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遇见你.画地为牢(出书版) 作者:晴空蓝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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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遇见你.画地为牢(出书版) 作者:晴空蓝兮-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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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真的饿了,血糖有些低,如今又被炽热的阳光照着,她只觉得眼前微微发黑,双腿也有些软,但到底还是咬着牙,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她不能因为这样的私事而轻易开罪校里的领导,因为她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更加不是被天之娇子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她不缺钱花,但她仍需要适应这个现实的社会,所以,只能强迫自己变得更加成熟才行。
  相见不如不见。
  可如果非要一次又一次地狭路相逢,既然他都可以假装没事发生,那么她为什么不能?
  一整个上午,除去最初的那两秒钟,他就没有再看过她一眼。
  仿佛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
  其实,陌生也好。
  她甚至因此而暗暗松了口气。
  那么这顿午饭,她就只当是在陪一位重要客人吧。
  仅此而已。
  午餐安排在学校附近一家知名五星级酒店,虽然近,但一行人还是坐着车去的。
  秦欢被安排在了最后一辆车上。刚一上车,咝咝的空调冷气就让她打了一个寒颤。
  同车还有另外两位同事,其中一个眼尖,细心地问她:“你冷么?”
  她尽量不动声色地摇摇头,说:“不会。”
  但整个人还是小心翼翼地避开冷气直吹过来的方向,掌手轻按住隐隐作痛的下腹部,一边抵抗着莫名的寒冷,一边期待车子快一点开到目的地。
  可是酒店里照样凉意十足。
  进了包厢,沁凉的感觉更加明显,就连空气中都隐约浮动着某种类似薄荷般的熏香味道。这熏香明显有消暑功效,却让秦欢暗自叫苦。
  被中央空调环绕着,避无可避,她只得微微抿着嘴唇,忍受着正在隐隐加剧的腹疼,在最靠门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双手早已变得冰凉。
  当天大堂的值班经理亲自过来帮忙点菜。虽说是学校请客,但很显然,这家酒店对顾非宸也十分熟悉。那位经理大概曾经不止一次替他服务过,所以连他的口味喜好都掌握得很详尽。
  整个点菜的过程进行得十分顺利,尽管值班经理殷勤周到,然而顾非宸却是完全一副客随主便的态度,一切任由副校长去安排。
  最后点完菜,副校长又说:“把我们在这里存的酒拿两瓶过来。”
  秦欢心里只觉得不好,果然不多时,就有服务生用托盘托着两瓶高档洋酒进来,而她已听见领导的声音飘过来:“小李、小张,还有小秦,你们几个中午可要替我们学校好好敬顾总几杯啊。”

  第三十章

  另两位都是男同事,据说酒量一个赛一个的好,在学校里几乎算是专门负责接待的,接到这样的任务自然不在话下。就只有秦欢,听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正在盘算着如何拒绝才好,这边服务生早已将几只酒杯都斟上了酒,逐一端到他们面前。
  秦欢并不习惯这样的饭局,因为从前即使参加,也都是被人奉为上宾的。如今角色转换颠倒,旁边还有领导用行政命令压着,一副今天不完成任务就不能过关的样子,着实让她心生反感。
  第一道热菜上来的时候,副校长依惯例举起了酒杯。
  秦欢微微抬眼望去,隔着气派的大圆桌,坐在那一端的男人仿佛离她很远,可是又是那样的清晰。他穿浅色衬衫,袖口被随意地挽至手肘,姿态似乎很放松,那副英俊的眉眼带着客气却又疏淡的笑意,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眨眼间便被一饮而尽。
  那样烈的洋酒,她连闻一闻味道都会觉得呛鼻,而他轻描淡写地放下空掉的酒杯,竟连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这就是顾非宸平常的生活么?
  她不禁看得有点怔忡。因为即使曾经交往过,他却也从来没有带她参加过这样的场合。
  她记得以前会担心,担心他在外头喝得太多,更担心他伤了身体,所以有时候也会无理取闹,尝试着要他带着自己一起去。
  他却每次都拒绝,只是淡淡地笑说:“你去干嘛,在家里等我。”
  “我去监督你呀,免得你胡乱喝酒。”
  她的话似乎让他哭笑不得,微微扬眉说:“那你见我喝醉过么?”
  那倒真没有,他的酒量似乎十分好,又或者是他懂得控制所以从来不会醉。可是他有哮喘,喝酒总是不好的。每每闻见他身上的酒气,她都忍不住去想像他在酒桌上的样子,而那些画面只会让她更加不舒服。
  而他似乎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不管她如何耍赖要求,软硬兼施,他都从不肯带她一道参加。
  后来,等到他们的关系急转直下,变得僵硬无比的时候,这样的机会就更加不复存在了。
  所以,直到今天,她才亲眼得见。
  那小半杯的高度酒精,在这些人的眼里似乎跟白开水没两样,而顾非宸这次只带了一个助理来,以助理的身份根本轮不上挡酒的差使。
  但好歹也是几千上万一瓶的洋酒,在座又都是文化人,酒桌之上倒还不至于摆出牛饮或者拼命的架势来。除去每人敬的第一杯以外,其余时间都只是浅酌。
  可饶是如此,轮到秦欢时,她还是说:“领导,我不会喝酒。”
  她身体不适,根本不能喝酒,其实只是下意识的拒绝,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并没有考虑到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果然,副校长的神色微微一变,脸上却还带着微笑,一口官腔冒出来:“哪有什么不会喝的!快,赶快敬顾总一杯。这可是组织任务,必须要完成。”
  秦欢的双手搁在大腿上一动未动,仍旧平静地说:“我真的不会喝酒。”
  桌上陷入了一阵极短暂的静默。
  这一下,副校长的面子真有些挂不住了,连笑容都渐渐收敛下去。
  秦欢的语气和肢体动作都将拒绝的意思表达得过于明显,她大概也是少数敢在这种场合直接拒绝他的人。
  被这样当众驳了面子,一向高高在上的副校长轻咳一声,脸色已经板下来,拉长了声音说:“小秦啊……”
  “没关系。”就在众人尴尬沉默的时候,坐在主位上的男人突然开口说:“不会喝酒就不要勉强了。”
  他的声音很淡,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一下子就扭转缓和了气氛,也打断了副校长接下来要说的话。
  秦欢没有抬眼,却能够猜到他此刻的表情。必然如同他的声音语气一样,漫不经心,从容平静。
  他替她解了围,可她却感激不起来。
  她被人命令、被人迫使,去做她根本不愿意做的事。而他就在一旁,亲眼看着这一幕。
  这个曾经与她耳鬓厮磨亲密无间的男人,这个和她有着无数牵扯不清的恩怨纠葛的男人,他知道她以前是多么的养尊处优,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星月,而今他却又亲眼见证了她窘迫的处境,看着她独自一人,因为要工作要生活,因为离开了他,所以只能在这样的场合被迫敬酒、被迫献殷勤。
  而偏偏这个她要献殷勤的对象,恰好正是他。
  秦欢端坐在位子上,心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她明明没有屈从于副校长的命令,却还是仿佛受到了某种极其难堪的羞辱。
  她感受不到从那个特定方位投来的目光,却又觉得好像他一直都在冷眼旁观,将她所遭遇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她可以过得不好,她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过得并不好,却唯独不能让他看见。
  可他偏偏看到了,而且最后,居然还是他出面替她解了围。
  这样的认知,竟比被迫喝下几百杯酒还要令她难以忍受。
  她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苍白着脸孔抬起此前一直低垂着的眉眼。其实她的嘴唇都已经微微失了血色,但一双眼睛却异常坚定地望向他的方向。
  因为身心的双重疼痛,她的手指变得冰凉,触到玻璃杯的时候,竟觉得杯身都是暖的。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旁人投射来的目光在这一刻都仿佛悄然淡去,她根本都不在乎,这些不相干的人,这些不相干的目光,她从来就没在乎过,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倘若她不高兴了,大可以起身离开,一走了之。
  大不了换份工作,又或者不工作了,银行存款也够她吃用一辈子。
  可她并没有。
  她只是看着对座的那个男人,他有一双极其冷静深邃的眼睛,仿佛能随时洞悉一切,却又很少流露出自己的喜怒情绪。
  她无法得知他此刻的想法。
  或许他会以为,她离开了他,每天过的都是这种日子。奔赴不同的饭局,面对不同的宾客,忍受着各种无理的命令……
  他应当知道她不喜欢这些。那么,今天所见的一切,是否会让他感到快意?又或者,他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出言解围也仅仅是出于风度而已?
  ……
  她忽然笑了笑,举起酒杯的同时,轻声说:“顾总,这一杯我敬您,感谢您对我们学校的大力支持。下午还有活动,这一杯您随意,我干了。”

  第三十一章

  不等顾非宸有所反应,她已先一仰头,醇烈的液体便顺着喉间滑下。那一线异样的感觉,很快地从口腔沿着喉咙直达胃里。
  仅是几秒之后,灼烧感就忽地生腾起来,脖子以上仿佛都在发热,而胃里更像是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热辣辣一片。
  她不是没喝过酒,却是第一次喝这样烈的酒,刚才又是义气用事,小半杯这样一口气地灌进去,到底还是呛得她红了眼眶。况且,小腹还是凉的,疼痛从上午开始就一直在加剧。此刻只觉得整个身体仿佛陷在一只阴阳炉里,一半冷一半热,两种极端的感受交替反复地冲击着神经,让她忍不住拿起手巾掩了掩嘴唇,好半天才强自镇定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如何,倒是副校长见此情形,神色立刻舒缓开来,连声笑着说了几个“好”字,又讲:“还说不会喝,看来刚才只是谦虚而已。你们看看小秦这气魄,简直就是女中豪杰嘛!难怪平时黄主任也经常夸奖……真是年轻人有前途啊!”
  秦欢陷在椅子里,只觉得一阵阵发晕,那边说了些什么其实根本没有听清。过了一会儿,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尽量用自己最稳定的声息说:“不好意思,我出去接个电话。”
  其实手机并没有响。她只是找了这个借口,很快就绕到盥洗室内。那里头恰好没有别人,她趴在洗手盆前,停了两秒,立刻就尽数吐了出来。
  她这半天并没有吃什么东西,但还是忍不住吐了很久,仿佛撕心裂肺一般,最后将整个胃都掏空了,方才感觉好了一点。
  镜子里的那张面孔苍白憔悴,而且头发也乱了,狼狈的样子倒是前所未有。她漱了口,又转身抽了几张纸巾,仔细擦了嘴唇,发现口红早就没了,可是包包还留在座位上没带出来,也没办法补妆。
  她又在墙边靠了一会儿,其实胸口还是难受,或许是刚才呕吐过度的缘故,这时就犹如被千斤巨石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况且小腹那样疼,好像被置于冰面之上,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地抽绞,无情的冷气咝咝地往身体里钻,顺着血脉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样的生理痛,以前并不是没有过,可是这一次发作得尤为厉害。越站便越觉得眼前发黑,她心里有个模糊的念头,大概估算着自己出来的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了,可是双腿偏偏发软,连挪一步的气力都没有。
  外头有人在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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