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想,躺在床上思考不符合他的生活原则,于是,一分种以后,人,已经沉沉睡去了。
“梁枫仪,你完了!我今天不废了你我不姓文!”远远的,文静尖锐地咆哮声从走廊那头传来。
文静叫她什么来着?梁枫仪?
妈的,自己又在做梦了。而且这梦是越做越荒唐。
经过上一回的教训,梁枫仪已经很清醒地认识到,穿越时空已经成为现实,而作为罗凤仪的一切,只会出现在梦中。
不过这文静也真是的,在梦里嗓门都那么大,想来必定是以前留下的心理阴影。
“你是傻子哪!居然剪了我内衣拿到班上擦黑板,我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我非剁了你不可!”
寝室门一脚被踢开,文静杀气腾腾地急速靠近。
梁枫仪脊背发凉。剪了她内衣当黑板擦?有没搞错?怎么不说她拆了内裤上的橡皮筋做成弹弓去打东方不败家玻璃?简直荒谬!她有这么蠢吗?不过文静也是,这么丢脸的事她这么大声一嚷,不是整栋楼的人全听见了吗?
“梁枫仪,滚下来!”
不,人家不会滚。有本事你上来。
“你要装睡?好,我上来,看你还怎么装!”
随着铁梯承重,床开始轻轻摇晃。梁枫仪可以感觉得到,文静,在靠近。
“你让我丢脸是吧?可以,不过,我死也要拉个人垫背。”文静笑着伸出魔抓,开始拉扯躺在床上的梁枫仪。“模特老头病了,明天的人体绘画课,正好差个裸模,你就光荣献身吧,一次三百,很划算,放心,我会大力帮你推荐!”
这女的,真狠!
“喂……喂?”触及梁枫仪的手,文静的突然僵了一下,一双冰冰凉凉的手覆上了粮枫仪的额头。
“你发烧了?”
“醒醒……喂,梁枫仪?”文静在叫着,声音越来越远。
“亚庆……亚庆……凤仪发烧了,你快过来看看……”文静似乎在对面寝室看电视的李亚庆。
发烧?
“喂……梁枫仪……”
恍然间睁开眼,寝室的天花板、日光灯、文静焦急的面庞一闪而过,只剩下印着淡淡烛光的丝帐。
起身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梁枫仪深深望向窗外柔和的月光。
他承认,自己对于那个曾经生活了19年的世界有着无法割舍的思念,他也明白,思念这种东西,常常会在梦中得到满足。自从来到这里,他时常梦见过去,或是梦见与妈妈逛街,或是梦见与爸爸钓鱼……梦曾以各种形式展现着他对那个世界的不舍,甚至他曾梦见妈妈找了个招魂师,把他的魂魄招了回去。但这次的梦境,太过真实了,还有上次在林中熟睡时的梦……文静冰凉的手,那触感似乎还在他额上残留着。
一种念头突然席卷了梁枫仪的大脑。梁枫仪,真正的梁枫仪,或许此时真的在罗凤仪的肉体中。若果真如此,梦中的很多问题便可以解释……
文静会称她为梁枫仪,而在后来叫亚庆时却改口叫她凤仪,那说明文静知道罗凤仪肉体之中并不是她本人。在这个时代女人都穿肚兜,那梁枫仪把文静的内衣剪了去擦黑板也就不奇怪了。
老天……
梁枫仪苦笑着摇摇头,躺回床上,抱头大睡。
裸模……这倒无所谓,他看得很开……就怕……哎,反正看样子他是回不到原来的身体的,所以,一切均与他无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9
“喂,说是要开堂公审吴县令?真的假的?”
“今天市集上贴了告示,说是国都来了个王爷,要亲审吴步贤那混蛋呢!”
“当真?”
“还说要咱们有冤的,一并报上哩。”
“上次吴步贤的大老婆看上我家后院的紫云树,便差人砍了去,那可是我家老主宗种下的啊,都有三四百岁了,结果竟被她砍去做了桌椅……我要去报上!”
“还是先别去……”
“怎么?好不容易有人给咱们作主……”
“谁知道呢?大约是吴步贤恶名招展传到了上头,为平民愤,那王爷便来审他来了。可吴步贤压榨老百姓的钱,也没少交给上头。你想哪,哪次上面来人不前到吴步贤俯中好吃好住地养着?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公审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下来还不一切照旧?”
“哎,那这案子还是报不得……”
“不过这次似乎不同往回,今天天还没亮吴步贤就被五花大绑地押在大堂上跪着,一直跪到现在。”
“哦?走看看去……”
清晨,月灵镇的市集便沸沸扬扬,老百姓们无一不在谈论着公审吴步贤一事。而月灵镇公堂之外更是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泻不通。大家都等着看,这个打都城来的王爷,究竟要如何审吴步贤。
只见长了一副刚正不阿嘴脸的吴步贤被绳子绑着,跪在堂上,抬眼望着他平日里坐着的高高在上的主审位置,哀叹了一声,脑袋垂了下来,一副等着被宰的模样。而吴步贤两边,被官兵押着的他两个儿子跟两个老婆仍不死心的苦苦哀号。
“还叫什么?等着被宰吧!”山贼一员的冯青狠狠地死盯那个害死她妹妹浪荡子。若不是大老大叫事前嘱咐过他,让他沉住气,他会帮他讨回公道,冯青早就上前砍了这王八蛋。
“你们的死期到了!”一旁的袁笑瞪着吴步贤的二儿子冷笑道。
“爹,您要救孩儿呀!”
“老爷……”
一阵哭喊声响起。吴步贤叹了一声低吼,“如今我是泥菩萨过河,你们还叫个什么劲!安静些吧!”
吴步贤拉搭着脑袋。昨日他还坐在这公堂之上,拍着惊堂木。一夜风云突变,他那时怎么也没有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吴步贤在月灵镇虽落得个声名狼籍,但这只能证明他太过嚣张,却不可由此断定他是个笨蛋。对于这个一夜间突然冒出,要来审他的承郡王,吴步贤认为自己至少还能做一件事,那便是大呼苍天,即便是死,也要抱着那个‘冤字’!只要他死不认罪,即便是都城来的王爷又能奈他何?
人证?该死的死了,该疯的疯了;物证?该烧的昨夜都被他处理掉了;用刑?不,既然都是要死,即使重刑当前,吴步贤也决定绝不画押。只要他能挨过来,那个承郡王明着也没有要他命的理由,这么一来,说不定小命还是能保住的。
望着大堂之上,那个空荡荡的主审席,吴步贤打着主意。两眼瞟过身边的老婆儿子,咬咬牙。老婆倒无所谓,死了可以再找,儿子嘛……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真是有些舍不得。但,如果非得死人,那便让旁边这些人去死罢,只要他还活着,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想到这,吴步贤,牙,咬得更紧了。
“无聊啊……无聊……”大堂后的厢房内,梁枫仪咬着苹果靠在宽大的牡丹雕花木椅上,看着桌上的白鹭银壶、墙上的飞鸟画卷、满架的古玩奇珍……这房间里的陈设,比蔡齐俯上不知豪华精致多少倍。这还仅仅是个客房,那主屋,不用想,自然是奢华之致了。傻啊,一个小小的县令一年又能有多少俸禄?这不摆明了跟别人说自己是贪官吗?
梁枫仪想起他在现代报纸上看到的那些被抓贪官实例,外表穷得跟低保户差不多,床板底下却垫的全是钞票。相比之下,这个月灵镇县令就差远了。
“哎……”又是一声长叹。大清早便被那蔡齐从床上“请”起来来,八抬大轿摇摇晃晃地拉到这。若不是答应了那帮山贼兄弟,为他们平冤,他是死也要把这无聊的苦差事推出去的。
如今焰驰溜了,林木森走了,宏珏不好玩,蔡少芬又被他派去跟宏珏联络感情去了,只剩下个一板一眼的蔡齐跟着。一时之间,梁枫仪又找到那份熟悉的感觉,无聊啊。
其实,这不叫无聊,或许该称为寂寞才对。
长叹过后,随着几声脚步,门外传来蔡齐宗气十足的声音。
“王爷,是时候开审了。”
“哦……”梁枫仪懒洋洋地拖长了音调答应道。起身推开房门,依依不舍地咬完最后几口苹果,将核抛给花圃。
“那走吧。”
“是,王爷请随我来。”蔡齐以恭敬却不讨好淡淡答应着走在前面,斜眼偷瞟了眼身后一副没睡醒模样的梁枫仪,心中郁闷。也不知当初是谁开的金口,要审这个月灵镇县令的来着。
“王爷,外面有人要见您。”
路走到一半,一个侍卫上前跪在梁枫仪面前,手中托着个通体碧绿的玩意。
梁枫仪眯着眼,一手接过自己当初送出去的玉挂佩,嘴角微微上扬。
“带他进来。”
原以为还得等些日子呢……不过来得可真好,这下不用无聊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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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来吃包子,也不知还得等多久呢。”
“这都什么时候了,人还没来。”
“派头可真的,我倒想看看这皇亲国戚长得个什么样……”
“怎么还不开审!”
“是啊,究竟审还不审了!”
由于梁枫仪这个主审久久不肯露面,民众的情绪开始浮躁起来。就连大堂之上的衙役,也站得有些不耐烦。
“大家别急!吴步贤这狗官今天定是要完蛋的。”
冯青、袁笑,站在堂上,心里虽也有些躁动了,但还都沉住了气,站出来说道。对于大老大生性懒散,他们也有所体会。当初还在西谷设陷阱时,大老大经常是把事情往王岩身上一推,自己则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不知道他在干啥,这一点,倒跟那个山鼠有几分相似。只是这次审吴步贤的事,他们还是相信大老大会信守承诺,还他们公道。至于迟到嘛……大老大哪次不睡到日上三竿?他们也习以为常了。
“你便是吴步贤?”一抹枣红色的影子蓦地出现在大堂侧门那头,声如鬼魅般轻柔,半眯着的黑眸玩味地盯着早以跪得双腿哆嗦的吴步贤。
“哦……”四周民众传来一片低呼,这就算传说中的美人效应。
“大老……王爷!”
“请给草民作主!”冯青、袁笑见到来人齐齐跪下,嘴角忍不住偷偷扬起。
梁枫仪摆摆手,直径走到吴步贤身边,抬眼扫过围观百姓愤恨的目光,轻笑着低语,“吴步贤呀吴步贤,你还当真是无人不嫌哪……”
吴步贤微微抬头,望着来人。身着暗红稠袍、纱衣,手握纸扇,头顶金冠,雍容而不失优雅,一头黑发如瀑布般披在身后,一张绝美的面孔浅浅地笑着,风华绝代。视线却犹如千年寒冰一般,冻得吴步贤头皮发麻。
吴步贤深吸一口气,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王爷,下官该死;请王爷降罪!”
吴步贤说着,头又是重重几下磕在地上,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对于吴步贤举动周遭众人无不哑然,就连吴步贤的老婆孩子也不例外。
“哦?那你倒是说说,你如何该死?”梁枫仪笑道。
只见老百姓怒目而瞪的对象刷的一转,全冲向梁枫仪。
贪污受贿、压榨百姓、强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