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琛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思虑着什么,眸光深邃得犹如一汪深不见底地潭水,“等你彻底康复以后才能出院,怎么?熬不住了?”
“恩,天天躺着,动也不能动,好无聊呢。”凌瑾瑜在他怀中撒娇。
“那也得等伤口恢复以后才能回去,迫不及待想嫁给我了吗,恩?”顾逸琛唇角勾起,邪魅无比。
“哪有,乱说,我还想着多过过自由的单身生活呢。”凌瑾瑜白他一眼,不想看到这男人这么得意洋洋。
顾逸琛垮下俊脸。
“爷爷和爸爸已经答应不再过问我们之间的事情了,你该答应我了吧?”
“你的家人反对我们在一起并不是主要因素,你太优秀了,现在的我还没有能和你比肩的资格。”凌瑾瑜实事求是的口吻说着,想着沈默和徐玺那边自己是不是该加快行动速度了?
“你能不能少想这些?我要的不是一个女强人,而是一个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你这样会让我很伤自尊,难道我还养不起你?”顾逸琛每次跟她谈起这个话题,都感觉到无可奈何。
这个小女人为什么就是这么倔强呢,可不可以稍微柔弱一点,让他表现一下身为男人的魄力?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凌瑾瑜一字一句地启唇,眸光坚定。
“我们结婚后你一样也可以继续你现在的事情,成家立业,不就是先成家后立业?别忘了,我永远是你的坚实后盾。”顾逸琛搂紧她的肩膀。
“我懂。”凌瑾瑜叹息,“对了,徐若兰她现在怎么样了?”
听凌瑾瑜提起那个将自己心爱的女人刺伤的恶毒女人,顾逸琛的俊脸一沉,“还在拘留所里。放心,胆敢伤害我的女人,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其实,我也没怎么样……”凌瑾瑜不是想为徐若兰开脱,而是不想因为这件事和徐玺闹翻。
一只沁凉的手指覆上她的唇瓣,阻止了她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语,顾逸琛温声安抚,“什么也别管,一切交给我就好。”
“睡吧,我在这陪着你。”顾逸琛让她躺下身子,体贴的为她盖好被子。直到等到凌瑾瑜坠入梦乡,顾逸琛才站起身来,走向门外。
门外静立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正是一直跟着顾逸琛的行政助理王助理,见顾逸琛出来,才上前一步,“顾市长,市公安局的马局长说人已经严密扣押在看守所里了,只等着您下达指令。”
顾逸琛眉心微蹙,点点头,“去公安局。”
“是。”王助理点点头,恭敬地为顾逸琛打开车门,自己才坐上了车,对司机点点头,才发动车子向市公安局疾驰而去。
顾逸琛将背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薄唇却微张,“南宫瑞那边什么情况?”
“依旧是小动作不断,大肆打压副科级以内的职位的二把手,却打着我们的旗号,做尽栽赃嫁祸之能事,不过已经被我安排的内部人员化解了,他现在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似乎总是将目光放在了新都开发区的那块地上,很想将那块地的攥在自己的手中,至于他这么做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那块地的价值,而是想通过那块地牵制住那些开发商,笼络人心,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王助理娓娓道来,语气不卑不亢。
顾逸琛微微睁开眼,嘲讽勾唇,“他的目的就是官商勾结扳倒我?”
王助理感受到男人身上无形中散发的冷郁气息,心中一颤,低声回答,“是的。”
“不自量力。”顾逸琛冷哼一声,“查出他身后之人是谁了吗?”
“查出来了,是裴纾寒。”王助理据实以告。
“裴纾寒…。”顾逸琛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地弧度,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真是,到哪儿都能遇到他,他这是想跟他一决高下,一争到底么?
顾逸琛俊雅精致的脸上波澜不惊,微垂的眸子闪烁着淡淡的光芒,话锋一转,“凌瑾瑜的身世那边查得怎么样?”
“当年凌天彻的案子已经按意外事故处理不了了之了,而凌小姐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有心人抹去了她的身份,也就是说凌小姐现在是不存在的身份,只在王凤兰这个养母的户口本上有她的名字,却是养女记入的,而我历尽千辛万苦,动员了很多我们的政府内部的关系才查到,当年凌天彻的案子似乎另有隐情,甚至牵涉到了政治高层,很是棘手。”
天知道,当顾逸琛将这件事交给他去明察暗访时,他费劲了多少心力才查到这些。
顾逸琛的手指放在双腿上轻轻点着,这些不是他第一次了解,之前从凌瑾瑜的口中他也曾了解过她父亲车祸的内情,只是,事过多年,很多证据都无法考证,令人无从下手。
“恩,政治高层是些什么人?”顾逸琛的羽睫微垂,状似无意地问道。
“查出来了几个,这是名单,请过目。”王助理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名单递给他。
顾逸琛接过,看着上面的人名,一个熟悉的名字浮现眼帘,眉头微蹙,怎么会有他?
不过眼中的惊讶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下一秒,他收起手中的名单,神色恢复正常。
“顾市长,您是想为凌小姐讨回公道吗?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毕竟这名单上的人都不是等闲之辈,背景强大,很是棘手。”王助理担忧地提醒。
“我自有主张,继续查下去,注意不要打草惊蛇。”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他却懂得审时度势,三思而行。
“是。”王助理点点头。
这时司机已经将车子停下来,车外已经蒙蒙亮。
“顾市长,到了。”司机恭敬的声音从驾驶座上传过来。
王助理下车,毕恭毕敬的为顾逸琛打开车门,刚下车,市公安局马局长就笑容满面地带着身后一大群人迎了上来。
“顾市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快请进。”
顾逸琛从容淡定地点点头,目光掠过一溜清一色警服的公安人员,不动声色的抬步向公安局肃穆大门缓步走进。
“顾市长是第一次来我们局里,我带顾市长随处转转熟悉下环境,再去办公室喝杯茶吧?”马局长可不敢得罪这个有着军方雄厚背景,又有着非凡魄力和手段的男人,心中有些犯憷,生怕得罪他,小心翼翼地客套着。
顾逸琛不动声色的瞥了马局长一眼,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疏离,“我不是来喝茶赏景的。”
“那,我先带顾市长去见徐若兰吧。”马局长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气有些献媚。
“嗯。”顾逸琛昂首。
来到审讯室,很快,徐若兰就被两个女狱警带了出来。
此时的徐若兰早已没了当初艳光四射,娇媚动人的大家气质,原本白皙嫩滑的小脸现在已是憔悴不堪,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身上穿着囚服,头发也只是随便用一根皮筋扎起,几缕凌乱的发丝顺着额际耳鬓垂落下来,手上戴着手铐,哪还有半点趾高气昂的娇纵闺秀模样?
看到顾逸琛的到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语音颤抖地嚅嗫着,“阿琛。”
顾逸琛冷冷地瞥向她,没有说话。
“阿琛,你是来接我出去的是吗?你还是在乎我的是不是?我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坐牢的。”徐若兰眼中带着喜悦的笑容,兴高采烈地向他走近,却被一旁监视着她的女狱警阻止。
顾逸琛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难道不是吗?我们下个月初八就要结婚了,这是你爷爷决定的不是吗?你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狐狸精不要我?只有我们徐家才能和顾家门当户对,只有我才配得上你!”
徐若兰喋喋不休地说着,眼中的希翼不减。
顾逸琛气笑了,见过极品的,没见过这么奇葩的!
“那你在这里就等着,等着我来娶你。”
顾逸琛怒极反笑,恨不能将她插在凌瑾瑜胸口的那一刀,狠狠地插进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的心脏中。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徐若兰心中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不会的,你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身陷囹圄而不管的,不会的!”徐若兰失去理智地大喊出声,神色狰狞可怖!
顾逸琛冷若冰霜地启唇,“我自始至终爱着的人就只有凌瑾瑜,我要娶的女人也只有她,你却伤了她,你说作为一个深爱自己女人的男人,该怎么样为自己的女人报仇呢?恩?”
顾逸琛云淡风轻的语调中带着强烈的愤恨,连日来郁结在心的怒火和担忧,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徐若兰自始至终都不敢相信她爱着的男人心里一直爱着别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一个穷家女,一无所有,哪一点比得上她?
“正式通知你,我会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等着接受法律的制裁,蹲监狱,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顾逸琛咬紧牙关,说出来的话语冷硬玄寒。
“不不不,阿琛,别这么对我,别起诉我,我知错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你了,我爱你也有错吗?我不想坐牢!”徐若兰惊恐地叫了出来,连连摇头,难以置信这个男人竟然如此冷酷无情!
顾逸琛无语地看着这个有着强烈占有欲,又极其歹毒的女人泪流满面地哀求叫嚣,脚尖一转,抬步向门口而去。
在这里多看一眼这个女人都让他心情郁郁。
“阿琛,别走!别这样对我!”
徐若兰看着顾逸琛转身离去,大声哭嚎,挣扎着要冲上前去拉住那个让她付出极端手段也没能得到的男人。
徐若兰扑上去大力拍着被关上的铁门,嚎啕大哭!
而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回头!
“我要打电话,我要找我哥,我要保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徐若兰失去理智,竭斯底里地哭喊着。徐玺得知妹妹因为故意刺伤了凌瑾瑜而被带进了警局,在父母的哀求下,终于来到看守所见到了那个将第一次献给他的亲妹妹。
见到自己的亲哥哥,徐若兰仿佛在一望无际的黑暗中见到了一缕曙光。
“哥,你来了,你怎么才来?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我不想坐牢,你救救我!”
徐若兰死死地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不放松!
徐玺没想到多日不见,妹妹会憔悴消瘦成这个样子,几乎都要认不出她来。
“哥救我出去吧,你知道不知道我在这里都承受了什么,她们,她们欺负我,打我,骂我,甚至用木棍插我…。”徐若兰抽抽噎噎地述说着这几天在监狱受到的非人待遇。
“她们是谁?”徐玺蹙眉。
“那些同监狱的女囚老大,她简直就是变态,她还逼着我舔她的身子,我反抗她就会让那些女囚打我,我全身都是伤,我真的受不了,好恶心!”徐若兰想起夜深人静,女囚老大对她的各种凌辱和摧残,她都要奔溃了。
“她们不管吗?”徐玺的眉头越皱越紧。
“说了也没人管这种破事,而且我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反而会让自己更受凌辱,我要出去,我真的要出去,哥,求你了!”徐若兰哭得稀里哗啦。
听着妹妹说起监狱的遭遇,徐玺想起与妹妹在一起时的风流韵事,身体立即起了反应,瞟了一眼不远处严密监视着的狱警,故作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