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说,甘宁、太史慈、张辽、黄祖,连同秦阵、程武等将领纷纷表态,唯恐落于人后:“末将愿为先锋!”“愿为主公取刘协的狗头!”
只有曹操笑道:“文台你倒是会说话!”
而素来刻薄的祢衡只撇了撇嘴,没有说扫兴的话语,算是给我这个君主留了个面子。
而孙坚也并无不爽之意,反而问道:“难道我还说错了?”
终于,九江太守陈登出列道:“禀王上,军中已令工匠造了十余座发石车,只要昼夜发石攻击,不出五日便能在城墙上轰出一道缺口,到时我军十余万精锐长驱而入,自是再无阻碍。”
我看了看不远处长两丈,高丈余的发石车,点头表示赞许:“元龙说的才是孤想要听的东西,便依此法施行吧。孤此次带了几车陈酿的美酒,今天便让将士们破例畅饮一次!”
顿时军营之中到处欢声雷动。
我带着亲卫,提着酒坛子,一座接一座地走遍了所有的军营,将从江北带来的美酒分给了这些在前线为我拼杀的忠勇将士。
虽然说是让大家畅饮,但毕竟这里聚集了不下八万士兵,几车美酒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口腹,对于大部分士兵来说,能喝到一口我御赐的美酒已经是件难得的美事了。
但只是见到我,就已经让许多士兵泪流满面,不少中层将领在我走到跟前为他倒酒时激动得连手中的酒碗都颤个不停,任由难得的美酒沿着碗边洒出。
“咦?”白发忽然从我身后纵身而起,眨眼间就已经腾跃到十余丈的高空之中。
许多将士被这种平时难以目睹的“神迹”惊得连碗都摔在了地上,但周围的欢呼声却越发强烈。
“威武王万岁!”许多好事者已经大喊了起来,“此乃天兵天将啊!”
但我却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异样。
脚下的土地虽然有些江南特有的湿润和松软,但却在微微的震颤着。
我将手中剩余不多的酒坛扔进了典韦的怀里,提声暴然喝道:“全军戒备!敌袭!”
这一声暴喝如同炸雷,无数酒碗被震得脱手落地,又引起了一阵“嘭嘭嘭”的碎响。
而后是各营不同的军令此起彼伏。
追命闻风而来,我拍了拍它宽厚的脊背,笑着在它耳边说了一声:“或许是最后一次冲阵了,不要丢人啊。”
它甩了甩脖上的鬃毛,仰天打了个响鼻。
“好酒!”典韦将酒坛中的残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着跳上了自己的战马。
只见山阴城中有一队轻骑,正化为一支利箭,向我这个方向全速突击而来!
这队轻骑中只有一面大旗:“刘”!
90 力量悬殊的决战
“这是孤注一掷么?”荀攸微微蹙起了眉毛。
“妄图在万军之中刺杀主将,若是平常,未尝不是一条奇谋,但是……”郭嘉摇头而笑,“他们实在挑错了对象。”
“王上,”贾穆和孙文从远处纵马而来,“是刘备、关羽和张飞!”
“很好,”我呲了呲牙,从地上提起了飞星神枪,“就让本王来战一次三英吧。”
戏君和法正慌忙一左一右将我拉住:“王上千金之躯,岂可与这些莽夫死士拼命!”
这一迟疑间,各座军营里已飞出数千匹烈马。
“雁门张文远在此!”
“东莱太史慈!”
“吴郡孙伯符!敌将受死!”
“我乃巴郡甘兴霸,谁敢与我一战!”
“沛郡曹子孝!”
“沛郡夏侯渊!”
“金城太岁秦伯虎在此!怕死的滚开!”
“南阳黄忠!看箭!”
“南阳文聘!”
“五原……吕奉先!”
各种名号此起彼伏,如雷贯耳,新中国的名将们根本不给我任何表演的机会,将刘关张三人团团围住。
半空中箭如雨下,到处都是“嗖嗖嗖”弓弦破空的霹雳之响。
敌军不足三千的轻骑之向前突进了数百步,便已经有一大半死伤在箭雨之下。
我高居在追命的马鞍之上,静静地看着那些明知徒劳却坚持向我突进的将士,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想要将我千刀万剐、扒皮抽筋的渴望,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将我挫骨扬灰、焚烧殆尽的烈焰!
他们已不像人,而是想要爬出地狱深渊的饿鬼!
“发!”
身后传来了整齐的喝令。
只听“嘭!”的一声闷响,破空之声骤然响起,五感极其敏锐的我甚至感到风声大作。
我忍不住抬头,正看到十余块巨石腾空而起,狠狠地撞击在城西的这面城墙上。
整个地面似乎都为之震颤,而后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备石!”
第二次投石开始准备。
“云龙?”我看着护在我身边的拓拔野,问道,“你手痒了吧?”
拓拔野回头看我,笑着点头:“关羽和张飞都是极其难得的虎将,若是能有机会和他们再次交手,实在是此生一大幸事。”
“幸事?”我轻轻笑了笑,抚摸着沉重的飞星枪,“所谓幸事……难道不是亲手将他们击败?”
“不行啊!”戏君又一把抱住了我的大腿,“王上请安坐马背,静候将士们大胜就好!千万不要冲动啊!”
我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敌军不到千人,这样也不许我上阵过一过手瘾?”
他极其惨烈地摇头:“不行!”
祢衡亦道:“我军坐拥如此多的猛将,若还是要劳烦王上亲自上阵,这些无用之辈岂不是要拔刀自尽以谢天下?”
“正平所说不错,”荀攸附和道,“王上若要上阵,虽然能激励军心,却也让众将士惭愧啊。”
“好了好了,”我只要将飞星扔给了许褚,重重叹了口气,“孤就静静在这里看他们表演吧。”
此时山阴城门再次打开,瞬间又涌出来难以计数的步卒。
这支数量不下万人的步军显然是刘协最后的精锐部队,他们提着寒光闪闪的大盾与长矛,缓慢却沉着地向我推进。
刘关张所率领的千余骑兵无不精神一振,当即暂时脱离的战场,回到了步军的大盾之后。
“能不能放这些人进来?”我看了看荀攸,“只是几千步军而已,权当给本王的亲卫们练练兵……”
荀攸面无表情地扭过了头,对我的建议置若罔闻,却对程武说了两句什么。
于是我又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孙策、甘宁、太史慈、孙坚等人率领着大队步骑缓缓向西退开,典韦和程武则指挥着一万两千余名步军迎了上去。
典韦和程武所率的步兵,乃是我麾下直属的步兵团第一、第二营,平时驻扎京洛,极少会有上阵杀敌的机会,此次好不容易得此机会,自是人人奋勇上前。这两只部队借鉴了麴义当时提出的战法,用一千重盾兵防御,三千长枪兵近战,剩余两千弓弩手则远距齐射。
刘协的万余步军显然都是死士,每人手中只有一张牛皮厚盾和一柄斩马环刀,除此之外,士兵身上竟然连基本的皮甲都不曾穿戴。
他们一步步走得很慢,对于孙坚等人从两翼射来的飞箭只是举起皮盾稍加抵挡,便再也不愿浪费一丝力气。
那种牛皮盾看起来似乎相当结实,不论步骑的飞射都很难一次将盾洞穿,他们前行了两百余步,也不过折损了五六百人。
“满!”
典韦忽然提声大喝:这是弓箭上弦的口令。
“前!发!”
他复又大喝。
数千支利箭破空而出。
“后!发!”
又是一阵箭雨从后队激射而出。
可惜效果依然不佳。
在进入射程之后,对面的步卒忽然开始加速,他们仿佛吃了五石散一样各个脚下生风如同施展凌波微步,竟是越跑越快,还激荡起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天豪气。
“立盾!”
典韦的声音再次从阵中响起。
两千名重盾手将一人高的铁盾立在了大阵的最前方,盾后以铁杆支撑,远比只能遮挡要害部位的牛皮厚盾要结实厚重得多。
“换!”
这次发令的换成了程武。
四千名弓手立刻将长弓斜挂肩后,捧起了备用的手弩。
“低!”
手弩的角度再低。
“前!射!”
四千支弩箭脱离了机括的控制,以离地两尺的高度飞进了敌军阵中。
这一招立刻取得了效果,毕竟牛皮盾只能遮住脸面和上身,却难以防御下身,四千支弩箭射出,敌军阵中立刻倒了一片。
不过双方已经相距不过数十步远,弩箭在没有发挥作用的时间。
随着敌军癫狂的嘶吼,双方部队的最前方毫无缓冲地进入了白刃战!
“随我杀!”
敌方中忽然扬起了一阵黑红色的旋风,所过之地几乎寸草不生——我隐隐看到了旗帜:那是威力全开的吕布。
太史慈与甘宁不甘落后,亦率领着骑兵对敌方的侧翼发动了强势的突击。
而秦阵则带队绕过了万余步军,径直扑向了关羽与张飞。张辽和夏侯渊担心他孤掌难鸣,也从两翼绕过,朝刘备仅剩的千余轻骑突击了过去。
万余铁骑的冲击,刘备的残军如何还能抵挡,我就在不远之外看着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刘备在关张二将的掩护下且战且退。
城西的数万兵马厮杀在了一起,看起来刘协最后的主力即将被我撕碎。
就在这时,三匹快马突然从东面赶到了我的面前。
说是面前其实很不恰当,他们在距离我数百步之外便被吴石拦住了战马。
他们被吴石带到了我的面前,有些惶恐地汇报:“汉帝刘协……从城西突围南下了!”
我微微一怔,而后露出了一丝笑容。
“仲康,来,”我示意许褚将我的飞星递了过来,又转而对拓拔野抬了抬下巴,“云龙,随我追杀刘协!”
拓拔野反手将背后的两柄刀剑拔出,胯下骏马欢快地嘶鸣了一声,瞬间随我一起向东疾驰而去。
山阴虽然不算大城,但城周也有数里,虽然追命提速极快,但等我从城西绕到城东,只看到刘协坐骑屁股后扬起的尘土,以及难以计数的追兵。
“追!”我毫不犹豫地举枪大喝。
我已经让他迁了四次都城,今天可不愿再让他来一次。
追命虽然是天下少有的神骏,但刘协距离我实在有些太远,我似乎很难再追上他了。
南面忽然缓缓扬起了一层淡淡的黄尘,显然有部队正向此地行进而来。
部队的数量不会超过五千,而且骑兵不多,但已经足以将刘协不足千人的逃兵完全阻挡。
“晋阳栾晨在此!”对面将领的咆哮如风雷炸响,“谁敢出来一战!”
91 长枪如龙人亦龙
栾晨背后的大斧和巨锤在夕阳下泛射着寒光。
他没有骑马,身后也全是步卒。
或许因为如此,刘协的数百名轻骑决定拨转马头向东,希望利用战马的速度将他们摆脱。
但他们并不知道一个事实。
栾晨迈开了双脚,他开始加速!
只跑了十来步,他就将速度完全提起,纵然是我双目如电,但隔着两三里的距离,只能看到一道黑影在草原上如风一般掠过。
不过能达到这种速度的也只有栾晨一人,他将数千名士兵远远抛到了身后,与刘协的距离却在飞快的缩短。
追命终于肯爆发出全部的潜能,迎面的狂风吹得我脸面生疼。
它越跑越快,我逐渐和身体沉重的许褚和典韦拉开了距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