓷后背的冷汗冒了出来:
“你有枪?”
弓凌晨好像正陶醉于某种幻境中,声音也变得梦幻起来:
“嗯。不不,没有枪,我从来都不用枪,我从来不用枪这么没格调的东西哦,是弓箭,很古典优雅的武器,瞄准她的胸口,哦不,还是头吧,那样就不会破坏她的美了,把皮剥下来,只有头上有一个古典美丽的空洞……”
话说到这份上,江瓷已经清楚,没有任何可回旋的余地了,这个“游戏狂人”游戏的决心,容不得自己半分动摇。要是自己敢说半个不字,木梨子的性命就可能不保!
于是,她在短暂的盘算过后,咬咬牙,厉声喊出四个字:
“具体要求!”
弓凌晨明显是得意洋洋了起来,从他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哎呀,你同意了,真是不容易啊~”
江瓷好不容易控制好的情绪险些又要叫弓凌晨冲击得崩溃了,她只能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保证自己不会破口大骂出声:
“赶快说!我没空陪你玩弯弯绕!”
弓凌晨这才收敛了不正经的腔调,说:
“刚才我所说的不要让她找到你,是规则的一部分,接下来呢,你需要去035号游乐设施那里,进去后,你只需要找到一件东西,我们的游戏就算是完成了,到时候,木梨子再找到你,就没问题啦。”
“找到什么东西?”
弓凌晨把声音拖长,“嗯——”了许久,才说:
“对了,你可不要作弊哦,给其他人打电话什么的。我可是随时随地看着你呢,当我发现你打电话的时候,我不管你是给谁打的,木梨子都是第一个死,你要是要作弊的话,只要不怕付出代价,就随便你了。最好把手机丢掉,那样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对不对?至于找什么东西嘛……这个可不能事先告诉你,等你进去了之后,里面会有我留下的讯息哟~亲爱的,拜拜~”
撂下这句肉麻至极的话后,他就挂了电话。
江瓷把手机从耳边撤离了下来,此时的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颓然地抱膝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又是游戏……
不可控制地,江瓷回想起了那个可怕的神学院之行,那个改变了自己的一生、龙炽的一生的地狱。她不想再次进去了,可是,却又一次被人强行推了进去。
这回的筹码,是木梨子的性命。
那下回呢?会不会有另一个筹码?
江瓷把双手叠放在自己脸颊上,猛力揉搓了好几下:
江瓷!你现在是江瓷!不是只会哭哭啼啼的龙乙然!
你所要做的,是尽力保护你能保护的,而不是像过去的那个样子,只会抱头痛哭!
江瓷把下嘴唇咬得发了白,这时,轿厢突然猛地一动。江瓷咬着下嘴唇的牙齿也猛地磕入了肉里,血顿时流了出来。
摩天轮,又开始运转了。
江瓷一边用胳膊费力地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坐到座位上,一边用手背擦拭着从嘴唇上流出的血,开始做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稳下来,顺手把扔在地上的书包拉链拉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摩天轮渐渐从高处运转到了低处,江瓷把“小男孩”的脑袋用毯子包好,尽量遮挡住他青白的脸色,等到运转站靠近了,工作人员取下了锁门的滑链,一叠声地说着“抱歉”时。江瓷强作镇定,横抱着“小男孩”冷硬的身体出了摩天轮。
面对着工作人员稍微有些疑惑的表情,她面色如常。语音却有点儿发抖:“你们是怎么搞的,他都吓坏了!好不容易才睡着!刚才他在轿厢里面闹得多厉害,你们看到了没有!”
工作人员连忙更加殷切地道歉,他们的确都看到了,江瓷所乘坐的黄色轿厢里闹腾得最为厉害。有的时候轿厢甚至左右前后摇晃了起来,工作人员们看得胆战心惊。生怕轿厢落下来的同时,又疑惑为什么会晃得那么厉害,好像是……有人在里面厮打一样。
江瓷的话,解决了工作人员的疑惑,有个女的工作人员还想去看一下毯子里裹着的孩子,江瓷的反应十分大,一下子把自己的身子偏过来,遮挡住了女工作人员伸过来的手:
“听见我刚才说的没有!他好不容易才睡着的!他很怕幽闭空间!”
女工作人员的手不无尴尬地缩了回来,又向江瓷赔礼道歉起来。
江瓷的反应,也不算是不近人情,在工作人员看来,江瓷应该是毯子里孩子的姐姐,年纪又不是很大,估计是被父母委托着照顾弟弟,这回没照顾好,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而且这次毕竟是园区产生的故障,虽然原因现在还不明确,可确确实实地给游客造成了不便,他们理应诚心诚意地道歉。
可江瓷之所以冲女工作人员大吼,一方面是怕她掀开被子,看到里面的死人,一方面是因为她自己紧张了,只有通过大吼才能宣泄出一部分闷在心里的压抑。
江瓷抱着孩子的尸体,脚步虚浮,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离开了摩天轮。
她挑选了一处无人的草坪背阴处,把孩子的尸体放在一棵树下,又把毯子裹紧了些,才逃也似的小跑离开。
在把装着炸弹的包和自己的手机趁着四周无人,丢进园内的一方大湖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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