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感激他而对他失去防心?或是直接让他依赖他甚至爱上他,日后任他摆布?
若是这样,那可真行,无毒不丈夫嘛。
若这个世界流行男男配,那焰驰绝对有这个实力和资本,能成功的让千百个有这方面爱好的男人为他心动。可惜的是,他却偏偏挑上他,一个曾经是女人的家伙。
要知道,女人天生敏锐,多疑,她们若是信赖一个人,她们可以为之付出一切,但独不能容忍背叛,女人若是发起狠来,那是很恐怖的。不过,梁枫仪太懒,所以一直自认,就算被人家骗,那也是一因为自己笨,他绝对懒得去报复。只是,梁枫仪喜欢倚赖人却从来没有真正信任过任何人,焰驰自然不会是例外,所以陷阱,计谋,对之于他,只是浪费。
虽然他眼睛瞎了,耳朵聋了,但初到这小院的那天,他知道焰驰与冢轩龄谈了很久,之后冢轩龄才答应为他治疗。感觉这种东西,在他中毒之后便异常敏锐,他不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也懒得知道,但梁枫仪可以肯定,他们谈的,绝对不是对他有利的事。要对付焰驰,他还不是对手……若是焰驰当真对他用计,那绝对是双面陷阱,进不进去由不得他。所以,一切均要从“长”计议。
倘若他将会是关系焱国利益的一颗重要棋子,那么他自然要首先享受作为一颗棋子的上好待遇。
梁枫仪合上眼,淡淡睡去,五分钟之后,已经熟睡。
眼驰垂眸看他,嘴角微微上扬。
他真能在他面前睡到流口水的程度,毫无防备,这算是一种信任的表现?
错,其实是焰驰想多了,梁枫仪只是太懒而已,无论何人,只要梁枫仪确定那人不会在他睡着是宰了他,那他便会毫不防备地倒头昏睡。他习惯不完全信任他人并不代表他要处处防备,那种伤神之事,向来为懒人所不肖。不过呢,梁枫仪这一懒惰行为却常常被人误以为是种信任的表现,试问,谁会忍心伤害一个信任你的人呢?所以说,高,实在是高。
月儿当空照,星星点点,宁静的夏天总是让人有种别样的滋味在心头,或许是带着点暖意的,滋生暧昧情绪的温房。
由于梁枫仪坚决反对骑马招摇过市,但又申称自己瞎了眼,行动不便,拒绝走路,于是,背,这是最节省体力的方式。
焰驰被着这块龟壳公一路步行,梁枫仪绝不浪费资源地贴在他背上,心中惬意。
呵呵,感觉上,焰驰武功在他之上,可惜都怪他太懒,又怕痛,一直没敢跟焰驰过招,在梁枫仪大脑中,赤炎轻功绝佳,既然如此,他却是很想试一试的。
于是,又堆了一脸笑容。
“我说焰驰大哥啊……这天气真热。”
无故称人‘大哥’,这绝对不是件好事。焰驰没有理会,继续前行,却听见梁枫仪以极其哀怨之声在他背上开始自言自语。
“哎,若是我眼没瞎,一定会自己跑快些……比如,跳起来越过城墙,或者踩在房顶上走,站得高些,风自然便会大些……哎,人瞎了,不中用了。”
梁枫仪尽可能的哀己不幸,那语调犹如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对哀叹自己年纪大了,不中用了,即将大去,其凄凉程度可想而知。
当然,梁枫仪知道,这样骗小孩子的把戏,焰驰自然会一眼看穿,不过这只是个借口而已,他是江太公钓鱼,愿者,自上。
果然,脸上风吹来的速度立刻变了,身体随着一次次点地腾空,时轻时重,心脏啊……
梁枫仪搂紧了焰驰的脖子,免得自己掉下去,脸上却是笑开了花,呵呵,好久没坐过山车了。
此时梁枫仪也趁机重新评估了一下这辆过山车的性能。背着人,身手仍然如此敏捷,并且过了许久他都没听见焰驰的呼吸有变,看来,若是以后当真不幸对上他,逃跑是最好的保命方式。
直到他们进了城,梁枫仪感觉到热闹的市集中来往的人潮,才轻叹一声,示意焰驰放下他,自己步行。
老实说,一个瞎了眼又听不见声音的人逛街,几乎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看不到舞狮子的表演,也看不到琳琅满目的商品,那么梁枫仪来此处唯一的目的,那恐怕就只剩下吃了。
左手一根糖苹果,右手一块西瓜,梁枫仪一边吃,一边嗅,而焰驰手里显然要更多些,比如,梁枫仪只吃了一半便交给他的卤猪脚,还有只吃了一口的油炸豆沙窝……
“哎……好累啊,我走不动了。”
做在拐角小巷里口的镇邪石上,梁枫仪一边啃着糖苹果一边喘着大气。
他是吃累了还是走累了?他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吧……
焰驰微微皱了皱眉。
'回去?'
“我是不想走动……不过前面似乎还有烤如猪,炒板栗,还有烤肉串,炸香蕉……我还想吃。”
什么叫又懒,又谗,焰驰如今算是领教了,不过却也不叫他讨厌。
'你坐在这别动,我去买。'
“真的?”梁枫仪亮眼闪着光,却又显得有些不安。“我看不见东西,你可别扔下我啊。”
'不会,你就在这等着。'
看他那副模样,焰驰心中微微有些抽痛,难怪他不愿自己走,是怕他扔下他吗?
“那好,你快些。”梁枫仪终于点了点头。却在确定焰驰的气息走远之后,才微微挪了挪身子,一口咬下那糖苹果,走进巷子中,纵身一跳,翻过矮墙。
瞎子果然是瞎子,落地之时,险些被墙后的小石头绊了一跟头,好在一人飘然而至,及时扶了他一把。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梁枫仪抬头面向来人,淡然一笑。
“大哥。”
'你好了?'梁枫翼有些惊讶,却仍有些不确定。
“没有,不过已经可以说话了。”
今天下午,刚扎完针,他便感觉到了梁枫翼的气息就在附近,于是小闹冢轩龄家小院,分散焰驰他们的注意力,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只是焰驰与他焦孟不离,若要见面,实在不易,于是他才让焰驰带他来市集,这人多混乱,才不易被焰驰发现。
'你不该冒这个险。'
赤焰20岁便坐上摄政王的位置,至今长达五年之久,是何等精明的角色。
“那大哥你又为何冒险私自来到焱国?”梁枫仪淡淡笑道。
'看来他是真想解你身上的毒。'梁枫翼没有回答梁枫仪,淡淡皱眉,只是抬手轻抚过梁枫仪额前的碎发。
'这样我便放心了,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他,他绝不是一颗简单的弃子。'
不是一颗简单的弃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当时在月中楼,那来寻焰驰的黑影跟他说了什么他随听不大清,但两人似乎还嘻嘻哈哈闹了一阵,若不是手中握了王牌,以焰驰现在的处境,绝不可能那样轻松。
“大哥……你当真要来焱国为质?”已然是定了的事实,无法更改,梁枫仪仍忍不住问。他是自愿去的么?虽然他也知道,他们皇帝老爹打的是什么主义。他深知梁枫翼此去,他日若想安然脱身,难如上青天。万一……两国交战,以他大哥的能力,打探焱国情报传递回国,虽不易却也难不倒他,只是这是弃一子而保万全之策。若是其他人去也就罢了,毕竟这里是战国时代,一切均以大局为重,但,独独是梁枫翼,他实在不忍。或许是在梁枫仪的心中,这位大哥的分量重了些。
看来,他的父王是想牺牲他的兄弟,为他打下天下。
梁枫仪垂眸,心中有些酸楚。可,这天下,他并不想要啊。
'是我自己要去的。别放在心上。'
梁枫翼仿佛看得见他心中所想,只是梁枫仪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谁去不好呢,另外那两个混蛋,无论是谁,都不要紧。虽然情报是很重要,但为此作为这样的牺牲,并不值得。焰驰或许巴不的去的人是梁枫翼,没错,这是他的行事风格,挖好陷阱,让你自己跳下去,他会给你选择的权利。然而,若真能够选择,那便不叫无奈了。
见梁枫仪沉默不语,梁枫翼只微微一笑,淡淡在他掌中写道:“我们兄弟之中,论才智计谋,没人比得上你,所以……”
所以?梁枫仪颔首苦笑。所以他愿意置身危险之中,助他一统天下?这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何必如此,这份情他却是不敢领的。再说,即便梁枫仪如何机智过人深谋远虑,但他不是本人,或许,就算想做,也不一定做得来。梁枫仪不敢因为自己比他们多吸取了几千年文化结晶就小瞧古人,至少目前他要与焰驰抗衡都显得有些勉强。劳心,劳力之事,他不想做,却不忍心让梁枫翼所做的一切全无意义。无奈,实在是无奈……
万般无奈之下,梁枫仪只得轻轻点了一下头。
如此看来,战局他是进定了,哎……日后的事,再说吧,只得悠闲一日,算一日了。
'枫仪,有一件事还请你答应我……'
这算是恳求?在梁枫仪记忆中,他这位大哥从未请求过任何人。为了谁?为何事?
心中无数念头在梁枫仪脑海中一闪而过。
“皇兄请讲。”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情况,请答应我,留枫胜、枫显二人一命。'
梁枫仪万万没想到,他竟会位这两人求他。一时间却不知心中做何感想。梁枫仪深知,依照梁枫胜与梁枫显的个性,即使他不动手,那二人也会对他穷追猛打,虽说他不愿杀人,但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况且,万一真不幸如梁枫翼所希望的那样,将来有一天,淼国一统天下,帝位之争必然更加激烈。梁予枫欲让他继承大统的意思非常明显,他终然千万个不愿,但若身不由己被推到浪尖,依他学过的历史常识,到时这两人,梁枫胜可留,但梁枫显他不敢留也不能留。梁枫翼何等聪明,深思熟虑已然将一切可能都预算了进去。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他自愿背负起这最难、最险的差事,他冒险追他到这里,他的第一次求人。原来也不只为了他一人,或者,完全不是为他。
淡然一笑,梁枫仪语气十分礼貌。
“皇兄,若你能活着回来,我便答应你。”
梁枫仪啊梁枫仪……你心中如此重要的大哥,你记忆中那总是微笑着轻抚着你的头的大哥……在他心中,你也如同他在你心中这么有分量么?罗凤仪问着梁枫仪的心,那答案是肯定的。他庆幸自己是另外一个灵魂,他有自己不同的判断。因为太懒,他没有过深的去感受梁枫仪的记忆……那些足以乱人心志的点点滴滴,否则他此时或许已因为过分的信任而挫败。
梁枫翼微微一愣,或许也没想到向来仅信赖他一人的四弟此时此刻会如此回答他。他回去便不杀那二人?若他死了呢?
嘴角微微上扬。
'也好。'
“那么,若没其他事,皇兄请速回淼国,此地不宜久留。”焰驰与他还是不见为妙。
'也好,保重'
带着淡淡温热的手缓缓放开,熟悉的气息似乎就要远离。不知为何,梁枫仪心头却有种被抽空的感觉。不该如此。
“皇兄,请慢,有句话,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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