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大年纪了,真的很难适应过来。
他微弱地说了句,“谢谢你。”便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是需要时间去缓冲这一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
章朗把近距离的几个人消灭了以后,便转过身来。
“玛帆,你们在这里很危险,我先送你们出去。”
田玛帆本来不想走,但是因为有章鸿在,即使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为章鸿着想。
章朗环视了周围一下,发现每个角落里都有人藏着,如果这样硬冲出去,恐怕会中枪。
他看见自己的这边阵地还有很多大铁桶。
连忙将田玛帆和章鸿塞进铁桶里,然后把叫人把所有的铁桶都按倒,将铁桶同时滚向门口,而田玛帆和章鸿的铁桶夹在中间。
对方的人见突然这么多铁桶滚出门口,以为又是章朗耍的诡计,想引开他们的注意力,都没有对铁桶的关注。
田玛帆和章鸿滚出仓库后,马上上了车。
她必须送章鸿离开,因为章鸿年纪大了的原因,受了惊吓,脸色不太好。
她害怕他会吓出毛病来,所以便将他送去附近医院了。
打电话给管家后,自己又驾车离去了。
途中,她还买了两灌汽油。
返回到现场时,双方还在厮杀。
不过,这个时候局势却改变了,章朗他们占了上风,全部人员都差不多快要退出门口了。
田玛帆拿过两灌汽油,冲到门口。
“阿朗,我拿来了两灌汽油。”
章朗一听,马上拿了过来,高兴说到:“做的好。”
他说完,把两灌汽油往着里面抛进去,一把扔到李明那帮人的前面。
然后对着汽油罐就是一阵扫射。
中枪
然后对着汽油罐就是一阵扫射。
汽油罐爆开来,现场马上着了火。
火势沿着汽油迅速蔓延,将杂物熊熊燃烧,仓库顿时一片火海。
有些人身上就被沾上了汽油,顿时着了火,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章朗这方的人,趁着火势,马上全力撤退。
李明手臂上也着火了,他见到章朗撤了出去,顿时七窍生烟,连手臂上的火都顾不上扑灭,像疯了一般追出去。
他刚追到门口,正好看见章朗他们正欲上车离去。
他举起枪就是一阵扫射。
章朗拉着田玛帆正想上车,忽然车窗玻璃上穿过几颗子弹。
他连忙扭过头,看见李明正开着枪向着自己扫射。
一瞬间,他马上想到田玛帆,因为此时她正在自己的身边。
他马上用身体挡住她,掩护她上车。
“嘭……”的一声枪声,一个人倒地了。
李明还想再开枪,一颗子弹突然穿过他的胸膛,他顿时跌在了地上。
欧子耀似乎还不解恨,连续对他开了几枪。
世界刹那间失去了声音。
章朗躺在地上,心脏部位的血,像水一样涌出来。
将他冰蓝色的衬衫,染成了鲜红色……
一瞬间,天地在他眼前旋转……
慢慢地他开始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天空,只觉得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整个人也轻飘起来,像团云一样,飘飘然……
…………
欧子耀像疯了一般,将车开的像风一般,在街上左冲右突,一路上闯了10几个红灯。
田玛帆泪如泉涌,泣不成声,全身颤抖。
她的手臂上,衣服上,裤子上都沾满了鲜血,鲜血还顺着她捂着章朗伤口的手指溢流出来。
章朗躺在田玛帆的怀里,面色如纸,唇如白雪,昏迷不醒。
“阿朗……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田玛帆一遍遍地呼唤着他。
可是章朗却一点知觉都没有,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
终于到医院了,一众医生连忙把他从车上转移下来。
医生翻了翻他的眼帘,把了把他的脉搏,急促说到:“伤者快要没有心跳了,快点急救……快……”
一众医生急促地推着他,向着手术室跑去……
田玛帆坐在手术室门口,目光散涣,神情呆滞,一身鲜血。
泪水沾染着发丝,一丝丝地贴在她的额上,脸庞上也乱七八糟的沾着血迹,显得那么的狼狈与不堪。
欧子耀捂着太阳穴,低着头,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像座雕像。
手术灯一直都亮着,过了不知多少个小时,还没有熄灭。
两人像石化了一样,始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有动过。
终于,手术灯熄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两人像束光一样扑上去,拉着医生,“医生,怎么样?”
医生脸色沉寂,神色黯淡,他无神地摇了摇头,“他伤在了心脏大动脉,而且很靠近心脏,再加上失血过多,情况……”
医生省略了后面的话,心情相当的沉重,他吐了口气,又叹息说到:“能不能熬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病危
医生省略了后面的话,心情相当的沉重,他吐了口气,又叹息说到:“能不能熬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能不能熬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能不能熬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这句话不停地站田玛帆的耳边回响着。
她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刹那间失去了重心,跟着便失去了知觉。
倒在医院冰凉的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了,手上吊着点滴。
她马上拔掉针头,疯狂地向外冲出去。
她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泪如雨下,眼底像黑夜的海水般空茫茫一片。
她多么希望现在躺在里面的是她。
因为有时候,人活着比死更痛苦。
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怎样一个消息,而她将要如何面对这个消息。
有时候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心中的恐惧比死亡还难受。
她慢慢地闭上眼睛,任由着身体挨着墙壁滑落。
医生和护士进了又出,出了又进。
而她始终靠在那里,像被抽去了生命一般,空虚脆弱,仿佛风一吹,就会随时飘走。
走过的护士和医生劝告无效后,都摇头地走开。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天逐渐漆黑下来。
那句想魔咒一样的声音,一整天来都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回响着。
能不能熬过今晚,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今晚,今晚,今晚……她脑海里不停地闪现过这个词语。
如果阿朗他真的熬不过今晚,那么她就永远也见不了他了。
想到这,她的心里一阵窒息,又差点晕了过去。
不行,他不可以就这样离开她的。
他说过他们要复婚的,他说过要给她一个浪漫的婚礼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食言了。
不行,她不可以让他离去……她不可以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不行,她得为他做点什么……
但是要为他做点什么,尽最后的努力?
她捂住头,脑子乱成一团。
忽然,她眼中闪过灵光。
对,上次爸爸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妈妈在神佛面前,跪了一夜,结果第二天早上,爸爸便醒来了。
上次,章朗在山上高烧不退的时候,她也为他祈求过神灵的保佑。
她知道无论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灵,她都要尽一切的努力,去为他祈祷。
想着,她马上擦干眼泪,驾着车子全速向那个风景区驶去。
………………
这夜,月黑风高,孤星寂寥。
寺庙在群山的包围中,还是那么的神秘与安静。
田玛帆与那个雨夜一样,每走一个石阶就磕一次头。
不过这次,她不只是磕一下,而是每一个石阶都磕三下。
这样,她才觉得够诚心,才能让神灵体会到她的真心。
市值寒冬,北风狂啸,阴冷的山风回荡在漆黑的夜空,像鬼哭狼嚎一般。
令这山间更显得阴沉诡异。
她每踏上一个台阶都深深地磕三个响头。
很快她的额头就磨破了皮。
当她磕到一半石阶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大滴大滴的鲜血沿着她的脸庞流下来。
滚下楼梯
当她磕到一半石阶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血肉模糊,大滴大滴的鲜血沿着她的脸庞流下来。
一滴滴地滴落在冰冷的石梯上。
午夜,北风更加的疯狂,还下起了风霜,寒霜密密麻麻地落在她乌黑的发丝上。
渐渐,风霜越积越后,她的头发便开始变成银色,仿佛是传说中一夜苍白的白发魔女。
她出来的时候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可是此时她却感觉不到寒冷了。
因为对章朗醒来的热切期望,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有的意识。
她在寒风中,一步三磕头,很快身体就支撑不住,开始摇摇欲坠。
今天,她滴水未进,粒饭未吃,整个人都一直处于半昏沉当中。
刺骨的风霜更加减弱了她身体的抵抗能力。
但是,她却紧紧地咬着牙关,一步步地坚持。
头上的血液滴在满是风霜的石头上,像一朵朵绽放的红花,在暗夜里散发着清冷与哀伤。
风霜越来越猛烈,但是并没有摧毁她的决心。
她一步步地走着,一步步地磕着。
不知什么时候,她终于磕完了200多个石阶。
每一个石阶上都有一朵泣血的红花延伸上来,仿佛是连成了一株红色的蔓藤。
磕完石阶后,她就在庙前静静地跪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
东方终于开始发白了,她跪得双脚都已经僵直了。
慢慢地天亮了,庙里的僧人见她一身风霜跪在庙前吓了一跳。
他连忙招呼她进内堂去。
可是田玛帆却拒绝了,她要一直跪着,直到那个消息传来。
无论是好是坏,她都要一直跪到那个消息传来。
僧人劝不动他,唯有给她捧来一杯热茶,让她暖一下身子。
天越来越亮,渐渐有人来上香。
人人走过时,都奇怪地她一眼。大冷天的,这么早跪在这里,还穿的这么单薄。
田玛帆望了望天空,一轮旭日初起。
天,终于亮了。医院没有来消息,那是不是证明章朗他已经熬过昨晚了?
她的内心不禁觉得微微的欣喜。
看来神灵真的保佑他了。
她得在多跪一会,祈求他真的平安无恙,希望可以传来他醒来的消息。
她又跪了两个小时,电话响了,是欧子耀打来的。
话筒里传来他急促又伤痛的声音,“玛帆,阿朗他出现呼吸衰竭了,你回来看看他吧。”
“嘭,”电话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无神地站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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