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比照着同样是2002年第二季度的账册,木梨子却发现,这里面的支出状况很不对劲!
在五月初的时候,账册上的支出远远大于以往淡季的支出!
在“支出内容”这一栏中,林姨却语焉不详。
这一点,引起了木梨子的怀疑。
如果当真无客人入住的话,这笔异常的支出用在了哪里?
这个问题在木梨子的脑中并没有盘旋多久,因为她产生了一个诡异的念头。
她闭上眼睛斟酌了一下可行性后,便站起了身,对说:
“你跟我出来一趟。我们去找个东西。”正被难捱的寂静折磨得坐立不安,听到木梨子的吩咐,她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可是在出餐厅的时候,她又犹豫了,看向修,小小声地对木梨子说:
“去也行,但是留大哥一个人在这儿……没问题吧?”
木梨子望了一眼修,也有些犹豫。
现在他们就剩下三个人了,如果她带走,就留下修一个,的确有点儿危险,但是如果留下带走修,势必更加危险。
修碰上方宁叔,还有一战之力,可是如果碰上了方宁叔呢?
想到这儿,木梨子来到了修的身边,对着他耳语了一阵,简单交代了她要去干什么,大概要去多久。
听完木梨子的话,修脸上也难得地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确定能够找得到吗?”
木梨子也不是很有自信的样子,但仍坚持说:
“找找看吧,我觉得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就在餐厅里呆着不要出去,也不要搭理郭品骥,还有,不要去看安,不要让郭品骥利用你对安的感情以支配你的行为,知道吗?”
看到修点了头,木梨子才带着走了出去,交代随时随地都要紧紧跟在自己身后,千万不要和她走散。
目送着木梨子和的背影消失在餐厅门口,郭品骥就有了动作。
他笑嘻嘻地对修说:
“我要去上厕所。”
修没搭理他,看到他那种别有用心的笑容,修总觉得与有诈。
坐在郭品骥旁边的朱时旺也开了口:
“我也想上厕所。”
修带他们去上过几次厕所了,每次都是一个一个地去,但现在餐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看着朱时旺祈求和胆怯的模样,修没说别的,起了身,把他的绳子解开,带着他去了外面的公共厕所。
在临出门前。他还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所有被绑着的人的绳子有没有松动,尤其好好地检查了一遍郭品骥。
郭品骥嬉皮笑脸地看着修,也没有再提出去上厕所的要求,但他的眼神叫修看得很不舒服,所以他一直在避免和他的眼神接触。
检查完毕后,修带着朱时旺去了厕所。
在去厕所的路上,朱时旺一直在偷眼看着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修,直到到了厕所门口,才开口: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绑架我们?”
修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把他的绳子稍微松开一点儿。而朱时旺的胆气似乎更壮了一些。他继续问:
“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呢?你们既不想要钱。也不要劫色,就问十五年前的事情,十五年前的事对你们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修仍不搭理他,把他朝厕所里一推。
朱时旺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脚步,用更加古怪的眼神打量起修来。
修的沉默,越发叫朱时旺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群人是一群疯子。
朱时旺和吴晓枫之前以为木梨子是郭品骥曾经的女朋友,郭品骥也没有否认这一点,所以,他们就这么默认了。
他们看到实施绑架的这群人的主要发起人和中心领导者似乎就是那个木梨子,也怀疑过,木梨子是不是出于前女友的报复心态,想要恶整一把郭品骥。
但是。随着事态的发展,朱时旺开始担忧了。
他们说,是有人让他们必须得找出十五年前发生过的事情的真相,否则的话,他们就可能会死。
虽然朱时旺对于他们所说的事情的第一反应是“胡扯”、“荒谬”。可细想想之后,又觉得恐慌。
……难不成真的有人知道他们十五年前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他们要问得那么详细,甚至不惜翻遍整个旅馆?
那件事如果被揭发了……
不行!他们约定好了要保守秘密,而郭品骥也暗示过他们很多次了,这些人是不会杀人的,而且他们的内部的人也在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或许就是因为他们觉得这样做太出格了,害怕事发后进警局而逃走了。
郭品骥的意见是,现在就要镇定,要表现得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这群人虽然是疯子,但也没到完全失去理性的地步,事态应该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即使朱时旺对这件事心存怀疑,觉得这些人似乎并不像郭品骥说的那样,是一群没有目的只是为了寻求刺激的疯子,他也不想违抗郭品骥的安排。
十五年前的事情和十二年前的事情,都是郭品骥一手安排的,他也都安排得天衣无缝,叫朱时旺回想起来,都觉得郭品骥有些时候是个很可怕的人。
对于这么一个人,他已经是习惯性地服从了。
所以,他们只需要守紧十五年前的秘密就好,像他们之前所约定的那样,抵死不松口。
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那个人”呀……
只有这样……
朱时旺进去了,修则站在敞开着门的厕所门口,双手抱臂,眼神警惕地扫视四方。
这个时候,一个微弱的呻吟声从走廊另一头传了过来。
他起先以为是自己在幻听,可他马上判断出来,声音的来源来自门紧闭着的杂物室。
而那个声音,是安发出来的!
他一下子站不住了,朝杂物室猛跑了几步,然而跑出两步后,他却站住了脚。
他还没着急到忘记朱时旺还在洗手间里!
他咬了咬牙,折返了回去,而朱时旺刚刚费力地解开裤子,就看到修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他就地捆在了马桶上,捆的时候,他的手都是抖的。朱时旺想问些什么,被修直接抓过一团毛巾堵上了嘴。
在把朱时旺无比粗鲁地捆了起来后,修才脚步匆促地跑向了杂物室,因为脚步太急还险些绊了一跤。
在他跑到了餐厅门口时,他的视线朝餐厅里溜了一圈,脚步又突然猛地一下刹住了。
郭品骥在冲着门口笑,并晃动着他被捆在椅子后面的手,让修能看到他手上的发着红光的按钮。
郭品骥再次启动了那个刑具1
他就料准了自己听到安的呻吟声后,会控制不住去看她!
修的脑海中浮现出木梨子临走前对他说的话:
“不要去看安,不要让郭品骥利用你对安的感情以支配你的行为。”
是啊,他现在去了,能减少安的痛苦吗?只是白白地又浪费了一次去见她的机会罢了。
木梨子和都不在,如果他也被郭品骥支走了,那样他万一逃走了,或是又鼓动着他们暴动,到那时……
修倒退了几步,把背部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用头抵着墙,几秒钟之后,他举起手来,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忽略了那细弱的呻吟声,掉头朝厕所的方向跑去。
而在另一边,木梨子带着,绕到了旅馆外溪涧边的两处坟上。
果不其然,这两座坟,一座的墓碑上写的是古老板的名字,古强,另一座墓碑上则写着另一个名字,古小月。
古小月,大概就是古老板的女儿了吧。
木梨子盯着这两座墓碑看了一会儿,突然转身,对说:
“找工具来,把这两座坟挖开!”
第三十九节 开棺见日
吓了一跳,以为木梨子只是在开玩笑,但当她看到木梨子说出那句话后,就自顾自地朝一边的工具间走去,她被吓着了:
“梨子姐,你说真的?”
林家旅馆的后门处有一个工具间,因为年久失修,门都破烂了,木梨子一脚把门跺开,跨进去,抓了两把铁锨,走了出来,把其中一把丢给,言简意赅地命令:
“挖。”
说着,木梨子的铁锨已经铲上了一堆土。
用龙炽的话来讲是个爱搞封建迷信的小姑娘,她一看到木梨子居然真的去挖人家的坟头,吓坏了,用手里的铁锨一把拍在了木梨子的铁锨上,制止她继续挖下去:
“……梨子姐,这样是损阴德的!会折寿……”
木梨子根本没搭理,换了个方向,从的铁锨下把自己的铁锨抽了出来,又把铁锨插入了土里,同时说:
“折寿?抱歉,现在我们能不能活过后天还两说呢,我没心思去讨论折寿不折寿的事儿你不愿意干就站一边儿去,我自己来,你别添乱就行。”还没来得及说点儿什么,一锨土就横飞了出去吓得一跳脚,闪到了一旁,看着木梨子的动作,她又慌又不解:
“梨子姐,你干嘛要挖人家的坟啊?”
木梨子以前从来没干过这样的活儿,她挖了两铁锨,还没有找到要领,就停下了手来,指着这两堆土,对说:
“,你说这两堆土,有没有人动过?”知道现在的情形不大适合开玩笑,但她还是没忍住说了一句:
“又没有人像你一样来挖坟,哪里会有人动过?”
木梨子指着坟头。又问:
“那你来看看土色,哪堆土稍微新一点儿,哪堆土稍微老一点儿?”不知道为什么木梨子突然会问这种低水准的问题。
肯定是早埋的坟土色老,晚埋的坟土色新一点儿了。
但她直觉木梨子不会提这么无聊的问题的,为防出错,她还仔细把两座坟对比了一下,但结论是,就是古老板的那座坟比他女儿的坟土老一些,尽管两个人的死亡事件都在十几年前,可按照泥土颜色来分辨的话。还是有些不同的。
这没什么大问题啊。本来古老板就比他女儿去世的时间早啊指着古老板的那座坟。答道:
“这座坟稍微老一点儿。可这也没什么吧?”
木梨子把铁锨往下戳了戳,说:
“有什么没什么,得等着我把它挖开再说。”目瞪口呆地看着木梨子开了工,她把心一横。上去抓住了木梨子还想深挖下去的手:
“梨子姐,你先等等,你先和我解释一下,你到底为什么要挖这个?”
木梨子用铁锨当支点撑住自己的胳膊,反问:
“我告诉你的话,你会帮我挖吗?”有些冒火,略略提高了声音:
“我总也有知情的权利吧!”
木梨子不急也不恼,她把丢在地上的铁锨捡了起来,往的手里一推。说:
“好吧,我简单说,我怀疑,这座坟里……”
说着,木梨子一指她现在正下锹准备挖的、土质较老的坟。说:
“……埋的不是古老板。”盯着老坟前“古强”的名字看了许久,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梨子姐,你的意思是,古强不是古老板,而是古老板的女儿?”
见的思路跑偏了,木梨子微微笑笑,把手撑在了那石质的墓碑上,说:
“错了。我的意思是,十五年前的那个雨夜的故事,从一开始起,就是一个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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