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流血事件。如此一来,得人心的同时也让将穆岩的小辫子紧紧握在了手中。这招比剿杀这两千人马不知要高明多少倍,日后穆岩更是不敢轻举妄动了。
“怎么样?这条生路将军满意吗?”若是他们天堂有路不肯走,地狱无门,要闯,他也奉陪!无论如何,赢的,都是他。
“四殿下话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虽然被一开始便被梁枫仪吃得死死的,林木森确是心有不甘,不过正如梁枫仪所说,他的做法已经算非常仁慈了。若不是梁枫仪有心放他们一把,以目前的状况梁枫仪大可以明正言顺的杀了他跟宏珏,以绝后患,然后再修书一封到森国,让使节前来接走剩余的两千士兵,即可达到相同的目的。
“林某相信四殿下的为人,绝不会亏待我手下两千战士,也会善待我的副将。我愿即刻起程赶回森国……不过……四殿下,你不怕纵虎归山后患无穷吗?”林木森淡笑道,那双黑亮的眼眸平静得没有半点波纹,让人无法琢磨。
事到如今还敢这样问他,胆色不凡哩。
梁枫仪回以一笑,“怕,当然怕,不过我这人不喜欢见血,只要能不杀的,我绝不会伤人性命,无论是放一回还是一百回……不过他日若是与将军兵戎相见,为了我手下的性命,无论杀一回还是一百回,我动手便可以丝毫不留情面,将军,你能吗?别忘了,人情债最是难还,记住,至少,你欠我一条命!”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早有心理准备,不过杀人……最好还是能免则免,也不知道他自己这双手,还能干净几天。
“我明白了。林某这就牵马去,连夜赶回京师。请四殿下开路。”林木森轻声道,然后颔首走出帐外,吩咐守在门外的士兵各回处所。
梁枫仪跟焰驰也随之而出。二人刚出帐外,便听见一阵呕吐之声由帐内传来,宏珏想必是忍了很久。
待马牵来,宏珏似乎也‘处理’完毕走出帐内,上了马。梁枫仪跨上马背时,视线轻轻扫过身后灰白的衣袂,不禁感叹,这人真是能忍哪。
之后,梁枫仪一马当先,飞驰在林中,林木森宏珏,紧随其后,焰驰骑马走在最后,其实也就为了监视着林木森跟宏珏的一举一动以防万一。
到了林间下山的叉路时,梁枫仪高举火把,按事先说好的暗号,左三右四挥动。王岩他们便先放人过路,然后一窝蜂冒出来紧跟在四人后面下了山。
人到山下,又是黑压压一群人马,见了梁枫仪纷纷下马半跪。
“属下月云关主将蔡鸣风,”
“副将蔡齐,救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哟,连主将也姓蔡,看来月云关都是他们一家子人了。梁枫仪轻挑眉头,忽然想到身后的一窝山贼,头大了。
“不必多礼,我叫大家来,稍后自有安排,你们先原地待命。”梁枫仪摆摆手吩咐道,看眼前将士兵们一个个举矛握剑,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紧盯着他,又看看身后手举大刀斧头的山贼们,同样气势汹汹地紧盯着他……
哎,出事了!
“老大!你是朝廷的人?!”为首的王岩率先吼着冲到梁枫仪面前,脸上堆满了被出卖的仇恨以及对兄弟们的愧疚。
“是。”梁枫仪直言道。
“好,算老子瞎了眼,上了你的道,老子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王岩说着大刀便要砍过来,梁枫仪也不躲,只是听见身后那声“保护王爷的”高喊,举起手摆了摆,大声道,“统统退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上前,否则军法论处!”话音落下的同时,王岩的大刀已经摔在了地上,梁枫仪的肩膀随即红成一片。
痛死了,靠!讲兄弟意气,就得挨刀子。什么世道啊……梁枫仪在心中哀号着,但却没有表现到脸上。
“王爷……”身后又是一阵叫声,梁枫仪只是摆摆手,“不碍事,他是我的人,你们都退下。”
“为什么不躲?”王岩抬头问道,脸上神色复杂,至于他此时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
“那你为何不一刀砍死我?”王岩的大刀实际上在距离梁枫仪脖子不到5公分时已经被他逆行拉了回去,否则便不只是伤了他肩膀的问题。
“老大……”
“不碍事,只是皮外伤。王岩,既然你叫我一声老大,不论我是什么身份,自是不会不管你与兄弟的死活,你还不信我么?”梁枫仪瞟了眼王岩苦笑道。
“王爷,这帮山贼作恶多端,如今又伤了王爷,怎么能轻饶?”那叫蔡鸣风的走道走梁枫仪身边一边招来军医,一边沉声道。
“作恶?若非城镇里没有活路,谁愿意跑深山里过日子?山贼也不是生来便是山贼,要怪只怪我们这些为官的无能,让百姓无路可走,只能上山为贼!”狗日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买番薯,当山贼的时候他也不是没问过自己手下的兄弟,他们中多是被逼无奈才上了梁山。见蔡鸣风连连称是,梁凤仪这才仔细看了看他的相貌,发觉蔡鸣风跟之前遇见的那两个蔡少芬的哥长得极像,想必又是什么兄弟叔伯之类,心里顿生厌恶之感,特别是一看他点头哈腰的模样,简直恶心得要命。
“一会给我把月灵镇的县令叫来,这些个山贼里头,有两个妹妹被他儿子抢去当老婆,打了他儿子一条腿,被追捕的,还有被抢了地活不下去的。叫他自个把脖子洗干净了,明天我要亲自审他,你一会差人去市集贴告示,有什么冤屈的,统统给我报上来。”梁枫仪低声吩咐完,又对着安静在一边待命的蔡齐大声道:“月云关副将蔡齐听令!”
“末将在!”
在目前见过的蔡家人里头,除了蔡少芬,最让他看得顺眼的就只有这个蔡云了,不过他却不明白,有蔡云在,为何却要让蔡鸣风那个毛都没长全、只会点头哈腰的家伙做主将?
“你们听好了,这些个山贼虽然平时做的都是拦路抢劫的勾当,都是带罪之身,但这次我王特派我来月莹谷处理森国士兵伪装山贼入境之事,他们一路协助本王,破了森国穆岩的阴谋,维护了我淼国的利益,实乃大功一件,功过可以相抵。日后,本王自会给他们安排一条正路。相反,蔡鸣风,你身为月云关主将,却让大批森国士兵由月云关潜入月莹谷,来到淼焱两国边境作乱,险些酿成大祸!此事今日我暂且先不处置,你自己最好先想好如何跟我解释,在这之前,月云关主将之职暂由副将蔡齐代理。”梁枫仪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当官……真累,当好官,更累。不过梁枫仪虽自认为是个好官,其实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凭感情办事而已,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现在是皇子嘛,特权想用就用呗。
“蔡将军,你安排将士将西谷包围起来,严力封锁,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出,包括守卫军自己。”
“是!”
终于,该安排的都安排妥当,王岩他们也按梁枫仪的意思回寨子里去了。如今山谷的大路上便只剩蔡云跟一帮侍卫、中途曾往林中溜了好几趟的‘人质’宏珏、准备上路的林木森,以及梁枫仪自己。焰驰是何时悄然消失的,他已经忘了,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要怪便怪那日他睡得太沉,连衣襟中的那份‘原版’地图何时被他偷去也浑然不知。
望着那随风轻摆的灰白衣袂,梁枫仪不禁哑然,这人,真的,非常能忍。‘
“将军一路慢走……”梁枫仪抬眼笑着伸手递上一些干粮。走到没人的地方快去解决问题吧,免得他看了会觉得内疚,毕竟是自己一手造的孽,良心,梁枫仪还是有的。
“我希望,他日再见可以把酒言欢,而非兵戎相见……”凤眼轻扫过梁枫仪的脸庞,轻声道,微微一笑,翻上马,远去。
梁枫仪收起飘远的目光,骑上马,一摸淡笑挂到嘴边。把酒言欢?谈何容易?至少,以后若不小心落在他手上,命是肯定能保住的。
回到月云关;梁枫仪吩咐人将宏珏安排妥当之后;便舒舒服服躺在上房屏风后的大木桶里;一边泡澡;一边咀嚼着淼国的传统美食桂花糕。心里那叫一个爽。
这才对嘛,既然来到了这没电脑玩也没电视看的古代,拿着皇子的特权,好好享受一番那才是王道。想想这几天,过得可真实够累,他那可怜的脑细胞不知道被杀死了多少,所以说啊,什么政治阴谋,根本就是不该碰的东西。好在这一路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却还比较有意思,让他玩玩了个尽兴,日子过得也算精彩。虽然惹上了不少麻烦人物,不过至少在今后不短的一段时间里,无聊这种情绪,应该是不会再冒上来了。
梁枫仪在热水中舒展着身体,安逸地再拈上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个人来。
山鼠。目前,他对这个人最是感兴趣,也不知他现在哪个山头闲晃。不过一想到山鼠,王岩以及那一帮子山贼的面孔便浮现在他眼前。如何安置的问题便又摆在梁枫仪面前。浅笑着摇摇头,抹去脑中浮出的一个个问题,不急,不急。在森国使节来接人之前,他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时间多的是,哪天空闲,再做打算吧。当务之急便是好好享受这久违的安逸。
8
公路收费站!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少芬!你给我回来!别胡闹!”
“爹您让开!我就是要找那个混蛋,竟然如此骗我!”
“来人哪,把小姐给我拉下去!”
随着一阵激烈的争执,又是一阵兵器碰撞的响声。梁枫仪所在上房的雕花木门被一脚踢开,然后,那只脚刚要冲进房内,却又一下子被拉了出去,响亮的耳光啪地结束了短暂的喧闹。
“爹……您打我……那个公路收费站欺骗利用您女儿,您还帮着他!就算他帮爹灭了山贼,可那种出卖自己人的叛徒,您还留着他做甚?好,爹也被军功冲昏了头,那就由女儿来对付这山贼中的败类!”门外,蔡少芬捂着脸一字一顿地道,“你们统统给本小姐滚一边去,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你给我住嘴!”大逆不道,大逆不道!蔡齐气得脸色发青。
刚才这一阵的吵闹,屋内的承郡王必然是听了个清楚,这会儿,要给少芬一一解释,那也晚了,只旦愿这承郡王别一怒之下要了自己这傻丫头的命。
“来人!把这逆子抓起来,押进大牢听候发落!”蔡齐沉声道。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双膝一沉,跪在被踢开的门边。
“小的教女无方,请王爷降罪!”
“王爷?!”
被十几个护卫架住的蔡少芬瞪大了眼珠,朝门边望去,额上排满了汗珠。这不是那个公路混蛋的房间吗?莫非她弄错了?俯里什么时候住了位王爷来?若是这样,她可真犯了大错,恐怕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全家。
蔡少芬猛地掀开拦在自己身边的护卫,两步冲到房门边跪了下来。
“小女子不知王爷在此,无意冒犯了王爷,请王爷重罚……一切均是小女子无知,与家父无关,请王爷明查。”
屏风后面,梁枫仪悠然自得地听着戏。淡淡地水雾覆盖着他的面颊,黑发散批在肩上,轻覆住肩头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