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当然,如果你求我,黑楠凭他叫过我一声林哥,我也会帮他渡过难关。”说话间,他已将这边车门的锁打开。
薛子瑶看林南间的眼神越来越黯淡。
最后推开车门,提着行李袋下了车。
林南音的车从她身边呼啸而过,拐过转角,烟一样的消失在她的眼底。
薛子瑶到山水名城是下午四点。
这之前的几个小时,她提着行李袋在星巴克坐了很久。手机没有电,充电器还在时远家,她没有跟任何人联系。
拿时远给她的钥匙开门,门还没有打开,里面就有人将门打开了。一张陌生的脸孔让薛子瑶以为自己走错了门。
“你是?”门内的女人好奇地问她。
薛子瑶看着这张并不是很漂亮但五官立体感很强的脸孔,很快就知道她是谁了,唇角往上一勾,露出一个很萌的表情:“蒋姐姐吧,我是薛子瑶。”
“哦,是你啊!进来吧。”蒋施施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笑意温和。
薛子瑶暗忖上午时远的冷漠,一阵凉意散布全身。她脱掉鞋子,也不换脱鞋,光着脚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自己的那双拖鞋正穿在蒋施施的脚上。
“蒋姐姐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我都没有听时远说起呢。”薛子瑶边往楼上走边问,神情里俨然这是自己的家,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
“这是我的家,想回来便回来了。”蒋施施也风轻云淡地回。
从刚刚薛子瑶进门脱鞋开始,她一直在默默打量着薛子瑶,那么年轻闪亮的一张脸,那么无懈可击的身材,她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青春与不羁气息就像一整座气势磅礴长满奇花异草的春天森林,生机盎然,野趣横生。
一向都充满自信的她,突然有了严重的挫败感。想起那夜她打电话给时远,开始他一直不接,后来接了语气隐隐透出不耐烦,原来是被眼前这个妖精给缠上了。
“那确实,我都忘了——”薛子瑶回头一笑,媚眼似烟:“对了,吃了饭没有,冰箱应该还有很多的菜。”
“中午我和时远在外面吃了。”
“哦,那就好。我先回房,身上粘粘得想洗个澡。”她终于懂得什么是撕心裂肺还要强颜欢笑了。
“嗯,你去吧。”蒋施施也莞尔一笑。
听到薛子瑶房间的关门声,蒋施施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收拾得很整洁,冰箱塞满了新鲜瓜蔬。冰箱门上贴着各种各种颜色的心型便笺纸,上面手写着食谱,而且还总会在右下角画一个很搞笑的表情,显然这字迹不是出自时远之手。
脸上努力保持着优雅漠似一切地笑,却难遮掩内心的黯然神伤。
薛子瑶洗了一个长长的澡。
洗完澡出来已是五点半了。
闷热了一天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已下起了瓢泼大雨,窗外绿色的植物在一片斑驳朦胧的雨水里。
她一直在犹豫继续呆在这儿把戏演下去,还是将自己的东西都带走。
现在看着这么大的雨,想走一时走不了了。
她突然觉得很虚弱,在她这一生中,她豁达开朗爱恨憎明,独独不能承爱欺骗。
中午她打电话给时远的时候,压根也没有想到他和蒋施施在一起。她开始还担心是因为林南音接了电话时远才这样不开心,原来另有它因。
她坐在床上,自嘲地笑了起来,起身又将自己之前放在这里的衣服和洗漱品一件一件塞进行李袋。
有人敲门。
“下来吃点水果?”蒋施施站在门外盈盈笑着。
挡在门口的子瑶回头看了一下自己收拾到一半的行李:“好的,我就下去。”
蒋施施显然是费了些功夫才将水果拼盘做得这样好看。
“好费心啊,看着就想吃,可太漂亮了,又不忍心下手。”子瑶坐在沙发上,看着一大盘水果不知从何下手。
蒋施施用银牙签剔了一瓣山竹给她:“吃吧。”
“姐姐也吃。”子瑶甜甜地笑。
蒋施施剔了一片西瓜塞进嘴里。
“姐姐手艺不错,将这哈蜜瓜削得这样漂亮。”
“在巴黎没事的时候就报了个烹饪班,有雕刻课。子瑶你还在念大学吧?”
“今年毕业了。”
“看到你想起我念大学的岁月。真是羡慕你啊。”
“我还羡慕你啊,你看你气质多好,多知性多优雅,这肯怕是终我一生都修炼不到的。”
“不过是因为经历的事多了,将一切看得淡定了,也知道自己过了年少轻狂的年纪,遇事必须沉稳持重罢了,这也说明我老了。”蒋施施淡淡地笑。
“哪有,我们走出去,别人一定不会认为你比我大。”
“大学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嗯,找份工作吧。”
“你学什么?”
“金融管理。”
“看不出你这样文文弱弱的女人竟然学的是金融管理。”
“呵呵,姐姐看不出的地方多了。对了,上次听时远说你打算留在巴黎?”
“当时有这样的打算,可仔细想想真的舍不得这段感情,加上时远一直让我回国结婚,我就回来了。”
说话间,时远回来了。隔着巨大的落地玻璃,蒋施施看到他的车缓缓驶进车库,身体便很自然地起身走到大门口,从伞柜里拿出一把伞走出去接时远。
两个人进来时,蒋施施将雨伞放在外面的长廊上,时远很自然地将自己手中的公文包递给蒋施施,手中还有一个精致的粉紫相间的条纹纸盒:“你喜欢的黑森蛋糕。”
蒋施施没有向以往那样接到他的礼物总会在他脸上亲一口表示内心欢喜。她不需要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装腔作势来炫耀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地位,或许说她从小受的教育不允许她这样的事,她现在要做的只是淡淡一声洋溢着甜蜜与被人记挂于心的“谢谢。”
这是一个熟稔而又和谐的姿势,是多年相处形成的一种默契及习惯。仿佛从来如此,理所当然如此。暮色里,等待晚归丈夫的小女人,满脸安详满足的幸福。
时远没有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薛子瑶,等他换了鞋子进来后才看到,脸色一僵,很快又放松下来。
子瑶朝她笑着,想像以往那样说句:“你回来了!”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这样笑着,哪怕笑容这样僵硬。
“累了吧?要不要去给你放水洗个澡。”跟在他身后的蒋施施温柔道。
“不用——”时远知道蒋施施从来也没有这样贤惠,而子瑶却不知道,以为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
这半个月来,她自以为自己很适合和很熟悉时远了,可是不然。她不知道时远一下班回来就有洗澡的习惯,因为他一下班,她就跟他去逛超市买菜买水果,然后两个人一起回来做饭菜。她不知道他每次洗澡都是有人帮他放好水的,只等他去洗。
这才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21。
这才是一个妻子该做的事。
“时远你陪子瑶坐坐;我去做饭。”
连时远都吃惊得两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她什么时候这么贤惠过?她什么时候会下厨做饭菜了?想想这也是女人的精明之处;唇角不免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嘲讽笑意;却担心子瑶误会。
“不了,我约了朋友;不在这里吃了。”薛子瑶起身。
她从来都不是个逃避的人;可这一刻;她实在不想坐在这儿,她知道他们之间多年来形成的坚实不是她这一刻能打破的。
“啊;下这么大的雨啊——”蒋施施担忧地看了一眼窗外。
“没关系,这个朋友很重要。”
“那就下次来偿偿我的手艺吧。”蒋施施一直温柔而大气地笑着。时远明知道她根本不会下厨;却也不能当着子瑶的面点破,何况这样的局面;他实在不想面对。
“我送你——”
“我上楼去拿一下东西。”
时远也跟了上去。
薛子瑶回到自己房里,将开始收拾到一半的东西继续收拾完。
“子瑶,我没有想到她回来的这么突然。”
“这是她的家,她想回来当然就回来了。”子瑶抬了头看着他,虽然笑着,双眸明澈,却寒光闪烁。
他上前制止她将东西再往行李袋里塞:“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什么叫度日如年你懂吗?这些日子我天天在等你。”
“子瑶——昨晚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子瑶困惑地看着他。
林南音不是说接了吗?
哈,旋即她彻底明白了。
走的决心也更坚。
“昨晚黑楠的店被人烧了,我陪了他一晚上。”她拿开时远的手。
“你为什么不打我电话?”
“我的手机在林南音手里。”
“怎么会在他的手里?”
“也就各种机缘巧合吧。”她一顿:“就像和你蒋施施一样。”
她想说的只允许你和蒋施施在一起,而不许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时远不再说话。
子瑶收拾好,提着行李袋往门外走去。
他跟在后面,伸手去帮她拿行李袋,她本想拒绝,看到坐在客厅里的蒋施施,于是任由他提着。
“我送送她,这雨很大。”
“去吧。”蒋施施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送他们到门口:“子瑶,经常过来玩哦。”
“好的。”子瑶回以甜甜一笑。
两人走出了大门。
车上,两人都沉默着不开口。过了良久,时远才问她要去哪。
去哪?她刚刚从黑楠那儿搬出来,那里面的气味只怕黑楠也住不下去,学校的宿舍她也让给了别人,天大地大,可哪里都不是她的家。
“郡美小镇。”
不知为何她说要去郡美小镇。或许只是一时气盛,想气时远的吧。
可是这个世上,现在能帮得黑楠的只有时远和林南音。现在她已经不想跟时远开口了,酝酿了一下午的话就这样被这场意外的回归给冲得烟消云散。
上午林南音说只要她求他,他就会帮黑楠。
“林南音住在郡美小镇。”时远说的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他早已打听到林南音在郡美小镇有一套价值几千万的别墅,这个市长儿子看似低调,车都只开奔驰,私底下却极尽奢华。
“是。”
时远不再作声,汽车却渐渐提速。
直到郡美小镇大门口他都没有说半句话,车子一停,子瑶就提着行李下了车。
他一分钟都没有多停就将车开走了。
他是气极了,负气而走,而子瑶却认为他毫无留恋,心内凄楚不堪。
她根本不想去找林南音,所以看到时远的车一走,她又转身朝能打到的士的路口走去。 从这里到路口走路起码要走半小时。
雨下得很大,她没有带伞,浑身淋得透湿。
淋湿了的行李袋很沉,可心更沉。
天色越来越暗,这条路平常除了极少的车辆通行都没有人迹,现在更为清冷 。
一束车灯打过来,离她越来越近。
当林南音看清是薛子瑶时内心一阵欣喜,可见她对他视而不见时,他瞬间又气极败坏起来。
他将车往前开出很远,想索性不去管她。可是看到车前雨挂器又咬咬牙发道去追她。
薛子瑶明明知道他又将车开回来了,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薛子瑶,这么大的雨,你发什么神经,赶快给我上来!”林南音放下车窗朝她大喊道,雨飘进车窗令他差点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