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神学院给出的结论又是那么的斩钉截铁,安的死和神学院没有关系。
可是文煜的话,却给他们提供了一种新的可能,一种让他们想都不敢去想的狗血可能。
安难道是和另外一个男人陷入了爱情中并发生了关系,后来又和修在一起,感觉到愧疚,再加上半个月前和他们吵了架,导致她身心俱疲,才……
木梨子宁可一头磕死,也不愿意接受这么个狗血的结局。
木梨子好容易才缓过神来,深呼吸了几口,对文煜说:
“文煜姐,我想去看看安的尸体,可以吗?”
文煜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太直接了,给他们造成了太过强烈的冲击,她有些心虚地抿了一口冰水,口气和缓地问:
“你要看她的尸体做什么?”
木梨子的心情还没能完全调节好,她咬着牙,极力控制着因为激动而加速跳动的心脏,说:
“我有些猜想……想要验证一下……”
江瓷看木梨子的状况有些不大对,也顾不上自己内心的震愕,伸手帮木梨子轻轻顺起了背,而文煜细想了一下,答应道:
“可以倒是可以,我跟看尸体的老金打个招呼就好……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破坏尸体啊。”
木梨子咬着牙关点了点头,胸腔中紊乱的心跳经过一段时间的平息后,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跳动频率。
事不宜迟,她站起了身,对文煜道了声谢,顺便提醒了文煜一句:
“对了,那些话,你跟我们说说就好了,千万别跟修说。”
文煜了然地点了点头。
在一切事情没有个定论前,绝对不能让修知道这件事,否则他非得疯了不可。
跟在文煜的身后,他们沉默地向警局走去,不过他们的心中都在转着同一个念头:
安她应该不至于吧……
第三十节 转瞬即逝的灵感
冰气缭绕中,标着“简遇安”三个字的尸体柜被文煜一把拉开。
看着躺在尸体冰柜中的安,木梨子的眼睛被腾空而起的寒气熏得一阵发痛,甚至产生了一种隐隐的隔世之感。
还记得,她和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殡仪馆里,那个时候,自己的母亲刚刚因为暴食症加抑郁症而亡,自己负责母亲葬礼的全部事宜,而第一次见面的安,为自己的母亲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妆容。
当时,自己就觉得这个女孩满特殊的,和其他的女孩不一样,听到自己的身世后,也表现得相当淡定,从那时起,木梨子就对她产生了兴趣。
后来再见是什么时候?嗯,对,是在蓝马山庄的那次……
修曾说过,蓝马山庄也是安设计的机关之一,只是她在失忆之后全部忘记了,在被送入蓝马山庄后,她通过自己的推理,解决了这个案子。至于那位郑欣惠,也是神学院雇佣来的杀手。
当时,为了保证真实性,修并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学院和修事先约定了一个暗号,即庞德的那首短诗,《地铁车站》。
当时修在逼问郑欣惠的时候,她写下了那句“人群中这些面孔幽灵般闪现,湿漉漉的黑枝条上朵朵花瓣”,就是变相地在向修表明自己的身份。
通过这样的暗号,修瞒过了所有的人,包括安,从蓝马山庄开始,神学院针对简遇安的游戏全面展开了。
那个第五大学的大学教授,就是神学院的客户之一,他是一个天性黑暗卑琐的人,是神学院给他提供了一个杀人的计划,需要他装三年的驼背。然而这位老头显然不是一个优秀的计划执行者,他伪装了三年,在犯案后却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安拆穿了的绑架案。江瓷和龙炽的案子,全都是神学院的手笔。可是,最后统统都被安解决了。
这些案件,全都是围绕着安展开的,神学院似乎并不看重在这些案子中被伤害的人,他们更喜欢看着安东奔西跑或是凝神思考的样子,他们的玩具,从头到尾。就只是安一个人。
看着躺在冰柜中的焦黑尸体,木梨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真是说不清楚,到底是你比较可怜,还是我比较可怜。
她全身的衣服都被脱掉了。*裸地躺在冰柜里,江瓷和龙炽在外面呆着,只有木梨子一个人,看到了她全身*焦黑、惨不忍睹的模样。
不过,这不是木梨子的来意。
她见安全身片缕未着的模样。转头问文煜:
“她的衣服呢?”
文煜怔了怔,反问:
“你要她的衣服做什么?”
木梨子轻轻地把装着尸体的柜子推合上,说:
“在安出事的那天我去接在酒吧里喝醉了的修,可是酒吧里的酒保abby告诉我,安走之前。身上穿的是酒吧配给她的白色衣服,可她死的时候,我记得她穿的是牛仔裤。”
文煜点头道:
“我也知道这件事,后来她的那身衣服在她的衣柜里被发现了。有什么特殊的吗?”
木梨子认真地答道:
“我觉得她的衣服里可能藏着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想检查一下。”
文煜是个直爽的人,答道:
“没问题。你是要那套白色的衣服,还是要那套烧焦了的衣服?”
文煜的热心肠让木梨子挺感动的,她也不推辞,说:
“两套我都想看看。”
文煜引着木梨子来到了值班室里,碰上了另一个值班的男法医。注意到文煜带进来了一个陌生人,他轻皱了一下眉,对文煜说:
“你又做什么呢?她是谁?我告诉过你,不要随便对不相干的人……”
文煜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行了行了老常,别闹了,我忙着呢。”
常法医被文煜噎得直翻白眼,说:
“文煜,你这是违反纪律的!”
文煜摆了摆手,说:
“那你去找老徐告状去吧。放心,我泄露的东西都是些小东西,我还没有让他们参与到案件的调查过程中,也不会破坏些什么,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责任我担。你就老老实实地一边儿呆着去吧。”
可是那常法医丝毫不退:
“不行!你调查的是哪个案子?我必须得向上反映!”
文煜不屑地瞄了一眼常法医,道:
“就是那个很蹊跷的自杀案,这个是死者的朋友,不相信她是自杀,想要再调查一下,就这么个事儿,你要反映就反映去。”
常法医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说:
“就是那个已经快要写结案报告的那个案子?不是都解决了吗?还折腾什么?叫她出去!这里不是什么闲人都能进的!”
文煜懒得继续搭理他,可木梨子知道,这个常法医怕是没文煜这么好说话,如果万一出了什么事情,自己还好,文煜怕是要受处分的。
于是,她停住了脚步,对文煜说:
“那我还是出去一下吧,文煜姐,你能帮我去看一下吗?我想知道她的衣服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字母一类的东西。”
文煜闻言,秀眉一蹙:
“字母一类的东西?你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木梨子瞟了一眼面色不善的常法医,低声对文煜说:
“只是一个猜想,拜托你帮我去看一下,好不好?”
文煜点了点头,把木梨子送出检验室后,让她在门口的长条凳上等一会儿,她马上就出来。
江瓷、木梨子和龙炽三个人坐在灯光昏暗的法医检验室门口走廊里,相对无语,时不时有拿着文件的值夜班的警察从他们面前经过,疑惑地瞄上他们一眼,就匆匆离去了。
他们这才有时间好好坐下来,消化一下刚才他们所听到的爆炸性的信息。
安真的是因为简单的感情问题和纠葛自杀的吗?
想要知道这个问题。得去问问一个人。
木梨子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简白的电话。
电话那边,简白的声音刚开始有些睡意朦胧。在听清楚木梨子的问题后,他的声音才稍微清醒了些:
“小安有别的男朋友?开什么玩笑?在她租房前。她每天晚上都会回家睡,租房之后我虽然不知道,可是小安不是那样的人,她也从来没有过谈恋爱的迹象,除了和修之外。你们是从哪儿知道这种事情的?”
挂掉和简白的电话后,木梨子心中的疑惑不减反增。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呢?
从感性上来说,木梨子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因为就她对安的了解,她绝对不是个随随便便的人。
但从理性上来讲……木梨子也不敢说自己对安有多了解,毕竟她身后隐藏了那么多的秘密,和安认识三年半来。木梨子从不知道她居然把内心的某些事情隐藏得如此之深,所以,说不定……
江瓷和龙炽的心思也差不多,理性和感性在他们心中矛盾地交错着,他们不想相信这件事。可是,文煜的调查结果就摆在那里,叫他们不信也得信。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在三个人内心纠结无比的时候,文煜突然一推门从检验室里冲了出来,她的手里摆着一个铁制的小托盘。小托盘里,居然放着一块形状奇特的小牛皮!
她戴着手套,把那块小牛皮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着,送到了木梨子面前,脸上的表情掺杂着兴奋与激动,问: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们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上有这样的东西?”
木梨子极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借着走廊里昏暗的光线,勉强分辨出小牛皮上,用硬物画出了一个“e”的形状。
虽然只有一个字母,而叫木梨子有些微的失望,可是总比没有的好,这也证明,木梨子的推测方向没有错,安的确给他们留下了分散的信息。
这个e又代表着什么呢?
还是要跟之前发现的字母联系起来一起看?
c、a、e?
那厢,文煜还在疑惑地反复问:
“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木梨子打断了文煜的疑惑,问她:
“这小牛皮是在哪里发现的?”
文煜看来也挺激动的,她也发现,自己在这群半大的孩子面前有些失态,她嘿嘿地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说:
“这是我在她那套烧焦了的衣服里找到的。这块小牛皮被放在她的牛仔裤皮带的铁扣位置,在里面好好地别着呢,前几次检查的时候都没检查到那个地方,要不是这次你提出来让我好好检查,我恐怕都发现不了。怎么样?找到了这个,可不可以证明她不是自杀?”
看到文煜这副样子,好像比他们更急于证明安不是自杀,木梨子微微笑了起来。
看来,安生前还是结下了不少好人缘的,即使神学院明确表明,安就是自杀,可是文煜这样的态度,至少说明,还是有人相信安,认为她绝不会是个轻易选择自杀的人。
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安真的会是那种为情所困后就选择自杀的脆弱的人吗?
即使真是如此,她会在为情自杀前,还为他们留下这一连串的信息吗?
木梨子想到这里,突然心头掠过了一丝灵感。
可惜,这丝灵感来得快去得也快,瞬间就消失了。
木梨子抿紧了嘴唇,她直觉,她刚才一定是想到了某些极度重要的事情。
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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