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性感--深刻揭示都市女性心灵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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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的性感--深刻揭示都市女性心灵的奥秘-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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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子很性感,使她产生了一些非分的联想:什么地球的三点在哪里?百慕大神秘三
角洲是关键的一点吗?母亲的三点原来这么重要!……她心中内疚,觉得亵读了神
圣的友谊。可是联想却不断——因为这会儿她自己的生命可以用这样一些句子形容:
三个点、三个洞、三堆簧火、三座山、三个触动器、三个探索仪……
  不能这样乱想!她甩甩头,她明白了,她真的需要一份可抓可握的友谊。
  在这种心情下,那位一身白西装高个子小伙子向她走来时,她竟没有躲闪。
  小伙子往她面前就那么一站,就显出那么一种与众不同。
  “小姐,能陪我走走吗?”那声音极富磁性,依稀是从故乡传来。
  这是一种恳请的方式。
  她想起了西部那边也似在请求自己的“牧夫星座”与“天狼星座”。
  再接着,小伙子只是用目光,深深的目光请求她,透出那么一种真挚。那是一
种就是不接受也令她动情的目光。
  在孤独漂泊的日子里,她曾多次有过这样的愿望:陪一个感觉好的人走一段,
不问他姓啥叫啥,在哪工作,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要跟了感觉走……只是种种的
羞怯使她没敢这样做罢了。
  她被深深地感动了,极有礼貌地莞尔一笑,眼波中有一种隐伏的温柔的满足。
可这隐秘表达出来居然似含情脉脉,这使她的脸绯红了:“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寻
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她觉得这个人是可以理解此刻她的这个愿望的,这似乎是一
个好小的愿望呢!
  小伙子迈前一步。拘谨地红了脸,那身体的伟岸、气质的不凡、目光的深邃似
在证明他人品的出众。他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剑眉动了几下,英气逼人,虎气腾腾,
一种震慑力穿透她的主体意识。
  “我给钱!”小伙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说。她的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小伙子
的目光显出一种倔犟,他鼻子透出一种自强,那唇给人一种可以依赖、信任之感,
那额角使人感到他有坚定的生活信念与属于自己的宗教。感觉他动势中的神韵竟是
那么一种庄重,似在真挚地告诉她他心底的令人感动的忧郁;似在诚挚地显示他的
一切行动都是经过慎重思考的;似在真诚地暗示他的这个愿望是由衷的是有极复杂
的思想内涵与感情内涵的。
  望着她脸上的迷惑,小伙子嘴角微微颤动一下,加重语气说:“我给钱!”他
那眉峰向上一展,似在说自己决不会毁坏诺言。看她还是迷惑,他补充:“可以先
付钱的!不论怎样!不论多少钱!”
  所有诗意的感受都在她的脸上凝固了,愤怒和屈辱明显燃烧在她眼睛里:钱!
钱!去你的钱!谁要你的臭钱!
  泪水又一次充盈了她的眼眶。如果没感觉错,这小伙子是一个具有非凡气度、
受过良好教育、聪慧过人的人。那么这更是一种侮辱,说明她就像那些要钱的女人
一般一钱不值。她感觉自己生命中每一个细胞都像挨了一剑,疼痛地打着激灵,她
的眼里又是那受到深深伤害后的执拗:“能给得起这个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她的
声音颤抖着,充满了激动和悲愤。
  她转身欲走,感到小伙子极礼貌地向她道歉: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小伙子用手将头发向后一流,野性中仍显出那么一种绅士神韵,比刚才更象一
个谦谦君子。相比之下,她却黯然失色。
  她感到的更是一种屈辱,甚至都有些恼怒了,仿佛失礼的不是他而是她。怎么
又失礼了呢?为什么这时的感觉与过去是那样的不一样?她又一次地感到迷惑。
  难道他像她一样最想的是有份情感来安抚心底的孤寂吗?
  难道是自己错了?是自己的许许多多的观点错了?而这种认错使她在自己生命
中引起对自己躯体的怜爱与温情,而这种怜爱与温情又唤醒自己的肉体中的欲望,
那些伤残的欲望像西部被火灼过的沙荆红柳中的动物,给她那么一种异样的感受。
她不得不一遍一遍地反思自己:难道应换一种方式去理解这些想以最简捷迅速的方
式解决生命中最根本问题的奋斗者、创造者、竞争者?难道应换一种方式去理解在
物质社会中这些精英的无奈?难道这些人像她一样,在竞争领域可以一往无前,在
感情方面却经不起一击就拿钱抵挡?难道他们已经麻木,不对女人作任何期望?她
感到生命中那些原始的欲望对一种力量有所崇拜,崇拜得让她莫名其妙,崇拜得让
她感到天地间充满了伤感。
  与人交往,她从来都相信自己的直感的呀!并且从没有错过。
  许多事情与钱搅在一起她都能搞得清,可是友谊、爱情、信任、性与金钱搅在
一起她就是搞不清,根本搞不清……
  那崇拜从哪里升起的呢?还有一阵一阵钟声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她感觉自己就像土地一般一层一层地不断增厚变厚着,并感觉沧海桑田般的变
化在自己的地层中发生着,重重的心事与生命的隐衷在一层层地壳中发生碰撞,重
新组合,并象化石般被珍藏着,种种的恐怖与忧苦化为黑色的、红色的水缓缓地流
淌着,种种的渴望与欲望像重重叠叠扭绞撕扯的树根在一层层缓缓地和平进入,慢
慢地固执地延伸。
  仿佛每一层生命都有无限远的岸,岸边总有无数个小小生命向内陆逃遁,拚命
逃遁,以逃遁那热浪,那蒸汽……
  感到那小伙子不甘心地退到一个幽暗处默默地观察她,一种遗世独立的味道。
他往哪儿走,看得出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望他的背影,似乎想向他的生命深处窥探……
  几个女子幽灵般飘到小伙子面前,小伙子视而不见。那紧闭的唇显出一种苍凉。
  她觉出那小伙子因灵魂的孤苦而透出一种淡淡的伤感。这伤感轻轻地撼动着她……
  她知道自己离去的步子不会停下来!永远不会停下来!她的心头涌出无限的遗
憾,忽然希望这个小伙子象强盗一般将自己劫持,象西部的游牧民一般骑着野马将
自己劫持.将自己从重重思绪的缠绕中劫持出去,这个企盼是真实而实在的,她的
眼珠是濡湿而清亮的……
  她想起一幅名画“劫持阿米莫内”……
  随着这个想法,那些为生计奔忙着,生命的笼子打开的人们的请求及他们生命
牢笼放出的无形的野兽一下子推开了她生命中的无数重门。那些无形的野兽在她生
命一层层的牢笼外一声一声执着地呼唤着。而她生命中那些沉睡了两千多年现被唤
醒的狮子、虎、狼、鹿也在里面冲击着、撞碰着。它们里应外合夹击着小小的她。
  随着这个想法,她想起了心爱的L,心中一阵慌乱,又想起L对自己的冷酷,心
中一阵惬意。
  她想起L让自己“买单”时那讥消模样的白牙齿——“买单”总数正是她身上所
有钱的总数……
  ——就是L的呼唤,使她这么一个在青藏高原长了二十多年,从记事起就没出过
青海省的姑娘,放弃了一切,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她万万没想到L不接
纳自己不说甚至根本不管自己,使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走投无路……
  她感到自己将这份爱情彻底毁灭,却无力抗拒那强大的诱惑,仿佛是中了魔……
  她真的不知怎样独立地面对这个“外面的世界”。来深圳时,在兰州站她居然
拿青海粮票去买点心,被人取笑后她才知出了省应换粮票……
  这会儿她才明白,自己对L的爱中包含了对外面世界绝对的向往。
  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自愿到青海支边的L身上总带着外面世界的味儿;L的血管
中总隐约着大城市的喧哗声,大海的浪潮声,火车的轰鸣声……
  L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总是为她一扇一扇打开她所憧憬着的外面世界的窗子—
—二十多年漫长的日子里她原来是一个用手托着下巴像向往外面的世界一般向往爱
情的少女。
  ……
  可是那一份属于生命的爱在哪里?那为之跋涉千里、万里的爱又在哪里?
  “L——”“L——”她在心里一遍遍轻轻地呼唤。
  里面的请求外面的请求声汇成一片蓝色的海,海面上一片迷茫。
  ——她一个人乘着孤独做成的一叶小舟,扬着寂寞织成的风帆,在大海中觅觅
寻寻,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青春,这透明的一浪一浪,一波一波,仿佛要沉没吞噬一切地起伏着、喧嚣着、
厮扯着……
  而她仿佛要以一个小舟压制整整一个大海。
  以唇为代表的各种感觉,像一只以忧郁打头的人字型雁阵,从海面上掠过,一
条长裙在海风中飞逸……
  ……



  

                            第二章  芳影扑朔

  这份不安增大着,繁殖着,一些性感的小家伙源源不断地从这种不安中爬出来……
  她继续向前走,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哪怕是在某个办公大楼走廊的竹椅上坐
一晚上;哪怕是在一座没完工的大楼里坐一晚上。
  一想到刚来深圳时与两个打工妹在深南未竣工的电子大楼上过的那几夜,她便
不寒而栗——仿佛自己长了二十多年生命还没竣工,她感觉在自己生命中竟有宏伟
的钢筋水泥支架!支架中机声轰鸣,焊光闪闪,“骨”被起重机重新组合着,“血
质”被机器重新灌注着,“肌肉”被无数力量厮扯着、填充着……她就那么睁着眼
睛感觉被重新组合的疼痛及被重新灌注的酸涨。
  “超一天罚五万,提前一天奖五万”。建筑工人都被钱点燃的火苗烧得干劲十
足。那楼三天盖两层,速度好快呀!她们三天向上搬两层,总共才住了六天,又无
家可归了。
  心存迷茫,她真的不知可以去哪里,总有种懵懵的彷徨。有一会儿感觉不到自
己躯体的存在不说,甚至不知去哪里寻找自己的魂灵。
  偏偏今日大雾,看不清!什么也看不清!
  感觉呼唤声、嘈杂声似是一种灯在雾中闪烁;感觉人流、车流似是一些虚影在
雾中诡动;感觉自己的惊恐与无助似是一些鬼魅在光影中出没。
  总感到有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她吃惊自己生命中还有这么多流动、闪动、变
动的什么。
  不得不承认这心里隐隐的是一种痛。
  是的!是一种痛!
  在这样深秋的季节,因为有了这一种“稳定”的感觉,且因了天份中的一些灵
性与悟性能知解并向纵深感受这“稳定”感觉的缘故,而使她的心里更加悲凉。
  这悲凉的雾向天边弥漫着。
  一时里她分不清这雾是从海边漫卷过来,还是从她的生命中漫卷出去。
  走上公路。
  无数的出租车、小轿车如从炮膛射出的炮弹。
  无数长长的如同列车车厢般的载重卡车在绿灯的指引下风驰电掣。
  她感到自己不是走在公路上,而是走在炮管中……总有一串一串的“炮弹”射
出,把裙袂刮得剥剥作响,使身子一次一次缩小。她总是向边儿躲闪,这使她不时
碰在“炮管”上。
  总恍惚不是去找住店,而是走向开枪人的眼睛……那深邃的有蓝色海水荡漾的
瞄准自己射击的眼睛。
  仿佛有一股强大的魔力在吸引她,呼唤她,并冷静地看她身不由已地投入,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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