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脸上一崩,再也笑不下去:“谁闲得蛋疼……给老子造绯闻?”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似乎都这么说……”
“你奶奶的!”我骂了一句,“我要对她们有意思,早就下手了,哪里还用等到现在?!”
“是是是!”
“你真的喜欢桥家老大?”
“是是是!”
“我给你做个媒,把她许配给你吧!”我又是一掌拍在程武的肩膀上。
31 我为大桥定夫婿
第二日一早,结束了晨练的我便微服私访桥公府。
说到微服并不准确,因为……其实我严格意义上似乎并没有正统的王服——因为我并不喜欢刘协那样的笨拙衣服。
这是我第一次拜访桥瑁的府邸,这座院子在洛阳并不算大,更比不得我的南宫,但布置得却相当典致。
典致,并不是说奢华,而是指环境与氛围。
即使是我,也能从中看出这肯定是位大知识分子的府邸。
我忽然觉得,老桥虽然是被迫归顺,却生活得相当滋润啊。
这或许就是德高望重的老知识分子的处世之道,所以即使暴乱如董卓,也不会随意对他们下手。
“王上光临寒舍,老朽实在惶恐呵……”桥瑁拱手弓腰,嘴中虽然说得惶恐,但我看他和平常一样镇定自若。
“桥公不必过于拘礼,”我伸手将他扶起,“我不请自来,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不会,不会,”桥瑁一脸欢乐的褶子,“王上能来,是老朽全家的荣耀。”
我摆了摆手:“王公,这些客套话,我可不喜欢听。”
“是是是。”桥瑁呵呵一笑,“老朽又犯了旧朝的坏毛病了,王上见谅。“
“桥公这院落的布置,的确独具一格,”我也笑了笑,“我都想让桥公负责工部了。”
“这些……并不是老朽布置的,”他却没有接下,“大部分都是老朽的两个女儿张罗操心的。”
“哦?”我正在考虑怎么谈正题,他主动把话题引到了大小乔姐妹身上,于是我先随手捧他一下,“桥公的两位女儿,的确是难得的佳丽,可谓是姐妹花啊。”
桥瑁摇头笑道:“不敢当,不敢当,老朽膝下无子,只有这两个女儿,所幸都还算乖巧,只是婚姻一事……常令老朽急白了头发。”
我看了他本来就应该花白的头发,笑道:“两位千金……难道还没有许配人家?”
“是啊,”老桥叹了口气,“长女已然过了十八,小女业已十六,却迟迟没有定下亲事,眼见老朽已如风中残烛,不知何时才能了却这桩心事……”
“呵呵,桥公想得太多了。”我很随意地拉着他在院中的两株大树之间坐下。
典韦就如影随形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这两株大树,一株是梅树,另一株好像也是梅树。
如今是正月底,虽是大雪刚停,但天气转暖的速度很快,温度回升了不少,树梢上已经有两三枝条冒出了花瓣。
“我有一个人选,桥公考虑一二?”我拍了拍衣摆,问道。
他哪有第二个选择,只能点头:“不知是哪一家的青年才俊?”
“这人你当然也认识,”我看着他,说道,“是程仲德的长子,程武。”
桥瑁两颊的肌肉微微一紧,而后缓缓放下:“这……王上莫非是来赐婚的?”
“呵呵,”我微笑道,“如果你们两家有这个意思,能结成一对亲家,自然再好不过;但如果桥公或者令嫒另有选择,我也不可能随便指婚吧?”
他沉吟了片刻,没有拒绝:“程公的长子……确实是位上佳的人选,若能与他结成翁婿,老朽自然欢喜不胜。”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桥公可问问令嫒的心意,若是没有反感,我可以先安排两人见面一叙……”
“见面?”桥瑁一怔,“婚姻之事,老朽已然同意,还要问什么?”
我不禁哑然:一不小心……我又想多了?
“虽然历来是父母为子女做主,但问一问孩子的意思,也没什么不好,”我换了个委婉的说法,“如果年轻人能够情投意合,婚后也能减少许多不便,桥公,你说是不是?”
看我这么替他考虑,桥瑁只能点头:“老朽这便将女儿唤过来一问。”
虽然我觉得这种事情他们父女应该私下里商量,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区别。
大桥来得很快,快得让我都要认为她是不是从我进来之后就在附近待命着,准备随时进来服侍我……
“玲儿……”桥瑁嘴里吐出了一个很俗的名字,“先见过王上。”
大桥敛衽向我一礼:“桥玲见过王上,王上万福。”
“不必拘礼,”我示意她在一旁就坐,“桥玲……是哪一个玲字?”
“上雨下令之零。”她低声答道。
我的嘴角抽了抽:桥零……这个名字……确实不常见。
“零儿出生前,天上本是大雨如注,在她生下来时,大雨却忽然停了片刻,”桥瑁似乎是在解释,“所以老朽为她取名‘零’。”
我想了想,却发现自己的字库里并没有这个意思,只好从名字的问题中脱身:“大桥小姐,方才我与令尊商谈,正说着……嗯,我想给你介绍一位夫婿的人选,对方是程昱先生的长子程武,他的品行端正,是一位敦厚君子,不知道小姐意下如何?”
桥零神色如常,显然刚刚通知她的人已经告诉了她:“家父既然同意,小女子自然不敢反对。”
“不不不,”我摆了摆手,开始临时作起了女权主义者,“我请你过来,问的是你自己的意思,令尊虽然是长辈,但婚姻之事,可是你一生的大事。”
她虽然略有惊讶,但很快就敛起了表情:“即使王上这么讲……但……我与朝中大臣的公子……平日从没有什么接触,即使让我挑选,也不知如何是好……”
我这才意识到,这毕竟还是汉末,男女之间的差别绝不会因为我一句“男女平等”就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想到这里,我肩头的责任仿佛又沉重了一些。
但面前这个问题我没有太多时间解决:“如果你不反对,可以先跟程武认识一下,就算交个普通朋友,至于是否成婚,那就不是我管的事情了。”
桥零没有立刻答应,反而去看桥瑁。
桥瑁捋了捋胡子:“王上既然这么说了,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这一次,老朽再不插手了。”
“那就多谢王上了。”桥零重又站起,盈盈向我一拜。
“对了,你家小女儿的婚事……要不要我也帮忙介绍一下?”好事成双,干脆我把大小桥全部嫁出去,省得以后还有人惦记,毕竟我帐下诸如张辽、太史慈、拓拔野这些大将,可都还没有媳妇呢……
桥瑁的脸色似乎有些尴尬,他松开了正在捋胡子的右手,慌忙朝我一摆:“小女年纪还不大,就不敢再劳烦王上费心了!”
我笑了一声:“桥公……心中大概在说……我又在任意妄为了吧?”
“老朽不敢!”他慌忙低下了花白的脑袋。
“你不必否认,我也不是傻子,能想得到,”我从椅子上站起,背负双手踱了两步,悠然叹道,“世人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风俗,我要改变它确实难度很大。”
“但是……”我笑了笑,“如果不改变一些东西,那就算做一个统一全球的帝王,那又有多大的意思呢?”
桥瑁和桥零呆呆看着我,那目光仿佛来自脚下。
32 阳城县下雪之谜
中华二年二月初三,颍川郡阳城县突降暴雪,百姓冻死冻伤者数千人。
由于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的第一场天灾,我不得不对此予以相应的重视,不仅当即指派了礼部安民司官员安排救灾事宜,并亲自带人前往阳城。
阳城位于颍川与河南的交界,距离洛阳城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百里,我弃车驱马,不过一天便已可以抵达目的地。
不过……由于中间隔了一座嵩高山(前世嵩山),绕过这片大山花掉了大部队相当一部分时间。
眼见夜色渐深,我只好下令在山脚下驻营。
此行我一共带出了五百护卫,随行人员包括了戏君、淳于壮、法正、白发、典韦、吴石、梁聪以及贾穆。
“喂,道士,”我抬头朝高处问道,“天色这么黑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夜里看这片山川,确实更有神秘之意呵。”白发高高升在半空,遥遥望着嵩高山。
我摇了摇头,这道士对于中国的名山大川一直心有向往,去年还专门请假并申请用公款旅游了好几个月。
“姐夫,”贾穆往篝火里扔了两支树枝,“你说天为什么会下雪?”
我翻了个白眼:“你真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这里面的科学原理。”
他一看我的神情,连忙摆手:“我就是随便一说,估计你讲了我也听不懂。”
我朝篝火里吐了口唾沫,落在燃烧正旺的柴火上,瞬间蒸发成一道白烟,只留下了淡淡的水痕。
“主公,聪听说……天灾有时候是说老天爷对朝廷极度不满,才降罪于地……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情?”梁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
我笑了笑:“如果老天爷对我不满,为什么不直接降下一道霹雳将我们轰杀成渣?而是要迁怒于无辜的百姓?打不过爹妈就打孩子吗?”
他急忙解释:“聪也只是听说……”
“你应该知道,在几年前,我曾经作为汉朝的卫尉吧?”我侧头问他。
“当然知道,主公可是汉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九卿。”
“那你知不知道,我是因为什么被免掉的?”
他微微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天火焚毁了一座院子?”
“呵呵,”我点了点头,“如果你看过史书,就知道所谓的天灾天意,在汉朝只是皇帝更换公卿大臣的一个理由罢了,子豪,你熟读典籍,也熟悉汉朝官制,我说的有没有错?”我向任职礼部经典司的淳于壮问道。
“主公所言极是,”淳于壮开口答道,“灵帝时,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一年之内三公之位就是换上两三次都不是奇事,有时,一个月不下雨可以罢免你,下雨太多也可以罢免你……不过,三公本来也只是有名无实的虚职,只要给够了钱,就让你做半年。”
“这么乱搞……难道不影响国家政务?”吴石瞪了瞪眼。
淳于壮摇头道:“从表面上看,三公很早就不参与具体事务的管理,更换他们,并不会影响政务的执行;但……既然三公都可以用钱来买,那其余官员难道就不可以吗?”
一旁的戏君也叹了口气:“上行下效,更经过董卓乱政,整个汉朝的官场已经腐朽不堪,刘协若想一转此风,只能以猛药医治,但他年幼势弱,此举也很难得到各方的支持,到最后只会让他自己先下台。”
我听他们说完,很是冷静地做了总结:“所以……你们以后推荐亲朋好友的时候,要想清楚一件事情,如果没有真才实学,就让他们回家好好过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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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追命只跑了一个时辰,便到达了阳城县的地界。
“确实奇怪,”吴石四下里看了半天,驱马向我靠近,“为什么阳城县之外……一点下雪的痕迹都没有?”
看到眼前的画面,即使信奉科学至上的我也有些惊疑。
暴雪发生于初三,而今天已经是二月初十,但在阳城地界之外,山野干燥,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