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这边气质如兰心思缜密的小姨;心里竟有一种怜悯与惋惜。
林南音选的女孩不错,她从心底赞赏。
“薛小姐今年多大了?”
“刚过22岁生日。”子瑶一双如星明眸盈盈看着李玉莲。
“哦——”正是美好年华……
“阿姨;我从小父母不在,我的小姨就是我的家长,今天来,她特意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子瑶双手捧着早已准备好的玉镯放到李玉莲面前。
红色锦盒里一只浑体透明通绿油润的玉镯,在灯光下闪着温润华光。
“咦,这只手镯上次拍卖会上不是老妈你看中的吗?”林南音上次陪同一向喜玉的老妈去玉器拍卖会,李玉莲一眼看上了这只手镯,从六十万起价,林南音一直追价到三百万,还有人跟着抬杠叫价,李玉莲虽然是爱极了这只镯子,但也还没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何况一边还担心林傲知晓后定要责骂自己高调奢靡,差点拼了老命才制止住林南音没有继续叫价下去。最后那只镯子以三百一十万被人拍走,林南音真是差点当场吐血。
此刻,程攸不动声色地笑看着李玉莲。
“这么贵重的礼物,受之不起。还请收回。”李玉莲内心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将手镯推还出去。
“这只玉镯配大姐这样雍容华贵的气质再好不过了,当初拍这只镯子的时候,我就是为给子瑶未来的婆婆当见面礼的。看来你真和这只镯子有缘,而且我相信也只有大姐人才配得上它了。”
李玉莲心里确实是爱极这只镯子,虽然不知道薛子瑶的身份,但打心眼里觉得子瑶配得上自己儿子,何况初次见面出手能如此阔绰大方的,身世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不管是镯子还是薛子瑶本人,都是她不能接受的,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妈,收下吧!”林南音害怕李玉莲不愿收,怕程攸和子瑶心里有想,在一旁着急掇撺。
看到儿子一脸心急,又看到对方的势在必得,李玉莲心揪得一阵紧痛。
“今天我来其实是想让薛小姐知道一件事。”顿了顿,她连看子瑶的勇气都没有了:“南音已有了未婚妻。你们在一起不适合。”
如石破天惊,三个人都呆坐在那儿,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唱得是哪出,刚刚看似融洽的氛围转瞬乌云潘涌。
“我不想薛小姐对南音执迷不醒。”
“伯母今天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个吗?”子瑶沉住气问道。
“薛小姐还年轻,以你的姿色条件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不如现在就悬崖勒马。”
“阿姨,我是爱南音的,我相信南音也是爱我的。如果我们之中有什么障碍,我相信只要我们真心相爱,所有的困难都不是困难。你说呢,南音。”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自己给自己打气还是真的没有勇气去问南音事情真相,只是一张小脸煞白。
当然林南音也一脸煞白,他一把握住子瑶冰冷的小手,紧了紧,想将勇气传递给她,又急急辩解道:“妈,我说过我不爱冰冰,你为什么非要将我们拉在一起?”
“你的出身就注定了你只能跟什么样的人终老到死。”李玉莲有太多的理由,但这些理由不是能在这种场合所能讲的。
“我的命我自己把握与操纵!”林南音紧紧抓住子瑶的手,子瑶一副泫泪欲滴地样子让南音心痛个半死。好不容易和子瑶才走到现在,一天天看着子瑶心里的坚冰一点点的融化,他怎么能再让她的心结冻,她原本就是那样脆弱敏感。
“程女士,你和我同为长辈,都想自己的孩子都有一个完好的归宿。但是,林南音的归宿注定不是薛小姐,如果你不想看着这孩子受苦,就趁早帮他们断了。”
“大姐,这话就不对了。都什么年代了,婚姻自主,恋爱自由的观念也不是今天才树立的,孩子们两情相悦我们做大人的有什么权利与资格阻止?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林南音是出身在什么样的家庭环境里,做为长辈,我是早该问一问的,但南音这孩子对子瑶确实不错,子瑶也挺喜欢南音,我看在眼里觉得他们也是再好不过的一对人儿,觉得只要他相爱就行,所以也没有问起过。不过现在看来,是我错了,我们子瑶高攀了。”程攸语气间不无遗憾。
“不是高不高攀的问题。我只是不希望孩子们走太多的弯路,不想让他们去承担不必要的痛苦……”
“妈——我先送你回去。”林南音凛然制止了李玉莲的说话。
“也好,我头也有些痛,失陪了。”李玉莲做了个扶头的样子。
“那好的,好走。”程攸和子瑶都起身相送。
“小姨,子瑶,你们先坐会,我呆会过来。”
“你好好送阿姨吧,我等你。”子瑶体贴道。
林南音隐忍着满脸怒意和李玉莲离开了酒店。
子瑶和程攸又恢复到了她们惯有的模式。
“现在该死心了吧?”程攸冷嘲了一句,做了这么多的功课就是想让子瑶看清这个男人的伪善。
“还真难得你出手这么阔绰。”子瑶慢悠悠地拿起那只玉手镯看了看:“的确是上乘的好货,通体透明且看不到一丝杂质,当初定是花了不少钱买下来的,可惜送都送不出去。”
“你总要找婆家吧?”
“这个说不清,我喜欢林南音,你也看到了,他妈不愿接受我,如果我愿意这样没有名没有份地跟着他一辈子,肯怕你这个手镯难以送出去。”
“子瑶,你得跟我回L市,我已看不下去你在这边自甘堕落了。”
“在你们的眼里,我一直就在自甘堕落,我跟小混混成天混在一起叫堕落,我没有选择北大清华复旦叫堕落,我给黑楠借钱也叫堕落,我攀上市委书记的公子也叫堕落,确实,堕落的罪名是完全成立的。我就是一堕落小太妹,行了吧?”
“市委书记?林南音是市委书记林傲的公子?”程攸惊疑不安地看着薛子瑶。
“怎么,不像吗?非要脸上打上标签才能肯定吗?”薛子瑶嘲讽地一笑。
“确实是我们高攀了。薛子瑶,你真是有种!”程攸喃喃道,面如色灰。
“高攀?谁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
“你立马,现在,就跟我走!”程攸如临大敌般拉起子瑶。
“我不走,既然我走到了这一步,我势在必得。”子瑶甩开程攸的手,冷冷道:“我再说一遍,还是当年那句话,我生死与你们无关,我要做什么也与你们无关。你们当初放弃了我妈,就等于放弃了我!”
“薛子瑶,你太放肆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也太让你放任自流了,让你变成现在这样子。”程攸痛心疾首,她平常任性妄为也就算了,可是这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她不能让她继续这样放纵下去。
“是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子瑶嗤笑一句又坐回了位置:“我要等南音,你如果不愿在这里继续看我堕落下去,你请便。”
程攸再好的修养也被薛子瑶给气得烟消云散了,拿了包气汹汹地推开包房的门。
程攸一走,薛子瑶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
这一刻,再也没有人看她的疲累的强撑了。
一直在酒店的包房里等到夜晚十点。
一个人对着一桌早已冷却的菜,一颗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换来一脸的倦容。
她起身站在窗前,俯瞰着这若大的城市。
这城市的灯火真亮啊,将城市点缀得如此漂亮,目眩神迷的漂亮。
是谁说过,每一盏灯后都一个辛酸的故事,她短短的二十二载人生,所经历的沉痛又怎么是同龄孩子所经历的?她曾拥有这世上最明亮明温暖的灯光,在那盏灯光里,有妈妈的严厉与爸爸的慈爱,有她清脆无忧的笑声。
她站在这儿想要什么?她拥有的很多,有至情至善倾心相对的黑楠,如果她想,有挥霍不完的金钱,她可以随意拥有这城市的一盏灯火。可这些灯火都无法都帮代她记忆中的那盏,但它破碎了,再也拼凑出她想要的温暖。
现在她什么也不想要了,她要的只是那个叫林南音的男人的爱,全心全意的爱,刻骨铭心的爱。
她要得到他全部的爱,她要他的全部。
这一刻,她很孤独也很惶恐,这些天和那个她本来应该恨着的男人朝夕相对,他对她宠爱有加,对她无微不至,他是让她沉沦了,让她渐渐习惯与依赖。
依赖是一件很强大的武器,它可以摧毁一切原有的固有的模式。
34。
她折回去;拿起那只她一直期待能发出点声音的手机;再一次确定没有关掉声音后;心变更得沉郁。
她想拨打他的电话,问他还来不来;电话还没有接通;她作贼似地挂掉了。
最后叫了服务员买单。
从饭店出来;她没有打的回郡美小镇,而是漫无目地行走在霓虹闪烁人影婆娑的街头。手机打成震动模式一直握在她手中;每一分种都会燃起一丝希望,每一分钟她感受一次失望。
原来;等待是这样辛苦的一件事。
也不知走了多久,竟然发现oLd TimE就在前面。
想起第一次在这儿见到林南音的情景;他那样突兀地出现在她和伍彬面前,那个时候她很囧,恨不得这只是自己产生的幻觉,希望一眨眼他就消失了。她嫌恶他的脸,他的笑,他细长的眼睛,他的漫不经心。从来也没有想过会和他发生什么,甚至她只想将初识他的那一晚上的记忆全部抹去,以此付出任何代价都不足为惜。
可现在,她突然很想进去,希望他就在那儿。
推门进去,小沛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她,欢笑着朝她招手让她过去。
“今晚一个人啊?”
“一个人不能来啊?”
“能来能来,我可想你了,不止我啊,这里好多的顾客因为你走了都不来了。唉,真是酒吧的损失。”
“没这么夸张吧!给我来杯迷情吧。”
“怎么,敢情是想我的迷情才来的?”
“少贫了!”子瑶白了他一眼。
乐队已经换了,新的歌手是一个年轻戴着黑眶眼镜的男孩,看上去挺干净的,声音和人一样干净洪亮,酒吧的生意显然也没有以前好了,寥寥落落坐了三两桌人。
再往以前林南音坐的那个位置扫了一眼,那个位置是空的。莫名心里腾升着一种人去楼空的怅然。
“李总他们不在?”
“在吧,刚刚还看到他们,可能在后面的办公室里。”小沛专心地给她调酒:“你今天心情不好吧?”
“这个你也看得出?”
“以前我要给你调迷情,你都推了,说这酒很容易醉。而且平常见你身边总是跟着帅哥,今晚就一个人……”
“什么逻辑?”子瑶再一次做了一个无语的表情。
“呵呵,做好了,悠着点,醉了你就只能等我下了班才能把你给扛回去了,不过有次当护花使者的机会真是赚到了。”小沛将一杯深紫色的鸡尾酒放到子瑶的面前。
有别的人来点酒,小沛开始忙活起来,子瑶就坐在那儿,转动着椅子看着那个正在唱歌的男孩。
鸡尾酒味道很好,很容易入口,竟不知不觉中就喝完了,人也有了微醺的感觉,于是让小沛再上调一杯。
她以前从来没有想刻意去醉过,可是今晚很想醉,或许醉了自己就会打电话给林南音,问他在哪里?问他有没有像她这样的想她?
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