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白从安的床边站起身来,拖着。说出去转转,就把还想留在病房里看八卦的强行拖走了。
两个人在外面兜了一圈,简白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和小孩子说话也很有技巧,三下五除二就把修平常的为人和做过什么事情从的口里套了出来,看得出来。他对这个女婿人选非常满意。
在外面兜了半个小时后,简白和才回到病房。但是两个人进来时,修好像才喂完安饭,在用纸巾给她擦嘴,二人一句话都不说,病房里静得离奇完全没看到什么甜甜蜜蜜的场面,就被简白再次驱赶了出去。一起遭到驱逐的还有修,简白让他们俩“去买甘蔗,要削皮的那种;要一个菠萝。削皮了的,而且不能涩,拿回来直接就能吃”,这么一来,他们俩起码得在外面折腾上半个小时才能把简白点的水果买回来。
看简白把和修一起打发走,安就知道,简白是有事情要跟自己说。
一严肃起来,安就自然地想起了简白进聂娜娜房间的事情。
她的面色稍有了些变化,简白就马上察觉了:
“怎么?嫌弃我回来得快了?没给你们俩留更多的甜蜜时间?”
安被说得有点儿脸红,说:
“你们走了他一句话都没再说过啊。”
简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门口位置,感叹道:
“人能闷骚成这个样子,也难得了。”
安被简白逗笑了。
简白看着安的笑容,也笑了笑,说道:
“对了,还是这个样子最好看。我今天来的时候,看到你那个表情,还以为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了呢。”
安的表情一僵。
自己的情绪流露那么明显吗?
简白似乎看出了安的心事,笑着说:
“不是你没掩饰好,是我开了这么多年殡仪馆,耳濡目染地,对于人的表情的轻微变化比较敏感。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说说,那时候心里琢磨什么呢,跟叔说说你的心里话怎么样?看在我很帅的份儿上?”
简白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即使严肃的时候,语气中也含着一种莫名的轻松感,他虽然是在问安问题,但他话里话外流露的意思是,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勉强。
安思忖了一番后,决定问出心头真实的疑惑:
“叔,你进1041房做什么?你认识聂娜娜吗?”
简白的眉毛一挑,笑说:
“你看见我啦?”
安点了点头。简白拨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自言自语道:
“看见了呢……果然还是我的隐蔽技巧太差?”
安既然问出了口,就不再顾忌,追问起来:
“我看到你进去至少有10分钟了,你和聂娜娜说了什么?”
简白翘着二郎腿,笑得双眼微眯:
“如果我说没说什么,你信吗?”
安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反问:
“你觉得我信吗?”
简白烦恼地抓抓脑袋,说:
“可是我说的是真的啊,我在她病房里呆了那么久,是在等她,她不在病房里。后来,我就问了她几句话,可她一问三不知,我也没办法,就回来找我闺女咯。”
安目不转睛地盯着简白:
“等她做什么?”
简白坦白道:
“我想要问她一点儿事情。不过她因为没有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那我可不可以先不告诉你我问的是什么呢?等我搞明白,我再告诉你,怎么样?”
这么问安的时候,简白还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作可爱状。看到简白这副搞怪的样子,安心头的疑云总算消散了一些。
这些天她是怎么了?先是怀疑自己的朋友,然后又对她一向了解的简白产生疑惑,尽管他们的确做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但也许都是自己误会了呢?
而且,简白的坦诚,让她放下了心来。
想着,安的嘴角漾起一抹放松的微笑。‘
看到安这副样子,简白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说:
“对了,简简单单,随遇而安,我希望你永远都能这个样子,碰上什么事情,要先笑。别让负面情绪占据你的身体。而且你今天做得也很好,有什么问题就问,对我没必要遮遮掩掩的,对吧?”
见安的表情恢复了正常,简白也不再逗留。
他留下来,其实也就是看出安有心结,现在这个心结也算是解开了,殡仪馆里还有别的事务要打理,他收拾了收拾,就准备离开。
但在临走前,简白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听起来有些没头没脑的话:
“小安,你有没有听说过国外一个高中发生过的停车场杀人案?”
第二十五节 (小王子)中的密信
安完全没听说过这个案件,便摇了摇头,顺口问:
“这个事情有什么特殊的吗?”
简白沉吟了一下,说:
“嗯,没什么事儿,我就是问问。这个案子当年挺轰动的,到现在还是个死案,左右你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有没有兴趣关注一下这个案子?”
安其实现在不大想动脑子,敷衍地“嗯”了一下,简白也看出她心不在焉,并不计较,叮嘱她晚上要好好睡觉,盖好被子后,就离开了病房。
望向紧闭的病房门,安轻轻舒了一口气。
虽然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简白为什么要去聂娜娜的病房,也不知道简白到底想和聂娜娜说些什么,可是简白的坦诚,让安没法再细细追问下去。不过,从她个人的内心出发,她更愿意相信简白说的是真的,他只是想弄清某件事情,才去找聂娜娜的。
不过,简白所说的一个细节,引起了安的怀疑。
简白留在聂娜娜的病房里等聂娜娜,证明她那个时候并不在病房里。
再联想起那个时候,说起的那个帮她把吸管插进酸奶盒里的、和聂娜娜长得很相似的女孩……
安若有所思,托着腮思考了一会儿,翻身坐起,下了床,在病房角落里的垃圾桶里翻拣了两下,拿出了那个掉到地上的酸奶盒子。
当时,安本来就想阻止,不让她喝酸奶还以为自己在和她闹着玩,非要喝,好在被半路杀出来的简白打断了。
不过。现在想起来,安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聂娜娜有那么强烈的戒心。
安把那盒酸奶拿出来,放在耳边摇晃了一下,把插进里面的吸管拿了出来。
这一拿出来,安就发现了不对。
吸管另一头。好像塞着一些黄色的东西!
安随手抽出一张卫生纸,把吸管对准纸,轻轻地吹了一下,吸管里的黄色内容物就被吹到了纸上。
安把那盒酸奶又扔进了垃圾桶,捧着纸认真地研究起那一小块黄色的东西来。
这东西有股淡淡的异味,有点儿像皮革的味道。吸管尖端残余的酸奶的香味几乎完全把这股味道掩盖了过去,安可以想象。如果自己完全不知情地用这根吸管喝下酸奶的话,也许压根就不会注意到这股味道。
这黄色的东西有点儿粘稠,安用手捻了一点,放在舌尖试了试,然后马上吐了出来。
的确,有股不是很浓的皮革的味道。
不过。安至少可以确定,这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结合的说法, 是聂娜娜把吸管插到酸奶里去的。那么,这吸管里的黄色物质,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聂娜娜放进去的。
这个女孩,到底跟自己有多大的仇怨?
还是如自己前几天所想的那样,聂娜娜,其实也就是那个所谓的“神学院”派来杀害自己的人?
但是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自己得先弄明白这黄色的东西是什么,才好做出合适的应对措施。
安正想着,病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了,提着削好了皮的菠萝和甘蔗的和修走了进来左右张望一下,问安:
“安,叔叔回去了吗?”
安“嗯”了一声,不动神色地把手里装着黄色内容物的卫生纸收在了掌心。
等晚上修离开的时候,自己再去找林护士问问看这东西是什么吧。
……
洪城的一家宾馆里。
夏绵躺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盯着天花板,黑框眼镜被他摘下摆在了旁边的床头柜上,他轻轻地按着太阳穴,好像是宿醉未醒的样子。
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床边摆了一溜啤酒瓶子,中间还有四五个白酒瓶子。
他从昨天下午,一觉睡到了今天晚上。
夏绵虽说是属于千杯不醉的那种类型,但如果是一心想要买醉的话,要喝醉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喝酒的过程是痛苦的,只有喝醉之后的感觉是愉快的。
因为喝醉了,可以忘记很多的事情,可以飘飘然地沉浸在一个理想的幻境中,不用醒过来,不用思考自己要面对的现实。
但酒醒之后,该面对的东西仍然在那儿,不会消失。
他觉得胸口郁结着浓浓的酒气,这令人作呕的气息几乎要在他胸腔里液化了,他想吐,可是胃从昨天晚上就吐空了,甚至连胃液都没得吐。
夏绵的胸膛无节奏地起伏着,他气喘着,伸手想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却失手把水杯扫下了床头柜,杯子砸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夏绵被杯子碎裂的声音刺激得头更疼了,他用胳膊勉强支撑着自己坐起来,忍着头痛,把地上的碎片一片一片捡起来。
在他收拾完地上的残局,抬起头来时,刚好看到了床头柜上摆放着的包裹。
那是他五天前,拿着聂娜娜给他的钥匙,在洪城银行的某个支行的保险柜里,找到的父亲生前留下的包裹。
收件人是“夏源卿”,而寄件人是个奇怪的名字:
“第九公寓住户”。
当时,夏绵怀着疑惑的心情,回到他订下的宾馆房间,拆开了那个包裹。
里面放的东西,夏绵早就有预料了。
一本《小王子》的童话书。
夏绵早就把各种《小王子》版本的书搜集齐了,这一版也不例外,他对内容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但他还是又一次翻开了那本书。
翻开这本书后,夏绵才发觉到不对。
这本书,只有外壳是出版包装,而书的具体内容,并不是铅字印刷的。而是手写的!
这笔字有些青涩,看起来像是个半大孩子的笔迹,但仍不失娟秀清雅。
手写字抄写的是《小王子》的内容,被装订得整整齐齐,但是,对小王子颇为熟悉的夏绵。翻了几页书后,就发现了不对。
文章里,好像有些不对的地方……
似乎多出来了一些字!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尽管对《小王子》很熟悉,夏绵还是去附近的书店里买了一本和这本书的译者相同的《小王子》,花了一天的时间。把里面和原本的正文中不同的地方一点一点地挑了出来。
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耗费了夏绵整整一天半的时间。
在好不容易把所有多出来的字挑出来后。夏绵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把那些字从头到尾按照先后顺序排列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本《小王子》里使用了一个简单的暗号机制,抄写这本书的人,会在某一个段落中不引人注意地插入了一个字,如果不是对这本书极度熟悉的人。是绝对察觉不到不对的。即使察觉到这里面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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